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叶培玉说:“嗯不需要了,足够了,多谢你”不经意间抬头一瞥也吃了一惊,陆沉云右手从桌下猛然举剑刺向叶培玉,叶培玉抬手一挡,动作稍慢,头躲了过去而手让剑锋掠过。
恰好秋山白子和上野从门外进来,两人说“马没什么问题,刚才那人也太大惊小怪了。”叶培玉见白子先进门,突然朝白子扑去,白子吓得怔在原地,上野闹不清怎么回事,但见到小姐受到威胁还是迅速抽出武士刀挡住叶培玉,叶培玉一掌打在上野手腕,上野吃痛后退几步,叶培玉再向白子扑去,耳后传来暗器划风之声,不及回头看去陆沉云透骨钉已近至耳旁,叶培玉两手同时伸出在空中将透骨钉全部抓住,再一回头陆沉云赶至白子身边一把将白子拽走。
奔到院外,陆沉云忙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有些有些疼。”白子脸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
“糟糕!您哪里受伤?”白子动动胳膊,陆沉云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抓着白子手腕,赶忙放开后白子手腕露出一圈儿青印。尚未来得及说声“抱歉”叶培玉已从屋内冲出,叶培玉步法极快,三两步就要近身,陆沉云意识到白子还在身边,叶培玉掌已发出,便一手推开白子,另一手勉强接下叶培玉一掌。忙乱中陆沉云手不经意间按在白子胸脯上推了出去,白子一瞬间面红发烫。
陆沉云和叶培玉拆了几招,叶培玉纵身后跃,陆沉云晓得他要隔开距离才能让流星锤发威,自己偏要和他近身打,便也纵身跃起追上叶培玉。叶培玉刚一落地陆沉云连续三掌重重打来,叶培玉使内家功夫的绝学“化”字诀,将陆沉云掌势轻松化解,再使“黏”字诀引着陆沉云的掌锋,随后忽然发掌打向陆沉云上盘,陆沉云急忙侧身,一招“借力打力”接过叶培玉掌击,后以“断喉拳”发出,一拳打在叶培玉腹部。饶是叶培玉急忙闭住穴道还是教“断喉拳”震退一丈远。
“有两下子!”叶培玉解下流星锤,陆沉云则一手抱圆,一手护胸,以待叶培玉。叶培玉将要砸出流星锤,忽觉腹痛难忍。原来是吃得太多,又被断喉拳击中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胃中食物接二连三向喉咙涌来。方才叶培玉吃的多也吃的急,许多羊肉连同细碎骨头一并咽下,此时便有骨头卡在喉咙,满是刀疤的脸不多久便呈现出青紫色来。
“这次不会再让你有机可乘了。”陆沉云要上去结果叶培玉,上野忽然在一旁喊道:“陆君,比武趁人之危,是不仁啊!”陆沉云有些无奈,又不好发作,只好勉强说道:“行,那我倒是等着他。”
叶培玉双手掐着脖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陆沉云走过去蹲下问道:“究竟还要等你到几时呢?”说着已从身上摸出两枚透骨钉来。
“你少废话!”
