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考虑之后,深雪将陈暮直接送到了一个隐匿于地下车库的黑诊所中。考虑这个小诊所顶上便是人满为患的商业购物中心,因此即使是遇到了突发情况,深雪也有自信带着陈暮逃出去。
不过对于目前的陈暮来说,要逃到上一层的购物中心显然是一个奢侈的想法。面对着眼前这几个怎么看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陈暮很明智地选择了坐下来好好谈这个选项。
“你们要干嘛?应该不会是要杀了我吧,是那个叫马丁的家伙派你们来的吧?”陈暮试图用自己勉强过了英语六级的口语与几人交流。
“ait and see”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脸色不善的对陈暮沉声道。
等了几分钟后,其实一直待在楼上购物中心的马丁手捧着两杯榛果拿铁从门口处悠悠然地出现了。将其中一杯放在陈暮面前的桌子上,他嘴角扬起一个颇为自得的微笑:“根据我们的情报,你来到美国以后在星巴克买了两次榛果拿铁,所以我猜你一定是对这个口味情有独钟才是。”顿了一会儿用来观察陈暮的神色,他接着和颜悦色地道:“其实呢,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早在三天之前我们就知道你们躲在这里了。不过呢,那个rb的小丫头毕竟身后也是有组织的,我们不好随便对她动手。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不过是一个靠女朋友的遗物误打误撞闯入新世界的普通人,你本来或许一辈子都不够资格触及那个世界的奥秘,但这一步一旦跨出了,就是无可挽回的。所以呢,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说到之后,他的语气越发轻柔,威胁之意却是更重。
陈暮伤愈后的脸色依旧惨白,他嘴角扯动了一下,勉强微笑道:“你中文不错。”
马丁靠近陈暮,将桌前的那杯拿铁缓缓倒在陈暮头上,笑容迷人,同时凑近他耳边道:“中国是个好地方,我很喜欢那里的文化和风情。不过呢,那里的规矩,太多。我不喜欢。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也别回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组织。哈,虽然你一定没听说过,不过我还是要竭力推荐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呀。谁让你有个好眷使和女朋友呢!哈哈。”
马丁神经质地搓了搓鼻子,起身接着眉飞色舞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父母会担心你。没关系,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意外死亡事故’,唔虽然一对情侣接连在异国丧命有点诡异。喔,你们管着叫客死他乡。没关系!我们的公关团队很优秀的。一定会帮你把这场事故伪装得自然生动,绝对的天衣无缝!”
甜腻的咖啡从发丝间流淌而下,陈暮眼中神光晦涩,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流过嘴边的褐色液体。“你们似乎挺重视我的!”
没有从陈暮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直白恐惧和不甘令马丁感觉多少有些无趣,他摊了摊手道:“是啊,老实说你的眷属潜力无穷而且想必你还不知道原始圣杯和复刻圣杯的区别吧,那个女人应该并不愿意和你分享这些情报吧!”
将终于稳定的双手从被子里拿出,陈暮抹了一把脸,结果自然是导致整张脸更像一张花脸,不过抹去了不断顺着衣领流淌进去的液体终究是让他感觉舒坦了一点。“愿闻其详。”他转而露出一个笑脸道。
“原始圣杯呢,就是像你手上拥有的那个一样,其存在和眷属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不会对拥有者的能力进行限制。至于复刻圣杯嘛,简单来说就是赝品,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局限性,唯一的好处是相对来说数量多得多。好了,我都那么公开布诚的跟你说了,你也应该”突然,马丁脸色骤变。原因很简单,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那个疯女人!好了,你该决定”马丁掏出怀里的手枪,正欲指向本该手到擒来的猎物,陈暮却已经一个翻身躲到了床底下。子弹嵌入床板却没能伤到陈暮分毫。
深雪抢在一票手持枪械的警察之前夺门而入。玲珑的身影携着一股疾风猛地冲入其中,身形落入马丁怀中,一个恶狠狠地膝撞顶在马丁的腹部。无论是锻炼到何种地步的人,腹部始终是人类最为致命的要害之一。马丁自然也不例外,猝不及防遭了这一击的他吃痛向后倒去。而身后几个本欲掏出武器的西装人也纷纷因为投鼠忌器停下了动作。
此刻警察已经冲了进来,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怀疑此刻还揪着马丁衣领的娇小少女。反而是在看到手里还拿着一把枪的马丁的时候,所有警员都下意识的把手伸到了腰间的枪上,并以警示的态度狠狠瞪着马丁和床边另一侧的一众西装男子。
