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河道:“不错,你猜我刚才探到什么?”
雪见纱道:“什么?”
百里山河道:“这小子的慧海十分特殊,表面上看是人卒脉,慧海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我隐然觉得似乎不对。”
雪见纱道:“有什么不对?”
百里山河道:“平常的人卒脉黑则黑矣,却不像他这种混混沌沌,呈现出一种厚重的胶质状态,而且,平常的人卒脉从外在一看就是一个庸人,无法作假。而这小子表面上憨厚敦直,实际上则大智若愚,是一个隐藏锋芒,韬光养晦的主。”
雪见纱道:“这一点我很赞同,师叔看人果然很准。”她当即想起刚才广场上发生的事,莫离仅仅从一个眼神就判断出白朴对自己情根深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百里山河道:“从他年纪上看不过十五六岁,如果是自行隐藏实力,另有所图绝对是不可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决计不可能有此等心机,可是要说是旁人对他施加毒手,禁锢了他的灵脉却又解释不通。据我了解,当今的荒月大陆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禁锢住一个人的灵脉,难道是我孤陋寡闻?”
雪见纱道:“那师叔打算怎么做?”
百里山河道:“顺其自然,你先安排他去七大书院寻书,对于他天赋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他。”
雪见纱答应了下来,离开了小轩。
雪见纱一路急追,在绿竹林中见到了等在那里的莫离。
莫离一喜,连忙迎了上来,问道:“百里山河真的是你师叔?”
雪见纱道:“这还有错?”
莫离道:“那么你”
雪见纱道:“不错,我就是天玑峰首座的独生女,我爹就是七星宗七大首座的雪千寻。”
其实莫离早就猜了个不离十,只不过此刻听雪见纱亲口说出,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激动,他没想到自己在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认识了天玑峰首座的独生女。
雪见纱见他喜不自禁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莫离道:“没有,我只不过觉得能够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我在山下的时候就听说七星宗很快就要举行三年一次的招新大会了,所以想,你能不能当我的引荐人?”说完一脸殷切地看着雪见纱,颇有恳求之色。
雪见纱道:“怎么,你想拜入七星宗?”
莫离道:“肯定想啊,整个荒月大陆的年轻人哪个不想?说实话以前我知道自己出身微寒,心里虽然一直渴望踏入仙道,但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现在我认识了你,我们虽然交情不深,但我只需要你做一个引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希望你能成全。”
雪见纱见他言辞恳切,有点动容,又想起刚才在避世轩中百里山河对莫离天赋的判定,觉得就算真的让他参加招新大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当即说道:“好吧。我可以让你参加招新大会。”心里则想:他有求于我,替我办起事来自然更加卖力。
莫离高兴得千恩万谢。
此时,在绿竹之后隐藏着一个人,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个人正是杀生。
原来白朴见雪见纱独自领着莫离来到了避世轩,便派杀生一路跟随而来,杀生忌惮百里山河,不敢靠近避世轩,选择在这里埋伏。
杀生听完两人的对话,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白朴的身前,将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白朴。
白朴听完,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莫离那小子并没有被师叔收为弟子?小师妹是骗我们的?不然他断不会求小师妹引荐自己参加招新大会。”
杀生道:“师兄分析得没错,我从他们相处时的神情看出,小师妹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小子,师兄多心了,小师妹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白朴被杀生裸地点破心思,有点不爽,道:“即便如此我也饶不了他,他肮脏的手已经亵渎了小师妹,我一定给他点颜色,你过来。”
杀生立马附耳过去,白朴低声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杀生听完,阴冷地笑着道:“还是大师兄手段高明,就这么办。”
雪见纱将莫离领出后山,一时犯难起来,她不知道将莫离安置在哪里,这些后勤事物一直是外室弟子负责的,外室弟子中她唯一比较熟悉的就是雪福,于是急匆匆领着莫离赶往雪福的住处,没想到半路撞上了白朴。
白朴领着杀生笑嘻嘻地等在了那里,见了雪见纱,连忙讨好着说道:“小师妹,刚才是我不对,你就不要生气了,我特意来给你道歉的。”
雪见纱心性单纯,又加之深知白朴对自己有情,难免因爱生妒,此刻见白朴如此诚心地前来道歉,也就释然,道:“白朴师兄多心了,我并没有责怪于你。”
白朴道:“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怎么舍得惹你生气呢,我”
雪见纱俏脸微红,连忙打断他:“大师兄,你别说了,我还有事。”
白朴只当她是脸皮薄,才无礼地打断自己,并不恼怒,只是痴痴地瞅着雪见纱娇羞妩媚的样子,只感觉她眉目之间更甜出几丝风情来。
杀生道:“不知道雪师妹有何急事?”
