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亘,皇都烟柳空濛。饭馆酒楼里,大多是白衣书生。
“姑娘,算一卦小生此次能不能高中状元。”诸葛枫呵呵一笑,坐到算命摊子前的板凳上。眼前是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姬青禾。
姬青禾颇为无语,她都这样了还能被人看出来。“这位公子怎么说我是位姑娘?”
“一年不见,王妃就忘了小生姓名,真是悲伤。”
仔细看了看他的相貌,姬青禾还是没想起来这位仁兄是谁,单纯觉得面熟,便说:“不是要算命嘛,姓甚名谁,快报上来。”
“小生诸葛枫,在赵将军墓见过的。”
姬青禾这么一听说,倒是有些印象,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本事。“能不能考上状元,难道诸葛先生自己算不出来吗?”
“小生相术不精,自然是要请教他人。”诸葛枫拿了几枚铜钱,说道。“宁王舍得让王妃出来做这些活?”
姬青禾只好帮他算上一卦,边说:“反正我在王府之中也是无所事事。”
“本朝王爷不得出仕,做商,没有命令甚至不得离京,说来也是遗憾。”诸葛枫看了看卦象,叹道,“看来小人作祟呀。”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此求卦,姬青禾如他所愿算了一卦,便说:“端端正正地做,还能获得好的结果,若是才用歪门邪道,恐怕没有好下场。”
“先生是劝我不要舞弊?”这书生问。
诸葛枫道:“你小子不一般呢,考官如此严格,居然还想舞弊。”
“谁,谁说我想舞弊了,你这人好生不会说话。”书生听了丢下钱便离开,徒留诸葛枫一人里外不是人。
姬青禾干笑两声,便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是为何?”
“王妃果然聪慧。”诸葛不吝啬赞美之语,“不瞒您说,小生子蜀中来,一路坎坷,盘缠早已用完,京城的酒楼旅舍价格都不低”
姬青禾怎么听都不靠谱,他一个世家子弟,在京城会没有人?“先生应当去那些招收门生幕僚的官宦人家,来王府作甚?”
“这种事情,小生可做不出来。”诸葛枫说得正义凌然,“小生是凭本事参加殿试的人。”有一种叫做“约定门生”的说法,就是先定好哪些人考中进士后成为门生,这些人很有可能提前会获得题目。君子不齿,小人趋之若鹜。
听他执意如此,姬青禾便道:“你找我们王爷去吧,难道这事情我能做主不成。”
“承蒙王妃举荐之恩。”诸葛枫笑得那叫一个热情。
看到姬青禾把诸葛枫带回来的时候,宁澈颇为无奈,天色近晚,再赶人出去也不好。“诸葛先生真是恣意妄为。”
“哪里哪里,小生只求一个能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柴房马厩,小生也不会介意。”诸葛枫笑呵呵地说,那表情在姬青禾眼里就是欠揍。
“怎么能让读书人住这种地方,诸葛先生还是住客房吧。”
“多谢王爷。”
吃完晚饭,宁澈就把人叫到书房,拿出一些提神醒脑的艾草包。“只有十多日便要殿试了,到时候会有读卷官和执事官,读卷官负责出题和阅卷,如果不出本王之所料,出题的应当都是郁党之人。”宁澈喝了一口茶,说道。
“王爷说的是。”诸葛枫接过,一抬头,就见到姬青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来着是客,本王自然不需要什么幕僚,门生,若是可以,建议先生去投入张太傅的门下,毕竟他德高望重,为人正直。”
闻言,诸葛枫不屑地说:“腐儒误国。”
宁澈的手指微微一动,释然一笑:“比之贪官污吏,还是好多了。”
诸葛枫走后,宁澈起身,走到姬青禾面前,凑得极近。“怎么想的,在外待了一天就能带个男人回家?”
“”姬青禾侧过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你。你这是什么想法,分明是那小子一直缠着我。”
“一直缠着你?”宁澈抱着姬青禾问,“王妃还没赶他走的本事?”
姬青禾抓住他的手臂,犹豫地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你的手下本事都不小呢。”
“知夫莫如妻也?”宁澈勾起一抹笑。
灯花落尽,窗外月一剪。
没两日,就是郁文渊的婚礼,姬青禾递给了门童打赏的钱,走到席位上,小声对身边的跫音说:“跫音呐,知道吧,做人不要太嚣张,否则到时候打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咽。”
“王妃是说郁家公子?”跫音问。
宁澈笑而不语。
古代嫡子庶子地位差得是很多的。郁家嫡子只有郁文渊一个,虽然姬青禾看得出他学识丰富,凡事还讲三分理,但是从小养成的性子,还是刻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的。
不过此时,四处敬酒的郁文渊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劲,能忍。
因为是赐婚,必然有圣旨,故而所有人得跪拜。
新人拜完堂之后,宾客落座,与宁王府坐在一起的是二王爷与七王爷。二王爷是先帝一名妃子所生,地位一直不高。七王爷则是姬帝同胞弟弟,先皇后所生。
平日里这两位王爷与宁澈没有什么交集。
“二皇兄,七皇兄。”姬青禾一个个问候,这些都是姬卿尘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属于姬青禾的记忆之中,却少有印象。二王爷的女儿也坐在一边,看年龄约莫有十五六岁,长得没有多美,稍显清秀。
郁尚书跟一帮人喝酒,虽然他娶的儿媳不太满意,无益于仕途,但是好歹是儿子大喜的日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相比之下,郁文渊便显得阴沉。
郁文渊还来这一桌敬过酒,之后,便走向新房,天色沉沉,也当是休息的时候了。姬青禾只能默默祝福两位好运,然后随着众人离去。
一进门,郁文渊便看到戴着红盖头的杨子涵便来气,冷声说道:“你就在这儿给我老实待着,没我的应允哪儿也不许去。”
杨子涵本来也担心怎么蒙混过关的事情,听到郁文渊如此言语,便放心了,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识相。
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郁文渊碰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老爹,被诸葛敏搀扶着。
“儿啊,爹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咱不能再这个节骨眼上惹事情,马上就要三年一度的科举,零零总总的事情多了去了,范不着置气。”
“爹。”郁文渊把人扶近书房,“这不是一回事,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臣子,但是娶了宗室女,就算得上皇亲国戚了,这不是娶妻这么简单的事情。”
诸葛敏闻言一笑,道:“依照文渊所言,倒不如娶天上仙女更为妥当。”
郁文渊倒是没有当成玩笑,问:“怎么一个说法?”
“这事情好说,不过须得那女人有个孩子。”诸葛敏道。
从郁府到宁王府的路程不长,因为都在京城值钱的地段里。下了轿子,宁澈看到老五从北面走过来,北面是皇宫的方向。
宁澈便问:“老五,你去哪儿了,这一整天也没见着你?”
“王爷,今日我在街上碰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样貌颇像小公子,便去打听了。”老五这般说着,拿了一张纸,上头有其画像。
“什么?”宁澈震惊,多年未见的兄弟居然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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