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靠着海平面那一侧,拉出一张渔网来。
渔网的另一头系在看不见的灌木里面,这时候“驾驶室”泅了过去,取了下来,将系在快艇上的那头合并起来,一起往快艇上拉。
金色的晨光甫露,海面金光粼粼。
随着渔网在他们手里越来越沉重,我慢慢地看见渔网里面一两条跳跃着的鱼儿,再慢慢地看见越来越多活蹦乱跳的鱼。
现在终于明白,他们是散了网,趁海水涨潮之际带来的鱼群,捕鱼。
虽然里面没什么很大条的鱼,但这些新鲜的海货还是给了我新奇我甚至都忘了,我是被囚禁的囚徒。
这一网鱼倒在半人高的胶塑料桶,居然有满满的一桶。
两匪子高兴地眉眼飞舞(因为罩着大口罩,看不清脸)。
我想那口罩里面的嘴巴,也快裂到耳后根去罢了。
接着,这两匪子商量着怎么处置这许多鱼。
他们说着地方方言,据判断,仿佛是湘蜀一带。
我隐隐约约听得一些,基本就争执着带不带上我去留一人在这里看守着我,另一人去。这个方案一会儿就被否认掉了。
接着说了一个,就是连同我一起带去。这个方案没过一小会也被毙了。
最后,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将我关在屋子里带着我去,万一我大声喊叫就露馅了。
匪子们还是很聪明的!
被“副驾座”押回屋子里,随着哐一声响,门被锁紧,屋里一片死寂。
几分钟后,我听见马达突突突地响起,匪子们将去码头了。
刚刚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了他们行将去码头,将鱼兑了钱去。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想找一个突破口,可以爬出去的突破口。
屋里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我仔细地查看每个角落。
这是一处泥水钢筋结构的屋子,大概80平米,里面空空旷旷,除了一张破沙发(已经被挪出去),一张破桌子,一张椅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地板到处是尘埃和沙子,还有一些干草。
靠海滩那一面(一面靠高高的灌木),有个三十厘米大的正方形的口子,在二米多高的地方。
我将桌子搬了过去,爬上桌子,脸刚好看到窗子。
透过窗子望出去,刚好看见匪子们停靠快艇的海边,窗子的中间,被什么东西磨出一个印子,圆圆的一个凹槽,依照“副驾座”说过的话来推测,这是以前的海盗们放哨、架qiāng支的位置了。
地上的火堆还没灭火,火苗时明时暗,如果我能出去就好了,能出去的话,就能求救了啊!
可是,即便我能钻出这唯一的一个洞口,二米多高的地方,我怎么跳得下去?
“绳子?!”一个想法在脑里浮现。
回头巡视了一周屋里的物什,我就失望了里面空dàngdàng的,除了一桌一椅,就是空气了。
寻思了一下,决定等两匪子回来后,我再有机会出去比如晚饭、中饭,或者什么时候,我去捡柴火的时候,顺便捡一些藤蔓回来,把这些藤蔓结成绳索,很牢固。
或者,有机会将能打出火苗的石子,或者偷偷藏了他们的打火机,也是有机会的。
这样想着,心里安定了很多。
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不知不觉中,又摁了一下手表的凸起。
那次被弃之荒野,伍海彦仅仅四十分钟就找到我了,这次,已经一天一夜,整整二十九个钟头过去了,他音讯全无。
会不会是太远距离了,他压根没收到信息?还是,收到了,他压根不想来解救我?
我颓丧地瘫坐在桌子上,一阵阵悲哀涌上心头。
这一次的囚禁,据“副驾座”说的,为期一周,这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呢?
