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那儿的牧陵郡王府的马车,准备先前往郡王府见外祖,接着再转去她与唐奉书约好相见的天恩寺。
“丫头,我知道你一向乖巧,这回让我帮着你出来定是有什么原因,你可愿告诉外祖,外祖答应绝不同你娘说。”牧陵郡王已年逾六旬,头发全白了,但仍精神镬烁,慈爱的同外孙女说话。
花若耶明白外祖这么问也是关心她,且外祖素来一言九鼎,他答应不说便绝不会说,因此她也没瞒着他,老实说道:“不瞒外祖,今日我与越平王世子相约见面,怕娘不许我外出,这才请外祖帮忙。”
闻言,牧陵郡王呵呵笑道:“你们小俩口都要成亲了还避着人私下相见,感情看来不错呢,都等不及成亲就急着见面。”
花若耶静默了瞬,明白外祖误会了,也没多解释,只道:“不是您所想的那般,是我与世子有些事想商谈才私下相约见面。”
牧陵郡王笑咪咪的摆摆手,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模样,“外祖明白,不笑话你就是,你快去见他吧。”问清外孙女是为了去见唐奉书,他也放下心来没再多留她。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俩口难耐相思之情,这才悄悄背着人私下相见。
与外祖再叙了几句话,花若耶乘着牧陵郡王府的马车前往天恩寺见唐奉书。
来到天恩寺,唐奉书已先她一步抵达,两人在天恩寺后院一处偏僻的禅房相见。
两人互相见礼后,唐奉书温文有礼的微笑问道:“不知若耶约我出来,有何事要商谈?”两人亲事已订下,因此他也改口直唤她的闺名。
“冒昧约世子前来相见,是有一事想告诉世子。”
“是何事?”他温声相询。
“世子也知道先前我因受伤,昏迷两个多月不醒之事。”
闻言,唐奉书俊美的脸庞扬起一笑说道:“若耶重提这事,该不会又是要提醒我,你伤了身子,不利于孕育子嗣吧?若是为着这事,你无须担心,届时我会请来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你悉心调养身子。”
她轻摇螓首,“并非此事。约世子前来,是想告诉世子我昏迷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昏迷期间不都躺在床榻上,还能发生什么事?
“世子先前曾问我是哪位高人救醒我,实话告诉世子,这位高人并非寻常大夫,而是一位术士。她一来,瞧见我,就对我母亲说我这是离魂了,我的神魂出窍不在自个儿的身子里,才会一直醒不过来。”母亲不许府里知情的下人泄露这事,但此时为了取信于他,她不得不说出这事。
听见她这话,唐奉书面露惊讶之色,“竟有这事,后来呢?”他先前曾得到消息,听说救醒她之人是个术士,当时只以为术士是用了什么秘法把她救醒,却不知她竟是离魂了。不过他对她此言将信将疑,并未全然相信,毕竟离魂一事太过玄妙,也不知是真是假。
“后来她施法将我的神魂招回来,我这才醒过来。”说到这儿,她正色看向唐奉书,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约世子前来便是要告诉世子,在我离魂这段期间,我的神魂去了何处。”
她这话,即使一旁的如霜和莓儿先前也不知情,闻言不由得讶异的望住自家主子。
唐奉书好奇地接腔问:“你的神魂去了何处?”
