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退退退退下! > 正文 45.第45章 饮雪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小可爱24小时后显示~  沈玹一方面是为了履行与他人之约, 一方面是存心为难太后, 下意识道:“太后娘娘若诚心放下身段与我结交, 不如, 将先帝最疼爱的长宁长公主配给我?”

    本是刁难之举, 谁知梁太后竟一口答应了。

    直到今日成婚, 沈玹处理完内贼一事匆匆回东厂, 被侍从催促着套上婚服, 仍有些不太真实。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六年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娇气小公主,怎么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夫人了。

    而现在,长大了的萧长宁娉婷袅袅, 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嫁过来, 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丧服。

    沈玹感觉被一只软绵绵的兔子咬了。

    他气极反笑,干脆起身端起案几上的合衾酒,递了一杯给萧长宁, “本督知长公主初来乍到,诸多不习惯。不管如何, 这合衾酒还是要喝的。”

    萧长宁没有接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反正不会白头偕老,喝了也没用。”

    话音刚落, 屋内的气氛倏地变了。

    沈玹目光沉了沉, 只说了一个字:“喝。”

    萧长宁性子虽略有骄纵, 但好在懂得见好就收。听闻沈玹语气冰冷,她自知失言,便磨磨蹭蹭地接过那杯酒,却并不饮下。

    “怎么,怕有毒?”沈玹凉凉一笑,只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杀你对我并无好处,何须浪费一瓶毒。”

    萧长宁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惶然,只好朝沈玹举杯示意。

    “慢着。”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饮酒。”

    “说了我吃不下。”萧长宁自顾自抿了一口酒水。

    上等的好酒很香,也很烈,如刀般刮过喉咙,在腹中烧起一团烈火。

    好辣,辣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那么一瞬,那甚至想就这么死去算了,管他毒酒还是刀刃!不必杯弓蛇影,不必夹缝求生,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冒了个头,在眼泪落下之前,便已消失殆尽。

    萧长宁舍不得死,她才十七岁,哪怕能活过今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屋内沉静了一会儿,唯闻烛芯噼啪燃烧的声音。沈玹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尾微红的萧长宁,眉间的戾气消散了些许,提醒道:“酒水有些辣,你未曾进食,伤胃。”

    萧长宁抠着袖边说,“本宫不想吃。”

    这小公主看似柔柔弱弱的,性子倒傲得很。

    沈玹站直身子,身量结实高大,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宛如惊弓之鸟的萧长宁,语气还算平静:“我不喜欢听丧气话,也不喜欢新婚之夜穿白衣,还请长公主殿下将那身披麻戴孝的东西脱了。”

    “我不要。”萧长宁默默捂紧了衣襟,微红着脸说,“脱了就要光着了。”

    沈玹眉尖又挑了挑,干脆不理她,自顾自解了外袍,露出里头玄青色的窄袖武袍。他手脚修长,肩宽腰窄,身量是一等一的完美,可惜萧长宁完全没心思欣赏,只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沈玹反问:“这个时辰了,夜深人静,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宽衣就寝。

    说着,他用盆中冷水洗了脸,手指一挑,将护腕和腰带也解了,玄青袍子半敞不敞地挂在身上。下一刻,他摘了鎏金的冠帽,五官在摇曳的烛火中更显锋利俊美。

    沈玹往床榻上一坐,萧长宁就倏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离他远了些。

    沈玹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片刻,才拾起萧长宁先前丢下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修长的指节,说:“我记得,长公主向来不喜欢阉人?”

    完了,这是要算旧账的先兆!

    果然,沈玹将帕子准确无误地丢进铜盆中,起身逼近萧长宁:“说我是欺下媚上的娘娘腔,嗯?”

    沈大公公睚眦必报的性子果然名不虚传,都过去六年了,他竟然一字不落地记得这般清楚!