雪见纱道:“我要去找雪福,让他给莫离安排一个落脚之地。”
白朴道:“小师妹何必多此一举,我不是在这里吗?由我代劳岂不是更好,我从小在天玑峰长大,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天玑峰,由我给他安排住处,绝对亏待不了他,我正愁找不到机会给小师妹和莫离兄弟赔罪呢。”
雪见纱见他说的诚恳,道:“不会麻烦大师兄吧。”
白朴拍着胸脯保证道:“怎么会呢?一点也不麻烦,小师妹你要有事就先走吧,莫离兄弟就交给我了。”
雪见纱心有他念,正是求之不得,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莫离,说道:“那就麻烦大师兄了,这段时间拜托你照顾他。”说完转身离去。
见雪见纱走远,白朴立马脸色一变,看了看莫离,冷冷地道:“跟我走吧。”
当即白朴与杀生走在前面,莫离跟在后面,走了约莫一段饭工夫,白朴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简易的土坯房前,说道:“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莫离一看,这房子破败简陋,与天玑峰别处全然不同,他当即伸手推门,厚重的木门嘎吱一声分向两边,地上腾起厚厚的尘土,带着一股霉味传进鼻孔,里面柴薪成堆,居然是一间柴房。
莫离当即了然:原来这白朴当着雪见纱的面演了一出戏,实际上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狭窄心胸可见一斑。不过他深知自己初来乍到,无力与其抗衡,只好装出一个没事人一样,恭恭敬敬向白朴作揖道:“谢谢白师兄。”
白朴道:“委屈莫离兄弟了,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不瞒你说,再过不久便是招新大会,其余房间都让一些前来参加纳新仪式的人住了,目前只剩下这里了。”
莫离道:“不打紧不打紧,我风餐露宿惯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很好了。”
白朴道:“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
莫离也不瞒他:“猎户。”
白朴与杀生对视一眼,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莫离道:“真是猎户。”
白朴“哦”了一声,道:“那你就先在这里歇息吧,晚点我让杀师弟送来饭菜。”
莫离答应下来,自己走进柴房,开始收拾起来,白朴很不屑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离开了柴房。
这天傍晚的时候,杀生果然送来了一个食盒,饭菜居然十分丰富。
莫离此时真是饿了,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干净净。
入夜之时,凉雾从四周升起,粘衣生寒,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下来。
莫离胸部肋骨还未好全,不时隐隐生疼,只想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于是便沉沉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时候,身体突然瑟瑟发抖,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打颤,莫离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看,只感觉手脚冰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想要翻身坐起,身体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糟糕,我可能中毒了,那饭菜里有毒。”
莫离懊悔不已,恨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知道白朴仇视自己,居然毫无防备吃下了杀生送来的饭菜。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件如此小事,白朴居然仇深至此,人心险恶当真正如乔光所说。
恨则恨矣,可是此时的莫离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猜不准接下来白朴还会采取何种歹毒手段对付自己。
他一介凡人,一不会任何修为,二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等死。
他试探着打开嗓子大声呼喊,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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