“我的魂魄yīn错阳差被招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与一名男子完成冥婚……”她徐徐将她与孟息风的事告诉他,最后说道:“我与他因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当时便已约定,待我回到自个儿的身子后便嫁他为妻。”
听她说到这儿,如霜与莓儿惊愕的瞠大眼,这件事她们从未听小姐提过。
花若耶缓缓再续道:“可我回魂后却失去了那段记忆,直到不久前才想起来我与他有了婚约。”她隐去孟息风附身在黑猫身上前来寻她之事,不想给孟家招惹来麻烦,她也没说出孟家的事,只简单述说她是如何与孟息风相识,进而彼此互生情愫。
听完她所说,唐奉书一语不发,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最后花若耶说出约他来此相见的真正目的,“我与他已有婚约在先,无法再嫁给世子,望世子能成全。”
唐奉书微微抬了抬眉,“你说了这么一个荒唐离奇的故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主动退了这门亲事?”对她这般一而再的想方设法让他主动退婚,令他有些不悦。
京城不少女子想嫁他却求而不得,她轻易得到了却毫不顾惜,一再想推了这门亲事,上回用的是伤了根底,难以孕育子嗣,这回又说了这么个荒诞的故事想让他成全她。
花若耶神色郑重的表示,“这事虽荒诞离奇,却是我亲身经历,绝无半句虚言。我敢对天发誓,若我适才所说之事有任何虚假便遭天谴。”
听她连dú誓都发了,这事似乎真不是她编造出来的,唐奉书略一沉吟,婉转表示,“或许这只是你在昏迷不醒期间所作的梦,你却把它给当真了。”
“是不是梦我能分得清楚。我听说世子素来胸襟开阔,为人敦厚,我明知此事荒诞离奇,令人不敢置信,仍不惜将此事坦承相告,是希望世子能成全我与他。”
她语气里透着一丝央求,接着说道:“一女不配二夫,我既与他有婚约在先,便不能毁诺再嫁给世子,盼世子能谅解我的苦衷。”
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唐奉书都没打算退亲,一来因为这婚事是母妃作主撮合,他素来孝顺,不想违拗母妃的意思。二来她这么不想嫁给他,反倒激得他更想娶她。他看似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心高气傲,好强不服输之人。
京里不少女子仰慕他,只有她对他毫不在意,这让他对她生起了一股征服之心,不管她心里是不是已有了别人,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收服她的心,让她就像那些倾慕他的女子一样,对他死心塌地。
同时唐奉书也很快明白过来,花若耶之所以私下约他相见,怕是因为她劝不了她母亲退婚,这才把主意动到他头上,冀望能以这故事劝他主动退婚。
对她所求,他没当面拒绝,温文尔雅的开口道:“若是你能劝你母亲退了这门亲事,我便说服我父王和母妃不为难你们靖国公府。”这话的弦外之音是,若她劝不了她母亲,那就别指望他会主动退婚。
闻言,花若耶心头一冷,听出他这分明是有意刁难她。
“世子对我并非一往情深,非我不娶,为何不肯成全我呢?”
唐奉书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为难之意,表示并非自己不肯成全她,而是……
“若耶有所不知,这桩婚事是我母妃作主订下,她与你母亲曾是挚jiāo好友,一直期盼着你能当她的儿媳fù,她甚至已挑好要送你的见面礼。我已许久不见母妃这般高兴,哪敢狠心违背母妃的意思让她失望,还望若耶谅解一二。”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是,为了他母妃,他绝不会主动退婚,花若耶面露失望,知晓自个儿无法劝他改变心意,也没有再多待,很快便告辞离去。
唐奉书目送她离开,先前对这门亲事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为了讨母妃欢心罢了,可此刻他忍不住上了心,在她嫁给他后,他会让她很快忘了那念念不忘的人,一心一意对他。
孟家。
孟息风收回附在黑猫身上的神魂,当即起身离开静室去向父母禀明要前往京城之事。
孟清聿想起先前儿子要前往京城时,叔祖曾召见儿子并阻止他前往,有些不放心的表示,“这事我看还是去请示叔祖一趟吧。”
听见丈夫的话,钱苡安也连忙附和,“没错,还是去请示叔祖,说不得叔祖能指点一二。”她已从儿子那里得知白荷的闺名叫花若耶,乃靖国公之女,依她这样的出身,想迎娶她进孟家只怕困难重重。
孟清聿与妻子没有多耽搁,即刻前往叔祖住的白阁求见。
来到白阁前,孟氏夫fù恭敬的向服侍叔祖多年的孟端表达来意。
“你们来晚一步,半个时辰前,叔祖已离开孟家。”孟端将这消息告诉两人。
孟清聿不敢置信,“叔祖离开了孟家?”自他懂事以来,叔祖一直都待在孟家不曾离开半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叔祖竟会离开孟家。
钱苡安也震惊的脱口而出,“叔祖去了哪里?何时才会回来?”
“这些叔祖皆未jiāo代。”孟端摇头。
半个时辰前,叔祖忽然步出他居住多年的白阁,只留下,一句话,“我该走了,若是家主来找我,告诉他尽力而为便能得偿所愿。”
孟端将叔祖所说的话转告孟清聿,听完,孟清聿神色凝重。
叔祖守护孟家多年,在孟家宛若神明般的存在,因着有叔祖守护,即使孟家遭遇再大的困难,在叔祖的指点下也都挺了过来,如今叔祖忽然离开,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钱苡安怔愣的问道:“那叔祖还会再回来吗?”
