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咳了下,调整了下情绪,问:“谁啊?”
“小婷,下楼吃晚饭吧。”顾妈妈听见屋里有细细碎碎说话声,就没有直接推门进来。
“好的,妈妈,马上来。”趿拉趿拉下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张振从地上站起来,可怜巴巴地一直盯着顾婷看。他已经把理由都说了,顾婷还没有给个准话呢。
“去洗洗脸,你准备这样见我爸妈呀。”顾婷娇嗔地推了张振一把。
张振喜笑颜开,赶忙去卫生间。
“顾婷”张振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顾婷正在收拾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看我的嘴!”张振嘴肿得像煮熟的香肠,简直是毁容了!
“活该,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贪嘴!”顾婷忍住笑,用手指戳戳张振的额头。
“我这可怎么见人呢,还是见你爸妈!”张振紧皱眉头。
“那你就回自己家去吧。”顾婷促狭地说。
“才不要。”张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我催眠,我是个帅哥!
顾婷也洗了脸,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来。
一楼的堂屋里摆了两桌,一桌看年纪都是长辈,还有一桌是昨天一同吃饭的堂表哥哥和嫂子们。哥哥们见跟在顾婷后面下楼的张振,都朝他挤眉弄眼。
“来坐这里。”顾妈妈指指身边空的两个位子。
张振因为嘴的缘故,一直低着头,顾婷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乖得不得了。
顾爸爸蹙眉,这小伙子扭捏成这样怎么行?
“你叫张振,是吧?”顾爸爸发问。
“嗯。”被点名了,张振抬头看向顾爸爸。
张振的嘴唇太抢镜了,把顾爸爸和其他长辈吓了一跳,另一桌上的则笑出了声。
“叔叔,不好意思,我昨天贪吃过敏了。”张振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样看着还算个帅小伙。
“哦哦。你这好像挺严重啊。”顾爸爸缓了缓神。
“还不是哥哥他们作弄他,哼!”顾婷朝笑得最放肆的小哥哥瞪了下眼睛。
“我们冤枉啊,你昨天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吗?”大表哥可从来没有放弃过和顾婷做对的想法。
“对对对。”其他几个不怕死地点头附和。
“有没有关系,你们也不能把他喝成这样。要不要和我喝一回啊。”顾婷站起来,眼看着就要冲到那桌去了。
“都是我自己要喝要吃的,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海鲜真的很美味啊。”张振温柔地拉她的手。因为过敏,他不得不放弃了很多美食。现在回味起来,吃一顿海鲜,受一次罪,也不后悔。
“你过敏傻了吧。”老吃抗过敏药,对身体伤害很大,顾婷不忍他为了口腹之欲受苦。
“傻了,你也要我的吧。”张振仰头看顾婷,一脸痴情。
“傻瓜,谁要?”顾婷心疼,故意说反话。
“咳咳咳。”顾爸爸佯咳了几声,这大家都看着呢。
顾婷脸有点红,赶忙坐下来吃饭。
“张振,你家是哪里的呀?”顾妈妈赶忙来打圆场。
“北京。”张振望着顾妈妈笑着说。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顾妈妈又问。
张振除了没说他家拥有锦绣集团,其他的都说了。
“妈!你查户口呢。”顾婷小声的表达不满。
顾妈妈被宝贝女儿一说,也就不问了。
酒过三巡,饭桌上开始热闹起来,张振恭敬地以茶代酒敬了各位长辈。哥哥们都抢着拉他去他们那一桌,顾婷也跟了去。
“张振,好样的。”小哥哥直朝他竖大拇指。
“你可别忽悠他,他不能喝了。”顾婷赶忙打岔。
“哎呦,你看看,我啥都没说,你就护上了。他有啥本事,就这么得了你的心。来来来,和我们比比。”小哥哥故意撸了撸袖子。
张振连连摆手,他既不能喝酒,又不能吃海鲜,拿什么和他们比。
顾婷看着桌上一大盆对虾,说:“那就比赛剥虾吧,谁剥得又多又完整,谁就赢。”
顾婷哥哥们都是吃海鲜长大的,剥虾谁还不会啊。几个嫂子也围过来看热闹。因为虾有限,就推举三个哥哥和张振比。
顾婷当真拿出手机计时:“开始。”
只见张振左手把虾头去掉,右手把虾尾前三节一剥,左手反手把剩下的壳一剥一拉,一个完整的虾尾就出现了。张振做的一气呵成,不仔细看,只觉得他欣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变魔术似的瞬间把虾剥了壳。
三位哥哥就显得不利索了,不是把虾尾剥断了,就是剥得不干净。他们平时吃起来,没这么讲究,怎么样都是自个吃,所以剥出来的没有看相。
眼看着张振面前的虾尾,一个个像士兵似的整整齐齐排着队,三位哥哥举手认输。
小哥哥好奇地问张振:“你又不能吃,你天天练这个?”
