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
回到村子里,一干老弱病残都围了上来,吝婆婆掀开襁褓,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雀儿,咧嘴笑了:“嘿嘿终于有个喊奶奶的人了!”
戚娇娇委屈道:“婆婆,小娃娃是我在水里捞起来的呢!”
渺目婆婆却是不舍:“老身第一个抱在手上,自然算老婆子的亲孙儿。以后有人喊你一声姑姑,也不吃亏啰!”
“那赶情好呢!”
在“恶人村”中,戚娇娇可不敢忤逆婆婆,只能谄谄回答。
聪老爹听了,却是摇头:“吝老太婆,你还真打算收养个小孙子?我等都是老残废人了,逃难到此本是画地为牢,举步维艰,还恐仇家追杀过来!这孩子长大后怎么办?还是想想办法,送给那些打猎的山民吧”
“凭什么?”
吝婆婆怒道:“老太婆孤孤单单几十年,好不容易捡到个娃儿作伴,以后也有个养老送终的亲人,为什么要送走?”
独臂耿三突然闷声说了一句:“不送,我要教他拳头上的功夫!耿三不是毁约之人,荒王城外麒麟谷之百年赌约,这孩子说不定就能代我前去履信!”
此言一出,众伙儿顿时激动起来!
“对!老马右腿虽废了,“踏山滔海”脚法还在,这孩子有一天得走出山去,帮老马将那丢失的右腿寻回来!”
这是瘸腿马爷“哇哇”的喊叫声!
“好哇,好哇!”
戚娇娇突然激动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孩子喊道:“那个没良心的苟二郎,害得老娘这么苦,乖侄儿快快长大,去山外将那狼心狗肺的第三条腿,帮姑姑给卸了!”
圆脸胖子也苦笑了一声:“厨师虽然仇家己除,但这祖传“庖丁九斩”刀法,若在哈儿手上失传了,黄泉路上,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就连麻皮书生也叹道:“麻子手下正缺个药童呢!那扇炉点火的事儿,还是小孩子机灵,跑得快!”
大家这么说着,都将眼神望向了耄耋老叟。
在这小小山寨里,聪老爹最为年长,大家对他都很是敬重,即便是脾气暴躁的吝婆婆,也是不敢放肆。因此,“恶人村”要留下一个人丁,自然须得聪老爹的首肯。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留下吧,先得给娃儿取个名字才是!”
聪老爹见大家意见一致,也不好反对了,道:“老太婆,你看看那钵盂里,还有些什么鬼把戏?”
渺目婆婆将孩子抱出来,亲了一口,道:“孩子唯有一件襁褓裹身,其上那血字只怕有些文章!奇就奇在这枚小小的顽石,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怪的力量,才护佑了孩子的安全!
便是这时,渺目婆婆手里托着的紫金钵盂,突然间也隐匿光华,还在慢慢缩小,最后变得只有巴掌大小了。
聪老爹神色一动,将紫金钵拿在手中看了看,只见那钵内底面有些细密的蚊蝇小字,字迹太小也无法看清,外壁上精致地刻满了莲花图腾,共有九十九朵,千姿百态,似乎蕴含着某种深刻的奥义。
“这孩子,来历不简单!”
老爹将那枚古朴的小石子捏在手中摩挲了半天,还放在耳尖听了听,最后才道:“不中用啦!老头子神识毁损,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来。这紫金钵是件佛门宝物,来头不小,那枚小石子浑璞生华,连一丝神念都探不进去,更是神秘!连上那个血色“仇”字,你们都扛得起吗?”
渺目婆婆恨声道:“老婆子一生惹的祸,还不多吗?百年走过来,老身又屈服过谁?”
“好吧!”
聪老爹道:“这娃儿既然身世不明,带着这浑璞而来,便以“仇”字为姓,玉璞为名,叫做仇璞吧!”
“仇璞小璞子,姑姑抱抱!”
戚娇娇赶紧接过襁褓中的婴儿亲了一口,婴孩也不怕她,竟然咿咿呀呀的笑了。
春去春来,花开花落,仇璞在这静谧的山坳中,在凶神恶煞的“七大恶人”呵护培养下,渐渐长大了
他最亲近的人,自然是渺目的吝婆婆c聋耳朵聪爹爹c瘸腿马爷c独臂三叔,笑脸屠夫伯伯,还有那相貌恐怖的书生大叔。
当然,最宠他c疼他的,还是“不老童颜”戚姑姑。
牙口未开之时,戚娇娇跨过大川,深入山中捉来一只产后母豹,做了仇璞的乳娘,让小家伙喝足了豹奶,长得也飞快。
小东西说来也怪,对兽奶兽血却是胃口奇好,几个月的时间就生得骨骼粗壮,肌体健硕,比一般周岁的孩童都大了一圈,看上去就是块习武的好料子。
众人也不知道小璞子的生庚时日,就在他长出第一颗乳牙之日,给孩子做了一次周岁喜宴,算是给他定下了一个生日。
吝婆婆将那枚神秘的小石子制成一个吊坠,挂在仇璞项上,道:“这枚护身符里具有神秘的能量,必能保佑小璞子平安长大!”
从蹒跚学步开始,小璞子便跟着“恶人村”每个长辈轮流过上一个月——一月是独臂三叔,二月是瘸腿马爷,三月是笑脸伯伯
到了天黑,便回到麻皮书生的药房歇息。
药房里没有床铺,有一口大缸,底下燃着暗红柴炭,缸里“汩汩”冒着热气,盛着满缸的猩红兽血,其中还添加了各种活血壮骨的山中药草,那是仇璞每天晚上睡觉的地方。
“恶人村”之长辈,虽然一个个性情古怪,凶神恶煞,但对小璞子都很好。
“七大恶人”各有来历,但都是被逼进这穷荒僻野避难,苟延残喘至今,本来怨天怨地怨苍生,怨气太重,如今看到小璞子慢慢长大,大家似乎才有了活力,有了希望。
自幼长大,仇璞每一月就是跟着书生学算数c学炼药,跟着瘸子学腿功,跟着独臂叔练习拳法,跟着戚姑姑学纵跃之术,帮厨师伯伯剔骨切肉,下厨做菜。
吝婆婆又怕小璞子随便外出走丢,不知用什么手法,在铁索廊桥头设置了一道禁制,别人可以随便进出,仇璞却是无法走过吊桥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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