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要开始工作,就听山坡下有人喊:“大刚,家乡也爱你啊!”听声音好像是大迷糊。
正源跟大刚都愣住了,向山坡下看去,就看见靳四带着大迷糊和张学一行三人扛着铁锹镐头正缓步上山。
正源赶紧迎上去,问:“四哥,你们咋会来呢?”靳四说:“海涛说咱们村里出了一个要移山的愚公,要把咱们的荒山变成名副其实的花山,我一听就热些沸腾啊,赶紧把工作交给我媳妇,招呼着迷糊跟张学,赶紧上山来凑热闹啊!”
正源有些为难的说:“四哥,我是很欢迎你们的,可是······可是我······我已经没有钱来给你们开工资了。”靳四笑着还没有说话,大迷糊就嚷嚷开了:“正源你这事瞧不起我们啊!他大刚每次打麻将老是爱点炮的人都能跟着你跑来跑去的不图钱,我们的觉悟总不能比他差吧?再者说了,这靠山村又不是你方正源一个人的,建设家园人人有责嘛!”张学笑道:“听听!这话多有水平啊,大迷糊都不模糊了,我还能继续迷糊吗?”说的大伙都笑起来。靳四说:“兄弟们,开工喽!!!”
正源感动之余,只好带着他们吧自己的规划讲了一遍,那里要挖树坑,那里需要叠堰。怎样做才会保证水土流失的少,还要预留出打井的位置······等等事项一一告知明白。看见大伙都知道这个活该怎么干了,靳四就带头开始挥起了镐头,大伙干劲十足,虽然仅有这五个人,却也是热火朝天的。正在大伙忙碌着的时候,大刚突然指着坡下对正源说:“正源,你看!”正源顺着方向看去,就见李红旗和老羊倌相互搀扶着走上来,正源赶紧飞跑下去,问:“大爷,你们怎么也来了啊?”老羊倌撇撇嘴没有说话,李红旗不答反问:“正源,你这是嫌弃我们老胳膊老腿了?”正源说:“大爷,我哪敢啊!”李红旗哼了一声,说:“量你小子也不敢!前几天听说你还要打井什么的,怎么今天就跑到山上来了呢?”正源说:“我联系过打井队了,过几天他们就来。我就先挖着树坑,等他们到了再打井,位置我都留出来了。”李红旗手打凉棚观望一番,说道:“年轻人懂个屁!你说留在那里就留在那里了?老羊倌你给看一下水脉。”看着正源一脸不信任的样子,老羊倌说:“别以为我只会放羊,年轻的时候,我也在地区的地质队干过,还不是后来······后来不干了,才回来放羊的嘛!”说完就急匆匆的往上走去。正源回过头来,问李红旗:“大爷,真的?”李红旗点头说:“是真的,要不是他的相好出了事,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正源会向村里人背地里说老羊倌的那些故事,此时此刻才真的相信了。正源有些激动地说:“大爷你看,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干出个样子来呢,大家就开始这么帮我,这让我该怎么感谢他们呢!”李红旗拍拍正源的肩头,说:“小子,人心雪亮,都明白着呢。你就只管好好干吧,别丢脸!这样,等打井队来了,就交给我和老羊倌带着就行了。”正源刚要说话,李红旗接着说:“我们也是不要钱!”
