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古书奇谭 > 正文 银雀山汉墓竹书的惊世发现
    古书界因为种种历史原因,有一连串的疑案,可谓积案如山。聚讼纷纭,无有定论。破解它们的唯有证据。这些证据很多都深埋于神州的不知哪一块地下,不知哪一天因为什么原因才得见天日。可遇而不可求。而这些证据一旦出现,都能令古书界风云激荡。临沂银雀山汉墓竹简的出土就是古书界的一次值得大书特书的大发现。

    发掘过程再现

    1972年4月10日,临沂地区卫生局准备在银雀山建一座办公大楼。这座山被批给了卫生局。由于是坚硬的山石,打地基不容易,卫生局本来是打算先建一个地下室。没有现代化的工具,人们只能用简陋的锹镐进行开凿挖掘土石。这时有人惊奇地发现了一处软土。

    顺着软土继续向下挖掘了两米左右,开始出现一个墓葬形制的东西。工人孟季华向卫生局领导报告,发现了古墓。

    卫生局于是报告临沂县文化馆。文化馆派刘心健和74岁的张鸣雪及临沂县图书馆馆员杨殿旭三人到现场进行考古发掘。并请求临沂驻军派军队维持现场秩序。临沂当地驻军立即派一个班解放军荷枪实弹赶往现场。

    这是一处古墓葬。墓是竖穴。就是说棺材是竖着放下去的。此处墓穴里有一棺一椁。这样的棺椁结构说明墓主是一位地位不很高的士。因为西汉当时墓制,天子五棺五椁,诸侯四棺四椁,卿三棺三椁,大夫二棺二椁,最低等的士阶层,是一棺一椁。

    刘心健和杨殿旭负责开棺。他们在棺材板上开了一个洞,从里往外掏东西。此时的墓穴早已被淤泥和地下水灌满。二人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正在发掘的古墓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像往常一样清理着墓中的随葬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经他们的手从墓中取出的随葬品,正是后来举世震惊的绝世珍品。他们开始时只注意一些器形物件,直到后来杨殿旭看到了在淤泥里有一些类似烂席子的散碎篾片一样的东西。起初不注意,直到后来又有一大片很显眼的“篾片”漂上来。他捞起来一看,是栗子皮色,在水里涮了涮,发现上边有字。于是对刘心健说,看这是什么,上边还有字。刘心健拿过来一看,非常震惊,感到这个发现非同小可,这很可能是古代的竹简。于是拿着问张鸣雪。张鸣雪是文物考古专业院校毕业的,一看便知这是古代竹简。于是三人向正在临沂考察的省博物馆的吴九龙等人报告,发现了古代竹简。

    接下来的字更是让在场的人精神大振,吴九龙拿起一枚竹简,只见上面写着“齐威王曰我强敌弱,我众敌寡,用之奈何?孙子再拜曰”,这文字和孙子有关,难道竹简上的内容竟是《孙子兵法》吗?吴九龙大胆地推测着。

    吴九龙感到这是考古重大发现,于是立即决定,暂停挖掘,向省博物馆请示汇报。省博物馆派蒋英炬等来主持挖掘工作。在棺椁的边箱放置随葬品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竹简。

    几天后,在距此墓穴不到半米远处居然又发现一处墓穴。两墓都是长方形竖穴,均为一棺一椁。椁室分成棺室和边箱两部分。大部分随葬品放置在边箱内,出土陶器c漆器及铜镜c钱币等。二号墓同样出土一批竹简。

    工作人员一边清理一边拍照,从而清理出大量竹简。省博物馆迅速将情况上报中央。中央领导对此高度重视。指示一定要保护好这批竹简,迅速释读出来,以便刊印。由于山东省博物馆条件有限,省博物馆决定由吴九龙带竹简进京。为保护好这批竹简,不使其因天气原因而腐烂,工作人员采取了一系列科学合理的措施。一是派人对竹简拍照,用故宫的大型相机,以1:1的比例拍照;二是找书法高手临摹;三是将每一片已经软化的竹简用两片玻璃条夹住,两头中间用三道丝线捆住,然后装进一个长玻璃管内,管内灌上防腐剂,其实就是毒药。然后用塞子塞住玻璃管,封口处涂上蜡油,做到完全密封。

