大斌在全身镜前照了又照,总觉着还有哪里不太满意。他里里外外购置了一套全新的行头,还特意到理发店做了发型,依旧不太自信,哈着腰盯着镜子中肥硕的身材,用手左右扯弄额头上的头发。
“都跟理发师说了不要太短,剪的太短了”大斌自言自语着,低头看了看手表,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认出时间,毕竟作为一个宅男,他很久没有戴过指针手表了。
“9点50!我得走了!”大斌开始慌张起来,尽管觉着自己的打扮还可以更好,但时间已经不等人,他笨手笨脚地收拾好了东西,拖着肥大的身躯,向着蓝港酒吧赶去。这次活动打破了大斌众多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穿宽松运动衣以外的衣服,第一次去酒吧,以及第一次被女生约,而且这个女生竟然还是帆航。
“et y一u d一nstairs the bar and heardy一u r一lled up sleeves and y一ur skull t一shirt ”蓝港里响起了艾米一怀恩豪斯的《y一u kn一 i' n一 g一一d》,女歌手深情款款地演唱着,眼色迷离中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
“纯饮hiskey,谢谢~”帆航罕见地穿了漂亮的露背红裙,长长的裙摆垂过了她的jiy ch一一水晶鞋,除此之外她还画了精致的妆,涂了豆沙色的口红,罕见地露出了她性感的一面。她接过酒保的杯子,一饮而尽,脸颊微微泛红,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大斌的到来。
犹豫再三,大斌一咬牙冲进了蓝港,出现在了帆航面前,看到她今天格外美丽动人,紧张到心跳加速,结结巴巴。“不好意思,让让你久等了”
“斌哥,来来坐~”帆航主动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将他硬生生拽到自己身前。
“斌哥喝点什么?”望着帆航迷人的双眼,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的大斌忽然哑口无言,他本不喜欢热闹,却一下子就来到这么“社会”的地方,沐浴在躁动的音乐和迷幻的光影中,整个人都变得反应无能起来。
“那个这个航哥”本想恳求她换一个地方说话,却忽怕自己被女生看不起,到嘴边的话又活活吞了下去。
“航哥我喝什么都都行,听你的!”大斌长舒了一口气。
帆航见到大斌一脸囧相捂着嘴笑个不停,笑得扶着肚子对酒保说:“给他龙舌兰加冰谢谢~”,酒上来后,帆航撒了盐巴,挤了些许柠檬汁后,把杯子推到了大斌面前。
“来,喝了这个~”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大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觉到仿佛吞进去一团火焰,从舌尖一路灼烧到心脏,酒精的刺激让他面目狰狞,禁闭双眼,渐渐的火辣褪去,一股莫名地兴奋开始慢慢苏醒。
“斌哥可以的呀~”看到他如此的“壮举”,帆航连连击掌称赞。“嘿嘿~”大斌脖颈变得通红,鼓起勇气说了句“你今天真漂亮”
“是嘛?!哈哈,这身儿衣服是我18岁成人时家里送的生日礼物,谁叫咱们傻逼班主任管的严,根本不让穿,这么今天就过过瘾了。”帆航特意细声细语地问道:“你喜欢?”
大斌害羞地点了点头,他从未想到任何一个女生能为他特意打扮,这一刻,他胸中春潮澎湃,无比强大的照顾欲涌上心头,只要能让帆航开心,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大斌,我对你好不好?”帆航忽然话锋一转,放下了酒杯,注视着他,见大斌拼命的点头,心头甚是欣慰,又仰头喝了一杯,深呼了一口气后问道。
“那哥求你一件事儿,你能答应我么?”
“这还用问么?”大斌这么想着,此时的他甚至可以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区区一个小忙何足挂齿?
“航哥你说吧!我什么都愿意帮你!”
“好!”帆航大大咧咧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我总算没白疼你!“说罢从椅子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了大斌。
“这是什么?!”大斌一边接过袋子,一边问。
帆航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后,左顾右盼了一下,此时背影音乐进入了婉转动听的萨克斯间奏,见情形已经安全,便凑到了大斌耳边喃喃细语。
“这不好吧”见大斌面露难色,帆航生气起来。“刚刚说好的什么都愿意,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可这也太”
帆航见他太过为难,又一脸严肃地凑到他耳朵边说了一通话。
“这是真的么?!”大斌大惊失色,帆航立马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是不是真的就看你的了,反正咱们不能不管!”此时大斌内心开始挣扎起来,到底要不要踏这浑水?对他来说这件事从技术上不算困难,但如果帆航所言属实,这里边涉及的东西就太过复杂了,坐视不管算不得朋友,而插手就没有了回头路,又想到这是决定自己和帆航关系的关键时刻,刚刚的豪言壮语不能这么光速打脸,正在他苦苦思索时,帆航忽然脸色一红,一只手搭在了大斌的肩膀。
“如果你能帮我这件事儿,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帆航的承诺彻底击垮了大斌最后的心理防线,什么都答应他?这难道不是最明显的暗示了么?为了心中挚爱,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好吧,我答应你!”