“我都是剥给顾婷吃的,她一口吃一个,我得跟上。”张振说得自然坦荡。
几个嫂子就拿幽怨的眼神挖自己的男人。男人们只好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
吃过饭,亲戚们都走了。顾婷爸妈又和张振严肃地谈了话。他们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总是要慎之又慎的。
顾婷爸妈对张振挺满意,美中不足就是年龄比顾婷小点。但看刚才剥虾比赛,他们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了。
张振的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腊月二十九春运各种交通工具早就一票难求。顾婷只好收留张振在她家里过年。
张振那个高兴啊,帮着顾婷爸妈跑前跑后,做这做那,虽然状况百出,但还是讨了他们的欢心。顾妈妈逢人就夸张振,连顾婷都嫉妒了。
张振得偿所愿,乐不思蜀。但在南京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婷发脾气的那天下午,赵琳刚把审批好的预算交给苏婉儿,交代了几句,钟皓天就来接她了。
这些天来,赵琳和钟皓天相处得越来越融洽。钟皓天总是变着法做赵琳喜欢的饭菜,赵琳呕吐的状态大有改善,脸上气色好了很多。她的小腹已经有点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棉衣,基本还看不出来。
“我约了薛主任,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吃晚饭的时候,钟皓天说。
“我挺好的,没必要吧。”去检查又要耽误半天时间,给顾婷提前放假了,看情形张振恐怕也待不住。其他的人大都要忙年,自己总不能也不在。
“这快三个月了,该要建卡了,去检查下放心些。”钟皓天夹了菜给赵琳。
赵琳想想也是,但还是讨价还价:“下午去,行不行?”
钟皓天拿她也没辙,只好答应。
第二天中午,钟皓天就早早来了,陪赵琳吃了午饭,又看着她午睡了会儿,下午一点半才从锦上花出发去医院。
“今天怎么没见顾婷和张振?”这两人每每如影随形,连钟皓天都习惯了。
“他俩不知道闹什么矛盾,吵翻了,我给他们提前放假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赵琳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说话都是软的。
“你都可以被评为最好老板了。哈哈。”钟皓天打趣。赵琳的管理比较随性,也比较人性化,除了工作不能打折扣外,其他的都可以弹性处理。老板和员工都比较讲人情,反而更有凝聚力。这些年,锦上花几乎没什么人跳槽走。
“应该多给年轻人空间啊,他们幸福开心了,工作起来不是更有积极性嘛。” 赵琳虽然是从领导者的角度说的。但在她私心里,她还是很看好顾婷和张振的,不想他们分开。
“怎么回事!?”钟皓天突然紧张起来。
到省中医院要走一截很长的下坡路,钟皓天松油门踩刹车,车子却意外地没有减速。
钟皓天又试了一次,完全无效。他的汗从头上冒了出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钟皓天开始拉手刹,居然也失效了。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凉的海底。
钟皓天眼睛都红了,低吼:“赵琳,打110!快!”
赵琳拨通了110,她的手心里全身汗:“我们车子刹车失灵了”
钟皓天打开了警示灯,猛按喇叭,让前面的车辆让行。过年返家的车辆看见钟皓天的车子打着双跳,下坡也不减速,像只猛虎似的直冲过来,纷纷紧急避让。
坡道的尽头,就是行人过马路的斑马线,老人带着孩子,青年男女结伴趁着天气晴好,出来采买过年的物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即将团圆的喜庆。
前面信号灯显示的是红灯,钟皓天拼命按喇叭,可人群并没有散开,没有人知道大祸将临。
赵琳害怕地用力抓着钟皓天的胳膊,惊恐地说:“不要,不要。”
赵琳怀了孕,母性慢慢觉醒。钟皓天一旦撞上人群,后果不堪设想。这些鲜活的生命可能瞬间陨灭,也可能造成伤残,这将让多少家庭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
钟皓天突然向右猛打方向盘,右前方有一排高大厚重的石墩。赵琳本能的双手护住小腹,绝望地闭上眼睛。是的,与其痛苦忏悔地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不如将伤害减到最小。
“宝贝,对不起,来生,我们再做母子!”赵琳在心里默念,神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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