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藏生在回去的路上掂量这韩盈仄给自己的钱袋。钱袋用价值千金的流金锦编织而成,为昔日秦国就地河内郡所产,而今也是当朝贡品之一。而编制这钱袋所用的布料估计也值不下千两银子。
藏生看着这钱袋,不仅咋舌。看来这韩家还真的是和那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怪不得韩家建的宅子比长沙府尹的官宅还大却也不见有人弹劾。而这韩盈仄特意给自己这流金锦钱袋,多半也是想暗示自己这韩家还是背有靠山,就算你季藏生有个些许小心思,或者说有点本事,但是你既然如今为我韩府家奴,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你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哼,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大小姐给我这钱袋说是让我置办物资,却也存了敲打之意。”
钱袋很轻,藏生摇了摇,感觉里面有一张或是几张纸,大抵是银票吧。打开钱袋,里面五张银票,藏生数了数,不过五百两整。
“这韩盈仄给我价值千金的钱袋,却只给我五百两银票,这女人是想对我说我现在虽有利用价值,但是也只得这么多吗?还是说钱没有钱袋的价值高,也是在警告我,我只得一介奴仆,切莫反客为主吗?”暮色将至,藏生映照在小巷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越拉越长。
藏生边走边想,忽然看见一衣着朴素的鹅蛋脸少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是自己的好友余秋阳又是谁?
“藏生,我可算找到你了。今天那管家公过来找我说藏生今天被大小姐叫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小姐没把你怎么样吧?少爷又打你了吗?”说罢便绕藏生转了一圈,似乎是想发现有什么血迹或者伤口。但是过了一会他便停了下来。一是天色渐晚,而藏生又身着黑衣,就算有伤口他也看不清,更别说藏生压根就毫发无损。
季藏生捏了捏余秋阳婴儿肥的嫩脸笑道“我没事,秋阳,我今得大小姐赏识,大小姐让我作为随从随少爷赴那沧浪剑门,你哥哥我今日算是行得大运了。奥对了,大小姐还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去购买物资,我数了数有个五百两,正好明天是元宵节有灯会看,我也有大半年没出韩府了,咱们明天便出府便去逛逛这元宵灯会。”
少年听了藏生的话之后面色惊慌,赶忙摸了摸藏生的额头。“藏生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可别吓我啊。”
季藏生一脸黑线的拨开了余秋阳的手道“我脑子没坏,我说的都是真的,三天之后我便走了,到时候可能就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回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可真的是老天开眼啦,你终于熬出头了。“藏生看着少年雀跃不已,看来秋阳是真的为自己高兴。藏生再世为人受尽冷眼,发现还有一个真正为自己高兴的人便觉得自己的伤口的疼痛便消退了许多。他顿时有一种感觉,不管自己付出再多的代价,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如果能够守护那个笑容,那便都是值得的。
藏生笑着又捏了捏余秋阳的脸道“好了,现在咱们回屋商量一下你明天想买什么,想玩什么。你也别怕花钱,小姐给了我五百两,你可劲造我都不会心疼。”
“那我要吃糖人,我要吃绿豆糕,我要吃糖葫芦,我要玩烟花,我要”
“行行行,都依你,咱们先回去,找张纸写下来,等明天晚上咱们一样样买,一样样玩。”
藏生再来到这个时间之后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和地球相像的东西,比如节日,历史朝代的名字等,但是或有一些区别,比如在中国历史中,有秦和唐这两个国家,可是这两个国家却不在一个历史时期。有长沙府,但是位置却不一样。在中国,古代的长沙府地处中南,而在这里,长沙府却地处中部,靠近大唐首都洛阳,有元宵节,但是中国的元宵节都在春节之后,在春季,而在这里,元宵节却在春节前,在冬季。藏生每次想到这些都颇感惊异,不知是因缘巧合还是什么,但是自己已经重生在这里,也不必想太多。
藏生在晚上与秋阳商量好明天的行程之后便让秋阳回去,自己则打开了韩盈仄给自己的瓶子,涂了一些那瓶中玄色的刺鼻膏药至自己的伤口处。之后便感觉伤口先是一阵刺痛,然后便产生一种酥痒的感觉。半个时辰之后,藏生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极浅的伤疤。藏生不禁咋舌。“看来这仙家的丹药还真是不一样啊。”
第二天早晨
“藏生,你快点,再晚一点大街上都是人,到时候人挤人就不好玩了。”酒啸嘟嘴道。
“我知道了,你快别催了,你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小娘子一样吗?”
