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理想小目标 > 正文 第十九章:前方是坑,沉默是金
    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程,方金蝉打破了沉静,悠悠地说:“想起张子坚那个样子我就想哭,说真的我心里一直爱着他。自从在温海相遇就让我想起了从前,尽管那时我们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我知道他和东方玉做了夫妻,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努力地忘掉她,越是想忘记他的形象在我的大脑中越清晰,身影越高大。在他们两个人同时遭受巨大打击面前,我是不是应该去照顾他给他安慰?”

    “我也听说张子坚伤得最重,想重新站起来很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一个人去安慰他,给他以精神上的慰藉,对于他的早日康复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你去给他做护理是最合适的,因为他是特殊病人需要特殊对待。可你去他能接受吗,东方玉会怎么看?”周媛媛分析说。

    “这是关系到张子坚的身体健康和前途,假如他站不起来是不是太残酷了。至于东方玉,我想我会处理好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可一个女孩子去侍候一个大男人,又是屙屎又是撒尿多有不便,你受得了吗?任务不轻哪。”周媛媛提出忧虑,这的确不是女孩子能干的活。

    “只要我选择了这项工作,别的我不会去计较。”为了心中的那份情节她下定了决心。

    陈嘉茂经理心不在焉地翻看近几天的报纸,报道的内容如出一辙,都是抵抗台风呀抢险救灾之类。有一组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照片上是一群人抬着几个担架在没膝深的水了艰难地行走,仔细一看这不是王光水他们吗?照片旁边有“摄影柳枫”的字样,这么说为张子坚垫付五百元钱不留姓名的也是他了。报道中详细介绍了来自大别山的青年打工者张子坚在总经理出差的情况下,果断决策使企业免受灭顶之灾,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冲进危房抢救受伤的女工时,一扇墙倒下将他打成重伤,送进医院进行抢救的经过。

    陈经理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个打工者有如此责任心实在难得。他可以以没有仓库钥匙为由不去抢那些物资,也可以先去救他的恋人东方玉再去就其它人。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为了照顾张子坚方金蝉已多次请假,这天刚回到厂里有人告诉她,说老板叫她去办公室。她感到不妙,怀着忐忑的心敲了敲门。

    “老板,你找我?”她怯怯地问。

    “你回来啦,今天上哪去了?”老板铁青着脸问,很是难看。

    “我去医院了,不是向你请假了吗?”

    “是请假了。你说去半天都晚上了才回来,你当我这里是旅馆?”老板动怒了,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今天不同,是我老乡做手术,需要人照顾所以回来晚了。”他如实回答,可心里还惦记着张子坚的病情。

    “回来晚了?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他鼻孔里冷哼一声,“是去找野老公还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看是你出事了吧,到医院去给自己做手术好遮人耳目。”

    “你,你,你血口喷人,太肮脏太无耻了。”方金蝉气得浑身发抖。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可厂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不信你去问问。好,就算我刚才的话没说,你不要计较。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他摆出一副和蔼的姿态,拉着方金蝉坐到沙发上,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趁机握住她的玉手轻轻抚摸着。

    方金蝉知道他不怀好意,把手抽了回来。老板的不检点行为是出了名的,听说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厂里的女工对他都格外防范,不使自己落入魔掌。

    老板紧挨着她,酸酸地说:“那穷小子有什么好?你听我的话,只要你开口我决不会亏待你的。”说罢把毛茸茸的大手伸过去抱她的纤腰。

    方金蝉吓得跳了起来,开了们夺路而逃。

    “妈的,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老子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老板对着她的背影吼着。

    她从办公室里逃出来吸引了许多惊疑的目光,有人说着难听的话。她伏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收拾衣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来到吴国风的皖西风味馆。周媛媛见她提了行李进来,关心地问:“金蝉,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被老板开除了?”

    方金蝉放下皮箱恨恨地说:“那个懒蛤蟆老板我早就看出不是好东西,居然想欺负我,皮笑肉不笑的满肚子是坏水。”

    “你真的出厂了?”

    “出厂又怎么样,还能被饿死?那种人我一看就恶心,早一点离开没有错。只是在你这里挤几天,找了工作再搬出去。”

    “吃住不成问题,你尽管放心好了,明天还会去医院吗?”

    “去呀,怎么不去?因为我在张子坚那里时间呆得长了让人说闲话,龟儿子老板想乘机捞便宜。我因为他失去了工作,怎么能随便放弃?”方金蝉余怒未消地说。

    “还噘着嘴干嘛,我又不是那个色鬼老板。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是男人也会喜欢你多”周媛媛笑着说。

    “你真坏。”方金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闹了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张子坚的双腿被夹板固定了,动弹不得,一天到晚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可他惦记着公司的生产情况,惦记着东方玉的病情。

    “水,水。”朦胧中喉咙有些干燥,想水喝。很快有人用勺子盛了糖水送到嘴边,吞了一口下去冷热适中,润透了心扉,睁眼一看是方金蝉在给自己喂水呢。

    “金蝉,这几天你都在这里侍候我不上班怎么行,老板不会怪罪吗?”张子坚问。

    “我,我向厂里请了假,来侍候你几天。”她隐瞒了自己已经离厂的事实。

    他从方金蝉的眼神中看出她没有说真话,一定隐瞒着什么。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金蝉,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炒了鱿鱼,老板会给你这么长的假期吗?”

