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我这次又考不好了，选择题都是蒙的，大题目都是瞎写的”从考场出来，表演就开始了。从这点来看，赞文倒是表里如一。“都做出来了，大概满分吧。”他走出数学考场的时候总是这样的。
考试终于结束了，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回到教室c听老师唠叨几句了。
“”
其他同学们则有点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他居然没有说那句话？难道是这次的试卷太简单，他觉得没有说这么一句的必要？
赞文在思考等会儿要是见到璇渊或者班长该怎么办。他们三个开了很多次“作战会议”，隼良尤其不理解他：“你高兴接受就可以开始虐狗，不高兴的话就别管呗，她还没有露骨地说你就装成不懂就好了。班长？别管他，你去和他说啥说啥只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
有个人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很用力。赞文向后摔倒在地。方延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嘛，自己确实考虑地太多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虽然自己现在大概可以把这些混混打倒在地，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对不起。”方延凯装模作样地说，然后从他面前走过去。然后是他只会傻笑的小弟们。
陈赞文站起来，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宏哲和隼良随后走过来。“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
赞文说。
三人走回教室。冬老师照例先劈头盖脸骂了全班一顿，然后发下来一批又一批的寒假作业。然后再说了一堆高考寄语。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你们有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这句话重复了很多遍。
真正在听的人有多少呢？真正考虑过这些事情的人有多少呢？
大概是没有吧。
三个人各自在思考各自的事情。很多很多事情。
隼良已经不对父母抱有期望了，自从那个风暴之夜c击碎了他最后的希望。不再管他们了——既然他们不当他是儿子，他也不需要去维持虚伪的亲情。乡间别墅那块还有很多问题，他把钥匙放在哪里了呢？有关棋子的谜团还很多。他上次提出的那个猜测——越使用棋子越会失去冷静，还没有验证过。敌方势力还有那么多，现在就在他们身边蠢蠢欲动
宏哲还在自我怀疑，他总是在自我怀疑。隼良和赞文一直吵架夏雨凝到底是不是和隼良说的一样，别有用心才接近过来呢？他还是没能派上用场。在越来越多的危险面前，他开始感到恐惧，只会依赖赞文和隼良。他还是没能派上用场。
赞文还在思考。他没有女朋友的时间就等于他的年龄，他的朋友们也是如此等等，班长居然是这么牛逼这么骚的吗？感觉人设崩坏了啊——等等，关键是，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嗯？他不知道更何况棋子他不能牵扯更多的人了他就连现在他是否能保护宏哲和隼良都不敢肯定，他就连自己是否能战胜拐c是否能和那个红色的家伙同场竞技都不知道他甚至开始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他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的？
如果他不是傻乎乎地向他们两人炫耀这个力量——那么一切是否会不同？
“那就这样，解散。”
薛冬说。
寒假开始了。现在，他们没办法在拿学习作为挡箭牌了或许还是可以。
“到点了哦。”宏哲说。赞文匆忙地抬起头，像是沙暴时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这时抬起头来便发现“物是人非”。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残阳如罩，披在身上c没有重量。四十多把椅子倒置在桌子上，就像一百二十多把长矛，刺在脚印斑斑的白墙上。宏哲放掉手中的扫帚和簸箕，赶来摆出三角的阵型。隼良拿着手机，靠着一张桌子。
“寒假开始了。车票已经定了，我们两个明天就回乡下去。”隼良一如既往地冷冷地说，好像siri的通知一般。“行。我留在凌川。”赞文起身，影子渐长。“你自己注意一点，不要搞事。要有什么动作和我和我们说一声。”隼良盯着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行吧。我尽量。”
“随便你。”“要保证的！”隼良和宏哲同时说。
“呵呵。”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什么都行吗？”赞文拎起书包c甩到背后。虽然用双肩背着也行，但是这样更加中二。他微微一笑：“我想想看从《中华小当家》里挑呢还是《食戟之灵》里挑呢”“你怎么不说《神厨小福贵》呢，歧视国创吗？”隼良还是那么损。
“呵呵。”
赞文苦笑一声。大概有一个月不到，吃不到宏哲做的饭了，大概有一个月不到，不能实地听到隼良的吐槽了噫，怎么有那么一点伤感噫，这也太软弱了。
他要向前看。向后看或者止步不前或许能找到答案，但是却不能找到前路。虽然他也不想筚路蓝缕，也想要“不可耻而且有用”的逃避，但是他必须前行。
理想也好c中二也罢。那个声音始终出现在他脑海里，大声或是低回地说：“你是不配停下来休息的。你是有罪的c你是必须要背负着一切前行的——”c
大约48小时之后，有个人和他说，这个声音产生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心理疾病”。
三人走到校门口，校门外只剩下一辆车了。它的驾驶员是一位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的，神情局促c慌张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神经质的——哦，更为独特的是，他是披着白大褂的。
宏哲拽一拽隼良。他以前是不擅长认人的，就是俗称的脸盲，但是变成一个人之后，他发现自己必须要学会认人。然后，赞文又苦笑一声，有些尴尬而有些不忍地说：
“我可能不能回来吃饭了。”
可能。
赞文小跑着，向着校门。一边想着“到底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最后还是维持着寓意复杂的“皮笑肉不笑”。父亲在发动汽车之前，再三确认了他的朋友们不需要搭车，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赞文坐进副驾驶，发现车上放的摇头娃娃还是当年他挑选的款式，只是已经不能再动，而且因为长久的阳光直晒——仿佛遭到了降维打击。
啊，他刚刚说了“可能”。宏哲还是会做，三人份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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