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依草斜瞟了一眼胡胤飞,用鞭子抽打了一下马身,喊道:“驾,驾。”
只见马提起前蹄,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向前快速奔跑。
“大娘,大娘,大娘。”胡胤飞在后面奋力追赶着。
眼看马车越来越远,胡胤飞两腿发软,直喘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了下来,他停下了脚步,弓着腰,用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手上的汗往地上甩了甩。
“天无绝人之路的。”胡胤飞自我安慰着。
他把目光投向远方,眼睛里充满了迷茫,路在脚下,心又该在何方?
“驾,驾,驾。”声音越来越清晰,马蹄声越来越响。
胡胤飞抬头一望,紧锁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上略过一丝惊喜。
谭依草把马车停了下来,冲着胡胤飞喊道:“上车。”
“大娘。”胡胤飞惊讶地瞅望着谭依草。
“上车。”谭依草喊了一声。
胡胤飞站在原地,摸着后脑勺,冲着谭依草憨憨地笑着。
“驾,驾。”谭依草用鞭子抽打了一下马身。
马拖着车向前奔跑。
胡胤飞一时慌了,他连忙追了上去,喊道:“大娘,大娘,等等我,等等我。”
马车明显跑慢了些。
“还不快上来。”谭依草撇了两眼胡胤飞。
“谢大娘。”胡胤飞的眼睛里全是感激。
“真啰嗦。”谭依草用鞭子抽打了一下马身,马车飞快地向前奔跑。
“大娘,大娘。”胡胤飞叫喊着。
只见胡胤飞加快脚步,挥动两臂,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马车上。
“驾,驾,驾。”谭依草接连抽打了两下马身。
马车向前飞快地奔跑,“呼呼”地风声在车轮下咆哮。
“叫什么名字。”谭依草问道。
“胡胤飞。”胡胤飞连连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从哪里来?去哪里?”谭依草接着问道。
胡胤飞一一回答。
胡胤飞偷瞟了一眼谭依草,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娘,你收留我吧?”
胡胤飞跪了下来,因一时没立稳,身子向后一仰,便从马车上跌落而下。
谭依草见状,立即甩出鞭子。
只见鞭子将胡胤飞的身子重叠缠住,谭依草嘴里发出“哟嗨”的声音,鞭子连人一起提了上来。
胡胤飞滚到了马车上。
谭依草收回了鞭子,问道:“没事吧?”
胡胤飞从马车上坐了起来,连声说道:“谢大娘救命之恩,救大娘救命之恩。”
谭依草赶着马车:“驾,驾驾。”
一阵风过来,掀起谭依草的面纱,下巴显露了出来,这是一个千疮百孔,疤痕累累的下巴,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车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而后绕过一片茂密的丛林,翻过一座层峦叠嶂的小山,马车在一条幽静的草路上前行,一边是溪水萦绕,水声淙淙,另一边是浓荫蔽日的树林,小鸟在枝头欢快地吟唱。
胡胤飞盘腿坐在马车上,两眼直呆呆地瞅看着这一切,问道:“大娘,这是哪里?”
“少废话。”谭依草冷冷地回应道。
胡胤飞噤若寒蝉,不再吱声。
马车在这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上行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
“吁,吁吁。”谭依草嘴里发出声音来。
马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简陋的房子,房顶上长满了青苔,房子后面浓密的枝叶遮了半个房顶,翠绿的叶子在风中轻舞。
谭依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将马绳解开,拴在了一个木桩上。
“来,帮忙抬一下。”谭依草瞥了一眼胡胤飞。
胡胤飞急忙奔跑了过来。
这只母狼被胡胤飞和谭依草抬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爹,我回来了,回来了。”谭依草前脚跨进门槛,喊叫着。
只听从屋内传来一个老人咳嗽的声音:“草儿回来啦!我的草儿回来了。”
这老人正是谭修真。
“嗯,爹。”谭依草连连回应着。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谭修真激烈地咳嗽着。
“爹,你今天吃药了没有?”谭依草用手轻拍着谭修真的后背,问道。
谭修真连连摆手,又是一阵咳嗽,喘了喘气,说道:“老毛病治不好的。”
“爹。”谭依草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草儿呀,爹是死不瞑目,杨傲蔑这个畜生没死,爹是永远不会闭眼的,我一定会撑到这个畜生死去的那一天。”谭修真说着,便又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爹,我给你端药去。”谭依草的泪扑簌簌地直往外涌,一副哀哀欲绝之状,她捂住嘴,跑进柴屋。
“唉。”谭修真哀叹一声,摇着头。
谭依草将药端了过来,放到谭修真嘴边,说道:“爹,您喝吧?”
谭修真张开嘴,只听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一碗药汤吞服了下去。
胡胤飞东张西望地跨过门槛。
“谁?是谁?”谭修真一副惊慌之状,战战粟粟地站了起来。
“爹,这是我在路上带回来的人。”谭依草连忙说道。
谭依草将碗放到桌上,搀扶着谭修真。
“草儿,你真糊涂,真糊涂呀,一个陌生人怎能轻易带回家?要出乱子,要出大乱子的。”谭修真说着,便用手拍了一下大腿,两眉紧皱在一起。
谭依草急忙说道:“爹,您消消气,消消气,我是因见他可怜,所以。”
不等谭依草把话说完,谭修真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草儿,你犯了大错,犯了大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只见谭依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爹,草儿错了,草儿错了,草儿知错了。”
“草儿,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谭修真说道。
谭修真弯下腰去,两手扶在谭依草的手臂上,两唇微微颤动着。
谭依草缓慢地站了起来。
胡胤飞一时愣住。
只见谭修真满头银发,额前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左脸,脸上布满了细纹,四方脸,眉毛浓密,两眼紧闭,朝天鼻,鼻冀翕动,两唇有很深的裂纹,银白的胡须。
“你究竟是什么人?”谭修真问道。
胡胤飞跪了下来,回答道:“我叫胡胤飞,爹娘遭人暗算而亡,如今没有去处,还望老爷爷收留我。”
谭修真左右摆动着脸,一副张皇莫措之状,怒道:“说,你是不是杨傲蔑那个畜生派来的?”
“老爷爷,我无半点谎话,您说的这个人我真不认识。”胡胤飞的额头贴在地面上,两手平放于地面。
谭依草瞅看了一眼胡胤飞,说道“爹,您多虑了。”
继而,谭依草将路上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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