“太好了大斌!”话没说完,帆航就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了他,大斌感到柔软的触觉贴在胸口,带着温度与体香,不知不觉就有了生理反应,头一次不穿宽松的运动裤,感觉裆部格外拥挤。
大斌低头看到塑料袋中是一个黑盒子,里里外外被裹得严严实实,拿起来在耳边晃了晃,的确是那个东西。
“你怎么拿到的这个东西的?”
“我自有办法,对了,你要多久才能做到这件事?”
“顺利的话一两天,不顺的话可能要一周左右”大斌推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严谨而自信的表情,“最近系统进行了一次升级,安全系数提高了很多,所以我要看看它是不是最新的”
“一k一k,我听不懂,你尽量早点解决这个吧”帆航不耐烦地打断了大斌的解释,扭头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拍了拍沉思中的大斌。
“斌哥,我相信你!我还有点事儿,等你搞定了,咱们再约!”
“那个”大斌欲言又止,今天他特意为了帆航破天荒地打扮了一番,却没想到见面不到10分钟,就要结束了,心中甚是不舍。
“怎么了斌哥?还有什么事儿么?”帆航脱下了高跟鞋,换上了air系列的篮球鞋。“高跟鞋真的穿不惯,简直是受罪,你想再呆一会儿?也行。”
“不不了”大斌心中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明明太想留她多呆一会,话到嘴边立马变了样子。
“行,那我先走了,拜拜~”帆航冲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后,转身离开了。
“i treated yself,like i kn一 i 一uldi t一ld y一u i as tr一uble,y一u kn一 that i a n一 g一一d”歌女依旧在吟唱,歌声委婉而轻佻,大斌沉浸在了乐曲中不能自拔,望着帆航远去的背景,低头看看手上的盒子,无奈地一声叹息。
“大功告成!”凌笑兴奋地吼了一声,满头大汗地坐在了地上,一脸满足地欣赏着他们的新坐骑——三轮改装的送餐车。亦菲还在修饰边边角角,既然重头再来就要有新气象,他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想马虎。这辆旧三轮在他们二人的合力改造下,变得焕然一新:
瘪旧的轮胎换成了纹路清晰,饱满的新轮子,生锈破旧的车身经过重新喷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餐箱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纹,变的炫目多彩,活力四射,箱子的两侧用金粉喷上了两个大大的'闪电'l一g一,正下方是凌笑亲自动手设计的艺术字——闪电美食,边边角角的颜色喷刷完毕后,整部车在阳光照射下分外夺目,仿佛一座图腾,映射着闪电美食光辉的前程,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迷恋地望着他们的“杰作”。
凌笑拿来了冰啤酒,自从他与杨叔畅饮过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到了其中乐趣。
“菜单也重新设计了,餐具也都就位了,现在餐车也待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亦菲,走一个!”两罐啤酒在空中轻轻一碰,溢出了星星点点泡沫,就如二人的喜悦。
“我们还是要想一想不周到的地方。”亦菲皱了皱眉,呷了一口啤酒说:“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备着点小礼物,毕竟失信了一回,还是要有一些安抚措施的”
“有道理!”凌笑虽然坚信子豪嘴里的理论,但内心还有最后一丝顾虑,毕竟实际与理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而亦菲的提议,恰好解决他最后的心病。
“行,车也差不多了,咱把酒收了吧,去看看买点什么吧”
“好!”
两人再次举起手中的啤酒,目光在空中交汇,兴奋而坚毅。
“闪电行动!再次启动!干杯!”
“干杯!”
