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贯听了赵含阳的话立即停下,却不转身,说道:“那你就试一试吧!”
赵含阳拾起那个火把,走到一个疯狂啃桌腿的道士旁,喝了一口桌案上的阴阳水,喷在火把上,把火浇灭,心中不禁暗笑:“什么玉葳山的仙火,都是骗人的东西。”
随即念咒收回魔念,那个道士立即恢复正常。道士显然是精魂未定,恢复正常后一直大喊道:“鬼啊!真的有鬼啊!”就这样,赵含阳逐一为每一个道士施咒,将魔念一一收回。
李剑说道:“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本事,还好是我们百草堂的,若是我等也被恶鬼俯身,赵师弟肯定会先救我等。”
见到道士们一个个好转,龙门宗弟子都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龙门宗内有这样的能人,当然了,此时不乏有人开始关注赵含阳的修为。
但是赵含阳是外堂弟子,那些能够利用神识查探修为的人一猜便知道赵含阳的修为肯定在炼气六重之下,根本不必大动干戈运动神识,而那些外堂弟子们,更看不出赵含阳的修为了,因他身体瘦弱,又刚刚入门,而驱鬼辟邪在修仙者的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法术,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没什么修为。
就这么结束了吗?当然不能,还必须让龙门宗的弟子好好的感受一下这个“恶鬼”的厉害,随即他再次释放魔念,对准了李剑c黄鲸c大光头这些人,这次施放的是泣血魔念,或是扰乱,或是封闭,只听得一阵惊叫,十几名外堂弟子或痛或麻,或聋或瞎,一个个苦不堪言,在自己身上胡乱抓挠,场面凌乱不堪。
赵含阳又故作慌张,跑回人群,逐一为大家“驱邪”。唯独到了大光头这里,赵含阳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问道:“昨日师兄的那十几道鞭伤,真是让我苦不堪言,如今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了,师兄您好自为之。”
赵含阳对大光头别有照顾,对他施放了三颗魔念,第一颗释放头皮,阻断气血,让他头皮发麻。第二课释放在他的肩膀,封闭了两肩经脉,让他抬不起手去挠头皮。第三颗封闭了他的腿部血脉,是他无法站立。
听了赵含阳的话,大光头苦苦哀求道:“赵师弟,赵师弟,那都是张总管安排的,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我若是不听他的话,他同样也会惩罚我的。”
“求求你赵师弟,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吧!”大光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含阳收回了他头皮上的魔念,咳嗦了一声,缓缓跪在地上说道:“我真的是尽力了,再这样下去,我的修为会耗尽的。”
周围早已围过来许多人,包括内堂的众位长老和总管们。方通与李剑也苦劝道:“赵师弟,你就再展神通,救救他吧!”
我已经说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修为耗尽,他们都为大光头担心,可是谁又考虑过我呢?救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这些人又有谁会因此敢于张总管对抗。赵含阳越想越气,与其救下他继续祸害自己,还不如直接吸干他的精气。
他念下施虫咒语,施放魔念进入大光头体内吸收精气。只见大光头气色越来越暗,已经无力说话,瞳孔无光。黄鲸再次劝道:“赵五,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赵五二字从黄鲸的嘴中说出来,十分亲切。而见死不救四个字,让赵含阳恍然之间明白了自己是在作孽。
“罢了!耗尽修为就耗尽修为吧!”他开始念动释精咒语,慢慢将一些精气还给大光头,有收回了另外两个魔念,装作十分虚弱,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此时的赵含阳已经被众人视为救命恩人,大家都围着他,钱万贯愁眉不展,心中依旧担心他会不会继续害人。他问赵含阳说:“是哪位高人教你这些法术的,我们这就去花重金将他请来捉鬼。”
“我师父他周游天下,我与他也只相处三天,如今他尊驾何处我真的不得知晓。不过宗主不必担心,弟子刚才已经和那个恶鬼交手多次,知道他的底细,虽然没有能力除去他,却有办法将他封印起来。”
“有何封印之法?”钱万贯问道。
赵含阳指了指那些失魂落魄的捉鬼道士,说道:“他们肯定有办法封印,弟子可以把那个恶鬼引到身上,然后将他驱赶到红斗篷里,那个红斗篷是一切怨念所在,切记不能毁掉,一旦毁掉,我们就再也无法控制他了。”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钱万贯见到了刚才赵含阳的本事,眼下只有他有办法,所以不管赵含阳说什么他都信。指着那个红斗篷说道:“来啊,把那件衣服拿下来。”可是如今哪里还有人敢触碰那件衣裳呢,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向前。
赵含阳的演技出众,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是赵含阳导演的一场闹剧,他十分得意,他要继续下去。
赵含阳摘下那件阔别自己八天的红绸披风,再次抚摸它时,眼前似乎看见了祖母与母线在烛光下,提针绣线的朦胧景象。只要继续演下去,他很快就能得到钱万贯的赏识进入内堂,将那天雇船与沉船之间的阴谋查个一清二楚。
他算了一下遮蔽眼睛荧光的邪药的药效时间,紧闭双目,肆无忌惮的释放大量的血精虫魔念,那些修为比他高的自然没有反应,而那些修为不高的弟子与道士们又开始受到魔念的折磨,周围一片混乱,赵含阳全然不顾,只等这着那个会令全场惊愕的时刻。
终于赵含阳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灯火下,绿色荧光充满了他的瞳孔。见到此景周围人无不毛骨悚然,尤其是黄鲸,他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刘志等人纷纷说道:“原来黄鲸与赵五说的是真的,果然,果然是绿色的眼睛。”
陈明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引鬼上身吗?他怕不会是疯了吧?”
