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好看,温柔又不失阳刚,谈吐不凡,风姿俊逸。”

    “就跟哥哥们是一样的,反正出色就是了。”

    听着女儿如此高的评价,沈一帆不淡定了。

    他思虑着要不要带着陈青山走远一点,至少在回京之前都不要让陈青山回来。

    于是乎,刚刚过完中秋节的陈青山又跟着沈一帆历练去了,陈祥真自然是很开心,还叮嘱陈青云多多照顾沈星辉,言语之中透露了沈星辉略有不凡的身世。

    而此时,定南府周边的几个州府接连传来消息,说是有京城来的巡查官员,直接处理了许多贪官污吏。

    陈青云暗暗猜测着,或许沈星辉的身份跟这位京城来的巡查官员有些关系。

    直到消息传出,来定南府视察的官员乃是吏部尚书兼太子少傅沈一帆时,陈青云这才恍惚地觉得,沈星辉可能是沈一帆之子。

    可他很快又否定了,因为沈一帆有三子一女,最小的儿子名为:沈行文,已经年满十六,在京城国子监就读。

    而沈一帆的女儿,名唤沈心慧,正值豆蔻之龄,与沈星辉十分相符。

    沈心慧,沈星辉,小小的陈青云揉了揉跳痛的眉心,恍惚间终于明白,为何沈星辉的手比连还白,还细腻光鲜。

    原来,竟然是那脸有些异样。

    心里已经有九分肯定的陈青云彻夜未眠,晨曦初晓,他看到对面床铺上的沈星辉揭开被子起身了。

    她先去了外面的茅房,回来以后便打水洗脸。

    陈青云的心鼓鼓地跳着,他微微侧身,闭着的眼眸睁开一条缝隙,刚好看到站在盆架旁边洗脸的沈星辉。

    房间里没有点灯,昏昏暗暗的,可他还是眼尖地发现她皮肤上的污垢都洗干净了。

    那白白嫩嫩的肌肤像是刚刚剥去蛋壳的鸡蛋,那么润滑而夺目。

    可很快,沈星辉放下帕子就去拿那膏yào开始涂抹。

    之前他见到过,问她,她说是特意找人配的珍珠膏,专门用来美白的。

    现在想想,她撒谎可真不会眨眼睛。

    把脸收拾妥当以后,陈青云又看到她拿了什么东西轻轻地从眉头上滚过。

    再然后,她去了屏风后面,似乎是整理了内衫。

    陈青云将头埋进被子里去,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了。

    这一天,陈青云上课频频走神,幸得他平常刻苦用功,夫子以为他身体不适,便没有责罚。

    下晚回到寝房以后,沈星辉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去给他打饭去了。

    感受到沈星辉真挚的关怀,陈青云觉得自己的喉咙卡了一根鱼刺一样,十分地不舒服。

    可陈青云强忍着,用过晚膳以后早早睡下。

    他不想跟沈星辉说话,他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

    她跟随她父亲而来,很快也会跟随她父亲回去。

    她祖父是太傅,父亲是少傅,大哥和二哥接连连中三甲,今年三哥下场,想必成绩更是不俗。

    像她这样的家世,接触的都是王孙贵族。

    他一介小小知府之子,连看她都需要仰望。

    只怕是她来这里,想找一个人陪她玩耍而已。

    谁让他年纪小,尚没有男女大妨。

    怪不得……哥哥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

    哼!

    陈青云憋屈烦闷地想着,越想越觉得难熬。

    偏偏后半夜突然打雷下大雨,那开着的窗户灌进了雨水,一开始他懒得不想动,想让她起来关窗户。

    谁知道她睡得跟死猪一样,好不容易等她被闪电雷鸣惊醒了,他枕头和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

    沈星辉睡到半夜,雷鸣闪电齐来,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做梦,直到有冷风灌入她的口鼻,她这才惊觉,真的下雨了。

    “房顶漏水了吗?”

    沈星辉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然后爬起来。

    “咳咳……”

    陈青云咳嗽起来,寒气接连袭来,他受不住地轻颤着。

    沈星辉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冲向陈青云的床边。

    脚踩在地板上,湿哒哒的一片,凉透入心。

    窗户被风刮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天呐,雨水都从窗户灌进来了。”

    沈星辉惊呼一声,连忙奔到陈青云的床边。

    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结果却摸到他早就打湿的头发和枕头。

    “哎呦,都怪我,没有听见下雨声起来关窗户。”

    “青云,你怎么样了,快别睡了,先到我那边去。”

    沈星辉说完,掀开陈青云的被子,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咳咳咳咳……”陈青云咳嗽个不停,他想说不。

    可沈星辉以为他病严重了,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于是在他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坚持窝在床角,可这时,沈星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干净柔软的帕子包住了他湿哒哒的头发,然后揉搓着他的头发道:“你好傻,怎么不叫醒我?”

