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二麻子开口了吗？”李队叼着烟慢步走来，徐飞点了点头，二麻子依然把脑袋埋在桌子下面不吭声。“二麻子，你我早些年见过不止一次，就算不是朋友也是老熟人了，怎么，不打个招呼？”“算了吧李队，这家伙中邪了，没蛋用，咱们找个门路关他一年半载拉倒。”
“不行！不能关我，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二麻子双眼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不对，不对，关了我吧！关了我吧！李队长，您好人做到底，把我媳妇儿和孩子也抓起来吧！求您了，求求您了！！”
李队在之前已经通过监控清楚地知道这里发生的故事了，此刻二麻子的反应正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和徐飞交换了个眼神，展开了第二波攻势。“二麻子，你先冷静点。我知道你是被人威胁才会这么做的，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但你也要明白，我们警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群众！”李队给二麻子递了根烟，给他点上，继续说道：“钱大师到底是谁？他对你做了什么？”
二麻子颤颤巍巍地唆了几口烟，神情看起来比之前放松了一点。李队决定趁热打铁：“二麻子，我在这儿给你保证，之前你身上的案子既然已经结案了，我们也不再去揪着不放。这‘散修通灵’群里的活动，现在也不是公开审理的状态，你要是配合我们，戴罪立功是一定的，甚至可能免除你刑事责任。剩下的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们需要你的回答，明白了？”
“李队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什么东西你们都知道。”二麻子一口气把烟抽完，又讨了一根，终于开口了，“去年死的那个伙计是我发小，在他婆娘告我之前，我已经给他家赔了50万了！我二麻子是混蛋，但不会昧着良心害自己的兄弟啊！”“钱是你主动给的还是他们要的？”“我主动给的。他的命是为我的厂子丢的，我不能不管，他婆娘也答应了私了，签了字的。”
“然后呢？”徐飞又给二麻子点了根烟，二麻子点头示意感谢，继续说道：“他妈的，然后就被这个死三八告了！老子不仅赔了她钱，还让全厂停业整顿，给县政府通了气表了态，眼看这事儿就要过去了，谁知道没过两天就被市里的警察抓了起来，说我涉嫌故意杀人！”
“我一口气被审了三天三夜，命都快搭进去了，后来有个自称是宗教局的人找到了我，说让我签个字就能自由。你们猜他给我的文件是什么？”二麻子显然在这时放松多了，竟然有了卖关子的闲心。“难不成和‘散修通灵’有关？”“李队长就是李队长！一点儿没错！这王八蛋让我签的是一份支持本土宗教推广运营的什么屁玩意儿，我当时没得选，自然是签了字，他倒也没骗我，立刻把我放出来了。”
“这人是谁？你后来见过他没？”李队急切地问道。“这人就是钱大师！我上个月还见过他一次！”二麻子又要了根烟，“他长得仙风道骨的，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但是但是他会杀人！”
“金队，您这是唱的哪出戏？”我被金队抢走了手机，请回了临时指挥所。天色渐晚，起了点儿风，但我一身的汗，紧张的要死。“啸蒿，你别怪我。我也是听从上面的命令才这么做的”“上面是谁？什么命令？”金队把他身上厚重的防弹衣脱了下来，给我倒了杯水，言语间还是挺客气的：“我不瞒你，刚才是钱老给我打的电话。他接到了九处省站的通知，有人怀疑你们洛阳站内部出了问题，甚至我们安阳站也不干净。”
“果然是钱老金队，您之前和钱老见过几次？和赵新成见过几次？和陈站长见过几次？安阳站一定有问题，洛阳站可能也会有问题，但是钱老就没问题吗？”我像是忽然开了窍，逻辑无比清晰，让金队沉默了。他把小超喝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我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二麻子，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你家人的安全问题我即可去办，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确认。”李队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沓子照片递给了他，“你看看，钱大师是不是这里的某个人。”
“就是他！他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就是他这个老东西！！”李队和徐飞顺着二麻子的手看过去——正是钱老！李队又确认了一次，得到了二麻子无比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冲了出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媛欣，告诉我。
徐飞看着钱老慈眉善目的照片，实在无法把他和二麻子口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画上等号。在二麻子的讲述中，钱老曾多次当着二麻子的面修炼功法，而他每次修炼，都要从二麻子的厂里抓一名工人做引子。被抓来的人无不受尽了各种折磨饮恨而死，但更可怕的是，明明已经死掉的人第二天还会出现在厂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都双眼空洞，不再言语，动作僵硬，形若僵尸！
二麻子已经抽了十几根烟，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钱老虽然没害他的命，但显然是把他当成了能下蛋的老母鸡，一旦失去了价值，分分钟可以把他弄死。
徐飞已经给县局打了电话，派人去核实情况了。一旦二麻子所说属实，那这就太可怕了徐飞不敢深思钱老到底是不是九处的人，他曾经对九处充满了向往和崇拜，对我爷爷他们恭敬的像是对待活神仙。可是钱老，这个自称是九处的前辈，自称是我爷爷朋友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喂，我是金队。你是媛欣吧？你找啸蒿干什么？”金队接起了电话，先是起身想往外走，但他停了一下，还是来到了我身边，并且打开了外放：“金队，啸蒿呢？啸蒿在哪儿啊？我有事儿要对你们说！大事不好了！”“我是啸蒿，我和金队在一起呢。怎么了？”“太好了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就好！刚才李队打电话来了，钱老有问题！”“什么意思？他有什么问题？你们有什么证据？！”金队抢在我前面接了话。
“你们还记得‘散修通灵’这个群吧？李队他们找到了群里提供经费的人，那个人实名指证钱老是逼迫他送钱的幕后黑手！现在他们已经去县里取证了，但口供已经跑不掉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爷爷那里能联系上吗？九处其他人能联系到吗？”“暂时还不能但我们都在想办法，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们那里如何？行动顺利吗？”
“先这样吧，你们有什么新的进展及时通知我们。”金队草草挂了电话，“我他娘的听谁的？啊？听谁的？！妈的蛋的，无间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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