    “你胡思乱想说些什么呀,请几天假有什么不可以。”她嘴里虽这么说,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不用骗我了,在温海这个地方,在生产旺季你想请长假根本不可能,你为我失去了工作只得吗?”

    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方金蝉无话可说,点了点头承认了。他喝了水又要撒尿,她拿起便壶放到张子坚那地方,等他撒完了再拿出来送到厕所里倒掉。值班护士进来看着她默默地干着这一切,待她走后由衷地夸奖道:“小张,你真有福气,有这样一位漂亮又能干的女朋友。”

    “你别误会,她是我老乡,但没有你说的那层意思。”张子坚反驳说她说。

    “没那层意思?谁会相信呀。侍候病人又脏又累,不是真心恋人谁又做得到?”

    “真心恋人?”张子坚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的含义,这么说方金蝉还在苦苦恋着自己?这是不现实的呀。必须向她问个明白,这种不真当的关系决不能延续下去。

    陈经理提着些补品进来,认真地问:“子坚,感觉好些了吗?你不要急,要安心养病,你现在的任务是把病只好。”

    “陈经理,你们在公司里忙来忙去,我却躺在这里,吃的拉的全要人侍候,真不是个滋味。”张子坚说。只有失去健康的人才知道健康的价值。

    方金蝉拿着便壶走进来,陈经理指着她问:“这位是——”

    “我老乡,来看我的。”

    “哦,这就好。子坚,有一件事顺便和你说一下,公司里已经恢复了生产,你弟弟和王光水不能来侍候你了。我到保姆市场找一个人来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也好,公司里不能因为我而耽误生产,只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为我付出的太多,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他刚走出门听见背后有人叫,回头一看是方金蝉追上来了。她低声问:“陈经理,您刚才说要找保姆侍候张子坚?”

    “是啊?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别去找人了,让我来侍候他吧 。我一定好好干,不会亏待他的。”她恳求着怕失去这个机会。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行么?再说你还要上班哪。”陈经理认真地问。

    “我不上班了,因为来了几次医院惹怒了老板被赶了出来。我不在乎工资的多少,只要让张子坚能早一天站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经理打量这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姑娘见她面目清秀,眉宇间透出一股倔劲。既然她如此执着地要侍候张子坚必定有原因,便提出了工作的繁重性。“你要侍候的不是张子坚一个人,还有东方玉,两个重病人的你可要想好了。老牛已经出院,还有小河南,不过他能下地走路生活能自理了,三个病人担子可不轻啊。”陈经理知道如果去找保姆的话必然要找两个人来,人她一个女孩承担负担确实重了些。为了张子坚方金蝉什么也顾不得了,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

    她买来病号饭喂东方玉吃,东方玉见了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力地问:“你是来侍候我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高云怎么没来?”

    “我叫方金蝉,是周媛媛的老乡,你们公司的陈经理让我来侍候你的,高云回去上班了。”为了不给她造成刺激,她故意回避了张子坚。

    “周媛媛的老乡?”她突然想起来了,在周媛媛那里一起吃过饭,和张子坚有过早恋,刘明芳也说她和张子坚暗地里有来往。

    “怎么会是你?张子坚呢?这么多天他怎么不来看我,你们真的在一起吗?”东方玉一连串地发问。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告诉你,我和张子坚之间是清白的。”方金蝉有些生气。

    “清白的?你说张子坚去了哪儿,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她的病情几天来并不稳定,一时清醒一时昏迷。询问张子坚时得到的回答都是刚走了,在公司里出差了等等。以两个人的感情来说,张子坚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会不会是张子坚也进了医院?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却没有人 她真实情况,心情更加急躁,把一腔怒火向方金蝉泼去。

    方金蝉把饭重重地丢在桌子上,气鼓鼓地说:“为了救你他被倒下的砖墙打成重伤,医生说她也许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了,怕你受到刺激才没告诉你。你说得对,我过去爱着他现在还爱着他。我也想取代你的位置可并没有失去理智,只要他能重新站起来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我也想好了,等你们并好了以后我就离开,不干预你们的生活。”

    “你说什么?张子坚真的受伤再也站不起来了?”东方玉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谁会骗你?如果他没住院会天天陪在你的身边,还用得着我来侍候你?”

