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符咒是从哪来的？”
我直接点明问题所在，这么厉害的东西不是一两代人就可以创造出来的，而且我听云老先生说，鬼魂这玩意，也是近代才出现的产物。
周鸿换下被打湿的符咒，然后又贴上一张，他把那张被打湿的符咒在我眼前晃了晃：“云老爷子弄出来的这个东西，说出来你别不信，他活了好几千年了。”
我愣了一秒，然后回答他：“没错，我就是不信。”
“怎么说呢。”周鸿一边说，一边撕下符咒又重新贴上一张：“这个世界就是强迫你不断接受的，你要是和一个古代人说人可以在天上飞，他们也不会信，可是放在现代，有了飞机这种东西，你要说人无法上天，那才是笑话，时代的不同吧，导致人们想法各不相同。”
“可我还是不信。”
周鸿摇摇头：“你自以为你很了解这个世界，其实你了解的又有多少？人类连地球都没有深入了解，又怎么了解宇宙，以及它的根源。”
我准备说点什么，被周鸿一个动作制止：“其实你信不信我无所谓，我也不想让你去接受某些东西，如果在你有生之年能够接受这些东西那最好不过，如果没有，也是你人生该走的路，一切随缘。”
“还有，如果你想跟我扯一些科学理论，那也只能是你在自相矛盾，对付鬼魂，你们动用科学的方式可以奏效，我这个符咒也可以，方式不同，但结果是相同的。”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哲学的，周鸿先生。”我直视周鸿的眼睛：“我只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们是谁。”
周鸿也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神很真诚，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这让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在撒谎还是在说真话。
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可惜在他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撒谎的迹象。
周鸿告诉我青山村鬼魂的具体来源，他举目四望：“你也看见了，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冤魂无处不在，其实在几个月前，它们都是好好的，可是那一天，这个土地像出现了裂缝。”
周鸿指着土地像下边并不起眼的裂缝，对我解释：“从那之后，这里的鬼魂就变得狂暴起来，具体原因未知。”
我直接说出我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盗墓？”
“嗯。”周鸿思索着：“不排除这个可能，土地像镇压着这些鬼魂身上的暴戾之气，如果被盗墓的话，鬼魂是会更加狂暴的，那么土地像镇压不了也无可厚非。”
周鸿收起符咒，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纸钱，走到土地庙正面，跪在地上。
“有火么？”
我拿出打火机，递给他。
奇怪的是这些黄纸怎么也点不着，连被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光怪陆离的事情我和乔峰都经历过，也有了些抗压能力，我朝周鸿伸出手：“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把纸钱和打火机一并递给我，在我手上，纸钱被点着，然后瞬间消失，就像我们点燃的那个符咒一样。
我朝周鸿投过怀疑的眼神，虽然并不知道让这些纸一瞬间消失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点燃了它，就说明它并不是不可燃的。
周鸿面无表情，我在他脸上也没见过别的表情，他缓缓开口：“它们畏惧你。”
如果第一次听这句话我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在此之前，乔峰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那个不像乔峰的乔峰说的。
巧合？我觉得不是，在同一个性质上，出现两种相同的结果，那就不是巧合。
被强行清除记忆的乔峰并不能回答我那句话的含义，但是周鸿可以。
“它们害怕我，是几个意思？”
它们，现在我敢肯定指的就是鬼魂，鬼魂会害怕我？它们为什么害怕我？而且既然害怕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不知道。”周鸿十分干脆的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也许云老爷子可以帮你算算，但是现在没人能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直接上前揪住周鸿衣领：“少他妈跟我开玩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鸿又摆出那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操蛋模样，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夜深，我和周鸿就这样对峙着，互不相让。
“行了。”乔峰把我和周鸿分开。
“你们有这个心情扯这些有的没的，难道就不能把重心转移到青山村所发生的事上？”
周鸿还是面无表情，连装笑都不会。
这家伙是人吗？
在我的心里产生这样一种错觉。
“周鸿。”乔峰站在我和周鸿中间：“纸钱烧完了，有什么意义么？”
“鬼魂就是这样。”周鸿又点燃一些纸钱，在路边烧着。
“给钱，它们就办事，如果它们连钱都不收，说明你触犯到它们原则。鬼魂的原则呢？就是它们生存的本钱，都活不下去了，要钱做什么。”
周鸿说的肯定是有一些道理，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我不能够理解的地方。
鬼魂要钱做什么？
每年祭祖的时候都会烧纸钱给先人，这是缅怀和感恩的一种方式，而不是把它当做一种正统的事情来做。
周鸿说的这些话，显然就在告诉我，真的有地府这种东西。
因为只要涉及钱这种东西，给人的直接感觉就是交易，鬼魂如果懂得贸易，那鬼魂是没有思维能力的吗？
而且交易要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交易对象，鬼魂的交易对象当然不是生物，所以鬼魂只能和鬼魂交易，这说明的东西和我的看法背道而驰。
我不能接受这个观点。
周鸿却提前制止了我，他一只手伸到我眼前，打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什么都别问，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这世界一切东西都要靠你自己理解，我不是先知，也不是你的导师，我只能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坚信你所坚信的，因为不管哪条路，都会让你走到终点。”
“这个世界的终点。”
我不能接受周鸿绝大多数原因，就是我和他之间有根本的矛盾，他的研究方向和我研究方向正好相反。
迷信，科学。
以上两者对鬼魂都能起到扼制甚至击杀效果，并不是说哪种效果更好就更厉害。
只能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但今天，周鸿给我打开了一扇门。
其实说到底鬼魂就像一道数学题，数学题的解法是很多的。
周鸿想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无论哪种解法，都会找到答案。
我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比我小很多岁的年轻人，他似乎懂的很多，但又不想言表，明明可以大肆敛财，却甘愿在青山村过这种隐士般的生活。
电视剧里的高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并不是周鸿是什么人，周鸿的一切知识都是云老爷子教的，我问周鸿：“云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鸿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周鸿烧了一沓又一沓纸钱，他没开口，我就站在他旁边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他比我低一个头，浑身气场却突然上升了一个档次，也比我高出数个档次。他还是没有表情，声音也没有丝毫波动，偏偏能感觉到他字里行间的不爽语气：“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信，或者不信。接受，或者不接受，在你。”
我无言以对，他语气中，没有丝毫迹象表明，他说的话是假的那种迹象，偏偏他说的那些又像是天方夜谭。
如果我真的能接受，光一个云老先生活了几千年，就足矣让我窒息。
信，或者不信，在我。
我该如何相信。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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