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笑春风 > 正文 6.京都(下)
    将两个小女孩儿父亲的葬礼办完时,已经是傍晚了。只好找了家离张老伯府上最近的客栈住下了。叫人打来一桶热腾腾的水,将新买来的两套衣衫交给她们,让她们先自己洗洗,自己却兀自坐在窗前发起了呆。

    这两个小女孩儿虽满面污秽,但不难看出,她们身上的那股子灵气,是寻常人家不可能有的。那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呢?是不是我多管闲事了啊,救回两个正在逃亡的女孩儿?又或者说,她们是皇族贵戚,只是因为家破人亡而不幸流落在外,其实身份特殊得很。但是,如果她们只是平常百姓穷困潦倒,两个小女孩儿被迫出来讨饭卖身?到底是什么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莫学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既然他也穿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在空地上与我们一起练习的所有人不是都应该过来吗?怎么只有我和莫学而两个人,难道有什么联系吗?搞不懂。还有他怎么一来这里就成达官显贵了,看他也不像灵魂穿,为什么能很快就混得那么好啊?不对,这必然有蹊跷。救人的时候也是,竟然自个儿就溜了,这不像他的作风啊。难道那人不是莫学而,在冒充他?但是那些话可只有现代人才说得出来啊

    此时我的脑袋像是塞满棉花,乱糟糟的。

    “小姐,我和妹妹已经洗好了。请您也进去沐浴吧。”

    我回过头一看,老天,你开不开眼啊,连我买来的俩丫头都比我漂亮。姐姐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拢在身后,弯弯而细长的眉似两条柳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视我,浓密卷曲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高挺的鼻梁,一张轻薄红润的嘴唇,一身紫红色女装,让她看上去像是一朵美丽的紫罗兰,刚洗完澡,让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

    而妹妹却别有一番味道。浓密的眉英气地向两边飞展开来,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始终好奇地看着周围,微翘的鼻梁轻轻地扇动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嘴咧开笑着,脸颊红扑扑地,下颌尖尖地,穿着兰色的女装,丝带紧束于腰间,整个人像一轮温暖的小太阳,不拘一格的模样,那股子英气不像寻常人家的样子。

    我不雅地张大了嘴:“你们你们真是太漂亮了!”心里却想着这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多谢小姐夸奖,小姐其实更是超俗脱凡。”姐姐两手放于右腰间,向我一拜礼。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夸女孩第一夸她漂亮,如果她不漂亮,就夸她秀气,如果不秀气,就夸她聪明,如果她不聪明,就夸她老实,如果她不老实,就夸她超俗脱凡。看来,我真真是以上几个条件都不具备了,就夸我超俗脱凡。

    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你们过来坐吧,别老站着。”看来得直接问她们才行。

    “是。”说着两个小女孩儿就翩翩然地来到我身边。

    “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我先自我介绍,我叫楚嘉灵,楚楚动人的楚,嘉奖的嘉,灵活的灵。”

    “我叫蓝,妹妹叫蝶。”蓝抢先在妹妹之前说了出来。

    “哦我看你们也不像寻常人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我故意试探着它们,眼睛直直地盯着蓝的眼睛。

    “是这样的。我们本是富豪人家的女儿,但是不久前家业破产,父亲心猝而死,母亲也不知踪影,家产被仆人们给抢光了,连房子也不放过。就只有和妹妹一起讨饭卖身才可能葬了父亲。”蓝不急不缓地说着,谈吐自然,说这事儿的时候就像在菜市场买肉的时候说“哎,你这肉多少钱一斤啊”,平常极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在现代八点档的电视剧看多了,听也听烦了,没想到连古代也这样。我郁闷地躺上了床,连洗澡的事也忘了,背对着它们,指了指另一边的床:“你们也早点睡吧。”

