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
“尹皓！兔崽子，要不是冉冉告诉我，还真被你蒙了！我告诉你，出国学设计？你想都别想！”
“爸，我是真的想去。”
“想都别想！”
电话直接挂断，尹皓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想起那几家咨询机构告诉他所需的费用，眉头紧紧地打成一个结。
夜半了，寝室早就熄了灯。尹皓还坐在那里，直勾勾的吓人。欧阳霁下床，拍了拍他，示意他出去。两个人走到走廊的尽头，直接坐在台阶上，欧阳霁拿出一根烟点燃了抽。
“给我一根。”
“呦，难得。”欧阳霁还是给他了一根，给他点着。
“真那么想去？”
“是。”
“差钱。”
“是。”
“用不用我帮忙？”
“想用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客气的。”
烟雾缭绕，欧阳霁的烟已经快抽完了，尹皓手里的却只是静静地燃着。
“你在这焚香呐！”
“曦文不喜欢男生抽烟。”陆冉冉也不喜欢。
“啧，”欧阳霁弹了一下烟灰，“你那个女朋友，不如没有。”欧阳霁去顾曦文的学校找过一次同学，看见了顾曦文。当时那个同学很诧异他居然会认识顾曦文，还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其实，她也挺关心我的。”尹皓当然不知道那些事，只当他是觉得顾曦文不关心自己。
“瞧冉冉多好，谁要是有陆冉冉当女朋友也是福气！听说他们院儿可不少追她的呢！”
尹皓没吭声，直到手里的烟燃尽了，然后起身便走。
“喂，这就回去了啊？”
“困，睡觉。”
两个人见不着面，陆冉冉又不知道怎么跟尹皓说，说什么，只能欧阳霁给她当耳报神。又到了暑假放假，尹皓家也不回，陆冉冉回了家更没法和他见面，欧阳霁也要回家去，只能偶尔去学校看看。
“喂？干嘛？我忙着呢！”陆冉冉用耳机接着欧阳霁的电话，在饮品店的柜台后面做着饮料。
“我昨天去学校看了看他，我看他那事儿大概是有眉目了。”
“不会吧？！怎么这么快！”
“不知道，他也没和我细说，我这两天再多回去打听打听。”
“好。”
晚上八点多陆冉冉从饮品店下班的时候，在公交车站等车。饮品店就是高中门口那家，车站当然就是那个车站了。坐上那辆熟悉的公交车，陆冉冉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喂？你干嘛呢？”
“画图。”
“吃饭了么？”
“吃了，炒面。”
“哦。”
“这么晚了，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我，才下班啊。在外边打工了。”
“注意安全。”
“嗯，知道。”
“没什么事挂了。”
“拜拜。”
陆冉冉抓着手机，头靠在窗户玻璃上。车上的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人，就连司机大叔们都变成了司机大哥。
下了车没立即回家，去小广场那边买了一支冰淇淋，一群孩子们玩着轮滑，不断从陆冉冉身边飞过。
“你等等我呀！”一个小姑娘朝着前面的小男孩喊道，笨拙地向前滑。
“你个笨蛋！”男孩畅快地滑回来，拉住小姑娘的手一起前进。
陆冉冉不知不觉逛到尹家老房子。灯是黑着的，不知道爷爷在没在家。几个老太太坐在楼门口，摇着扇子闲聊。
“咱这不知道啥时候能动迁哦！”
“快啦！这多少人都搬走啦！唉！”
陆冉冉走进黑乎乎的楼道，昏黄的灯光带来一丝温暖。
“当当当”敲了几下门，没人应，陆冉冉下楼，几个老太太还在那坐着。
“奶奶，三楼的尹爷爷他家人呢？”
“哦？你这姑娘瞧着眼熟！老尹头前些日子搬走啦！把这房子卖给倒腾房子的啦！”
“卖了？”
“是啊，搬儿子家去啦！”
陆冉冉心里咯噔一下，尹爷爷卖房子干嘛呢？这老房子虽旧，但是因为地段好，而且据说要动迁，价格炒得很高。
转过天来陆冉冉请了个假早下班了一会儿，去了尹皓父母家里。
“你这孩子，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尹爸爸很热情，杨清脸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挺长时间没来看看爷爷，叔叔阿姨了。”
“吃饭了没？”尹爷爷问道。
“吃了吃了！”陆冉冉不好意思地笑着，“尹旭呢？”
“没放假呢！这不马上高三了嘛，学校也紧起来了！”尹爸爸手里的茶杯一放叹了口气，“学习也不争气。”
“没事没事，这才高二，还来得及的！”
陆冉冉一直跟尹家人聊着天，只杨清没怎么说话。
“爷爷，尹皓要出国的事您知道么？”趁着尹爸爸和杨清不在，陆冉冉连忙凑到尹爷爷身边。
“嘘，别提这事！”
“那您”
“唉，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是条好路就往下走，不是好路，疼了，自己就回来了。”
“您说得对。”陆冉冉心里不是滋味，看来尹爷爷卖房子就是为了尹皓了，也怪不得杨清脸色不好。
“怎么才回来呀？”陆妈正看电视，看到女儿一脸失魂落魄的。
“哦，没事，今天活多了点，下班晚了点。”
“唉，瞅你这样，挨训了吧！年轻人，在外面没人拿你当回事，做错了事就得认错，有时候该低头就得低头！”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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