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月觉得陈姨娘这般信任阿秋,也并不是无道理的,阿秋一句话就堵住了张嬷嬷的嘴,既不动声色的把大夫人说了出去,又能使自己脱出险竟,而又不得罪大夫人。
厉害实在是厉害。
张嬷嬷暗瞪阿秋,她没有想到平常看着挺老实的小丫鬟,怎么都跟冷卿月一样,吃了仙药般聪明。
“你,满嘴胡言,我、我没有害高娘姨,高姨娘、高姨娘。”张嬷嬷动了动眼珠“你刚才也说了,你以为白色粉末是安胎药,我想起来了,当日我确实有放白色粉末状的安胎药,高姨娘流产,跟我根本无关联,你说我害她你可有证据。”张嬷嬷圆滑,顺着阿秋的话,有惊无险的说了下来。
冷相爷怒震,盯着阿秋,高姨娘的事情,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阿秋紧抓着袖口,冷汗淋淋,她知道冷相爷在等她答话,其实她并没有卿月想的那般能干,刚才那些话也是从地牢里想了很久,才说出口的,张嬷嬷的质问完全超出了她,所有能想到质问的范围。
“我、奴婢确实是确实是亲眼所见。”阿秋低着头,颤音回答,尽量不看冷相爷。
“父亲大人,既是关于高姨娘的事情,何不如叫高姨娘身边的丫鬟,想必她知道的会比我详细。”卿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秋,一语替阿秋解了难。
“高姨娘的丫鬟,可在。”闻言、冷相爷随后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下,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丫鬟走了出来,眼睛大大,嘴唇小小。
“奴婢就是高姨娘的,贴身丫鬟,奴婢叫梅。”
冷相爷见小梅出来,看了眼卿月,意思叫卿月来审问。
“小梅、你说说那时,高姨娘是怎么流的。”只一个眼神,卿月就了解,小梅刚说完,卿月便就问道。
小梅从进相府便就跟着高姨娘,如今高姨娘惨死,小梅自是难受,这时又知道高姨娘的孩子是被人,刻意陷害才流产的,不找出真凶,她对不起高姨娘。
小梅细细回忆,生怕忘了哪里“奴婢记得,姨娘流产当日,正是吃完那安胎药,约是一刻钟之后,小腹阵痛才导致流产的,姨娘怀疑是有人故意害她,那天流产当日,姨娘早就命府上的大夫,查了当日的安胎药的药渣,但大夫说只是正常的安胎之药,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姨娘才放下怀疑的心思。”
“你确定药渣里,没有什么不妥的药物,当日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卿月疑问。
“当日、当日,要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就只有那大夫,神情慌慌张张的”小梅细想“如果不是不小心打碎了药罐子,奴婢也不会那么印象深刻,但当时想那大夫是高姨娘,嫁相府随行而来,专门照顾高姨娘身体的人,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傍边的张嬷嬷听到,小梅提到大夫二字,脸色变了变,虽然只是一下子。
卿月翘唇,其中原由她也能猜到一二了,问题肯定是出在大夫的身上,大夫也肯定是收了冷杨氏的好处,才答应去蒙骗高姨娘,在利益面前、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
“那大夫,现在可在府上。”
“在,那是高姨娘身边的大夫,姨娘平时有什么,小毛小病的都叫那大夫医治。”
“哦,那就在好不过,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卿月眼睛扫向四周,大夫肯定是在这人群当中,只是会是这其中的那个人呢?