    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了爸、妈,梦到了南宫哥哥、莫学而、司马夜昕,梦见了蓝、蝶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很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射进窗内,连纸窗也挡不住,我被阳光叫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揉揉发酸的眼睛,望了望四周。蓝和蝶?都不在,难道说她们走了,不会吧。

    我还在猜疑中,门开了,蓝从外面走进了屋内,手里捧着一盆水,紧跟其后的是蝶那欢笑的脸。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啊!今天太阳真热烈啊。”我伸伸懒腰,向她们笑笑。

    大概没见过有女子做出那么大的动作,蓝怔了下,不过又恢复了那张美丽的脸,将脸盆端到一边的架子上,转过身对我恭谨地说:“小姐,请先洗脸吧。”

    服务真是周到啊,我翻了个身,拖着鞋跑到脸盆边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见我洗完了脸,蓝还要为我更衣,我连忙说不用了,有又不是残疾人士。换好了月白色的长袍,系上丝带,依旧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因为是春天,所以古代的衣服不算厚,至少不至于穿着麻烦。蓝和蝶从没见过女子梳头如此简洁,都瞪大了眼。“小姐,这”

    我笑笑:“这样不是更凉快吗?对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叫我小姐,我不姓小名姐,叫我嘉灵或者楚姐姐就行了,反正我也比你们大。”

    “是,楚小姐。”我倒,这蓝还真是固执啊。不过蝶却甜甜地叫了我一声“楚姐姐”,真可爱。

    蓝拉过蝶的手向前一步,两人齐齐跪下:“是小姐救了我们的命,小姐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但请不要把我俩再卖了。”

    我慌忙扶起了她们:“我没说要卖你们啊,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看来我得给她们灌输些现代的思想了,别老动不动就给别人下跪,没听过“女子膝下有白金”吗,“你们呀,跟了我,我也不亏待你们,把你们当朋友看。但丑话说在前,只要不背叛我不害我,我就待你们如我自己一样,但若你们有什么不义之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俩人见我如此严厉,连忙回答当然,只是,我从蓝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于是,我背起吉他,让蓝帮我拿好背包,便带上俩人到了张老伯的府上。那府前大门上,写着苍劲浑厚的字样——“张府”。

    是这里,我捏了捏手中南宫哥哥给我的玉。门前站着一个差役大哥,手中的标枪威武地闪着银光。

    我走上前一步,对着那个差役大哥笑:“差役大哥,我想见见府上的张老伯,请麻烦通告一下。”没吃过猪还没看过猪跑吗?古装戏看多了,这话应该没说错吧。

    “哦你要见我们张大人吗?”那差役大哥看了我一眼,点儿反应也没有。拜托,好歹我也是正值青春年华啊,你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难道我长得那么不堪吗?伤心ing

    “是啊。”伤心是伤心,人还是要见的。

    “抱歉,你不能进。你没有”

    我懂了我懂了,意思意思嘛,我懂,干这行儿的多少都要收点儿意思。我忙掏出一百两银子,双手捧向差役大哥面前:“这点儿够吗,差役大哥?不够我再添。”

    “大胆!”一声惊雷平地炸起,我抖了抖肩,“你竟公然行贿,大人我是不吃这一套的,当心我把你送到衙门去!”那差役大哥此时就像张飞一样,声音震得可以逼退一群敌人。

    “我我没意思,差役大哥。好吧,你说怎么才能进去?”那好,我说重点。

    “恩你有大人的预约或证件吗?没有就滚!”那个“滚”字说得我惊心肉跳,差役大哥,我吓出心脏病,找你负责啊。

    “张老伯的倒没有,不过”不过南宫哥哥的倒有,不知管不管用,“您看,这个行不行?”