    年代断定

    从两墓出土的钱币和2号墓中出土的《元光元年历谱》推定,1号墓的下葬年代在公元前140至前118年之间,2号墓下葬年代在前134至前118年之间。银雀山汉墓竹简的抄写年代应早于墓葬年代。竹简字体属早期隶书,当是公元前179年至公元前118年(西汉文c景至武帝初期)书写成的。1号墓中出土的两件漆耳杯,底部刻有隶书“司马”二字,多数研究者认为是墓主人的姓氏。2号墓出土肩部刻有“召氏十斗”四字的陶罐,“召氏”一般也被视为2号墓主人的姓氏。[4]西汉时期避讳不严,竹简有时似避“邦”讳,有时又不避(《孙膑兵法·陈忌问垒》有“晋邦之将”语)。“盈”(惠帝名)c“彻”(武帝名)诸字,竹简常见,“雉”(吕后名)c“启”(景帝名)二字虽不常用,但也出现过。

    竹简形制

    这批竹简以长度分为三类,主要为长69厘米c长276厘米c长18厘米三种。

    1c长69厘米,约合汉尺三尺,经缀联共32简。

    2c长276厘米,约合汉尺一尺二寸,约5000简。

    3c复原长度为18厘米,约合汉尺八寸,此类简仅10简。

    汉简的不同长度,反映了汉代礼制。编联竹简的丝绳早已朽断,从简上留下的编痕可知有2道和3道的编联方式。从编痕处留下的空白可看出,竹简是先编联成册,然后再书写的。

    惊世大发现

    银雀山汉墓的发掘相当于发现了一座西汉的私人地下图书馆。而其内容对于古书界更是久旱逢甘霖。许多千年悬案终赖此墓发现告破。

    银雀山1号墓出土竹简中有传本书籍和古佚书,古佚书占大部分。由于简本与传本的篇章分合不尽相同,故两类有交错的现象。

    有传本的书籍包括:

    《孙子兵法》(即《孙子》十三篇)及其佚篇。简本除《地形》篇外,其余12篇文字均有发现。但与简同出的篇题木牍残片上,在《九地》篇题前书有《口形》。传本《孙子·九地》前一篇为《地形》,木牍的《口形》当即《地形》,由此看来,简本《孙子兵法》应是十三篇足本。佚篇共4篇,《吴问》篇记吴王与孙子关于晋国六卿军事c政治制度的问答。《黄帝伐赤帝》c《四变》c《地形二》3篇是分别对《行军》c《九变》和《九地》部分内容的解释与发挥。

    《尉缭子》共5篇。简本与传本《尉缭子》相合的原共6篇,其中《兵令》一篇收入《守法守令十三篇》。简本与传本《尉缭子》的《兵谈》c《政权》c《守权》c《将理》c《原官》5篇文字相合。

    《太公》共14组,可分3类。《汉书·艺文志》道家下著录。1~7组为第1类,见于传本《六韬》者,《文韬》4组,《武韬》3组。8~13组为第2类,均为《群书治要》c《通典》c《太平御览》等书曾加称引而为传本所无的佚文。14组为第3类,是一些零散残简,其简式c字体与第1c第2类相似,简文又提及文王或太公望,据此当属简本《太公》残简。

    《晏子》共16章,散见于传本8篇之中。其中第10c第11两章传本都分别析为两章。

    佚书类包括:

    《孙膑兵法》。《汉书·艺文志》称《齐孙子》。简本共16篇。第1至第4篇记孙子与齐威王c田忌的问答,确定是孙膑书。第16《强兵》篇也记孙膑与齐威王的问答,但可能不是孙膑书的本文,故暂附在书末。第5至第15各篇篇首都称“孙子曰”。但其文体c风格与《孙子兵法》及其佚篇不相类。这些篇中的“孙子”以指孙膑的可能性为大,因此,亦定为孙膑书。

    《守法守令十三篇》。共10篇,是以篇题木牍为线索整理出来的。其中《守法》c《守令》两篇不易划分,暂合为一篇。《上篇》c《下篇》疑即简本《六韬》,因无直接证据,这两篇暂缺。《守法》篇的内容与《墨子》论守城之法的《备城门》及《号令》等篇相似。《要言》篇文字多韵语,为格言之汇集。《库法》c《市法》c《田法》c《委积》等篇记述土地c市廛c库藏c赋税的法制。《王兵》篇内容散见于《管子》的《参患》c《七法》c《兵法》c《地图》等篇。《李法》记处罚官吏之事。《王法》记王者之道。《兵令》篇简式与《守法》篇同,与《尉缭子》各篇简式不合,其内容与传本《尉缭子》之《兵令》篇合。