只见赵含阳一会镇定直立,一会手舞足蹈狂乱大叫。众人惊慌之中纷纷猜想,镇定直立之时定是赵五本人,而疯癫狂叫之时定是恶鬼。
突然之间,赵含阳卷起红绸斗篷,披在身上,紧闭双目,口中默念着什么咒语。随即转身倒下去,背对众人,偷偷吃下一颗邪药,遮蔽眼睛的绿色荧光。
众人不敢向前,等了好大一会儿,见赵含阳全无反应,几个胆大的便向前查看,赵含阳听到脚步声靠近,突然起身,兜帽已经罩在头上,只露出了半张俊俏的脸蛋,嗓音撕裂的喊道:“哈哈哈,钱万贯,你害我全家老小七十六口沉入江中,我赵含阳如今就要你血债血偿!”
邪药还未发挥药效,此时赵含阳眼中依旧是一片莹绿。他缓步走向钱万贯,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在太阳升起之前,这场闹剧将由他一人主导。
前面说过,这群道士都非平庸之辈,其中一人名叫陈道中,见赵含阳引鬼上身,又想起张总管答应下的重金,顿时动了杀机。心想此时正是除掉恶鬼最好的时机,虽然杀了他龙门宗的弟子,可是这对整个龙门宗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想罢,便燃烧符纸溶于水中,用符水在宝剑上划一道符文,呼啸一声,剑尖直指赵含阳的喉咙。
赵含阳本不想造孽,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想找他晦气。他见剑尖刺来,暗中运动玄铁功,陈道中的剑刃在赵含阳的喉咙处连刺五六次都没有伤到他半根毫毛,剑尖反而卷刃。
周围的众人见到这等情景更加惊慌,虽然很多人都猜想到了玄铁功,可是在这些人眼中,玄铁功都需要两三息的时间进行调息,在人间,有几个人能将玄铁功练得如此娴熟,能够两三息之间连续接下数剑呢。
赵含阳本不想理会这个道士,他有许多话要质问钱万贯,可是这个道士的剑却偏偏从背后刺来。在赵含阳眼里,这件红绸斗篷极为珍贵,他宁可让这一剑刺入身体,也不允许他的剑破坏衣服。
在赵含阳身后,陈道中倒下了,刚开始还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很快,人们就发现他的体肤逐渐变成暗灰色,身形慢慢消瘦,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见证了这恐怖的一幕:陈道中只在赵含阳五步之间,便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裸露着白骨的干尸。
随着赵含阳的靠近,龙门宗众弟子纷纷后退,只有钱万贯纹丝不动的站在远处。离药效生效的时间还有七步,七步之内,他必须把那些话说明白。
“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的阴谋!”
“你们的丑事我尽数知晓!”
“告诉你的幕后指使!”
“今天发生的一切!”
“仅仅是!”
“一个!”
“开始!”
赵含阳每走一步,便狠狠的将一句话破口而出,尤其是最后三句话,几乎聚集了他全身的怒火,他就是想让钱万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时时刻刻的想着为赵家报仇,那些陷害赵家的人将永无安宁。
最后的一句话刚刚说完,邪药正好生效,眼中的莹绿瞬间消失,赵含阳装作倒在地上,这一下摔得极为疼痛,因为要装的逼真,他硬生生的任自己摔倒,不敢用手去扶。
随着赵含阳一步一步靠近,钱万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再也控制不住恐慌,体内经脉真气纵横,无数力量齐聚,只要赵含阳稍又大动作,他便使出全身力量,与眼前这个恶鬼拼死一搏。
赵含阳倒下时,钱万贯吓得差点就出手了。此时,他对赵含阳引鬼上身深信不疑,心里面都是刚才赵含阳的那些话,嘴中不停的念叨:“什么是刚刚开始,什么叫做刚刚开始!”
过了一会儿,赵含阳揉着头,缓缓坐了起来,兴奋的说道:“宗主,我已经将这个恶鬼逼入斗篷之中,快叫那些道士将他封印起来吧!”
钱万贯心有余悸,仔细观察了赵含阳许久,才喊来那些道士,道士们各显神通,有的画阵,有的贴符,这一切在赵含阳看来都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却能够给龙门宗弟子莫大的安慰。
待道士们忙完后,赵含阳又对钱宗主说:“还请宗主将这件斗篷交于我保管,如今有了这些道士的封印,这个恶鬼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闹腾了,若是哪天封印镇不住他,我也可以念动驱鬼的咒语暂时将他困住,到那时再请捉鬼道士上山也不迟。”
一旁的一位白首长老说道:“既然已经将鬼怪封印,就应该让道士们将邪物带下山去,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
钱万贯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又转身对着一旁的内堂总管说道:“发给这些道士一人百两银子,好生安葬这位陈道中道士,一路护送他们下山。”
内堂总管得令将众位道士带了出去,山门处的两排内堂弟子也一同跟随总管护送道士们下山。
等到道士们都走远了,钱万贯才对白首长老说道:“这等丑事,怎么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呢?”
听了这句话,赵含阳恍然大悟,怪不得钱万贯对这些没用的道士这么慷慨,原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让这些道士活着下山,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万贯又说道:“有赵五在,一时之间,还可以镇住这个恶鬼,过几天张总管将岳门主请回山中,我们再行商议此事。”
什么?五凤门的岳门主过几天会来拜访?那个岳门主调查老妖婆多年,肯定熟识自己的样貌,糟了,他若是因为捉鬼一事而来,定会召见我,到那时身份肯定会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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