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叶婉太过痴情,担心长瑄此行有危险。即便他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她这才派无心跟着,护他周全。
可如今司徒门内高手尽数出动,他们之中武功高强的皆被分开,如今猎场这里只剩下长瑄一人,如何能敌过司徒门众多弟子?
无心瘫倒跪在地上,面色痛苦,一手抚着胸口,体内的毒素随着乱窜的真气四处游走,极为痛苦。司徒晔凝聚真气,想要一掌将他解决。
长瑄分身乏术,此时无心身边只剩下意识清醒的云兮,她又如何能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她眼前陨落。何况无心数次救她于危难中。
怎么才能救他?
“等一下!”云兮惊慌大喊,司徒晔收回掌风,饶有兴趣看向云兮。
“怎么,你也想死?”
云兮将昏迷过去的萧雅扶去一边,她心里有诸多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她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逃过此难,她只想尽己所能去救他们。
她起身,目光瞥过无心,直面司徒晔,冷冷道:“你不过是想拿我做人质而已,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便乖乖跟你走,省去你许多麻烦。”
“哼——”司徒晔负手而立,冷笑道:“愚蠢至极!你眼下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竟还敢与我谈条件!”
云兮也笑,只是面不改色地抬手,食指上的骨戒不知何时已被打开。只是那软针对向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如果你再敢动他们,我便死在你面前。你一心想拿下我,却不允许手下人伤我分毫,应该不只是想利用我要挟长瑄这么简单吧?如果我死了,你的计划就全败了。我说的没错吧?”冰冷的声线滑进耳膜,她的心微微颤抖,难以相信这般决绝的话是从她口中而出。
司徒晔盯着那软针,眉头微动,但语气仍是硬朗,“就算你死了,我一样有机会让慕容长瑄束手就擒!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
“是吗?我若出了意外,长瑄便无后顾之忧,他若一心与你对抗,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就算他不幸败了,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你俯首。”
“南楚的窝囊皇帝还在,你死了,他亦能做诱饵。”司徒晔阴着眸子,动了怒气。都这个时候了,没想到这个顾云兮竟还能将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
云兮轻笑,软针又里颈项近了一步,目光移向别处,“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一落,司徒晔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立即转身,竟看见萧然c元放等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他们身后还有一人,慕容向天。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
司徒晔突然笑起来,他当真小看了慕容长瑄。他一早留了后手,让慕容向天去查唐家堡的案子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派人去天玑城搬救兵去了。
他也料到司徒晔的计划根本不是除掉元放,拿走玄铁令,而是杀了元晔,再将他的死安在元放身上。如此,名震南楚的晋王殿下便落得个弑兄夺位的罪名,不用他们动手,天下人也不会再容他。
一个面兽心的伪君子,如何能登帝位?
到时候随便找个机会便可名正言顺地除掉元放,不费一兵一卒夺走玄铁令。
那时,南楚重立新帝,朝内必定动荡。若此时北漠c西越联手,必定拿下南楚。再来除掉东陵和天玑城,指日可待。
眼下云兮心跳得很快,她太紧张了。她垂眸看了看昏迷的萧雅,又想到无心身上的毒也得尽快解,心下却想不到脱身之法。
长瑄,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不仅不能保护好自己,还拖累了你。
司徒晔心下一狠,垂落于身侧的手猛然攥起,一团黑气弥漫开来。
根本不等云兮反应,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旋即便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力道,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在云兮耳边恶狠狠地低语道:“你想死,好,我现在就成全你。”
长瑄解决掉刺杀元晔的黑衣人,便吩咐白芷将他带去与萧然会合,自己立即抽身去救云兮。
司徒晔将云兮带去树林方向。
萧然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解决掉那些杀手后,赶来猎场第一眼瞧见的却是昏迷不醒的阿雅。
他不该丢下阿雅,不该将她留在这里。不,就不该带她来南楚。
萧然疯了似的杀掉那些挡住他去路的黑衣人,直奔阿雅而去。
洛妃儿此时已经揭去元晔的面具,她来到阿雅身边,稍稍把了脉,对萧然说:“她受了内伤,需要找个地方医治,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及性命。”
萧然看了一眼眼前的形势,眼下司徒门的杀手被解决得差不多,但主要的三个高手带着几个人兵分三路逃走。
长瑄追着抓了云兮的司徒晔朝树林而去,向天带着人去追一尘,元放和扶安则留下来保护元晔的安全,还有一个与阿雅交手的黑衣人正和万云飞打得不可开交。
萧然脑海中突然闪现过长瑄的话,此战,贺兰厥一定会参加。
可这里完全没有贺兰厥的踪迹
就在这时,无心缓步走来,有些艰难地说道:“你快去追少城主,司徒晔一定还设了埋伏。”
“你怎么知道?”