陆沉云猛力一拍,一枚透骨钉被陆沉云楔入叶培玉胳膊里,叶培玉疼的目眦欲裂,喉咙却因被卡住无法出声。
叶培玉在翻滚中掉出长命锁。陆沉云捡过来说:“风铃儿也有一件长命锁,和这个一模一样。”
“呵,那又怎样?若不是我贪嘴,两副长命锁还不都是我的!你的命也会没有!”叶培玉哑着嗓子费力说道。
“害人终害己,上路吧。”陆沉云无心再和叶培玉费嘴,将透骨钉用内力吸在掌心,一掌拍在叶培玉心口上。叶培玉连挣扎都没有便没了气息。
“陆君,您怎么可以这样?在扶桑国,武士之间比武也是有规可循的。”陆沉云耐着性子给上野简单说明了叶氏兄弟来凌云阁的因果,上野才不再那么激动。而走进屋内,白子则一直哭个不停。
“小姐,您受伤了嘛?”上野惊慌失措地问道。白子摇摇头,一个劲儿掉眼泪。陆沉云进屋以后,秋山白子将身子背转过去。陆沉云回想一下,刚才情急之中拿手去推她,无意中触到软软一团不好!陆沉云想到这里也是飞红上脸,想张嘴道歉可转念一想我若道歉岂不是证明我是有意为之,那还了得?便默不作声,向白子背影望了望便要出去。
白子以为陆沉云是来道歉,假意背身过去等他开口,谁想陆沉云一言不发就要走。白子想自己不远万里离家来到这里,一路上风尘仆仆,现在又碰上这么个不通情理的陆沉云,他是个木头嘛怎么连句话都没有!怨不得头发眉毛都是白色,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一下子百般委屈涌上心头,泪水把持不住接踵而落。
上野在旁看的一愣一愣,感觉小姐一见陆君就哭的这么凶,他似乎明白些什么,待陆沉云还未出屋,一个箭步冲上。陆沉云听见身后兵刃声音,定住身子,道:“哦?上野将军,您这是哪一出?”
“陆君,您武艺高强令鄙人佩服,所以我才和您结为好友。可您若是伤害小姐,鄙人拼死也不能让你得逞!”
陆沉云听的云里雾里,白子则转过身来,未及擦干脸上泪痕便喊道:“上野,你干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事!”上野让秋山白子这么一吼,也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白子气的纳闷:怎么竟是些不通情理的人!
净诚和秋无意端着玄武舵弟子新沏的茶,说:“这位施主,不用再沏了,我们都喝过好几巡了。你家香主什么时候回来?”
秋无意说:“我们昨天来了就没见上,今日来了还是不在。”
弟子说:“香主今天去二十里哨接客人了,不会太晚。两位师傅如果等不及和我说也可以。”
秋无意道:“你?我们找你家香主说的是大事,你够不上格。”那弟子生气地把茶壶一墩出去了。
“我说你现在是佛门中人了,待人接物注意礼貌礼节什么的,又不是往日大杀四方的秋无意了。”
秋无意才意识到方才失言,忙说:“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然后小声嘟囔道:“谁也不是一天成佛的”净诚耳聪目明,听到后微笑不语。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后,净诚看出秋无意不是很耐烦,就说:“你是怕见了陆沉云尴尬吗?”
秋无意脸一红,说:“我为何尴尬?你不都说了,我如今是佛门中人,不是原先的秋无意”
净诚笑道,说那看你心不在焉的。
“我是想自从那日天煞贼人前来烧寺,咱俩都离开寺庙,我心里总放心不下。”净诚一想有道理,就说:“既然这样,你先行赶回,我在这里等候他。”
陆沉云接上上野和白子后回到凌云阁天已擦黑,一路上白子一人在后,上野怕又说错话也不好搭腔。三人行至岸边见到风铃儿和萧冉也要上牛皮筏,陆沉云在后叫道:“呀呀呀,我道是谁呢?你俩好生快活!”
夫妻俩回头见是陆沉云,喜不自胜,换了较大的筏子五人一起上去。风铃儿性格活泼不差生,见秋山白子和自己年龄相仿,模样标致,待人也随和,三两句话就互相挽起手熟络攀谈。
“小姐贵庚?”风铃儿问道。
“二十有一。”白子轻轻说道。
风铃儿又说道:“独自一人来中土,孩子在家可有人经管?”
陆沉云哈哈哈笑了一下,白子转头瞪他一眼,说道:“你笑什么!”陆沉云见白子眼里仍满是委屈,赶忙住口。白子不好意思地告诉风铃儿自己尚未成家。
风铃儿一拍大腿,说:“那还不赶紧!”