既不是绑架,也不是害命,不谋财害命,囚禁我何用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黑色一周(4)
因为一醒过来就被匪子们指使去做事,而后他们便离开了。
这会儿我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但我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等着他们回来。
好在没多久,我就听到马达突突突的声音响起,马上起身望窗外一看,确切匪子们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急忙爬下桌子,将桌子挪到原来的位置,我等在了门口。
匪子们回来,开锁。
丢进来食物。这次是两个ròu包子和一瓶豆浆。
吃完食物,我申请出去放风。
获得同意。他们要我去捡柴火(正中下怀),我乐支支去,抽地上攀爬的大藤蔓,有两指粗的长及十几米的藤蔓多的是。明天,如果匪子们再出去一次,我就可以偷偷溜出来了。
将取得的藤蔓围着自己的腰身缠绕,三圈。
将衣服盖下,我原本就不胖,即便缠绕了这三圈藤蔓,还是看不出来。
临近中午时分,岛上开始热起来,我也捡了小山一样高的木柴了。
匪子们很满意,自然对我也就没那么警惕了。
岛上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匪子们开始偷懒,又指使我去做吃的。
因为他们离开多时,火堆的火苗早灭了。
去匪子们要打火器,“驾驶室”随意将打火机丢给我,生好火之后,我将打火器偷偷藏了起来。
生火,煮粥。
然后煮鱼。煮青菜(匪子们去码头买回来的)。
吃过午饭,蝉鸣响起。中午的海岛特别热,那种太阳直逼的热,紫外线在碧空万里的高空毫无遮拦地直shè。
将我赶进屋里,我们开始午休。
我一进屋里,就忙着将桌子和垫子推至门口,然后解下藤蔓,将它们藏在桌子的抽屉里面,再在上面盖上屋里四凌八乱的衰草。
如果这一招不行的话,我打算明天出去拾木柴的时候,就在远离他们的地方生出求救火堆,这个方法我在课外书看过,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想想还有方法自救,我有点激动。
虽然匪子们说过几天便将我送回去,谁知道介时有没有变卦,比如主使者突然改变主意呢?比如匪子们临时出什么馊主意呢?这一切,都是不定数。
想想都害怕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三时,他们跟昨日一样,带着我去钓鱼,这次,在小石头的缝隙里,他们抓到了几只大螃蟹。
回来美食一餐。
跟昨天没什么异样,一切按部就班,我在去拾木柴的时候锁定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并在那里准备了树枝和野草。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东风。
第三天依时到来。
匪子们出去,我仍旧被锁进屋里。像昨天一样,搬好了桌子,我爬上去,开始将椅子捆好,准备溜下去,就在这紧要关头,却被一个想法击中了要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万一,我求救信号发出去了,救延的人没来,匪子们先回来了,被发现我对外界发出信号,我该怎么办?
一想起这个,我打了个激灵,被自己的鲁莽行动吓了一大跳!
两指粗的藤蔓被藏回抽屉里,我细细思想未来的打算。
现在,只能趁中午时分,再去选好的地址发信号给外界,那时候,匪子们也在岛上,他们看不见浓烟,因为我选择发信号的地址在屋子的背后,有屋子做障碍物,他们应该看不见。
细细地又想一遍cāo作的每个细节,每个细节的好坏和影响,被数次确定之后,我决定就在匪子们回来,要我去拾木柴的时候动手。
想好之后,我忘不了又摁一次手表上的凸起,其实,我一介女流,万一自救失败或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得拼死一试啊!
果然,跟昨日一模一样,差不多时候,我就听见马达突突突的响声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又一阵紧张。
赶紧爬下桌子,将东西物归原处。
吃完早餐,我便出去了。
匪子们依旧命令我去拾木柴,我一拐弯,就使劲往屋后跑去,一人高的灌木掩护着我,顺着昨日的去路,我很快找到了那堆野草和湿湿的树枝。
将它们分成三堆,每堆的最下面,是枯干的木头和易燃的干草,上面是湿湿的野草和树枝。
用颤抖的双手将三堆枯干的木头和易燃的干草点着,立刻,三堆浓烟滚滚朝天上飘去。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无风,骄阳似火,真是天助我也。
看着这滚滚浓烟,我立刻后退,按照原计划,我还必须去将昨日准备好的干柴弄回屋子前面去,然后再出来一次。
当我将木柴扛回去的时候,匪子们正悠然玩着手机,偶尔彼此聊两句。
默默将木柴放下,“副驾座”让我生火,“把火生起来,然后将锅搭架上去,开着盖子,你再去捡木柴。”
我依照他说的做了,然后转身走开。
依照国际自救方法,发了求救信号后,我必须在原地等候救援。