“你才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
“欸,你脸上的伤口怎么消失了?”
“大小姐昨天给了我一瓶仙家膏药让我涂抹,似乎是不想三日之后我这脸上伤口污了仙家眼球吧。”
“那,好吧,咱们现在赶紧出去吧。”直到此时,秋阳才完全相信藏生说自己要去仙门这件事是真的。
到了大街上,藏生才发现余秋阳的催促似乎也并无道理,因为如果换算成地球的时间,现在也不过是八点左右,但是现在大街上已经人满成患,视野所见是一片由不同颜色交汇在一起的海洋。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人们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声音,嬉笑声,小孩子的哭喊声,有事还能传来一阵阵争吵声。空气里,女子的脂粉气,男人的汗味,麦芽糖的甜味,早餐店豆浆的豆香味等等融合在一起构成一种特别的味道。
余秋阳看到这一幕兴奋不已,余秋阳比藏生小两岁,今年也不过年方十五,正是玩心大的年纪。看到这一幕也兴奋不已。拉着季藏生的手便往人堆里面挤。“快点,快点。咱们咱们赶紧去”虽然说是不喜欢和别人挤,但是余秋阳还是用尽全力冲到人群中。
一个时辰之后
季藏生此时左手提着四包刚在老字号甜品店买来的绿豆糕,芝麻南糖,蜜饯龙眼和糯米凉糕,右手提着一包玻璃珠子,几匹刚从布点买来的给秋阳裁剪新衣服的上好老粗布和棉布。脖子上还挂着一只泥质红脸将军彩画面具。如果放到地球上的话就仿佛陪着女朋友出来逛街的男人,看上去颇为滑稽。
而余秋阳则此时左手拿着一支冰糖葫芦,右手则拿一只刚做好的蛇形糖人,这时正在美滋滋的品尝。
突然这时,突然前方人群传来一阵争吵声。
“滚开滚开,没看见长沙府尹公子在逛街吗,没一点眼色。”在一阵喧哗和不满之声中,人群渐渐分开。这时藏生看见一群人。前方有三个粗壮仆役开路,而后方则走着一个绿衣英俊公子,在那公子身侧则有一个满脸阿谀之色的下人。
此时,那年轻公子似乎是注意到什么一般向藏生这边看过来,之间那公子虽然面貌英俊,但是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似是纵欲过度,而眼神则透露出一丝淫邪。
“呦,这是哪来的小相公啊,快过来给公子看看,说罢便朝藏生这边走过来。”
这长沙府尹的王文杰小儿子年方二十三,但是不学无术,成天干那欺男霸女之事。但是因为其为家中幼子,长沙府尹对其心疼的紧,也就任由其胡作非为。并且其长子与次子也在朝中做官,有一定的身份,因此这些年王文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王文杰除了欺男霸女之外,此人也男女不忌,尤其喜欢那些仍未及冠面容清秀的男子,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污了多少男女的身子。今日看到季藏生和余秋阳之后,不由得见猎心喜。虽然这季藏生看着不是多英俊,甚至比自己府中豢养的绝大多数容貌昳丽的男宠来说都大有不如,但是那周身那冰冷的气质却吸人眼球,而那脸颊的一道极浅的伤痕更是给其添了几分狂野之色。而那余秋阳就更不用说了,那小孩面容凝脂,明眸如秋水,此时他正躲在季藏生后面,微微探出来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让王文杰产生一种想要将其压在身下大肆攻掠,听起美妙叫声的感觉。当然,假如那两个美人能同时入他府中,让他享受齐人之福那就更加完美了。王文杰心想。
此时,王文杰的下身就快要爆掉一般难受无比,但是面色不显,故作一番风流之色向前到“敢问两位公子是哪里人,我观两位公子仪态不凡,故生一叙之情。两位公子能否赏光来寒舍喝杯茶,聊一聊那诗词歌赋,听听我府中丝竹之声?”