“少宫主被他们抓了,一定是贺兰厥干的。她一定来了,只有她才知道操控噬心的办法。所以司徒晔抓了顾云兮,想用她让少城主分心,好抓住机会一击中的。”
虽然司徒晔口口声声说要无心给叶婉陪葬,但他知道,司徒晔不会这么轻易杀了叶婉。
只要抓住了叶婉,就抓住了宫主的软肋。司徒门不会放弃威胁逍遥宫的大好机会,所以她一定还活着。
树林里,经过一番激战,早已无任何活物。只有眼前这横尸和血迹,证明着不久前这里有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
云兮的嗅觉十分灵敏,未及交战处,她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胃里一阵难受。
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么多死人,比第一次可怕多了。她被司徒晔抓着从血泊中走过去,直至悬崖边,才被他一把推到在地。
云兮半趴在在地上,一时难以起身。倒下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胳膊里骨头碎裂的声音,非常清脆,像拍戏时配出来的音效。
她没觉得有多疼,可能是因为注意力不在这里。她此时更在乎的是为什么他要将自己往绝路上赶,难道他不想逃跑吗?他已无任何胜算,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害怕或者要逃跑的意思?
“你想干什么?”云兮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余光扫过周围的环境,一面是断崖,左右是深林。
司徒晔冷笑,“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动,周身便出现一团重影,然后人就站到了云兮身后,等她发觉,司徒晔早已扯住她的头发,阴沉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留着你,还大有用处。”
“放开她!”
突然出现的长瑄让云兮紧绷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安定,只是下一秒她便觉不对劲。司徒晔得意的笑声更加证明了她心中的担忧,他故意将长瑄引来这里。
这里一定设了陷阱!
“长瑄,别过来!啊——”
扯住发梢的力度一下子加大,那一瞬间,云兮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可能被这个变态扯下来。
长瑄心里一紧,脚步不觉近了一步。但司徒晔放了话,“你若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将她扔下断崖。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断崖下流的是哪条河。”
他微微偏头瞥了一眼云兮的脸,即便他再用力,在她脸上也看不出有多痛苦的表情,看不出这丫头还挺能忍。
他朝长瑄笑道:“早在一个月前,我便让人在河里养了些宝贝,专门为你准备的,可见我对你多重视啊。”
“这丫头对你还挺上心,为了让你安心,竟然能一直忍痛不发一语,倒是让我意外。”
“说出你的条件,如何才能放了她。”长瑄紧紧盯着那抓住云兮头发的手,他恨不得立刻废了那条胳膊,但是他不能,不能冒险。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要我放了她很简单。当着我的面废了自己的武功,跟我回司徒门。”
司徒晔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想杀长瑄吗?为什么让他自废武功,还要将他带回师门,他打的什么主意?
云兮想不明白,但以目前的情况看,过去他们一定有所纠葛,司徒晔应该是想活捉长瑄。
长瑄又恢复冷漠的神色,对司徒晔道:“今日,你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我们。杀元放或者元晔,不过都是幌子。”
“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一点。”司徒晔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我早说过此行真正的计划一定会被你识破,司徒门几十个杀手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但是没想到哇,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云兮拧眉:“你什么意思?”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虫蛊是如何解的,你难道不好奇吗?我们这个少城主可真是个情种,为了你,明知大战在即,还要割腕取血救你。”
难怪那晚她会看见他的手腕上缠着纱布,她想看,他不让,竟是这个原因!
司徒晔见云兮眼里含泪,讥笑道:“怎么?心疼了?别呀,我还没告诉你更令人心疼的呢”
“住口!”长瑄冷道:“你不过是想要我的命,放了她,我同你回司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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