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这座城市开始和晨练的人一起醒来,一点一点的让心跳逐渐加速,让血液循环的速度加快,让新的一天缓缓拉开序幕。跟着一同苏醒的,还有对重新开始明天的期望与憧憬,希望能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去获得一个更美的生活。
苏小北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尝辄止的品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觉得有点苦,于是从办公桌底下的小冰柜里拿出了一瓶牛奶,又撕开了一小袋黄糖,然后一股脑的倒入了一个大杯子混合在一起搅拌,之后双手举起,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可能是喝的太快,有一些咖啡牛奶的混合液体从嘴角溢出,然后顺着脖子一路滑到了苏小北的白色衬衫上,苏小北没有丝毫在意,将大杯子放下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和脖子,然后将衬衫扣子解开,走到身后的隐藏式衣柜里又换上了一件新的白色蚕丝衬衫。
苏小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西京时间早上七点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很久就醒了,之后便一直睡不着。他赤裸着上身走到浴室里泡了一会澡,喝掉一瓶苏打水,抽完三根烟,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今天是公司招聘新员工的日子,公司原来的员工由于全部被解雇,都在纷纷忙着找新工作,加上薛叔已经离开,苏小北索性多发了一个月工资,让大家各自离开。苏小北来到公司,空荡荡的只剩一台台待机状态的电脑和打印机,每张桌上的电话都是安静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里感受到这样的静谧了,由于工作关系,公司总会有人留下加班过夜,也总有人很早就过来办公。鉴于公司目前的现状,苏小北也给清洁阿姨放了一个月的假,让她们下个月再回来上班,一家成立半年,近百人的公司忽然之间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薛叔也离开了,他带来的人跟着他一起走了,其他招聘来的人员也被全部解雇。因为计划发生了变化,原来他父亲和薛叔的想法是做一家投资公司,所以整个公司的发展方向全部是朝着这个目标而努力。小额信贷只是苏小北一时兴起成立的子公司,也让薛叔挂了法人,只是因为这横生的变故,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这家公司去成长,去扩张,去变得锋利到可以战斗的时候。
薛叔选择了带着团队直接去西京银行,那是薛叔最熟悉的地方。一下子公司所有投资业务全部暂停,苏小北还没有上手,跟着薛叔的这半年,只是先熟悉了业界背景和一些产业布局,公司具体运营都不太了解,只是大约知道公司的收入和支出。薛叔本可以将自己强行送走,但终究还是听了自己的话,甚至还安排了一个人来辅助自己。至于之前的部分员工薛叔还是没有保留是因为薛叔希望自己先从招聘员工开始,学好公司运营管理的第一课,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才能实践出真知。
手机闹铃响了,苏小北知道现在已经8点了,他给自己设定的起床闹钟就是8点。招聘会9点开始,现在可以出发了。苏小北摁下了锁门密码,背着手踱着步,慢慢走向电梯。突然间他回头望了望,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灰色地毯上漂浮着一层金灿灿的光,“就让今天,重新开始吧。”苏小北忍不住这样想到,然后跨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楼。
景龙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3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玩游戏,而是毫无困意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还在想刚刚烧烤摊前的偶遇。他忍不住起床开灯拿出毕业照,看了看照片中的他们和自己,那会他很少跟别人交流,但毕竟也是班集体的一员。可班级里的贫困生却或多或少遭受着大家心底的鄙夷和歧视,只是不曾料想不过十几年的时间就已经白驹过隙,沧海桑田。漂亮的人依然漂亮,聪明的人依然聪明,贫穷的人却不再贫穷,相反甚至变得富有,还孕育了自己的后代,为自己来到这世界留下了最深的足迹。
对比之下,望望现在的自己,景龙难免心中惊涛骇浪,情绪低落到历史最低处。这便是颓废与堕落的代价么,景龙突然间有了一丝悔意,他的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他并不清楚会有怎样的生活,但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34岁的年纪还与父母同住,没有对象,没有孩子,没有工作,这样的生活抑郁得让人快要窒息。
收起毕业照关上灯,景龙戴上耳机开始听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喜欢听中学时代的歌,喜欢中学时代美好时光,喜欢那道青葱倒影里的自己,和那个羞涩的她。
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一天是大脑发热,一个月是薄情,一年是情浅,一辈子不是情深或痴情,而是傻瓜。其实是否喜欢一个人早就在最开始就被注定,或许第一眼没有什么感觉,甚至都不会记得对方的模样,可是短暂相处过后,如果不喜欢,那注定此生都无法再喜欢上。
那些强迫自己在一起的行为,不过是一种基于现实考虑妥协的无奈。爱上一个人,未来可能会厌倦,会疲惫,会伤心难过到不敢爱,不愿爱,不再爱;不过若是起初就不爱,那未来的再多感动仅仅只是感动然拒,不会喜欢不会爱。
这便是缘分。
总有一天时间会如同王水一样流淌过自己内心最紧握不放的地方,悄然洗去过往不开心的回忆,我们会在不经意之间忘掉曾念念不忘的人和事,在悲怆和苦楚之中放弃继续感动自己,在痛彻心扉之后开始冷漠。
只有不再懦弱,只有不再放弃尊严,只有不再将选择的权力移交给别人,这场爱情的战争才会胜利。和平从来不是祈求,也不是谁走了99步,再等谁跨出那最后一步。
一开始就拒绝的,本不属于你。
景龙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剩耳机里还在单曲循环播放着《爱很简单》。“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一种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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