重启日如期来到,这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令人心情愉悦。强烈的日光势必会加重配送的辛劳,凌笑一行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为保证这次的顺利重启,大家一大早便开始忙碌起来。
就如第一次闪电行动的计划,大斌与帆航照例在科大食堂待命,与上次不同的是,杨叔在二楼紧俏的空间中,特意为他们留出了一个专用位置,这样他们再也不用在工作中忍受学生们异样的眼光与白眼,这让凌笑感激不尽。
前方战场上,凌笑与亦菲依旧早早地抵达了新月商场的门口,比上次更加的忐忑与不安,两人整整齐齐穿着工作制服,互相鼓励着,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两人此次前来不仅拿了新版的菜单,还人手拎着一个小袋子,里边花花绿绿填装着各种巧克力,饼干,肉干等零食。
“沉甸甸的,希望能派上用场”凌笑思索着,此时商场的的大门已经开启,两人对视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还如上次一样的路线,一人负责一侧,准备好了么?!”凌笑握住了亦菲的手,亦菲的小心脏颤了一下,底气十足地回道:
“准备好了!”
“g一 g一 g一!”
说罢,二人再一次大踏步地奔赴了战场,胜负在此一役。
“怎么又是你们?!你们还有脸再来?!”还没等凌笑开口,新月商场的卖家看到他这身制服,便开始发牢骚。
“你们上次让多少人挨饿?你们要是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
卖家就如连珠炮一般,火力全开地向一旁频频点头的凌笑开炮,连带着上次的怒火与日常生意中的不快,全都倾泻在了眼前这个青涩的男孩头上。
一句句怨言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捣凌笑的心脏,令他不禁狠狠地攥着传单,汗水浸湿了手心儿。
“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给您添麻烦了!”凌笑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时又想到子豪曾经对他的嘱咐——无论对方说什么,只管道歉以及强调自己的优势服务就好。道过歉,凌笑深吸了一口气,自信地说出了演练了已久的话术:
“这次我们推出了全新的菜单,绝对是市场上最廉价美味的餐品,而且我们调整了模式,11点前您可以订餐,我们会在11:00—13:00间统一配送,保证到位!如果没到餐的话,双倍赔付餐费!“
卖家本还有更多的牢骚要发挥,却被凌笑这一套流利严谨的话术打乱了思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凌笑见话术起了作用,便开始一鼓作气,迅速递过去了一张菜单,讲道。
“您先看一下我们的菜品您满不满意,一定是市面上最便宜和美味的~”卖家嘴里碎碎念着,但依旧接了过去。
“便宜没好货,你们是正规的餐厅么?”
“我们当然是!地址就在科大食堂的二层,便宜是因为学校食堂的餐品,有国家的补贴的~”凌笑故作神秘状,仿佛他们的菜品便宜的秘诀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这看上去滑稽而荒诞,讽刺的是人们仿佛就吃这一套,往往对自己捡到了大便宜是深信不疑的。
“你们说正规就是么哎呀这个炒饼才只要8元钱呀~是挺便宜的~”卖家抱怨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低廉的价格吸引过去了,看来子豪的预测果然没错,芸芸众生在外无非都是疲于奔命,对于挣扎在温饱线的民众来说,性价比永远是第一考虑要素。
“你你们不会还像上次一样,订完了送不过来吧?”见卖家用了疑问句,凌笑内心乐了,子豪讲过,当一个人再次征求你的承诺时,基本就等于给予了信任,但这还不够,他要继续推波助澜,一气呵成!
“绝对不会!”凌笑拍了拍胸脯,“这次我们换了新的送餐车,很大,几乎一次性可以送80一100份餐,很给力的!”凌笑又趁热打铁,从零食袋里又拿出了两包巧克力,递给了卖家。
“您做生意也挺辛苦的,偶尔补充一下能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点点心意。”凌笑笑容可掬地说着,卖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平静,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范。
“看你们也是小孩子,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反正没送到你们双倍赔付,我也不亏,我跟你们说哈,这次再出了问题,我永远不会在你们这里订餐了,听到了没?“
“没问题!”
凌笑开心地记录着卖家的订单,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庆幸之余心中某个角落掠过一丝悲凉——不是所与人都对诚信二字有近乎疯狂的洁癖的,原谅究竟是善良还是纵容?他永远不得而知。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历,凌笑开始越发自信,脸皮也厚了不少,虽然也有如何游说也不会相信他们的顾客,但由于新月的商家互相都很熟识,几个再次成功预定的顾客带动了周边大部分的订单,一上午的功夫,亦菲与凌笑几乎完成了与上次旗鼓相当的数量,人们的宽容度远远超出了二人的预期,凌笑此时不禁连连感慨,这一切几乎全被子豪说中了,自己能遇见这样的朋友,实属荣幸。形式虽然一片大好,但这更让凌笑捏一把汗,决不能如上次一样掉以轻心,今天的战役是没有回头路的,订单虽然是重要的一步,却仅仅是第一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凌笑这么思考着,与亦菲简单地庆祝了一下阶段性的胜利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往科大二层赶去。
“真的会有订单么?”帆航守在电话前,手托腮,自言自语着。
“我相信凌笑他们,一定没有问题!”大斌走到帆航面前,正要为她加油打气,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来订单了!“帆航兴奋地大喊了一声,疯狂地向大斌摆手示意他准备就位,便接通了电话。
“您好,闪电美食!”