“赶紧什么?”白子汉话流利,很多言下之意却不是很懂。
“赶紧找个婆家!在我们中土,这个年纪孩子都多高了。”
萧冉知道风铃儿来劲儿了,咳嗽一声道:“铃儿,少人来疯啊。”
“你管我!”风铃儿瞪萧冉一眼,接着又说自己有喜了,陆沉云连忙道贺,手在衣服当中摆弄到长命锁,心又沉下来。他想风铃儿成天是一张嘻嘻哈哈的脸,若将叶氏兄弟之事告诉她那还不知打击成什么样子,还是暂时将百花宫的事情隐瞒为好。
“妹妹今晚住哪里?”风铃儿拉着秋山白子的手问道。
白子和上野并不知道安排,白子才不情愿地瞅着陆沉云。
“他们是来与青龙舵商讨通商事宜的,食宿都在青龙舵安排好了。”
风铃儿笑眼如月,说道:“那好,那就送妹妹过去,妹妹在这里需要什么尽管找我。”萧冉在身后打趣道:“说着说着你还反客为主了。”
风铃儿说:“四海为家嘛!”说的完大家都笑了。
“你们笑啥!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你说啥都对。”
净诚在玄武舵的会客厅闭目默念佛经,一弟子来叫他,说:“净诚师父,香主回来了。只是他去青龙舵送客人,可能还要晚些回阁,您看”
“事不宜迟,我去青龙舵找他,有劳你了。”
净诚独自撑船前往青龙舵,金三煞和兀木尔恰好也在湖上,与净诚的牛皮筏子擦肩而过。
“那个不是多布林寺的和尚?”金三煞说。
“多布林寺俩和尚呢。你说哪个?”兀木尔停下筏子。
“给你一禅杖的那个。”不说还好,一说兀木尔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掉转船头,解下花枪,划近一阵儿脚下轻功忽起跃向净诚船头。
“施主,才几日不见,你杀气较前番更重了几许。”净诚背对兀木尔,双手合十说道。兀木尔不答话,解下花枪箭步冲上直直刺去,净诚一记“金刚臂”手肘夹住花枪,用力一抻,兀木尔连人带枪被拽过来,兀木尔趁势飞踹净诚下盘,净诚以“隔山照”死死接住,还是后退几步。
两人在狭小的牛皮筏中翻翻覆覆过了百多十招,牛皮筏子在水中纹丝不动。兀木尔枪招及其狠辣,净诚有机会反制,但总念及曾发誓不再杀生,手下使劲儿就总欠一两分,饶是如此,兀木尔也感到吃力,并不觉得占了上风。
“你们两个完了没有!”金三煞挥舞着五毒轮凑近二人船筏。
“你休要过来,我二人今日定要分个胜负!”兀木尔手下花枪攻势如水银泻地,枪影四散。净诚防御也是见招拆招,一记“千臂如来”将如飞蝗扑来的枪招逐个解下。
“施主,到此为止吧。”净诚虎吼一声,以“龙形棍”隔开花枪,接着施“豹尾脚”将兀木尔踹倒,禅杖赶上扫来,却被五毒轮横空打飞。
“是该到此为止了。”金三煞冷笑一声,手上一抖,五毒轮又从水面中飞出,将牛皮筏子从当间劈开,兀木尔赶忙跃至金三煞的船上,净诚让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立足不稳,打个趔趄。方定住身子五毒轮再次劈头砸下,净诚横挺禅杖去,兀木尔看准时机飞身过去,一枪刺向净诚腹部,净诚发觉花枪时五毒轮也已劈下,净诚无处可躲只好翻身跳入湖中。兀木尔杀红了眼,也跟着扑了进去。
金三煞在船上焦急等待着,半柱香的工夫长的像过去了一年。
随着水花溅起,兀木尔血淋淋的脸庞冒上来,金三煞赶紧拉他上来。兀木尔上船后表情僵硬,两眼死鱼样盯着前方。
“和尚呢?你哪儿伤了?要不要紧?”金三煞伸手在兀木尔身上四处乱摸。
“和尚死了。”
金三煞挤出苦笑,说:“那就好,那你这个模样是怎的?”
兀木尔还是双目无神死死盯住前方,突然“嗷”一声怪叫,晕在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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