    “沈c沈玹,你要做什么?”萧长宁牙关打颤,额前的流苏随着身子一同抖得厉害。

    而那边,沈玹勾起嘴角,睥睨她:“今夜就让公主瞧瞧,臣到底娘不娘!”

    望着步步逼近的俊美男人,萧长宁泪眼汪汪,哆哆嗦嗦道:“别过来,本宫命令你退退退退下!”

    因为太紧张,她那不争气的舌头甚至打了结,腹中也升起一股灼烧般的绞痛。

    萧长宁强压住干呕,弯腰捂着腹部。沈玹亦微微一顿,收敛笑意,长眉拧起,颇有几分严肃道:“说了不可以空腹饮酒,果然伤胃了。”

    “谁知是不是你暗中下毒害我。”萧长宁胃如刀搅,难受得紧,没忍住出言讥讽道。

    沈玹没料到她看似娇气柔弱,倒是牙尖嘴利得很,也不同她这个病人计较了,扶她上榻。

    萧长宁不想被‘娘娘腔’触碰,躲他,沈玹干脆一把攥住她纤瘦的手腕,将她半强制地按在榻上,随即大步走开,拉开房门道:“来人。”

    方无镜妖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忍着笑意道:“大人,这就悄悄的完事啦?”

    沈玹冷冷一瞥,方无镜即刻噤声,垂首待命。

    沈玹这才沉声吩咐,“膳房有新鲜鸡汤,命人热了呈上来。”

    东厂番子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不到一刻钟,装在瓦罐中的鸡汤便呈了进来。

    萧长宁已摘了凤冠,洗了脂粉,两鬓发丝微湿,也不知是洗脸水还是冷汗浸湿的。

    沈玹关了门,纡尊降贵地倒了碗热鸡汤递到萧长宁面前,依旧是命令般的两个字:“喝了。”

    生了病的萧长宁不敢作妖,身子疼得乏力了,嘴也老实了,乖乖接过盛着鸡汤的碧瓷碗,小口抿了几口。

    沈玹坐在对面监视萧长宁,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见她要放碗,沈玹颇有不悦,“都喝光。”

    萧长宁只好强忍着腻,又喝了几口,捧着碗蹙眉道:“真喝不下了。”

    不过,腹中暖洋洋的,果真不再疼痛。

    “新婚之夜如此不省心的,长公主怕是头一人。”沈玹嘴上嫌弃,却并无恶意。

    想想余贵妃在世时,萧长宁也算是风光无限的人物,正如他与她初见之时,万紫嫣红都不抵她满身贵气,哪想须臾数年,她竟成了与自己这个‘太监’联姻的可怜儿。思及此,倒也理解她这副浑身软刺的模样。

    萧长宁放了碗,眼神略微飘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玹自顾自宽衣,“上榻,睡觉。”语气依旧冰冷,却不似之前那般针锋相对了。

    萧长宁望了眼屋内唯一的床榻,站着没动。

    险些忘了,这小公主毕竟清高得很,最讨厌阉人了,又如何会与‘阉人’同塌而眠?

    沈玹冷眼看她:“长公主殿下若不愿纡尊降贵,与我同眠,便委屈殿下睡脚榻罢。”

    床边有一条约莫三尺宽的脚榻,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本是给丫鬟侍婢们伺候主子起夜用的休息之处,但东厂没有侍婢,这条脚榻便干净得很,一直空着。

    萧长宁想也未想,果真就坐在了脚榻上。

    沈玹目光一沉,气结。方才泛起的那一点同情心,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面无表情,抬臂挥灭了烛台,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融融月光斜穿入户,格外冷清。

    没有被褥,萧长宁将衣裳往自己身上一盖,躺在了脚榻上。

    她睡惯了堆金砌玉的大床,头一次睡在脚榻上,连翻身都翻不了,隐隐觉得心中委屈,吸吸鼻子,眼泪险些落下。但要她爬上沈玹的床,她却是万万不愿的,也不敢。

    入门时的‘点天灯’着实吓人,她仿佛能闻到沈玹身上那并不存在的人肉焦味这样狠毒的人,她如何敢靠近?