孟端摇头,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叔祖离开,兹事体大,孟清聿连忙请来住在孟家的几位长老商议这事,几人商量后,因无法确知叔祖还会不会再归来,决定暂时不公布这消息,只通知了几名孟家的族老。
孟息风则在一个时辰之后,启程动身前往京城。
第10章(1)
更新时间:2017-05-25 20:00:06 字数:4693
“如霜,你有没有觉得那只黑猫同以前不太一样?”瞅见小姐抱着曾救过她两次的黑猫,一手揉着它的毛,一边坐在软榻上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莓儿悄悄低声问着如霜。
那日在天恩寺听小姐提起她离魂时所经历的事,虽然离奇,可因是出自小姐之口,她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后来小姐对她们说,那人很快就会来京城找她,她把对方的模样告诉她和如霜,让她们去吩咐门房,一旦此人上门,即刻前来通传。
如霜也颇有同感,“嗯,确实有些不太一样。先前它很机灵,只要小姐在,它那双墨绿色的猫眼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姐瞧,最近看起来却十分懒散,老是趴着打盹,小姐叫它它也爱理不理的。”
“可不是,要不是长得一个模样,我都要以为这是不同的两只猫呢,这xìng子前后怎么差那么多。”
花若耶听见了贴身丫鬟疑惑的jiāo谈声,心忖,她虽然说了她离魂那段期间所发生的事,却没把孟息风为了来找她,曾附身在这只猫身上的事告诉她们。
而这黑猫之所以变了个xìng子,不过是恢复本xìng罢了。因为先前暂时附身在它身上的孟息风神魂已离开,它自然也变回了一只普通的猫。
不过因孟息风曾附身在它身上,她爱乌及乌便把猫留了下来,好吃好喝的养着。
算算日子,孟息风应当快到了,可她还想不出办法来退了越平王府的亲事,心里暗自着急。
“大姐。”花竞诚走进跨院,见到抱着猫的她,微笑的喊了声。
“咦,竞诚,你怎么回来了?”
“大姐忘了,我今日休沐。对了,我回来时刚巧在大门口遇见一人,说是要找大姐,门卫不让他进来,我见他那模样不像蓄意来攀扯,便上前问了他几句,他说他从泗水城来,姓孟,与大姐是旧识,不知大姐可认得此人?”
闻言,花若耶霍地起身,又惊又喜,神色急切的询问弟弟,“他现下人在哪?”
“我答应替他进来问问大姐,他应当还等在大门处。”
“我这就去见他!”得知孟息风来了,花若耶不假思索地将怀里的猫儿放下,提起裙摆急着想往大门处去。
花竞诚见她这般心急,有些讶异,出声拦住她,“大姐,你先别急,让如霜过去知会门房一声,将他带到偏厅相见就是。”
如霜连忙应和道:“是呀,小姐,让奴婢去请那位公子到偏厅,您再过去相见比较妥。”她心忖这人莫非就是先前小姐所说的那位公子?可她之前已依照小姐吩咐,嘱咐过门房,见了那人要派人过来通传一声,怎么反倒把人给挡在门外,连通传一声都没有?
花若耶也察觉了自个儿的失态,抬手轻抚着跳得有些急促的心口,冷静了下来,颔首道:“那如霜你去带他进来,我这就去偏厅等他。”她心头涌起一股即将与他相见的欣喜,在如霜去大门处领人进来时,也提步往偏厅快步走去。
“大姐,这位孟公子是何人?大姐与他又是如何相识?”花竞诚陪着她一块往偏厅走去,一边好奇的瞅着喜逐颜开的姐姐。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她心心念念的情郎来了,她实在无心与弟弟多谈什么,一颗心全扑在孟息风身上。
很快来到偏厅,她没等多久,如霜便将人领了过来。
花若耶一见到孟息风进来,情不自禁的走上前,那双杏眸直勾勾注视着他清俊的面容,粉唇轻启,“你来了。”缠绵的情意染满她的眉目。
孟息风抑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深深的凝睇着她,“我来了。”
见他们这般互相凝视着彼此,花竞诚默默走到外头替两人守着,同时还拽走了如霜与莓儿。
“少爷怎么把奴婢也拉了出来?”莓儿不解的问。
“让他们两人说会儿话吧。”瞧两人那模样,瞎了眼的人才会瞧不出来他们彼此有情。思及大姐即将嫁给唐奉书,那两人注定有缘无分,花竞诚心里替他们感到惋惜。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因此有意让他们独处片刻,说说心里话。
见弟弟和如霜、莓儿都出去了,花若耶情难自抑的偎入孟息风怀里。
“孟息风,我终于把你等来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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