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鸢的眸光渐渐被水雾遮掩,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一滴清泪滑过脸颊流到了下颌。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想要笑笑,但那笑容却说不上好看。
不过她的失态只在一瞬间,拧过那名长老,厉声命令道:“带我们离开巫岛,不然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哼,你以为老夫会怕吗圣母马上就会来了,你们谁都休想逃出去”那名长老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看向凤清熙道:“少主,你应该知道圣母的手段,你们是不可能离去的。你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遵从圣母的命令,到时你依然是我们的少主”
“闭嘴”苏沫鸢担心凤清熙会为了自己放弃挣扎,那她来这一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在她担忧间,凤清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粲然一笑,犹如云间明月,让人移不开目光。“傻瓜,为夫就这么让你没有信心吗”
凤祁雅见状将头撇到一边,“睿哥哥,大长老已经去通知圣母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祁雅,谢谢你。”
凤清熙知道将凤祁雅留在这里会是什么下场,但她说得对,没有她在这里拖延时间,他们很可能谁都逃不脱。此时的他是理智的,也是自私的。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凤祁雅浑身一震,她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睿哥哥喊她的名字了。她曾经为了得到那份飘渺无稽的感情,做了不少伤害睿哥哥的事。如今的她似乎突然间想开了,释然了。
莞尔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凤清熙。“睿哥哥,如果一切重新来过,祁雅从来不曾伤害过你,你会喜欢上祁雅吗有没有可能可能像对苏沫鸢那样那样喜欢”
“祁雅,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妹妹。我不会忘记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也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的帮助。”凤清熙并没有为了想要离开欺骗凤祁雅的感情,因为他明白,就算没有苏沫鸢他也不可能爱上凤祁雅。
凤祁雅眸光一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轻笑。“我知道了,我送你们离开。”
言罢,凤祁雅启动了一条密道,一条只有她和圣母知道的密道。
凤清熙等人快速解决了眼前的众人,一行人匆匆潜进密道往岸边的方向摸去。穿过一阵黑暗潮湿的洞穴,来到了离藏匿船只不远的地方。
凤祁雅看了眼海上的明月,然后深深地看向凤清熙道:“睿哥哥,祁雅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话落没有任何犹豫,返身往来时的洞穴里走去。
苏沫鸢没想到凤祁雅真的会放他们走,愣了下神,指着不远处的山洞道:“熙,我藏了条船在那边。”
“好,我们走。”
凤清熙点点头,拉起苏沫鸢往前方的山洞走去。
纳兰烨华看向两人紧握的手,暗暗攥了攥拳。没有和旁边的娄和氐等人说话,紧紧地跟在了前面两人的后面。
一行人来到山洞里准备搬船,外面突然火光大亮,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凤清熙什么都没说,第一个上去将盖着小船的干草拂落,转身对娄和氐等人命令道:“过来搬船。”
翼向来聪明,知道主子是有话要说。立刻走过去,站在凤清熙身边拉着船往外走。
趁剩下的人走向小船的后方,凤清熙看向外面的火光低声道:“翼,告诉氐和娄,若有不测,你们护送鸢儿离开。”
“主子”翼咬紧牙关,最后挤出几个字道:“属下遵命。”
凤清熙点点头,拉起船头的绳索往山洞外面行去。后面的众人推着小船,很快就走到了外面。
此时,海面上浮光摇曳,恍若白昼。
凤幻岚冷冷地看着凤清熙,轻缓开口道:“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离开”
“母亲,孩儿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唯独感情一事不行。”凤清熙神情复杂,暗自催动着巫力。
凤幻岚冷然一笑,“感情你认为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孽种还有机会离开吗祁雅,将东西拿上来。杀了那个女人,睿儿就是你的。”
“是,圣母。”
凤祁雅从人群中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用黑布盖着的红漆托盘。“睿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违背圣母的命令”
“凤祁雅,你真会演戏。假意放我们离开,转眼却把这个老巫婆带过来”
纳兰烨华愤慨不已,苏沫鸢有些狐疑地望向他。凤清熙却没有开口,只是抿着薄唇注视着凤祁雅手中的托盘。
电光火石之间,凤祁雅掀开黑布,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托盘上静静躺着一块瑰丽莹润的玉珏,玉珏在吟唱中华光大盛,跟在凤幻岚身后的众人瞬间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凤幻岚看着众人倒在地上打滚,一掌拍向凤祁雅的背心。“混账,你竟然敢违背本圣母的命令”
凤祁雅“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返身和凤幻岚对上一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接着,她借着那一掌的力道飞纵到凤清熙身边,一把抹去唇角的血痕。“圣母,祁雅的荣耀都是你给的,祁雅不敢违背你的命令。但,请你放过睿哥哥,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儿子不,他不是他不是他是逆子,是本圣母的棋子你也是,你也是本圣母的棋子”
凤幻岚突然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苏沫鸢这回终于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神志不清,精神很有问题。她记得凤幻岚性情大变是因为望月皇,可此时看来她似乎还受过别的刺激。
正想着,就听凤幻岚喊道:“跟本圣母作对,你们统统都要死歌舒桓背信弃义,夜痕违背我的命令去救那个逆子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跟本圣母作对,为什么这个世上只有夜痕是真心对待本圣母的,可为什么连他也要离开,为什么”
“夜痕是谁”苏沫鸢低声询问道。
凤清熙叹了口气,“夜叔叔就是母亲身边的护卫,他回岛时已经受了重伤,为了救我”
“熙,看来圣母很早就爱上了她的护卫,可她自己不知道。而那个护卫的死,给了本就有些精神失常的她一个致命的打击。”怪不得她这些年恨熙入骨,原来她早就将这个亲生儿子当成了仇人。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不忍心说出来打击他。
可凤清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底满是哀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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