    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忙碌而着急的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第707章 番外十四:月事来了(星云篇)

    帮陈青云把头发擦干以后,沈星辉拥着他睡下了。

    可兴许是受了凉,陈青云手脚冰冷,睡意全无。

    沈星辉侧身面对着他,揉搓着他的一双手,放到唇边哈气,企图让他热起来。

    “你可真是一个小傻瓜,竟然睁着眼睛让自己受这份罪?”

    “我可不记得我有惹到你啊,竟然让你这般闷不吭声。”

    沈星辉无奈又心疼地望着陈青云,此事他发丝披散,小脸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直直地望着她。

    像是一只小鹿受到惊吓后,无助又懵懂的样子。

    这一夜,沈星辉睡得很不踏实。

    她时梦时醒,就惦记着陈青云会不会发高烧,会不会没有盖被子,会不会突然惊醒。

    于是,在她温柔细心的呵护下,陈青云躺在暖呼呼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没有睡好的沈星辉有些咳嗽。那些冲进屋子里的寒气多少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坐在沈星辉旁边的陈青云自责了。

    尤其是,当他们下了晚课回到寝房的时候,沈星辉摸了摸他还湿着的被褥,让他继续在她的床上睡着。

    只不过,这一晚的沈星辉注定不能好好照顾他了。

    觉得不适的沈星辉卷缩着身体,眼睛紧闭着,眉头蹙起。

    她蜡黄的脸色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那唇瓣颜色太淡,像是没有血色一样。

    陈青云偷偷摸了摸她的手脚,发现比昨夜的他还要冰凉。

    他有些急了,半坐起来,担心地拍着她的胳膊道:“星辉,星辉。”

    “我去找夫子给你请个大夫来。”

    陈青云快速地奔下床,他的眼眸很黑,像是一汪深潭。

    此时此刻,他的心一如这有些潮湿的寝房一样,压抑而低沉。

    沈星辉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有点冷。”

    “睡吧,别折腾了。”

    “入夜后的大夫不好请,睡一觉明天要是严重了,便不去学堂了。”

    沈星辉觉得自己还能忍受,她只是有一种陌生的无力感。

    小腹隐隐作痛,却不是绞痛。

    那种淡淡缓冲的感觉,仿佛一波波如潮水漫过又褪去。

    她只是不想动,懒懒的,只是想躺着。

    陈青云伸手去探沈星辉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

    他再次返回床上,用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陈青云看着她枕着一头乌黑的青丝,脸颊瘦瘦的,原本异常明亮的眼眸也紧紧闭着。

    可是这般,他清晰地看见了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卷卷的,微微翘起,像是刚刚展翅的蝴蝶。

    陈青云加了一件厚夹袄,就坐在床边照顾着沈星辉。

    沈星辉迷迷糊糊的,她知道陈青云没有睡下,可是她顾不得了。

    缠着她的痛意一点一点侵袭着她的意志,她甚至于连一句话都不想开口说。

    这种可以忍受,却让人烦躁的痛苦持续到后半夜的时候,沈星辉感觉到身下涌出一阵热流。

    陌生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大脑,她猛然惊醒,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了靠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陈青云。

    他当即站起身来,紧张又着急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严重了?”

    沈星辉没有回答他,她伸到被子里的手摸到了湿哒哒的一片,很粘稠,而且还有血腥味。

    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棍,沈星辉愣了一会,才惊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片刻,陈青云便已经点亮了寝房里的灯。

    微弱的视线中,她感觉自己看到什么都是红色的。

    “青云!”

    她暗哑的嗓音叫了一句,然后低垂着头,觉得面色一阵燥热。

    “怎么了,你快说。”

    陈青云凑近她,那双聚焦的瞳孔清晰地映着灯光,很亮。

    “咳咳……”

    “没什么,只是出了一身的汗,想要洗澡。”

    陈青云看着外面黑乎乎一片,冷风吹着树影摇曳,呜呜声拍打着门窗缝隙。

    他暗暗握了握拳,有些紧绷道:“现在?”

