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村住着两百三十一户人家,那日砸神像大多都去了,似这般报应,张隰根本无从反驳。
“尊神,我张隰一人做事一人当,坏您神像c砸您庙宇的都是我,小人活该受罚,但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求您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吧!小人给你磕头了!”
张隰的魂体跪在堂下,不停的叩头c悔过,只祈祷这未知神明能够放过自己的妻儿。
“我本善神,身负保土安民的职责,奈何尔等愚民竟听人蛊惑,毁我神像c砸我庙宇,神威不可轻犯,尔等犯下这般滔天大罪,还敢有所奢求!”
“还请尊神恕罪,小民也是迫于无奈,都是村里的道士挑拨是非,非要将尊神打成恶神,胁迫大家坏你神庙”
情急之下,张隰将责任都推到了村内修士身上,妻儿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上,纵然是天王老子在前,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唔,修士?”姜尚眼神一凝,他只道是村汉无知,坏了庙宇神像,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修士。
“你果真有悔改之意?”
“只望尊神开恩!”张隰叩首。
“也罢,念你们无知,只要重迎我神像,塑我庙宇,便饶了你们这次的过错!”
“你,可心服!”
“多谢尊神,我必会号召全村为尊神重修庙宇!”说罢,张隰眼前一亮,立刻魂兮归去。
不仅保住妻儿,自身也能逃脱责罚,意识到回归现实,张隰不敢怠慢,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张哥你也梦到了?”
张隰一抬头,发现站在身前的正是李元德,当即便和盘托出。
说来也怪,两人同住一村,此前也没有什么交集,这次虽是两人第一次共事,性格脾性却分外合拍。
两人稍一合计,无论是建庙还是迎神,都不是两人单干能解决的问题,只有号召全村的力量,才能尽快完成神谕。
“咚咚咚”
“小林”
“咚咚咚”
两个人一户户的去敲门c去询问,随着敲的门渐渐增多,李元德和张隰的心也越来越凉。
栖霞村两百三十一户人家,几乎半数都是昏迷状态,剩下的能出力,也就四五十人。
“二狗子,你说这瘟疫是那恶神散播的?”
“永康叔!不是恶神,那是善神!保土安民的好神,都是咱们大家伙把人的庙给拆了,神像也给砸了,这才让神祗发怒,降下瘟疫!”
“永康,你别问了,快让二狗子说咳说要咋滴做!你二嫂子快要熬不住了”
李元德也没解释过多,瘟疫是神祗降下的不假,可能活多久确实老天说了算。
“土地神要咱们给他重新建庙,还要把他的神像迎回来,神像土地神托梦给我和张哥了,只是这神庙”
“二狗子,你有啥想法就说,咱们命都要没了,还寻思其他的做啥!”
“黄老哥说的对,二狗子你就说吧,只要能消了这瘟疫,我们张家也没啥问题!”
黄张李,栖霞村三姓主家齐齐发声。
李元德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张隰,见后者点头示意,忙不迭将两人计算说了出来。
“什么?把三家大祠堂改成神庙!二狗子,你也真敢想!那可是祖祠!”
“命都没了!还要祖祠有什么用!
张隰在人群中喝道,他和李元德是分工合作,一人说明情况,一人来施压,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快落实神谕。
“张隰哥说的对,人命大于天,祠堂还可以再建,咱们要是都死了,咱们栖霞村可就算是绝嗣了!”
“没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能撑到现在的,大多是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宗族观念还没有那么根深蒂固,在死亡的威胁下,瞬间就统一了口径。
“你们这是数典忘祖!”
在李永康声嘶力竭的指控声中,年轻的小伙子们跟着李元德,向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土地庙高三尺三寸,重量也才百斤左右,只是栖霞村这四五十村汉都经历过瘟疫的摧残,就是走过来也大多气喘吁吁了。
姜尚并不急,他只在一旁看着,并没打算动用神力帮忙,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不被看重,只有历经艰辛,只懂得珍惜。
占了栖霞村祖祠,让自己“正九品栖霞村土地果位”实至名归,不过顺势而为罢了,与此相比姜尚更看重还是这四五十名村汉。
抬庙入祠c拯救全村,姜尚相信只要再过三四日,这四五十名村汉差不多都会成为他的信徒了。
百来斤的土地庙,四名村汉就可以稳稳当当地抬着走了,只是他们太过虚弱,短短数百米的距离,四五十人竟然轮了一遍才来到村口。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这些数典忘宗的东西进祖祠的!”
李永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抡着碗口粗丈来长的木棒,堵在祖祠门前,大声喝道。
那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人群中不少人迟疑了,这时土地庙上传来一股热力,李元德只觉得虚弱的身体瞬间有了活力,和人群中的张隰对了一眼,两人把心一横,从人群走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李永康挥舞着木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
“永康叔,你该休息了!”李元德和张隰上前,拨开无力的棍棒,合力把李永康给架开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神像抬进去!”李元德喝了一声,惊醒还在发懵的村汉们。
“那永康叔?”
“现在还管永康叔作甚,赶紧把土地神抬进祖祠,说不定明天瘟疫就能散了!”
“对对对,先消了瘟疫再说!”
“我来抬我来抬!”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还生活在瘟疫的威胁之中,说不定连明天都熬不过,这些年轻人大多才二十来岁,显然更关心生存问题。
“轰!”
土地庙一入祠堂,神力气场瞬间爆炸,错乱的气流将祠堂供奉的灵牌吹的到处都是。
在这一瞬间,姜尚感到一股宏大的愿力冲击着神魂,源源不断的香火愿力在他周身结成乳白色的蚕茧,他的残魂如同巨鲸般将愿力吸入体内,并急剧膨胀。
“噗”
愿力蚕茧膨胀到极致,然后轰然炸裂,飘散的神力迅速消散,而被包裹在中间的姜尚则露出了形体。
村汉们眼眸一晃,恍惚间祠堂似乎生满了荷花,又有一虚影,身穿正九品的官服,手中托着一枚金印,看上去甚有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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