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掉的周天器,这时终于回魂。
望着站在他身前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又很陌生,一时间竟分不清楚究竟哪种感觉才是正确的。
同时周天器还觉得这个背影很高大,高大得像是一堵无人可破,无物可摧的城墙。
给他以安全感,仿佛只要在这个背影后面,他就是安全的,没有谁能够伤害他分毫。
打人者是个狠人,虽然断手上还鲜血直流,并痛彻心扉,痛得他呲牙咧嘴,可他已经紧咬着牙,不再发出哪怕轻微的一声痛哼!
在身上掏出一包金疮药,洒到断手上。他拿出来的金疮药应该是上等货,药效很好,眨眼间就止住了血。
接着他捡起他的大刀,举到胸前,像一匹面对猎物的饿狼般凶狠地盯着站在他对面,用一把飞刀射断他一只手的女人。
女人皱着她那好看的眉头,凝视着他,如葱般白嫩的手指捏着三把银白色飞刀。
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着。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房间中还没离开之人头皮发麻,再不敢留在房里看戏,如受惊的鸟兽般散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世人大多如此!
别人能走,天器不可以!不是有人拦他,而是良心告诉他,如果他这时走了,将良心不安,内疚永远。
于是本来准备对女子说些感激话语的他,紧紧闭上了嘴后,左顾右盼起来。
他再找武器。他虽不缺与打人者一决生死的勇气,却也知道赤手空拳对上人家手里的大刀,在自己的武力值明显不如人家的情况下,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每每仗义多是屠狗背。没读过多少书的胡成也没走。
有伤在身的他,举着一把椅子,现在女子身旁。
胆子小的赵振也没走,他在墙角蹲着,浑身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不是他不想走,想就下来帮忙,而是他自己怕得腿迈不动步。
吁
正在打人者准备动手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由一种特殊的竹子做成的哨子发出的,是南城守军定下的求救信号。
南城守军规定,全军上下,不管是谁,也不管你正在做何事,只要你还能动,听竹哨求救信号后,都要第一时间赶往哨声响起之地,进行救援。
违者按违反军规处理。轻者打板子,重者斩立决。
处罚轻重按不进行救援引发的后果轻重来进行。
打人者听闻竹哨声,眼睛一眯。
该死的掌柜
他知道吹响竹哨的人是谁,更知道对方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他很清楚,对方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在我的地盘闹事,不然守成军来了,会把他给买给守成军。
而守城军每晚必会安排十个小队在城里巡逻值守。
就算正好所有小队都巡逻到了离客栈最远的地方,可听到哨声后,以守城军那行军速度,最慢也不会超过半刻。
而以他的判断,对面的女子武力虽然比他没断手时低上不少。
但他如今断了一只手,实力大打折扣之下,双方差距已经拉得很近。
打起来,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出生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认清事实,打人者狠狠瞪了眼身前的女子,说了句狠话,转身抬脚就走。
女子眸中杀机乍现,手中一直捏着的飞刀,如电般射出,直取打人者后心要害。
咻咻咻
女子杀心既起,不再留手。三把飞刀才刚离手,另一只手在腰间一抹,捏出三把飞刀,一扬手,再度射出。
打人者压根就没想过,她会暴起杀人。所以才会托大到以后把自己的后背面向她。
这时飞刀临身,距离又近,女子射出的飞刀又快。
纵使他有天大本事,也无法完全把飞刀躲过。
他确实够狠,无论是对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还是他自己。
用力往上一跃,以避开后心要害。用自己的腰部接下了射来的六把飞刀。
噗噗噗
腰间被插六把飞刀的他,眼都不眨一下。
眼中却燃烧起了火焰。那是怒火。
他的战斗经验很丰富,跃起时,就已经把重心前倾,顺势扑倒于地。
女子就没他那么丰富的战斗经验。她继续现在原地射出飞刀不算,而且射出的路线也是一个卵样。
于是她再次先后射出的六把飞刀这次全都落了空。
叮叮作响钉到房间墙上。
打人者闻声暗喜,反手扫掉腰间插着的飞刀,可他刚想在地上打个滚,好避开又可能再度飞来的飞刀,并抓住机会站起身来面对敌人。
早就蠢蠢欲动的周天器和胡成一人一头扯着一床棉被,猛冲过去。
呼啦一下,照头照脑的盖到他身上。
周天器顺势扑压到他后背。打人者挣扎着想把天器顶起,胡成见状反应很快,跳起来一屁股坐到打人者头部。继续用拳头击打他的太阳穴。
唔唔唔
打人者死命挣扎,力气很大,天器被他给顶的倒到一旁。
正好压着一把先钱打人者从自己腰间扫下来的飞刀,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捡起。
眼看对方手脚并用,顶着脖子上的胡cd快要站起来了,急忙爬起,想都不想,握着飞刀几步冲到打人者身后,用力捅去。
刚准备站起来了的打人者被撞得一下子往前跌倒。
不过他也借力甩掉了头顶上的胡成和身上的被子。
咻咻咻
三把飞刀成抛物线飞来,瞬间射入他后心。
继续冲上去的天器,这时也冲到了他的身后,猛扑上去,把手中飞刀从他脖颈后面捅了进去。