    “恩?”那差役大哥看了眼儿玉石,竟面色严重起来,慌忙接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姑娘,我这就进去通告,您请稍等。”哇!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啊,太好用了吧。

    不一会儿,差役大哥就笑着对我说:“哎,姑娘,您请进,我来给你带路。”

    我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拉起俩姐妹跟了去。

    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府邸。古板的模式,四合院试的院子,森严的气势,高耸的外墙。看起来这张老伯应该是个严肃而不苟言笑的人吧。

    左拐右转,终于来到大厅。大厅正面墙上挂了幅颇有意境的画,上座有两个位置,其中一个坐了一位威严的老人,旁边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儿。这为老人大概就是张老伯了吧。一身灰色长袍,辅以黑色衣带,足蹬黑色长靴。花白的头发绾成了一个髻束于头上,五旬已过的老人,却有一双精明干练的眼,紧闭的唇,当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我深呼吸一口气,向前一跨步,双手抱拳于胸前,一弯腰:“小女子楚嘉灵拜见张大人!”

    唔,怎么没反应。左看看,右看看,原来自己行礼的方式当属男儿所用,女子应像蓝和蝶一样两手放与右腰边,微蹲身子来行礼。顿觉大窘,慌忙改变动作,不料姿势更加古怪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张老伯见我尴尬得无从脱身,摆摆手:“罢了罢了,多次一举而已。”说着招呼我坐下。

    我不敢同张老伯同坐上座,只得拉着蓝和蝶一起坐了下座,静待张老伯的指示。

    张老伯摸摸他的山羊胡须:“那,你找我做什么呢?”果然开门见山。

    “咦,张老伯怎么不问我怎么得到那块牌子,也不问我是从哪里来啊?”一般人不是都会这么问的吗?

    “唉,我已经一切了然于心,不用再问了。你养病时就住在南宫行家,一起出行时被歹人追杀,南宫行便给了你这个让你来找我。丫头,我可说对了?”

    对,全对。不过他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他派了人监视我?不管怎样,这张老伯必定不是寻常人。

    “是,张老伯说得全对。”我想起他应该明了南宫哥哥的下落,忙询问:“那,您是否知道南宫哥南宫行的下落?”

    “他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我已将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暂时不要去找他。”张老伯缓缓踱步至窗前,凝视远方,“那孩子,还是太善良了,为了别人连自己会变得如何也不顾了。”

    听到南宫哥哥没事,心中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那样一个善良的人儿,温柔得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和睦得让人对他不能生起气来。

    我们就这样久久地沉默着,心思已随风而远逝。

    “丫头,你先下去吧。你的房间就在后院,让月儿带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了。”张老伯叹了头气,依旧眺望着远方。

    月儿大概十一、二岁,秀气的一张脸毫无表情,细长的眉,一双眼深得不见底,透出些许的忧伤,一张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这样冷漠的人却令人惊讶地透出一股子媚气,天生而来的。

    月儿只管带路,一路上很少言语。引至后院时,那上头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万花园”。月儿见我们停下,便做了个请的动作,因我们入内:“小姐,请走这边!”

    万花园,果然不愧为万花园。才一进入,沿路的花花草草,亭台楼榭,令人眼花缭乱,置身于花海之中,有着自然之态,不含一丝做作。看得出来,张老伯很懂情趣,园艺工人也很是用功。若四其他豪门,必定修得金碧辉煌、璀璨夺目似皇宫,生怕别人认不出这里的富贵。

    走着走着,月儿在一扇门前停住,回过身来:“小姐,你的屋子就在这里了。我不便打扰,就先行告退。”真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啊。“好,辛苦你了。”

    “对了,张大人曾叮嘱过我,让我告诉小姐请不要到处乱跑,切记不可出府。”月儿转过身来又说了句。“好,我记住了。”

    这万花园真是别有洞天啊,原来张府前庭修得如此古板,谁会想到这后院却如此雅致。既然来了,就该好好参观下,自己来到古代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到花草丛中休息下也未尝不可啊。

    “蓝,蝶,我们去参观下这万花园。”说着,率先一步走了。

    万花园,即有上万种花儿,如此看来还一点儿不虚。牡丹雍容华贵,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挺胸抬头,嫣红得似夕阳的余晖。蝴蝶兰小巧可爱,紫红的外衫,风一吹来,轻轻抖动,当真似一只只蝴蝶迎风飘飞。茉莉洁白无暇,小小的一颗藏于绿叶的庇护下,似含羞的少女惹人怜爱,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花香。此景一现于眼前,连我都忍不住念着“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的诗句。

    我们顺着林荫小路缓步走着,走在最前面的蝶忽然冲我们大叫:“楚姐姐,蓝姐姐,那里有一片湖!”