    沈星辉知道,她说的想法很奇怪。

    不过她不能起身,只能支开青云以后,换下被单,然后洗完澡扔进浴桶里去。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现在,我里衣都湿透了,再睡下去明天就该严重了。”

    “大厨房应该还有火的,他们每天都起得很早,不会让火熄灭的。”

    “在灶台后面,有一个镶进灶台的土罐子,那里面有热水。”

    “你怎么知道的?”陈青云狐疑地问道。

    沈星辉闻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道:“我问过的,之前我半夜洗过澡。”

    陈青云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他们两个住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他竟然不知道她半夜还洗过澡?

    他当即去屏风后面提了木桶,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抹黑走路的感觉不太好,尤其周围又冷,风声又呜呜的,路边摇曳的树影像是伸出来的鬼爪一样。

    陈青云有点恐惧,不过想到沈星辉还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等着他,他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许多。

    好在适应了一会外面的黑暗以后,他便能大致地看清楚周围的小道和景致了。

    陈青云找到了热水,辛苦地提了一桶回来,发现才够垫浴桶的底。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突然记起之前他洗澡的水都是星辉和他一起拧的。

    两个人足足跑了三个来回,也就是说,他要一个人跑六个来回。

    陈青云咬了咬牙,第二次提水的速度快了很多。

    提到第四次的时候,他有些累了。

    想在房间里歇一会,这时他看到沈星辉已经起床了,而且沈星辉把干的被褥都换到他的床上去,而她的床上则一片狼藉。

    “水够了,你先去床上休息一会吧。”

    “我明早跟夫子请假,可以多睡一会。”

    沈星辉站指着陈青云的床铺,略显局促地站在自己的床边。

    陈青云以为是她害羞,毕竟她是女儿家,只不过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他当即点了点头,去自己的床上躺着。

    为了让她安心洗澡,他还把自己床上的纱帐放了下来。

    很快,屏风后响起了一阵水声。

    陈青云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帐顶。

    他微微地喘了着气,然后动了动自己酸疼的肩膀,话说他刚刚觉得自己像个小厮一样。

    而她呢,像是他照顾的大小姐。

    明明沈家那么大的权势,她身边就算是奴仆成群也不奇怪。

    可为什么沈大人舍得让她在这里受苦呢?

    陈青云似乎遇到了难题,他想不通沈星辉来云鹤书院的缘由,他也想不同,沈大人放任她的缘由。他更想不通,为什么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可淅淅沥沥的水声起起落落,让他那颗充满疑问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陈青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等他醒来以后,天已经大亮了。

    他推开房门,发现沈星辉在晾床单和衣服。

    他随意梳洗,跟沈星辉打了声招呼以后去了学堂。

    给沈星辉请了假,上了两堂课后,陈青云看不到沈星辉的身影,心里总是记挂。

    于是他给夫子请了假,回了学子寝房。

    奇怪的是,沈星辉并没有在学子寝房里。

    她那床被整理得很干净,被褥都都被抱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他走到她的床边,却意外地发现,垫褥上有一片水渍。

    那水渍的范围不广,没有规律,像是被人用帕子沾水擦拭的一样。

    陈青云微微蹙起眉头,他在想,是不是沈星辉弄张了床单和垫褥。

    可这个想法虽然肯定,却无法得到证实,他转身去了屏风后面,发现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在他准备出去找找沈星辉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师母的声音温言细语地道:“女孩子家月事来了就不能沾凉水了,对身体不好。”

    “沈大人估计还有几天就回来了,他留了海棠在北苑,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海棠一声,她会跟我说的。”

    “以沈大人的学识,这书院里的夫子有谁能比得上的?”

    “你这孩子就是贪玩,索xìng青云还小呢,不过如今也不大妥当了。”

    “我觉得你还是搬到北苑去为好,既然来了定南府,怎么也要把你照顾好。”

    “我没事的,夫人别担心。横竖也住了不了多久,就懒得挪动了。”

    “夫人有所不知,我自幼便爱读书,可家里的哥哥们个个学问高深,他们可不是我的学伴。”

    “在这里,我觉得很开心啊,不管学到多少,至少我是有伴的。”

    齐夫人爱怜地摸了摸沈星辉的额头,然后轻叹道:“好吧,咱们女儿家想进学堂读几天书也不容易。难得沈大人如此开明,你便好好享受这段时光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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