血汩汩流出,打人者浑身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天器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过了一会,气喘得匀了些,视线看到了脖颈上还有血渗出的打人者,突然觉得很恶心,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很想吐。
呕
吐得黄胆水都出来的时候,女子走了上来,坐到他身旁,抬手轻轻拍了他肩膀。
转头一看,发现女子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喜欢的方芳,不知为什么,天器突然很想抱方芳。
想到就做,这一次他没有完全想东想西,念头一起便双手一张,猛地用力把方芳抱在怀里。
长大后从未被男人抱过的方芳突然被抱,陡然大惊。下意识便要推开他。
这时天器在她耳边轻声道:“就抱一会。”
闻言,方芳想到第一次杀人时自己的不堪表现,心生不忍,便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事实上这是天器第二次杀人,不过是他第一次杀人时,用的是化骨散,属于间接杀人,紧跟着又马上被人追杀,之后遇到白影,昏迷不醒,压根就没时间去表现出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彷徨和恐惧。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丢尽方家的脸,有辱家门。
那个臭小子是谁?是不是想死,居然抱住我的方芳。
喝多了酒的方世华和林清远被人叫醒,终于姗姗来迟。
不成想,刚到门口便看到了搂抱在一起的方芳和周天器。
方世华作为大哥,觉得丢脸,生气的对象首先是自家妹妹,而林清远早已视方芳为禁脔,不容他人觊觎,恨得自然是天器。
酒还完全醒的两人,所有的理智瞬间便被怒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冲到还搂抱在一起的高天器和方芳身边,一人拉拽方芳,一人拉拽天器。
天器和方芳惊觉,慌忙主动分开。
然而怒火中烧的方世华和林清远,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扬起大手,一个抽方芳,一个抽天器。
啪
天器一鄂,刚想躲闪,脸颊便被林清远抽了个正着,瞬间多了个鲜红掌印。
习武之人方芳,反应却很快,错愕之下,依然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了方世华抽来的大手。
“特么的还敢挡。”丧失理智的方世华一击不中,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另一只手,从另一边猛力抓向方芳那及腰长发。
方芳再抬手挡住,气道:“大哥,你干嘛打我。”
“你还好意思问,你还好意思问”方世华气得更甚,脸都气得绿了。
啪
另一边的天器就没有方芳那么好运了。出身大家族的林清远虽然没有像方芳那样有个高手做师父,却跟家里的守卫,护院之类的武师学了个一招半式。何况现在天器浑身乏力,大手连续抽中天器脸颊,抽得啪啪作响。
“你特么的,敢打我兄弟。”
这时正在角落里痛得直哼哼的胡成,见天器被打,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站起,冲向林清远。
林清远不等他近身,先欺身而上,抬膝狠狠撞在天器肚子上,把天器撞飞在地,再转身飞起一脚,踢倒胡成。
肚子被膝盖撞击,天器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可也因此得到了喘息机会。
先前林清远一直在打,他只能穷于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这时得到进攻机会,天器立马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抄起正好在他面前的一张凳子,上前几步,恶狠狠往刚刚放倒胡成林清远头顶上砸落。
嘿嘿
林清远狞笑一声,往旁边飞速一闪,躲开。抬手一把抓住天器想要再次举起来的凳子上的一根木头上,用力一拽,便把凳子从天器手中夺了过去。
而且底下的脚也没闲着,顺势抬起,在天器膝盖上踢了一脚,径直把天器踢倒于地。
去死吧!
林清远满脸狰狞,高举凳子,对准天器头顶,猛力砸下。
另一边与方世华纠缠在一起的方芳,时刻留意着天器这边的情况,见状勃然大怒,抬手一甩,一道银色亮光乍现。
情急之下,方芳再顾不上林清远的身份,再次用出飞刀绝技。
飞刀如闪电般,瞬间而至,钉在林清远肩膀上。林清远骤受打击,连退几步,砸落的凳子,堪堪从天器额前划过,砸落到地,四分五裂。
这时天器才做出翻滚躲避的动作。
如果没有方芳的飞刀,这一下子,不把他砸死,最少也能要了他半条命。
望着地上那四分五裂的凳子,天器怒了。
他刚才想要拿凳子砸人,可没想过要把人砸死。但对方这一下,明明就是想要砸死他,想要他的命。
你说他能不怒吗?
天器横移两步,弯腰拾起打人者的大刀,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般,大吼一声,冲向林清远。
林清远肩膀被飞刀射中,鲜血流出,染红了他半边身体,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他清醒了几分。
但是清醒的他,对于先前的记忆并没有忘记,对天器的恨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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