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手中的面还剩半碗多,党项宇手里的碗几乎已经可以当做铜镜来使了,鸡骨头都不见一根。
“如何?”天衍笑着揶揄党项宇道,“面吃完了,是不是该死这儿了?”
“不不不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们唐人怎么这么爱较真儿”
“你叫党项宇?西夏人?”
党项氏自己曾听师父提起过,是西夏国的一个大姓。能够姓这个姓氏的人一般都是贵族或者上流社会人士。但是眼前这个俨然一副饿死鬼超生模样的家伙很难想象他原本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党项宇把碗放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中还在回味这碗鸡汤面的美味。在经历了快一个月的“茹毛饮血”般的日子之后,此刻宛若新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夏国居康城人党项宇。兄弟你叫什么?”
“大唐平青府人,易天衍。”
“好好好,易兄易兄,我记住了。”党项宇吃饱喝足之后貌似元气恢复了许多,嗓门似乎也高上了不少。
“易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吃饱喝足,不如我们打一架吧?”
噗——
天衍正在喝汤,被这句话呛了个半死。
这是什么逻辑?
“我能问个原因么?”
“很简单。我把你当兄弟,咱俩来一场,我赢了我就是大哥,你赢了你就是大哥。如何?”
“我为什么要跟你当兄弟?”这个西夏人的思路当真清奇无比。
“我爹说过,做饭好吃的人不会是坏人。所以我觉得你当我第一个唐人兄弟没什么问题。”
“照你爹的话你可真是恶贯满盈。”听到这会天衍总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眼前这人应该是西夏某个大户家里的二世祖。都说穷文富武,眼前这个家伙年纪与自己相仿,功夫看起来也十分了得。手上有不少长期练枪磨出来的老茧。估计是自己想来大唐游历一番。不过看他这幅样子一路上估计除了裤子之外的行李都应该被偷的差不多了。至此,天衍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可怜。
“你们唐人战场上那么厉害,怎么到你这儿比个姑娘还墨迹?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要么认我当大哥,我带你吃香喝辣。要么被我打一顿然后认我当大哥,然后我再带你吃香喝辣。你选一个吧。”
槽点太多,天衍不忍再吐了。至少自己没看出来这人有什么恶意,点到为止的切磋也未尝不可。自己也从来没跟外域的高手较量过,一时也有些技痒。
“那好吧,咱们点到为止,如何?”
“没问题。就在镇中央的广场上,如何。”
“没问题。”
二人来到中央广场时,夕阳的红霞已经接近消散,天的另一边已经能看到点点星辰。
党项宇一把拽掉了裹在枪尖上的布兜,只见银白色的枪尖之上符文流转,枪尖的中央嵌着一块紫色的水晶,隐有风雷之声发出。
双手执枪,枪尖斜斜向地,党项宇整个人的气质随之一变,让天衍心中升起了几分惊讶之意。仅仅只是这一式起手的架势,像天衍这等习武之人便能看出一些门道来。党项宇此时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但是天衍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周身的力量似乎在按照某种特有的规律行进,想必这就是他的功法所致。
天衍战意大盛,噌的抽出了轻语剑,缓缓平举,蓄势待发。
只见党项宇微微一笑,周身半尺之内开始亮起紫色的电弧。下个瞬间,天衍眼中便只能看见一道闪电,闪电的尽头,即是欺身而来的银枪。
“雷御风行!”
天衍见对手来势凶猛,并没有任何的慌乱,脚下落叶步法发动,整个人如同被风吹开的落叶一般,避开了这一枪。
“雷鸣电闪!”
一枪刺空,虽然对于天衍的身法感到几分惊讶,但是这并不影响党项宇击败对手的自信。腰腹间蓄力一转,手上银枪雷光大作,数道闪电向着天衍激射而去。
“拈花。”轻语剑极薄的剑身微微颤抖,青色的光芒瞬间蔓延其上。整剑如同一根青色的手指,轻轻地点在闪电之上,使其溃散一空。
这一招的精妙之处并不在于闪电,而是紧随着闪电奔袭而至的长枪。击溃最后一道闪电,此时天衍手中轻语剑剑势已然不济,无力再接下这一枪。
党项宇是这么认为的。这一式雷鸣电闪是他的拿手好戏,无数对手在这一招下败北。
但是天衍有办法。
“引露。”
略显无力的轻语剑轻轻地贴在了雷芒肆虐的银枪之上,轻轻地向后一引。党项宇此刻感觉自己手中的枪如同被轻语剑粘住了一般,沿着剑锋所背的方向滑了出去。
“归根。”
七八式尽出。
天衍还记得雷蒙第一次给自己展示这两剑的时候,自己内心的惊讶。
一滴叶片上的露水,被雷蒙手中的黑竹剑轻轻地引下,剑锋转动之间,露水随锋而动,化作一颗致命的露珠,在树根上留下了一个小洞。
从始至终,露水的形状没有半分改变,仿佛被一种十分玄妙的力量支配着。
引露归根,即使如此。
这一剑的精妙程度完全超过了党项宇的预期。见天衍的剑带着自己的枪势刺向自己,他也是临危不惧,右手收枪,左手便是一道印诀打出。
“画地为牢!”
一面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了天衍的剑锋之前,天衍丝毫不惧,这一剑依旧直直向前。
噗——
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天衍一剑轻松地刺入了土墙之内。然而当这一剑刺进去的时候天衍才发现不对。这土墙并非简单的土墙。其内部松紧不均,有些地方松散,有些地方却又无比紧实。正因如此,天衍一剑刺入之后,剑迹瞬间被打乱,随之而来的剑势也消散了五分。
“这一手当真精妙。”天衍暗中记下了这次的经验。
借助土墙的阻隔,党项宇成功地收回了长枪。此时虽说天衍剑势被阻,但是剑尖已经先行刺穿土墙,整个土墙摇摇欲坠,仿佛崩塌只在顷刻之间。
党项宇再度蓄力,紫色电芒再度环绕在银枪之上,猛地对准天衍的剑锋刺去。
“雷龙啸天!”
天衍只感觉自己手中一重,轻语剑有几分要脱手的感觉。
天衍索性将手松开,随即在剑身被击飞的瞬间,以御物术锁定了轻语剑,把它重新引回到手里。
此刻对于对手的基本情况天衍也已心中有数。风雷土三系修士。这样的人才即便是在大唐也是凤毛麟角,这个家伙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二人先前兵器相交,将整面土墙炸了个粉碎。漫天烟尘之间,一道脸盆大小的火球呼啸而来,直奔天衍的胸口。
天衍心中大惊,闪躲间一剑劈开来袭的火球,向着烟尘的方向看去。
“这什么情况?”自己对于对手体内的灵力属性感应不会有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道火球?
正当天衍犹豫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来自头顶和脚下的威胁。
当机立断,天衍左脚踏地,刚刚冒出来的地刺被瞬间踩成了一个坑;天衍高举宝剑,一剑点碎了来自头顶的落雷。
但是党项宇的攻击远不止如此。
密密麻麻的火球,冰锥,风刃透过烟尘奔袭而出,天衍见状,毫不犹豫地使出了第五式。
“骤雨!”密集的剑影外加诡异的步伐,天衍险之又险地接下了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势。烟尘散去,天衍定睛一看,顿时惊讶不已。
亮银色的长枪被党项宇高举向天,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无数的灵力纷纷汇聚向他手中长枪枪尖处的宝石,化为风刃,火球,冰箭等物,指向天衍,蓄势待发。
天衍眼神微眯,他想起了自己师父曾经给自己讲过的西域见闻。
原来眼前这个人,
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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