    意外之极,匆匆赶去,一片幽静碧绿的湖现于众人眼前。湖两旁是一排婀娜多姿的柳树。那柳条细细长长,纤枝绵长,一阵清风拂来,柳条似情人的长发缓缓飘动,又似美人的纤纤细腰,跳出精美的舞蹈。那湖泊便镶嵌于其中,绿萍点点,潋滟水面。绿波如莹的湖泊清澈见底,偶尔有一两条鱼儿从水下游过,让人惊喜不已。蜻蜓们轻轻掠过湖面,落下一片涟漪,荡漾开来。几只春燕在风中自由地飞着,偶尔点过柳条,偶尔落在屋顶,欢快地唱着歌。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此景此情相映成趣,温暖的阳光,凉爽的春风,清新的空气,悦耳的鸟鸣,都让我不禁感叹。

    此景此情,若不高歌一首,岂不太过浪费?

    我抿唇一笑,将背上的吉他拿下抱于怀中,合着琴声,一首歌已顺理成章地从我口中唱出: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啦想她。

    啦拉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

    一曲唱毕,蓝和蝶已经被这歌声所深深吸引住了。我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歌喉,毕竟在现在也有自己的乐队,我对自己的歌还是很有自信的。

    “啪啪啪!”鼓掌声打破了这种宁静,寻向声音的来源。苍茫的大树下,站立着一个男子。从这个角度来看,当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帅气。

    “你是何人?”我轻启红唇,难道我见过他?

    只见他缓步想我们走来,一袭黑色劲装,脚踏实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站住。扬起他那张欠辩的脸:“想必姑娘四贵人多忘事?连我也不记得了?”

    是他!司马夜昕。看清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我差点掉到河里去,这人怎么也在张府啊,他和张老伯有什么关系呢?真是阴魂不散啊。

    旁边两个丫头先是对这个陌生男人警惕,却见我认识他,竟悄悄离开了。这俩丫头,想什么呢?

    他朝我又走了一步,俯下身来,邪气溢出嘴角:“真懂事的丫头,是你教她们的吗?”

    我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叉腰:“如何!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就说清楚点!”

    他足尖轻点,人已到了我面前,俯下身子,那双深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如此看来,你竟是为清丽的美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如此佳人,竟只有我一人尝过你的味道。”说着揽上我的腰。

    “放肆!”才见面两次,就如此待我。就算这是男劝社会,也不可能这样啊!我使劲儿想要挣开他不规矩的手,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哪能扳开一个大男人的手。我愤怒至极,浑身哆嗦,伸出手想甩他一巴掌,没想到他竟能腾出一只手,抓住我,“混蛋,你放开我!可恶!”

    他含着笑,两手张开。是的,他放了我,但是很不幸地,依据牛顿地球万有引力之伦理,我无可厚非地以屁股亲吻大地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得我叫不出声儿来。

    司马夜昕一身黑衣于这春日暖阳中有点儿格格不入,身体挺得笔直,傲然得像是一朵黑色大丽花,双手无奈地摊开:“瞧,这是你让我放的。”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我一边揉揉屁股,一边蹒跚地站起来:“你你给我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跑开了。

    那俩丫头连忙迎过来:“小姐,怎么了?那个公子”

    “回家再收拾你们,恩将仇报的家伙。”可恶,死司马夜昕,再见到你,我我诅咒你变成子脸!

    一边揉着屁股,我一边以很不雅的姿势回到了院子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