“不了,公子,我二人只不过为他府下人,两介白丁而已,品不得那茶道精妙,赏不得丝竹之音。”藏生冷言道。
王文杰听到藏生此语不禁心头大热,藏生本来就气质冰冷,他一开口,那清冷的语气更是弥漫这一股冰寒的气息,让他下身更加燥热。此时听到藏生自言其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的时候,恨不得命手下仆役直接绑二人到自己房中与其一番云雨。
但是藏生下一句话便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二人今日出来只不过是为韩家公子才买其所需之物,我家公子不喜与凡民磕碰,于是便命我二人出来办事。”藏生此语近乎是滴水不漏。韩家可谓是长沙府地界的土霸王,而韩家公子韩雨清更是韩家家主最为心爱的幼子,韩雨清命二人出来,说明二人乃是韩雨清手下近侍。韩雨清在长沙府恶名较之王文杰更甚,并且与其素无联系。倘若王文杰今日胆敢抢夺余季二人至其府中,那目空一切的韩雨清势必要暴跳如雷找王文杰的麻烦。别看王文杰是长沙府尹的儿子,可是在韩雨清眼里,估计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就算是韩雨清打了王文杰一顿,估计长沙府尹也得捏着鼻子给韩雨清甚至韩家家主谢罪,并且将王文杰教训一顿。
但是王文杰看到那冰山美人和他背后的清秀少年仍是不死心,咬牙问道“那,敢问韩公子最近还好吗,他可曾提起在下之前送的那美人怎样吗?”“我家公子最近被沧浪剑门收为内门弟子,不日即将启程。最近我们二人在其身边也未听说公子提到过什么美人。”季藏生冷言道。
季藏生其实并不知道王文杰有没有给韩雨清送过什么美人,但是他知道那韩盈仄素来对韩雨清有些许管束,最近韩雨清其实也收敛了不少。并且那日见到韩雨清,其面色红润,那抽在自己脸上的一鞭子也是中气十足,并不像最近纵欲过度,因此他感觉这王文杰只不过是在诈他。
王文杰听到季藏生此言之后心中念头全无。他本人和韩雨清毫无联系,更别说送他什么美女了。但是这种私密之事,除非是亲近之人,不然绝计不会知晓。王文杰在听了季藏生的话之后便只得无奈道“那好吧,既然足下另有他事,那在下也不多做叨扰,如果有甚需要在下帮忙之事,在下必将予以支持。那我们便先告辞了。”说罢便领着手下几人灰溜溜的走了。顿时人群之间热闹纷纷,许多人看向季藏生和余秋阳眼神都流露出畏惧之色。藏生无法,只得左手拉着秋阳手腕和秋阳迅速离开。
回到韩府季藏生的房间后,季藏生食指挑起余秋阳的下巴道“小娘子,你今个可被那府尹公子给看上了啊,还好相公出面才吓退了那纨绔,不然你今日说不定便做了那王文杰的房中人。”
“是是是,多亏了相公,不然娘子可就危险了,不过假若娘子被那王文杰掳走,那相公可就成了鳏夫了。”说罢便没好气地拍掉季藏生放在自己下巴底的食指。
“不过,今日也确实凶险。还好当日我吃了那韩雨清一鞭子,也被韩盈仄告知韩雨清即将如仙门求仙之事,不然今日别说你,就连我也要被那纨绔掳走。我们二人不过韩府家仆,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人,就算是韩府之人,日后王文杰只要补偿一些银两,王文杰再登门道歉,韩家也只得作罢,卖几分薄面给那长沙府尹。”季藏生语气凝重道。
“是啊,那恶少今日看咱们两个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吓死我了,还好有你,不然我可就完蛋了。不过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等恶心之人,好好的婆娘不娶,偏要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搞不懂。”秋阳犹有后怕。
“人家哪喜欢五大三粗的男人啊,人家喜欢的是你这种未至及冠身段窈窕的小娘子。”藏生笑道。
“我呸,你才是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
“咱们今日这一出颇引人瞩目。人多嘴杂,咱们直到晚上再出去看灯会吧。“
“那好吧,那恶少可真是可恶,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有好多好玩的我都没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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