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不用了,车内太暖,上去就赖着你不想下来了。”我冲古晟轻轻撒娇微笑,然后又指了指车子前方对他示意道,“墓园就在前头,我想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吗?车子不好进去。”
古晟蹙了蹙眉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低沉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很快朝他点了点头。
古晟走到车窗前敲了两下,坐在驾驶位的袁师傅立马摇下车窗探出头来,见到我正在看他后,冲我礼貌一笑,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回古晟问道,“董事长,需要我下来帮忙吗?”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们,把后车厢打开。”古晟吩咐完后,拉着我的手来到车尾。
当后车厢打开的那瞬间,一阵淡雅的花香迎面扑鼻而来,芬芳四溢,顿时充斥了我所有的嗅觉和感官。
我看清眼前是那满满的白色野菊花后,当场惊讶得合不拢嘴。
古晟见我发愣,于是蹭了蹭我的手背,侧过头对我低沉道,“别发呆,快过来拿花。”
“这……这些花都是你特意准备的吗?”看着眼前一大片新鲜的白色野菊花,我的表情仍是有些夸张。
“回家看爷爷和奶奶,怎么能空手过来。更何况,我现在是他们的孙女婿,岂能失了礼数。”古晟振振有词的冲我说道,隐含笑意的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别看了,快点。”兴许是见有我些迟钝,他催促了一声后,就弯腰亲自将花捧出来,递到我手上,“拿着。”
我兴高采烈的冲他一笑,接过花“哎”了一声。
今天不是清明节,墓园内庄严肃穆,有些阴森森的冷清。
我的爷爷和奶奶,还有父亲和母亲,全都葬在这里。
古晟将花放在墓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我精神恍惚的捧着菊花站在墓前,不说话,也不动,眉宇间的哀伤让我看上去十分凄凉。
衣裙飘飘,长发飞扬,婉如游荡在空中的一抹黑色之魂。
古晟揽紧了我的肩,轻轻在我耳边说道,“以后,我们经常回来看看他们。你把花放下,想哭的话,就再哭一会儿吧。回到阳城后,我不许你再哭。爷爷奶奶看见了,会更加心疼,知道吗?”
我哑着嗓音“嗯”了一声,并没有哭出来。
有许多话想对爷爷奶奶说,但碍于古晟在这里,我默默忍住。
把花放好,磕了头,开始清理墓碑。
我清理的很慢,很认真,我想,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扫墓。
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将会和他们一样,深埋在这里。
离开墓园之时,青灰色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记闷雷,我眸色凄然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和留恋,无尽的悲伤和离别。
回到车上时,我浑身异常的乏力,思绪也有些漂浮。
古晟将空调开到最大,用力抱紧我的身子。
我将额头抵在他干净的下巴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一遍又一遍的倾听着那年轻有力的心跳声,细声对他说道,“你能答应我,以后每年都过来给他们扫一次墓吗?”
古晟,对不起,我只是想,每年都希望能看看你。
当然,这句话,我不敢对他说,只能藏在心里。
他捧着我的脸,笑道,“傻瓜,你想什么时候过来,我都可以陪你。只要你想,我们可以每个周末都过来。”
我虚弱的冲他点了点头,用极小的声音说,“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古晟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吩咐司机道,“老袁,开车。”
我在暖暖的车内,被古晟紧紧搂着,很快有了倦意,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记得自己早上出来时,要在城南山脚的老房子内住两天的。
我想跟古晟说,让他先回去,我自己留下。
但是,刚离开墓园没多久,我便晕在了他怀里。
古晟以为我睡着了,中途一直没有叫醒我。
直到车子抵达别墅后,古晟一次又一次叫我都没有醒过来,才发现我已经晕了过去。
当然,这都是后来阿森嫂告诉我的。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古晟一直守在我床前,我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内,沁出了许多热汗。
我记得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好像古晟一直哭,他的哭声像是在怒吼、在咆哮。
他无比愤怒的痛斥着我,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那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无比仓惶和恨意,他说他不会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我梦里的古晟,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我好心疼,好心疼,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下意识的,我腾的一下掀开被子,使劲抽出手,从床上坐起来。
古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连忙过来探我额头,松了一口气沉声道,“纤纤,快躺回被里,你感冒发烧很严重,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若不是路程近,发现得早,恐怕你脑子都要烧坏了。”
我抬手擦了擦脖子间的汗,转头紧张的问他,“只是……发烧吗?”
他揉了揉我的脸,不悦道,“不然呢?你还想生重病,吓死我是不是?”
我淡淡的松了一口气,冲他傻傻的咧嘴一笑。
“纤纤,你脸色不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等你这次感冒好后,我带你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他见到我蹙眉又要拒绝,马上沉着脸,有些凶的命令道,“不许再说不字!”
我艰难的翕着嘴,脸上是难言的一抹悲色。
大脑有些短暂的空白,我需要冷静。
需要仔细想一想,要怎么组织语言,要怎么平静的告诉古晟,告诉他,我快死了。
我很想安慰他,让他不要伤心。
我还想和他说,我舍不得他,不想那么快死去。
可是,我不能这样说,我应该帮助他走出悲伤,走出绝望,重新唤醒新的人生,新的希望。
他的世界是一片光明和美好。
没有我的日子,他一定要过得更加好才是,这样,我才能放心,才能安心的离开。
我们的婚姻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足以让我把这种美好的幸福带到坟墓中,让这种幸福延续到我死的那一天,不熄为灭,不悲不伤,只为下一世,仍能和他天涯共缠绵。
其实,什么时候去医院的结果都一样,都不能改变我仍要面对死亡的事实,我不敢告诉他,我还是没能想好怎么说,于是,我又选择了拖延时间,“明年春天再去好吗?”
“你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纤纤,给我个理由,我要你给我个推迟的理由。”他表情很严肃,脸阴沉得厉害,眉宇间全是不悦之色,这次,他说的很认真,不想给我机会搪塞过去。
我搜肠刮肚,也没搜到一个好的理由,最后,我听见自己闷闷的说,“我喜欢春天,我就要春天去。”
古晟蹙眉盯着我看了许久,语气放软道:“你知道我爱你,偏偏就要和我唱反调,成心气我?”
我坐在床上,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却嵌入自己的肉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小得几不可听,“没有,古晟,明年春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你只要记住,我是爱你的,好吗?”
古晟漆黑的眸深沉的凝望着我,脸上似乎压抑着什么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他朝我幽幽的说了一句,“纤纤,你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你又从我的世界里突然消失。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太悲惨,更不要再让我满世界去找你!”om,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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