    她这才相信方金蝉说了真话,突然抑制不住情感歇斯底里地大叫:“子坚哥,是我害了你呀,让我来侍候你吧。”她说着要下床来。

    “东方玉,请你冷静。你自己的病情都令人担忧,又怎么能去照顾他呢?!再说事已至此,你哭闹又有什么用?”方金蝉不让她下床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出去,别管我!”她使劲全力扭动着方金蝉的双手,不知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方金蝉累得气喘吁吁,只好高声求救。“来人呀,护士,快来呀。”

    两名护士闻讯赶到用尽全力将她按住,劝道:“你要冷静。你的病情很严重,这样是在糟蹋自己,对自己可没有好处。”

    过了会儿,东方玉渐渐平静下来,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床,只是突然间无法接受这一残酷事实。方金蝉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慢慢地喂她。“饭快凉了,快些吃罢,吃了饭病就会好,你就可以看到张子坚了。”

    东方玉面无表情,机械地接受着她喂来的食物,吃饱了渐渐睡去。没多久两个人恢复了健康,双双来到大别山过上了幸福生活。张子坚带着她欣赏天柱山的雄姿,看了白云寺古塔。累了坐在软软的草地上,渴了捧一口山泉。他们吮吸着大自然的芳香,领略大自然的神奇,在高高的山岗上随风起舞,即兴唱一首黄梅小调。突然一阵乌云滚来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个人手牵手飞快地往回跑。他们在风雨中分散,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吓出一身冷汗,睁眼一看自己还在这洁白的病房里,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有人说梦能预测前程,难道说自己和张子坚将是劳雁分飞不欢而散?命运果真如此一个人的力量又如何挽回?她有许多迷不得其解。当她和张子坚热恋的时候,爸妈自作主张给她找了朱彪这个对象,而张子坚却遇上旧情人。当两个人憧憬幸福生活的时候却同时住进了医院,朱彪千里迢迢追到温海打伤了张子坚,制造事端。如今,在自己这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千万别追来,东方玉暗暗祈祷。

    屋里响起了重重的皮鞋声,在她的床前站住了。东方玉扭头一看,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这不是朱彪是谁?一个人在落难的时候,怀有多大的希望便有多大的失望。

    “你醒了,听说你受了伤我非常担心,几乎找遍了温海市的所有医院才找到这里来。刚才见你睡觉的时候都在笑,一定是做了个好梦。”朱彪坐在床沿上,满脸堆笑地看她,关心地问。

    “谁让你来的?你走吧,我不认识你。”东方玉说着别过头去。

    “小玉,别固执了。”朱彪冷笑着。“你总该面对现实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别人的帮助,而不是耍小性子拒绝人。告诉你吧,那个张子坚这辈子别想站起来了,去找报社报道吧。”

    “姓朱的,说话别那么损,对于你可没有好处,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即使他站不起来我也会陪他一辈子。”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现实已经不可能。小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他温和地说,“当然,你和他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计较。”

    “你卑鄙c无耻c趁人之危,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东方玉恨恨地骂着仍不解气。

    他不恼也不怒,嘴角变成了讥笑:“你怎么骂都可以,骂得越毒越好,我要让你明白,非常情况必须用非常手段。”

    “我问你一件事儿,那天晚上张子坚是你打的吗?”

    他站起来踱着步,幸灾乐祸地说:“打了怎样,没打又怎样?和他这种人都不用一点黑的手段不行,那天是他命大。但天赐良机,他也有背运的时候,也躺在这里。”

    “你流氓,无赖,没有人性的东西,你滚吧,再也不要来了。”她捂住耳朵,再也不想听他的的话。

    “小玉,我是爱你的,怎么能不来陪你呢?我已经打电话回去,把你住院的情况告诉了家里,你爸爸可能要来温海。

    朱彪见她像是睡着了便轻轻地退了出去。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她流出了痛苦的泪水。爸爸要来温海意味着什么?意味这和张子坚的悲剧开始,意味着一个非常爱情的终结,演绎出一曲当代版的催人泪下的梁祝故事。

    她的心往下沉往下沉,如同坠入冰窟窿。与此同时,那位报道过张子坚事迹,叫柳枫的记者多次来到医院进行采访,将他同病魔抗争的情况做了如实的报道。张子坚因此成为新闻人物引起轰动,真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温海市委经过一番调查和论证后决定把张子坚树立为抗洪抢险英雄,号召全市人们及数十万打工者向他学习。许多市民带着营养品来医院探视,小小的病房空前热闹起来。从早到晚,方金蝉为招待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有一对老夫妇提着贵重礼品前来,见到张子坚象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样亲热。大娘用手抚摸着他的双腿,心疼地说:“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从报纸上看到你的事迹便和老头子来看你。我们老了没个孩子,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吧。”

    他吃了一惊,不解地问:“大娘,您的孩子呢?”

    大娘摇了摇头,说:“那是二十多娘前的事儿了,那年他和你一般大。”

    大爷接过话题说了一个凄婉的故事。那年,两位老人把仅有的一个孩子送到部队。孩子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多次参加全军大比武,为他所在的连队夺得了荣誉数次立功受奖。老人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在他即将退伍的时候一场强台风袭来,为了营救被围困的群众而壮烈牺牲。张子坚c方金蝉及同病室的小河南听了陪着流泪,不知如何安慰老人。

    大娘擦了把眼泪从伤痛中解脱出来,冲着老伴说:“就是你又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张,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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