“你好,我中午要一份宫保鸡丁盖饭,这次不要迟到呀。”
“一定不会!感谢您的支持!“
此后,帆航的订餐热线叮叮咚咚就没有中断过,杨叔看到此景,所有的质疑也统统烟消云散,暗暗夸了凌笑那小子的生意头脑后,招呼着后厨开始运转起来。
“小张!小李!一份宫保鸡丁,鱼香茄子,一份素炒饼,赶快动起来!都给我麻利点儿!”杨叔一声令下,后厨立马传来了热闹的声响,金属厨具的碰撞声,食材烹饪的滋滋声,鼓风机的呼呼声,此消彼长,不一会儿一道道新鲜出炉的菜品,冒着香喷喷的雾气就拜倒了大斌面前,之间大斌搓了搓手掌,开足马力进行食品的包装,按着顾客的提供的商品编码,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一起。
正在食堂正干的热火朝天时,凌笑与亦菲也赶了回来,带来了些许现场订单,由于配餐与送餐被严格分开,让大家工作有了重心,于是二人也加入到了食品打包的行列里,效率被大大地提升了。这边帆航的订单电话依旧应接不暇,另一边三个男生在杨叔强大的产出支持下,飞速的包装装车,就这样大家默契无间的配合,不知不觉就到了11:00。
“对不起,闪电美食已经过了订餐的时间,请您下次在11点前进行操作,非常抱歉~”帆航根据新的模式,拒绝了迟到的电话订单,因为生意火爆而回绝客户的感受是无比幸福而骄傲的。由于不再接受订单,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餐品就全部制作完毕了,清点了一下数量,足足有200份!这仅仅是重启的第一天而已,这样的数量让凌笑一行人惊喜欲狂,如此看来闪电行动前途无量!
”行,大家一起出动!开始送餐!”凌笑一声令下后,骑上了餐车,带着亦菲,大斌骑着自行车带着帆航,一同向新月商场进发。
“注意安全!“杨叔一边大声嘱咐着他们,一遍叫人把待送的餐用棉被盖了起来,生怕食物凉了而影响口感,而进一步影响了那小子的重启计划。
“这几个孩子,真能折腾!”杨叔点上了一根烟,露出了钦佩的微笑。
明媚的阳光下,四个清澈如水般的少年,挥洒着汗水,兜着舒适凉爽的风,一路欢声笑语地向新月驶去,兴奋之处,凌笑甚至开始放声大喊:
“我就是闪电!lightng!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对,你是光,你还是唯一的神话呢!我们都爱你”
“哈哈哈哈”大家被帆航的吐槽逗得前仰后合,也被凌笑的豪情逸致所感染,纷纷开始放声高歌:
“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
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帆航唱起了《海阔天空》,瞬间点燃了大家的情绪,引发着一行人的大合唱。
“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
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
最懂我的人
谢谢一路默默的陪我
让我拥有好故事可以说”
喊着,唱着,同心协力做一件事儿的感觉,让亦菲动容无比,他望着凌笑仰天长啸的背景,宽宽的肩膀,忽然黯然魂销,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父亲的身影。至此之前,亦菲从未理解过父亲对“创业”的执念究竟为哪般,而这一刻,他似乎心领神会。
“也许这就是父亲心心所念的喜悦吧。”
想到这里,亦菲瞬间泪如雨下,打湿了凌笑的衣领。兴许这个世界的人们永远无法做到互相理解,但感同身受,起码可以建起一座通向彼此内心的桥梁,这种瞬间通透的感觉,即便多年以后,每个被工作折磨到精疲力尽的夜晚,偶尔想起曾经的那个午时,亦菲仍旧会忍不住热泪盈眶。
“亦菲你怎么啦?”
“风太大了,眼睛进了沙子。”
“那你躲一下,我们一会就要上战场啦!”
“没问题,我们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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