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急忙抓起手珠，编织成席的桔杆边缘划过手指，轻微的痛让李凡吸了口气，血从细细的伤口流出沾在珠子上。李凡吮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把手珠放到盒子里，塞回到背包里，找出相机到正堂去找楚凌柔。
楚凌柔正点燃三支香，向灵位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里，白色的烟线缠绕着飘向黑色的屋顶。
李凡悄悄推开西屋的门，看到楚凌柔正双手相合敬佛，香烟如纱，阳光在她脸上涂上微光。李凡举起相机将这一幅晨光拜佛图拍了下来，快门轻响引回楚凌柔的目光。
楚凌柔看到拍摄自已的李凡轻轻一笑，走过来指着桌上的佛像：“来，先给它拍一张吧。”
李凡依言走过去调好焦距给佛像拍照，透过镜头烟雾后的佛像双目半闭，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笑容。
“这是什么佛？”
“这不是佛，是烟家鬼女！”
“鬼女？不是灵女吗？”李凡一边给灵位拍照一边随口说着，并不知道楚凌柔正用一种惊异疑惑的目光盯着他，待他转头看向楚凌柔时，楚凌柔的目光温和平静。
“灵女是这个家族中最具灵力的女人，百年难得一现，也是命运最悲惨的人，每一代灵女都死于非命，她们被罪恶浸污的灵魂得不到安宁，徘徊在人间给族中带来恶运，所以烟家立了一个鬼女像，让灵女得以息处，保佑家宅的平安富贵。”
“她既然可以预知未来，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知道明天会有一辆卡车撞到你，所以你不再上街，躲在家里，结果一辆卡车撞破你家的墙壁？”
“命运不可改变论。”李凡笑着陪楚凌柔去正堂拍照。
这个堂中那些幻影依稀可辨，如楚凌柔所说灵女的悲惨命运，那个叫烟巧彤的少女，她的命运会怎么样？
“你怎么了？”楚凌柔看出李凡的异样，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我们拍照吧，你站在影壁那里我把你也拍进去，好吗？”楚凌柔走过去站在影壁下，古旧的黑色石壁和白衣女孩收进镜头中。
风吹着雪尘从镜头前划过，李凡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想看清楚时又寻不到了。李凡叹了口气，自已最近是怎么了？
“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就算了吧，你回房间睡一会吧。”楚凌柔走过来对摇头皱眉一脸倦容的李凡说。
“我只是头疼，没事。”两人一同回到房间，李凡收拾好背包，坐到炕梢，背靠着炕柜闭目休息。
楚凌柔像居家女主人一样收拾房间，用炕帚扫着席子上的草棍灰土，用湿布擦着箱子柜子。
楚凌柔似乎感觉到注视的目光，抬头行靠在柜子上的李凡。李凡忙把目光移向窗子，窗纸上透着明亮的阳光，太阳已经攀上屋顶了。
“他们走到哪里去了？去了这么久。”李凡有些担心，在这个么奇怪的地方，他们出去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总是让人担心。
“他们左右在村子里，走不远，一会饿了就回来了。”楚凌柔收拾起水盆抹布到灶间去。
“该做午饭了吧？我再去拿点冻肉。”李凡跟着楚凌柔到外间，低身看了看灶里的火。
“你一个人行吗？”楚凌柔放下水盆问脸色有点差的李凡。
“没事，我在乡下长大的，经常一个人往窖里搬白菜。”李凡谢绝楚凌柔的好意，穿上大衣，拿了桌上的烛台向后院走。
地上的脚印已经将积雪踩实形成一条路通向储物间。
李凡拉开储物间没有关紧的门，走进与外面没有温度差的房间。地窖的木板没有盖严，粗绳夹在木板下形成一条缝，风把地上的灰尘吹进窖中，李凡把绳子扯出来，拉开地窖盖板，记得上次好像是安兴腾盖上的木板，也不能要求他把事做完美了。
李凡倒退着从木梯下到窖底，点燃蜡烛一手持烛一手摸索着走向地窖的深处。
地窖的墙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寒气刺透衣服侵入骨中，身体用绷紧肌肉微微颤抖来抵御寒冷。木架上摆着那些木牌，李凡忍不住去看那些木牌，那些木牌上有许多他说不明白的东西。
李凡将烛台放到一边，烛光从下方照着那些木牌半明半暗。
李凡拿过一块木牌翻看着，木铃轻摇发了轻轻的撞击声，越来越响，化为滚滚不休的雷声。
乌云从山后涌来，遮住碧空，阳光消去，一片空地上人们肃立无言，鼓声与雷声相映，空地的中央用木柴搭起的高台，烟巧彤一身白衣站在高台之上，没有表情，目光望着山边的乌云，眼中隐隐闪动着云中的电光。
木台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跳着夸张的舞蹈，烟父双手高举，在鼓声与雷声中高亢的念着咒语。
天空完全被乌云占据了，黑夜提前降临，烟父停止了咒语，接过火把走向高台，他看了看高台上的烟巧彤，也许是人性的本能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火把伸向高高叠起的木柴。
火在木柴间延展、攀升，黑烟拢起，风用力吹动着柴间的火，一丛丛火蝶飞舞。雷声闪电在人们头顶的乌云中肆虐，风吹着烟巧彤的长发四散，面对不断向她靠近的火苗，眼中的电光越来越密，一道白色的利闪劈开天际的黑幕，让人不禁掩耳闭目，豆大的雹粒随雨而落，击打在人们身上，一片惊悚的惨叫声。
逼近烟巧彤脚边的火蛇在冰雹雨水中退去，化做白色的水雾，急速消散，雨水冲刷着焦黑的木炭。
“天意！”烟父在雨中顿首捶胸，跪地而泣。
烟巧彤一步一步走下高台，冷漠的从痛泣的父亲身边走过，李凡又看到冰冷的恨意，那些村民用惊愕畏惧的目光看着她，自动的给她让开一条路，雨水冲淡她白色的背影。
木铃轻缓的敲击声将李凡带回到地窖中，微微烛光照着手中的木牌。李凡将木牌放回到架子上，一声轻叹，不知是为烟巧彤逃过劫难还是为自己被幻像困扰。
捡起地上的烛台，烛光摇动照着挂在窖顶的冻肉、冻鱼，举高烛台挑先一块顺眼的，正要取下来，一滴蜡油流了下来，落在虎口处，李凡猛一收手险些将烛台扔掉。将烛台交另一只手，大力向烫痛的手背吹着气，蜡油在冰冷的地窖中很快凝结成块，并没有造成伤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