“就在哪里。”小梅立即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说道。
这大夫是高姨娘的娘家人,高姨娘走了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人走动,除了小梅也就只有那大夫,从刚才到现在,小梅一直跟那大夫在一起,自然快速的就能指出,那大夫的所在位置。
卿月看着从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来的人,身材干扁瘦跟柴干似的,细小的眼睛两撇小胡子,那像是相府大夫,跟个江湖郎中似的。
“小、小人,李威,正是高姨娘的夫。”李威跪在地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叫了出来。
“你就是李威,我且问你,当年你检查安胎药是否有问题。”
“没、没有。”李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
“你确定没有”卿月厉眼一扫“我劝你实话实说,如果被我查出你今日,所说有假,你休怪我翻脸无情。”
“五小姐,小人冤枉啊!”李威慌张了起来,眼前若有似无的瞟着,张嬷嬷及冷杨氏。
“冤枉,我又说你什么吗?莫不是你做贼心虚,明知道那药并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打胎药,收了别人的好处,才假意骗高姨娘,好替那凶手掩饰。”
“小人没有,没有!”李威惊恐的看着卿月,好似被人说中了心事般。
“没有,那你慌张什么,心虚什么,莫不是你往高姨娘的药罐子里,投放打胎药,事后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卿月盯着李威,认定是李威害高姨娘流产。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莫名的被卿月扣上罪名,使李威突然的叫了起来“不是我,当日是张嬷嬷给小人,十锭金子,叫小人蒙骗高姨娘的,小人也是昏了头,在外面赌输了钱,无力还债,才干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李威害怕,害怕卿月再给他扣什么罪名,在相府他只是一介小小的下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索性招出事实,心想至少还能保命。
“你休要胡说,我那有给你什么金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李威刚说完,一旁的张嬷嬷嚷嚷了起来。
“我可没有胡说,当日明明就是你这老婆子,叫我去蒙骗高姨娘的,那时我闻那药味道,就知道里面有研成末的藏红花”见张嬷嬷不承认,李威也是急了。
张嬷嬷脸色白了白了,恶狠狠的盯着李威。
“小人有一物,定然能证明小人说的话并不是假话。”李威反瞪张嬷嬷,从怀里拿出一包香囊,你这老婆子看你还认不认帐。
“这是……?”卿也拿起,李威递过来的香囊,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药香。
“这是,当日高娘姨喝完的药渣,下人留着药渣到现在,也只是为了保命,万一东窗事发,小人也好有此物,证明小人所言非虚。”李威庆幸,当年自己的聪明,当年如果没有留着药渣,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卿月看着香囊,闻着药淡淡的药香,想来这李威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使这香囊的药,仿佛如几日前一般,看不出是放了几年的药渣。
“小人当年骗过高姨娘之后,小人一直心有惶恐,担心有人会害小人,小人便就把这药渣晾干,加上小人家族的秘术,使得这药渣几年不坏,缝成香囊带在下人的身上,以求安心,五小姐你可以随意叫府上的大夫检验,看里面的药的年份和是不是有藏红花一物。”李威跪在地上,看着傍边跪着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大小,又担心卿月不相信自己,再次解释到。
卿月并没有理会李威,而是转身把香囊给到冷相爷“父亲大人,您看……?”
冷相爷一把接过香囊闻了闻“你这老奴,来人啊,把这老奴推出去,鞭责致死。”冷相爷多少也学过一些医理,把香囊丢到了张嬷嬷的面前。
“夫人,救老奴啊!”张嬷嬷也没有料到结果,没有想到李威,竟然有把几年前的药物,保存至今的狗屁秘术,看着越来越近的下人,张嬷嬷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喊着冷杨氏救命。
冷杨氏冷眼看着张嬷嬷,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她怎么可能会救张嬷嬷。
“夫人,老奴做这些可都是为了您啊,事到如今您怎么能不救救老奴?”张嬷嬷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要是被拖出去,那就真死了。
“母亲……。”冷慕清扶着冷杨氏,轻声的说道。
“住口,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情,与我何干!”冷杨氏连忙站了起来,怒吼道,张嬷嬷知道多少事情,冷杨氏自然清楚。
冷杨氏走到张嬷嬷的身边,突然的跪了起来“老爷念在,张嬷嬷多年照顾妾身的份上,又是妾身的娘家人,妾身求你饶了她这次,改为杖责五十。”
这老奴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不管她死活,她定然会说出许多不该说的事情,思量许多,冷杨氏做出了决定。
张嬷嬷喘着粗气,杖责五十,明显是比要了命的好。
卿月一旁轻笑,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冷杨氏想必也是被张嬷嬷,牵制住了不得已向冷相爷求情,只是不知道这冷相爷答不答应啊。
“哼,伤我子嗣之人,本相那能留她,她不死难消本相心疼之恨”
“老爷……。”
“莫说是她,若是你有份,本相定然不饶你”一事未平又来一事,冷相爷本就心烦冷杨氏,见其还想说什么,冷相爷一甩衣袖,放出狠话。
冷相爷态度如此,冷杨氏心惊,但也有些难过,半辈子的夫妻,事到如今竟然连一句,都不愿意听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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