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赵硕家以后,田虹和程予玫在房间里描述着对于鹿山的印象,这样一个小小的镇子,不算繁华却有着独有的静谧之美,让人流连忘返。两个人从这里的风景聊起展开了异想天开的联想,人文地理历史文化林林总总说了半个小时。田虹突然发觉聊了这么多却没有聊到今天的主题,于是渐渐把话题转移到了感情方面,她试探着问:“玫,追求你的男生络绎不绝,你有没有心动过?”
对于田虹突如其来的问题,程予玫有些意外,她说:“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田虹不慌不忙的说:“只是好奇,你没有心动的男生吗?”
程予玫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又不是稻草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的成绩那么突出,可以把剩余的时间用来谈恋爱。但是我现在的成绩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考上一本,哪有时间谈恋爱。”
田虹继续诱导着程予玫:“其实恋爱不一定会影响学习,比我我和赵硕。”
“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不是所有女生都能和你比的。”
原本想要探听程予玫的想法,没想到变成了变相炫耀,田虹只好把话题扯远:“记得初中时你问过我相同的问题,现在却变成我问你了,有些事情还真是奇妙。”
“对啊,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赵硕还在暗恋你,现在总算苦尽甘来来了。”程予玫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当初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赵硕正在暗恋她。如今田虹反问过来,莫非是受人所托?那个人是谁,会让田虹亲自出马,这样的男生少之又少,程予玫心里渐渐有了答案。她未曾心动过吗,当然不是,只不过她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把握,只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心无旁骛。
面对田虹的胆量程予玫自愧不如,可是高中时的爱情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呢,程予玫担心田虹的未来,她简单直接的问:“以赵硕的成绩恐怕没办法和你考去同一所大学吧,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事情?”
这个问题也是田虹最担心的,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上不了同一个大学,能考去同一个城市也不错,起码可以经常见面,就像现在一样。”
“考去哪里,想过吗?”
田虹摇摇头,脸上充满了幸福:“能在一起,哪里都好。”
田虹从小是一个有计划有原则的人,可是恋爱之后变了很多,爱情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可以改变一个人,程予玫思索着,假如自己恋爱了,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子杨在家里复习了两个小时的英语才出门。四个人约好了一起去鹿山最有名的木制品商场去逛街,王子杨到达时,其他三人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多时了。
赵硕看到姗姗来迟的王子杨,把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质问:“你怎么迟到这么久,我们等了你十五分钟了。”
王子杨心虚的说:“昨天回家太晚被我妈教训了一通,今天早上为了讨她开心在家里背了两小时单词才放心出来。”
田虹问:“你妈对你管教很严厉吗?”
还没等王子杨开口,赵硕就抢着回答:“你们看到我妈多么和蔼可亲了吧,子杨的妈妈和我妈就像姐妹一样。”
“这么说也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了?”
“你误会了,是性格截然相反的姐妹,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子杨的妈妈平时特别严厉,他在小学时只要作业做错两道题就要被批评。”
“怎么和我妈那么像,小时候每天都检查我的作业,还偷看我日记。”
“我妈也是这样的”
三个人七嘴八舌关于母亲的话题讨论了很长时间,原本的逛街突然变成了批斗母亲大会,多亏赵硕及时停止了这场义愤填膺的批判。程予玫和田虹被市场里各种新奇的木质饰品吸引目不暇接叹为观止,趁她们逛的忘我之时,赵硕把王子杨拉到一旁小声对他说:“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要赶紧行动啊。”
王子杨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找个机会单独和她相处,你只要把田虹拉开就行。”
赵硕默默的比了一个一k的手势。
四个人在市场里逛了一大半,赵硕突然摸着口袋惊慌失措的说:“我的钱包好像不见了。”
田虹立刻帮忙寻找,一边找一边说:“好好找一找,里面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里面呢,是不是刚刚逛街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你陪我回去找一找。”说完,赵硕拉起田虹往回走。
程予玫见状,立刻问:“我们一起去吧”。
她的好意却被赵硕制止了:“我们俩去就够了,你们继续逛,继续逛。”
赵硕和田虹离开以后,王子杨终于等到了独处的时刻,那些藏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要告诉她,他紧张到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但是他也期待着能有一个结果,是好是坏他都可以接受。王子杨走到程予玫面前,郑重其事的说:“程予玫,我有话想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尤其是昨天田虹和自己谈了感情的事情之后,她更加笃定王子杨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了,还没等王子杨开口就被程予玫制止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能再等等吗,高考之后再说这些。”
王子杨的心情突然暗淡了,好像八月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他没有想到反复练习了很久的表白还未开口就被打断,就像是一块苹果堵在喉咙里憋的难受,吐不出又咽不下。王子杨沉默了一会,发出既浑浊又悲伤的声音:“好吧,如果你现在不考虑那我就继续等你,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年。”
程予玫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虽然心里知道王子杨喜欢自己,也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可事情一旦说破了,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程予玫不敢在距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候考虑恋爱这件事。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彼此沉默着原路返回。当暗恋还未表明时,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愉快的相处,可是事情一旦挑明了,只会剩下无尽的尴尬,程予玫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赵硕和田虹躲在不远处偷看,看到两个人低气压一般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结局如何,赵硕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缓和着气氛:“我出门时钱包拉在家里了,刚刚才想起来。”
“没丢就好”程予玫心不在焉的回答,过了一会她又说:“我想回齐市,刚刚离开一天就想家了。”
田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程予玫摇着头说:“我没事,真是有点想家了,你在这里多玩几天,我打算坐下午的车回家。”
田虹何等的聪明,她知道程予玫在拒绝王子杨以后不敢面对他,只能找个借口溜走,于是说:“我们一起回去吧,女孩离家太久父母肯定会担心的。”
程予玫说:“你不用陪我,我认得路,不会走丢的。”
“没关系,我也有点想家了。”
赵硕被眼前一连串猝不及防的变故弄傻了眼,好好的一场旅行突然夭折,接下来几天安排好的行程只能作罢。田虹和程予玫一起去赵硕家收拾行李,准备返回齐市。程予玫不在的时候,田虹走到王子杨的面前,问到:“你和她表白被拒绝了?”
王子杨默默的点点头。
“昨天我问过她关于爱情的看法,从她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她现在不敢恋爱,我应该早点劝住你,你们就不会面对这样的尴尬的局面了。”
“不怪你,有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很久,我早就想说出来了。”
“你不用灰心,再等等吧,她是喜欢你的,只可惜一切都发生在在错误的时间里。”看到王子杨伤心的样子,田虹给予他一丝丝安慰。
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何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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