一阵小跑,我回去那三堆浓烟处。
一边在附近拾木柴,一边焦急地等候救援。
我猜想应该会有一艘大船突然出现在靠近求救信号的海平面上,于是没过多久,我就会朝茫茫大海上投去热切的一瞥,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大船出现。
只好沮丧地回去,因为怕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引起匪子们的注意。
一走一回头,直到看不见浓烟了,也不见有救援的船只出现。
这次求救,彻底失败。
回去将煮粥的锅取下,依法泡制,一顿午餐下肚。
就这样,第四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又在屋后的那块地方,燃起三堆浓烟,虽然依旧没有救援的船只过来,但我坚信,只是因为燃烧但的时间太短,刚好没有船只或者飞机经过而已。
也许,再燃烧一次,我就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就在我即将离开,回去屋子前面的时候,远处的天边飘来一个小点,我就定定地立在原地不动了越来越靠近,我终于看清楚了,是一架直升飞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黑色一周(5)
巨大的气流将半人高的野草吹得伏地,乱石飞扬,我几yù站不稳脚。
好在螺旋桨的旋转速度渐渐地缓慢下来。
从直升机上走下一个人来,我以为我看走了眼,揉了揉眼睛,我再看一次,那个人清清楚楚地,正步履坚定地朝我走过来。
那么一霎那时间,我的脚竟然生根了一般,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而迈不开步伐。
热血在那一刻涌上心头,我快步流星地投到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拥抱我,几yù窒息。
螺旋桨的旋转的速度又在慢慢加快,我的头发飞扬,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小花猫。”他低沉的磁xìng的男音在耳旁响起,一个炙热的将我燃烧起来的吻印在我的唇上。
“你怎么才来啊!你坏,泪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宝贝。”他又一次紧紧将我拥在怀里。
伍海彦于2017年5月29日,将被囚禁在南中国海域上的双饷岛上的陆维曼救走。
为期五天的被囚禁生活结束,但却因此而拉开追究被囚禁原因的序幕。
获救后,安定地去到伍海彦的家。
他看着我被荆棘刺得破烂不堪的双手,不禁心疼不已。
让他的私人医生帮我挑去扎进ròu里的刺,然后消dú包扎。他用他的手捂着我的手,不住地往上面吹气。
医生离开前,跟他说,“陆小姐的手这几天不要下水,早晚要上yào,上yào的时候要轻点,挑了几十根小刺出来,很疼的。”
伍海彦送他出去,回来捂着我的手哭。
在岛上的时候,我只顾着计划逃命和完成捡木柴的任务,竟然对疼痛都麻木了。
这会儿,真是钻心地疼。
我已经洗簌干净了,躺在他的床上。
我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有梳洗而打结得厉害,伍海彦将它们一根根地解开着;我的脸蛋因为穿过一人高的灌木时,横生的枝节将我的皮肤钩破皮了,医生刚刚也处理过了,叮嘱一定要注意,防止化脓和留下疤痕。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睡前,伍海彦吻了我的额头一如当年,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吻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华灯已经初上。
他让我躺着,一口一口喂我吃粥,讲救援我的经过
原来,囚禁自己的那个小岛叫双饷岛岛的一侧是太平洋上冷暖流jiāo汇的地方,所以鱼类品种繁多,我想应该就是匪子们撒网捕鱼的那一面;而另一侧,则是死亡之渊,那里有个类似黑洞的大漩涡,所有的船只,只要驶进靠近它五海里的地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被它吸了进去,直接沉入海底。
双饷岛的名字由此而来,海盗们熟悉路径,有粮饷(鱼类繁多),反之回馈的是生命之饷祭天,天之饷。
知道这小岛的名字的,都不敢靠近那座小岛的,凡是航船的,也都知道那一带,所以没有敢去的。
伍海彦之所以那么多天后才去索救我,也是这个原因。
我发给他信息后,一开始他以为我在胡弄他他在前一天晚上,看见楚楠搂着“我”住进了谷熏庄园的五星级待遇的酒店的薰衣草房,他就在隔壁的玫瑰房。
凌晨四点,他收到我的求救信号,还将信将疑地起身,佯作打错电话,给了薰衣草房打了个电话,知道一切平安。
到了中午时分,大家一起聚会,他眼睁睁看着“我”跟楚楠在一起,有说有笑,却依旧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而且两次的求救信号皆来自同一个地方:双饷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