床边的一众圣环成员平日里与人火拼惯了,此刻被警察拿枪一指,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拔枪出来。马丁连连以眼神制止,却依旧不及他们下意识将枪掏出来的动作。
“都住手!”马丁沉声怒喝道。
深雪拉着陈暮在圣塔菲的街巷上穿行了许久,两人从正午走到日暮渐沉。怪异的是陈暮刚刚伤愈的身体居然也没有感到有多累。对此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那场比赛从某种意义上确实强化了他的躯体。深雪带着陈暮推门进了一家挂着“japanese 松野”招牌的独立店铺,店里仅有两个看着像是rb人的店里伙计,生意客观来说都算得上是惨淡异常。两人见了深雪以后也并未像一般rb人一样恭谨地打招呼,而是略微弯腰领着两人进了一个铺着榻榻米的和式隔间。
直到在这里坐下,深雪才喘了一口气。用手扇着风对陈暮说道:“这里姑且算是我的地盘了,圣环的人不会找来的,但是如果我们要走的话还是估计难免还是会和他们打上一些交道。”
“喔。”陈暮只是略一点头然后就安然地打量起了周围的装饰。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本来有些近视的视力居然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眼前的世界不但重新变得鲜活多姿而且在某些时刻甚至可以变得纤毫毕现。
看着面前男子一脸安然自得的脸色,深雪不禁恼火道:“难道你都不怕死的吗?”
“怕啊。”陈暮脸色依然没有多少变化,“老实说,上午在诊所的时候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吗?但我从你脸上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深雪骤然提高了音调。
“有些事情并不是要表现在脸上才叫郑重其事。”说着陈暮又想起了李耳的事情,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深雪不是傻子,看他脸色自然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语气下意识的放轻柔了一点,道:“后面还有个隔间可以洗澡,你先去洗个澡吧。”看着面前男子与自己一起逃出来以后尚还粘腻在一起的头发,深雪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谢谢。”深吸一口气,陈暮凝重的回道。就在深雪即将前脚走出隔间的时候,男子轻笑问道:“深雪小姐你几岁了?”
“随时准备着,一旦近期有可以离开美国的渡轮,我们就离开。还有,叫我黑濑,混蛋!”原本升起的一点同情顿时灰飞烟灭,少女恼怒的丢下一句话。
“居然能这么顺利的离开啊。”在那家名为japanese 松野的拉面店里又待了两天后。
望着远处逐渐缩小的辉煌城市夜景,陈暮不由在心里暗叹道。不过一旦如此也就意味着自己该彻底放弃了吧。想不到一直以来她所面对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自己了解的那个她是那么的片面一想到此,陈暮就会感觉酸涩和沉重一齐涌上心头。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使得他几乎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陌生的国度。一想到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发现欢愉压倒一切的内疚罪恶感更是让陈暮内心进退两难。
“你可以救我的!我相信你。”少女带着甜美而轻柔的笑容浅浅说道。
“我要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做?”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让陈暮紧张到产生大气都不敢出的窒息感。
“你知道的。你不远万里来到美国不就是为了救我吗?”少女靠近陈暮,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可是你已经死了呀。”陈暮下意识地喃喃出声道。
“是啊,我已经死了。”少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失神地跟着喃喃自语。“对啊,我不是死了吗死了死了呀!”少女的瞳孔渐渐涣散,神色也变得麻木而癫狂,再不见往日里的那抹灵动狡黠。
“那我们一起死吧,你也跟着我死吧。”少女脸色蓦然之间变得凶狠狰狞,手中出现一柄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下一刻,匕首狠狠刺入腹部。被血液染成鲜红的刀刃抽出,又对着胸膛狠狠扎下
“别”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整个后背的陈暮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感受着四周一片沉寂,船舱在波浪下微微摆动,身体也随之摇晃。陈暮才意识过来那只是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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