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不是送饭的黑人小哥和我说过,我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重生到文.革时期了。
在哥伦比亚南部的亚马逊丛林里。竟然看到这些东西,难免会让人感觉很诡异。
其实再细想,哥伦比亚的绝大部分游击队都出身于哥伦比亚共.产党,而哥伦比亚共.产党与尼泊尔共.产党一样。都是信奉毛.主.义的,他们崇拜的就是毛.泽.东。
虽然我是九零后,但对于这些国内往事,我非常有兴趣。远比学习数理化的兴趣高。
就我所知,实际上在76年之前,毛.泽.东思想的确是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持续不断对外输出,本质上这种输出与伊朗搞的那些差不多。
在共.产主.义的整套理论体系中,马克思主.义提供的理论依据,它讨论的是世界观,是方法论,是辩证法;而列宁主.义提供的是一个成功范例,它等于是对马克思主.义观点的论证,告诉人们这条路能走得通,是可行的。
而毛.泽.东思想提供的则是武装斗争的经验,从论持久战到论游击战,再到人民战争理论、农村包围城市,说的更直白一些,它提供的是一种如何使用暴力的理论,所以战斗性很强。
由此,将毛.主.义奉为经典的组织,大部分都极富战斗性,不妥协,不屈服,不择手段。
像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像秘鲁的光辉道路,像菲律宾的新人民军,像日本赤军,像荷兰的红色曙光......这样的例子太多,就连印度也深受这方面的困扰,活跃在其境内的三大毛.主.义组织,以各种形式的武装袭击涤荡着大半个印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印之间难以达成互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甩甩头将这些东西抛开,我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好用,似乎比上高中之前灵光了很多,难道是开智了?
从床上下来,我四处打量想要找出一条裤子穿上,我现在就像是阿凡达里的外星人,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形象实在有失观瞻,尤其是两腿间那一坨,就像是长成簇却未成熟的小椰子。
床边一个粗糙的木质小柜上倒是叠放着一身衣服,是军装迷彩服,看上去崭新干净,我看看自己身上涂抹的药膏,想着是不是应该先洗洗澡再说。
心里正琢磨,突然发现门外有人朝里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对方是男是女,那人便又缩了回去,紧跟着就是一阵儿脚步声飞快的远去。
没一会工夫,两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女孩一人提着一个水桶走进来,两个女孩长得都不赖,尤其是腰间扎着武装带,把修长的身材绷得更显苗条。
见两个女孩提着水进来,我心中紧张去了大半,暗忖这时候大概不会再有人给自己边梳洗边注射什么东西。
尽管浑身上下一丝未着,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羞赧,大大方方的站在屋子中间,让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兵给我清洗身上的药膏。
洗完之后,一个女兵指了指军装示意我穿上,然后其中一个才冷冰冰的用英文和我说道:“跟我们走,将军要见你。”
“将军?!”我嘀咕一句,心里有些迷糊。
木头搭建的房子没有门扇,只是挂了一片竹帘子,撩开帘子出去,首先跳入眼里的就是一道青葱翠绿的山坡,山坡的坡度不是很陡,范围也不是很广,最多只有两三亩,四周为茂盛的丛林所环绕。
木房子正前方有一块开阔地,几个背着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凑在一起抽烟,时不时的还会爆出一两声笑声。
开阔地的东面,紧挨着山坡上方的丛林边沿,竖立着一个木头搭建起来的哨塔,从我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哨塔的护栏上安置了一挺重机枪,还有一个士兵正站在上面用望远镜朝东方瞭望。
而哨塔的下面有两个相隔不远的防空火力点,支撑起这两个火力点的,是两挺7.62毫米的机关炮,从这里也看不到有没有自旋转的炮座,即便是有,这玩意也显得太落后了,即便是用来对付直升机,也只能对付那种不配备火箭弹的。
“这边!”给我带路的女兵始终那么冰冷冷的,就像是谁欠了她几十万没还似的。
我心中苦笑,闷声不语的跟在后面,从木屋的侧面绕过去。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木屋的后面竟然还有两排整齐的木房子,而在这两排木房子的后头,竟然是一个房屋稀稀落落的小村镇,看那些在镇子上走动的村民的穿扮、外貌,这应该是个不大的土著部落。
带路的女兵每走几步都会回头催促一句,像是唯恐我会跑了一样,就这么走出去百十米,她最后停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房子前面。
“进去吧,将军在等你。”女兵站在门口,掀起门上的竹帘,说道。
我点点头,迈步上前,深吸口气进了屋子。
与刚才那个木房子里的情况相同,眼前这个所谓将军的居所内也是一般的简陋,唯一的区别,就是正对门口的地方多了一台电视,而在电视旁边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张很详细的地图。