    此外还有:《地典》,《汉书·艺文志》兵阴阳家下著录。《唐勒》,为唐勒c宋玉论驭赋。《定心固气》c《相狗》c《作酱》等杂书。论政和论兵的文章。如《十官》c《五议》c《务过》c《为国之过》c《起师》等40余篇。阴阳c时令c占候之书,如《曹氏阴阳》等10余篇,等。

    银雀山2号墓边箱南端底部出土竹简32枚,为《汉武帝元光元年历谱》,简册基本完整,每简长69厘米,宽1厘米c厚02厘米。《历谱》以十月为岁首,是迄至二十世纪发现的中国最早c也是最完整的古代历谱。所记的晦朔干支,订正了自宋代《通鉴目录》以来有关诸书的错误。

    银雀山汉墓竹简中的《六韬》c《尉缭子》c《晏子》等书,自唐宋以来就被疑为后人假托的伪书。此次发掘证实了以上书籍在西汉前期已经传世,并非后人假托的伪书。《孙子兵法》与《孙膑兵法》的同时出土,更是中国文化史上的盛事,证实了《史记·孙武吴起列传》有关孙武仕吴,孙膑仕齐,各有兵法传世的记载。

    《汉书·艺文志》著录《吴孙子》(即《孙子兵法》)和《齐孙子》(即《孙膑兵法》)。《隋书·经籍志》中《齐孙子》已不见于著录。唐宋以来认为《孙子兵法》是曹操“削其繁剩,笔其精粹”而成书的,或以为是后人伪托的,或以为世无孙武其人,兵法为孙膑所著。《孙子兵法》与《孙膑兵法》同时被发掘出来,使这个长期存在的疑问得到解决。

    银雀山汉墓竹简所载史实与传世史籍有不同之处,如《史记·孙武吴起列传》记载齐魏桂陵之役比较详细,但根本未提及庞涓。至十三年之后马陵之役,方谓庞涓自杀,魏惠王的太子申被俘。简本《孙膑兵法·禽庞涓》谓孙膑擒庞涓于桂陵,与《史记》显然矛盾。从已有材料来看,孙膑擒庞涓确有可能在桂陵而不在马陵。

    除以上所论之外,银雀山汉墓竹简的学术价值还体现在临沂银雀山汉墓整理的大批先秦竹简,无一儒家经典,而道家和兵法类文献则占有相当大比重。

    考释研究

    1972至1974年,罗福颐c顾铁符c吴九龙三人对这批竹简进行考释研究,为以后的整理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1974年成立了银雀山汉墓竹简整理组。首先进行《孙子兵法》c《孙膑兵法》二书的整理,参加这两部书初稿本编辑工作的有中华书局的杨伯峻c魏连科c刘起釪,中国历史博物馆的史树青,中山大学的商承祚c曾宪通,故宫博物院的罗福颐c顾铁符,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张政烺,北京大学的朱德熙c孙贯文c裘锡圭,山东省博物馆的吴九龙c湖北省沙市文化馆的李家浩等人。其中部分专家还参加了《孙膑兵法》普及本的注释工作。

    整理组将全部竹简整理编成《银雀山汉墓竹简》一书,分三辑出版。朱德熙c裘锡圭c李家浩c吴九龙参加了第一c二两辑整理工作的始终,参加过《孙子兵法》和《尉缭子》整理注释工作的有曾宪通,参加过《六韬》和《晏子》整理注释工作的有北京大学实习生李均明c骈宇骞。第三辑的全部整理考释工作是由吴九龙担任的。此外,傅熹年为第一c二辑摹写简文,张守中摹写了第二辑的一部分;周祖谟书写释文,商承祚担任摹本的校字工作。

    著作出版

    文物出版社先后于1975年出版了《银雀山汉墓竹简·壹》线装影印本,1985年出版了修订本。《银雀山汉墓竹简·贰》2010年1月由文物出版社出版。前半部分为竹简图版,后半部分为释文注释,共321页。根据内容分编为“论政论兵之类”c“阴阳c时令c占候之类”和“其他”三部分。

    墓主身份

    墓穴里有一棺一椁。这样的棺椁结构说明墓主是一位地位不很高的士。因为西汉当时墓制,天子五棺五椁,诸侯四棺四椁,卿三棺三椁,大夫二棺二椁,最低等的士阶层,是一棺一椁。一个社会地位如此低的士,却有如此丰厚的藏书,那么他的身份有可能是一位喜欢专门收集历代兵书的藏书家,也可能是一位将军的谋士或幕僚。因证据单一,也仅能做此猜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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