忙活了一天,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才扛着工具下山回家,也都拒绝了正源让他们来家吃饭的邀请,并且约定好明天一早山上聚齐。第二天正源刚要出门,一个电话就打进来。接通之后才知道是沈家齐打来的,说是今天会送笑洁回村,让李老在家里等着。这样正源也不能上山了,就告诉来找他的大刚,到了山上听靳四哥的安排先干着。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开进了村里,很快就停在了李红旗的家门口。正源自然认出来那是沈家齐的车,马上就迎上去,李红旗则站在门口,激动地看着车门缓缓打开。他到不是激动笑洁回来了,而是因为多年前的老战友沈天来就在这辆车上坐着呢。首先下车的是笑洁跟沈家齐,两人快步走到后面,扶助已经下车的沈天来。
现在的沈天来也和李红旗差不多,满头华发,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英姿,但是眉宇间的英气逼人,不怒自威。看到李红旗站在那里,沈天来挣脱两个年轻人的搀扶,快步走到李红旗面前,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中气十足的大声说:“报告连长,沈天来前来报到,请指示!”李红旗也回敬一个标准的军礼。这只是普通日子里的一个普通的见面,因为这军礼突然显得庄重而神圣。方正源也快步走到跟前,向沈家齐和两位革命前辈敬礼,沈家齐回敬一下,大声说:“礼毕!”李红旗拍着沈天来的肩膀,说:“多少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你,走回家!”搂住沈天来的肩膀,直接进到院子里,正源看着沈家齐说:“指导员请进!”笑洁笑着说:“多生份啊!叫哥!”正源看看沈家齐,沈家齐说:“看什么看?听指示!”正源立正说:“是!哥!”笑洁一手牵着正源,一手牵着沈家齐,说:“到家里了,不兴军营里的那一套,快进家!”
来到院子里,沈家齐说:“他们老哥俩有说不完的话,咱们就在院子里坐吧,别去打扰他们了。”正源也如是认为,所以就搬来几个凳子,二人坐在一起,笑洁进屋给老人家倒水去了。沈家齐问正源:“现在有什么成就了,说来听听。放松点,我是你哥,不是指导员。”正源笑了一下,他还有点不适应有这么一个哥哥。扭捏了一下,正源终于放开来。说:“进展很缓慢。”就把从自己回到村里的经过,事无巨细像作报告一样跟沈家齐说了一遍。沈家齐皱眉说:“这个刘刘大维做不长久,你为什么不向上级反应情况呢?”正源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过,不过想到都是一个村子的,给他一次机会吧,至少有李大爷看着他,应该闹不出来什么大事的,如果他改好了,多为老百姓做几件好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再说这件事情还得老百姓来评判。”
沈家齐没有再说什么,向屋里看了一眼,对正源说:“你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让我这妹子对你青睐有加,我们走了以后你可不要欺负她,不然小心我找你算账!”正源腼腆的笑了一下说:“怎么敢呢,呵护她还来不及呢!”看着正源眼里的幸福,沈家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村子发展靠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你现在团结的人还是少了点,再加把劲吧。听你说的意思,在部队这些年的继续快用光了吧,有苦难就说出来,我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多少还是能帮助你一些的。”正源很感动,说:“谢谢指······哥,你有这份心我提我们村子的老百姓谢谢你。我现在差不多也可以了,一切准备好以后,来年有了成绩,人们就会看到,就会觉醒。到那时候我想就不差钱了。这段时间我还是能够坚持下来的。”沈家齐说:“随便你吧。有困难就吱声。”只这时笑洁从屋里出来,给两人倒上水,问:“你们俩聊什么呢?”正源还没有说话,沈家齐却打趣说:“我问问正源准备什么时候把你娶家里去。”笑洁脸红红的,说:“那是我们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正源关心的问笑洁:“你身体都复原了吗?小学校现在还没有建好,学生都在海涛的超市里面上课呢。”笑洁看着正源,欲言又止。正源很纳闷,看向沈家齐,沈家齐笑着说:“我来说吧,笑洁想要自己开一个幼儿园,不想回学校了。她之前跟我提到过,我是很赞成,现在就看你的了。”正源没有回答,只是问:“为什么?”这回回答他的是笑洁自己,她说:“我不喜欢看到学生背着沉重的书包而失去了玩耍的时间。也不愿意看到家长们为了筹集比学费还要昂贵的补课费而愁眉不展。但是我还是喜欢教书育人,所以只好自己开一家幼儿园,如果以后条件允许,我还会继续办学。”看到笑洁那满是希望的目光,正源说:“好,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听到正源的话,沈家齐笑了,说:“这就是我的兵,有干劲。”说完从包里拿出钱来,说:“我知道正源已经是穷光蛋了,这些钱老妹你先拿去用,不够在说话。”看到笑洁跟正源要推辞,沈家齐说:“这也是我爸的心意,你们就收下,你们可以理解为不是帮你们,而是通过你们在帮那些孩子。”
两人默默的收下这笔钱,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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