在地图旁,两人背对着我正低声交谈。等了一两秒,两个人才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带有明显印第安血统的中年人,或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丛林中的关系,肤色显得有些病态苍白;另一个则是白种血统的年轻人,五官中最明显的一个标志就是那个鹰钩鼻子,凸显的鼻勾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很阴鸷。
两个人都一脸严肃的上下打量我,并不说话。而我也看着他们,同样不语。
但此时我内心却有些震惊,因为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我曾经在新闻里看到过。
活跃在哥伦比亚南部地区的武装游击队有很多支,其中实力最为强悍、给政.府造成压力最大的,就是由“神枪手”马鲁兰达领导的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在半个多世纪的游击战争中,这支武装游击队无数次击败政.府军,甚至数度将战线推到首都波哥大近郊。
谁都知道政.府无法剿灭这支游击队武装,所以每届哥伦比亚总统都想招安马鲁兰达这个恶匪,可惜的是,马鲁兰达坚定的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理论,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对军队的掌控。
这次来哥伦比亚,我压根没想过能见到马鲁兰达本人,我认为肯德尔的供货人大概就是为某支游击队服务的毒.枭,但现如今,马鲁兰达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眼前,怎能让我平静?
“徐丰是吗?”双方在对视中僵持了几秒钟,中年人率先开口:“我是佩德罗。”
这个中年人就是令人心寒的哥伦比亚大毒.枭、武装头子、世界级恐.怖分子马鲁兰达,他说自己是佩德罗也没错,因为那是他的本名。
“你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能活着。”马鲁兰达递给身边的年轻人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将墙上那幅地图卷了起来,看样子上面还存着一些秘密。
“坐!”等到年轻人卷起地图,马鲁兰达才朝屋子中间那方木质的方桌指了指。
桌子就是用普普通通的木头刨成的,很简陋,甚至连油漆都没有上。
“庆幸么,未必?”我此刻不能露怯,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在桌面上摩挲了一把。
“如果死了,那就是有必死的理由。现在能活着,就说明有活着的价值。是生是死,其实是早就有了定论。”
我尽量压住内心的震惊,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将淡定和从容不迫的一面展示出来。
我说完后,那个始终没有介绍过的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盯了我几秒钟。
“你知道吗,我和麦克相识十几年,他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除。”马鲁兰达没有接我的茬,而是坐在对面,自顾自的说道:“在前一阵,美国警方在海边抓捕清查货物之前,还有一批人提前将送货人杀掉,并报告给了警方。麦克没那个胆子,至于秘鲁人,阿方索上午才从我这里离开,他已经向我保证,一个月内,秘鲁人的货会从整个迈阿密消失。”
我在肯德尔呆了那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业内”的名人,马鲁兰达口中的阿方索,应该就是奎因.阿方索,他是秘鲁北方人贩.毒集团的二号人物,在“光辉道路”组织内则担任着一个外交官的角色,也就是那个律师克罗雷背后的某个金主。
“麦克没有胆子动我的人,秘鲁人也不太可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只为了杀我几个人,抢我不到一百磅货,然后还报警?”马鲁兰达斜眼觑着我,冰冰说道:“那么在整个迈阿密,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他已经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我,否则不会和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我想不管是谁,他都帮了你的大忙,不是吗?”我向后靠了靠,笑了起来:“至少从这一点说,你应该感谢他,而不是把他投进水牢,喂那该死的虫子。”
我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轻松,但实际上等同于承认整件事都是我做的。
那时候我没有考虑太多,而是为了打压麦克,却没想到惹了这个大魔头。
不过现在不是什么扭捏的时候,在这些手上早已沾满人血的魔头面前,绕弯弯等于找死。
马鲁兰达和那个年轻人的表情都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我直接承认了。
“那就对不住了!”三人沉默片刻,那个白人血统的年轻人看马鲁兰达不说话,直接从枪套里拔出手枪,指向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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