    “东厂不杀无用之人,长公主大可放心。”

    鸳鸯绣被的床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萧长宁倏地于黑暗中睁大眼,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侧耳许久,床上的沈玹却不再开口,于是,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

    而后萧长宁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叫“不杀无用之人”?本宫是无用之人?

    简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新婚第一夜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去了,萧长宁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只知道第二日清晨醒来,自己身上多了一床柔软干净的绣被,而床上,沈玹——她的宦官丈夫,已然不见了身影。

    沈玹一方面是为了履行与他人之约,一方面是存心为难太后,下意识道:“太后娘娘若诚心放下身段与我结交,不如,将先帝最疼爱的长宁长公主配给我?”

    本是刁难之举,谁知梁太后竟一口答应了。

    直到今日成婚,沈玹处理完内贼一事匆匆回东厂,被侍从催促着套上婚服,仍有些不太真实。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六年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娇气小公主,怎么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夫人了。

    而现在,长大了的萧长宁娉婷袅袅,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嫁过来,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丧服。

    沈玹感觉被一只软绵绵的兔子咬了。

    他气极反笑,干脆起身端起案几上的合衾酒,递了一杯给萧长宁,“本督知长公主初来乍到,诸多不习惯。不管如何,这合衾酒还是要喝的。”

    萧长宁没有接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倔强,“反正不会白头偕老,喝了也没用。”

    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倏地变了。

    沈玹目光沉了沉,只说了一个字:“喝。”

    萧长宁性子虽略有骄纵,但好在懂得见好就收。听闻沈玹语气冰冷,她自知失言,便磨磨蹭蹭地接过那杯酒,却并不饮下。

    “怎么,怕有毒?”沈玹凉凉一笑,只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杀你对我并无好处,何须浪费一瓶毒。”

    萧长宁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惶然,只好朝沈玹举杯示意。

    “慢着。”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饮酒。”

    “说了我吃不下。”萧长宁自顾自抿了一口酒水。

    上等的好酒很香,也很烈,如刀般刮过喉咙,在腹中烧起一团烈火。

    好辣,辣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那么一瞬,那甚至想就这么死去算了,管他毒酒还是刀刃!不必杯弓蛇影,不必夹缝求生,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冒了个头,在眼泪落下之前,便已消失殆尽。

    萧长宁舍不得死,她才十七岁,哪怕能活过今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屋内沉静了一会儿,唯闻烛芯噼啪燃烧的声音。沈玹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尾微红的萧长宁,眉间的戾气消散了些许,提醒道:“酒水有些辣,你未曾进食,伤胃。”

    萧长宁抠着袖边说,“本宫不想吃。”

    这小公主看似柔柔弱弱的,性子倒傲得很。

    沈玹站直身子,身量结实高大,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宛如惊弓之鸟的萧长宁,语气还算平静:“我不喜欢听丧气话,也不喜欢新婚之夜穿白衣,还请长公主殿下将那身披麻戴孝的东西脱了。”

    “我不要。”萧长宁默默捂紧了衣襟,微红着脸说,“脱了就要光着了。”

    沈玹眉尖又挑了挑,干脆不理她,自顾自解了外袍,露出里头玄青色的窄袖武袍。他手脚修长,肩宽腰窄,身量是一等一的完美,可惜萧长宁完全没心思欣赏,只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沈玹反问:“这个时辰了,夜深人静,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宽衣就寝。

    说着,他用盆中冷水洗了脸,手指一挑,将护腕和腰带也解了,玄青袍子半敞不敞地挂在身上。下一刻,他摘了鎏金的冠帽,五官在摇曳的烛火中更显锋利俊美。

    沈玹往床榻上一坐,萧长宁就倏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离他远了些。

    沈玹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片刻,才拾起萧长宁先前丢下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修长的指节,说:“我记得,长公主向来不喜欢阉人?”

    完了,这是要算旧账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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