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信不信我撩你 > 63.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

    阮竹少女时代是一个很内秀的女孩子, 长的漂亮不说, 性格非常好, 文文静静的,丝毫没有那些世家小姐身上的骄矜之气。

    因此阮老太太最疼爱这个小女儿,一直保护的很好,让她长到二十多岁时还能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当然, 天真烂漫通常都配合着不谙世事这个词出现的。

    因此, 阮竹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太轻易相信别人。

    她和季荣阳认识的时候,季荣阳还是一个从外省过来求学的毛头小子, 二十岁出头,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再加上有真才实学,也努力肯干, 很能俘获少女芳心。

    阮竹就是被俘获的其中一个。

    她第一次带季荣阳回家时, 全家都对这个不卑不亢大方诚恳的小伙子有些好感。抛开顽固老旧的门第观念,季荣阳无论从相貌还是性格, 从才学还是气质,都是当时的佼佼者, 再加上他超出同龄人的沉稳持重, 很能给人安全感。

    所以, 季荣阳很快就得到了全家的认同。

    在陆晓出现前,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对佳偶, 天造地设。

    陆晓的出现, 打破了这一假象。

    季荣阳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在老家曾有过一个女朋友。用那个年代的话来说, 可以算是未婚妻了。

    陆晓的父母因病去世后,她就顺着以前季荣阳给她写信的地址找了过来。当她出现在阮竹和季荣阳的面前时,阮老先生就决定放弃季荣阳了。

    自家闺女如珠似玉的长这么大,绝对不要沾上一点污渍。既然季荣阳不干净,索性不要了。青年才俊那么多,总有适合闺女的。

    但是陷入情网的阮竹,第一次反抗了他。

    她领着季荣阳登门来道歉,解释陆晓的事。

    按照季荣阳的说法,的确曾和陆晓有过一段恋情,但是后来因为时间和距离,加上人生观价值观的差异,他早已经和陆晓提了分手,并不是一脚踏两船。

    至于为什么陆晓来找他,也是因为家里父母去世,一时无助才找了过来。他已经和她说清楚了,绝对没有两头欺瞒的意思。

    季荣阳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坦诚,什么事都能坦坦荡荡的面对。

    阮老先生开始依旧不同意,觉得这是一个隐患,没准什么时候还会出问题。但架不住阮竹的坚持。

    阮竹知道母亲最是疼爱自己,就在阮老太太耳边软磨硬泡,母女俩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阮老太太就开始不让阮老先生插手这件事,让她来解决。

    过了一段时间,阮老太太对他说,都解决了,陆晓绝对不会再来纠缠季荣阳了。

    细问之后,阮老先生大吃一惊。

    因为陆晓生的貌美,阮老太太就给她介绍了一个还不错的男朋友。

    当然是暗地里介绍的。

    从表面上看,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小伙子,无意间遇到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心生爱怜,出手帮了她一把,然后日久生情,两人走到了一起。

    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阮老先生当即斥责阮老太太胡闹。

    阮老太太却说:“我又没有强迫这两人,只暗中牵了个线,谁让人家看对眼了呢。”

    阮老先生说不过她,气的不想再管这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阮老先生还特意去查了,见陆晓过的的确不错,那青年对她也很好,没什么幺蛾子发生,逐渐也放下了这事。

    季荣阳越发低调谦和,和阮竹的感情也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

    知道他准备上门提亲前,阮老先生特意和阮竹长聊一番,他的本意还是再观察观察,但拗不过女儿和妻子的坚持,就同意了。

    听到这里,季策大概已经猜出了后续。

    “所以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否则日后但凡有一点不顺,都会心虚不已。”阮老先生摇头叹息。

    后来的事的确如季策所猜想。

    阮竹和季荣阳婚后的幸福生活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陆晓并没有生活的很好,阮老太太牵线的那个小青年既然能对陆晓见色起意,对别人也可以。

    始乱终弃,陆晓被伤的很重。

    被季荣阳知道后,可能是出于愧疚,或者是同情心,或者他原本就说了谎,这就不得而知了。

    事实就是,陆晓又重新出现在季荣阳的生活中了。

    阮竹当然不会同意自己的丈夫为前女友忙前忙后,但她不谙世事,并不擅长处理这类复杂的男女之事。

    大多数时间都是生着闷气,和季荣阳冷战。

    这其中的内情,谁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阮竹回娘家说要离婚时,阮老先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阮老太太见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当即就怒了,使了些手段,给了季荣阳和陆晓一些教训。逼着季荣阳和陆晓彻底断了联系。

    阮老先生本想让阮竹离婚,但一是阮竹自己舍不得,二是老旧观念作祟,见季荣阳改过自新后也就罢了念头。

    再后来,季策就出生了。

    也没再听说过季荣阳和陆晓再出过什么幺蛾子,众人也就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就是好几年。这几年,季荣阳抓住时代的机遇,一跃而起,创建了季阳集团。他羽翼丰满后,做事也更为严谨,直到阮竹去世后,阮老先生用心去查,才查到些蛛丝马迹。

    那时候阮老太太因为爱女去世精神非常差,阮老先生就没敢告诉她。季荣阳和陆晓这几年断断续续仍有联系的事。他们最长的时间中间断过两三年,后来不知为何又重新联系上了。

    这些事憋在心里几十年,如今对着季策倒说了个一干二净,阮老先生像是瞬间老了很多,佝偻着背,断断续续道:“季荣阳作为丈夫不合格,作为父亲倒是还可以,我本不应该对你说长辈们的私事,但从你说的这个人的一系列动作来看,对这段旧事应该是知晓的,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应对些。我老了,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季策默默听完后,心里像长满了荒草,刺扎扎的,让人无处躲藏。

    他涩着声音问:“我妈妈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才身体不好的?”

    阮老先生愣了一瞬,好半天才摇摇头说不知道。

    但他脸上的苦涩和悲怆,像是被打开了闸口,一泻而下,再也无法隐藏。

    和他对视一眼,季策浑身一震,心脏像是被某些尖锐的利器刺破,疼的他弯下了腰。

    室内悲伤的气氛弥漫,让人陷入其中脱离不出来。

    直到门外有人敲门,说阮老太太醒了,才打破了沉闷。

    阮老先生率先起身,季策忙过去搀扶他。

    “你也别怪你外婆,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阮老先生探口气道。

    季策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到如今,他也没力气去怪谁。

    两人走到门口,季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您知道陆晓后来怎么样了吗?他和我父亲”

    阮老先生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说:“季荣阳非常机敏,当时察觉出有人再查他的事后,陆晓就消失了。再次得知她的消息,就是她在精神病院跳楼自杀的消息。”

    关键环节到了,季策有些急切的问道:“您知道是谁送她去的精神病院吗?”

    阮老先生看了他一眼,季策心跳漏了半拍,答案呼之欲出。

    “虽然没有证据,但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阮老先生低声道。

    虽然已经猜到,季策还是心中凉嗖嗖的。那陆晓的死,和季荣阳有没有关系?这个念头像噩梦一样,久久挥之不去。

    从阮宅离去时,夜色沉沉,季策脚踩在油门上,控制不住的不断用力。路边黑暗的树影极速后退,一辆辆车被甩在身后,但是,车速再快也甩不下黏在心头的,带着丝恶心的沉重感。

    季荣阳,自己的父亲,像山一样沉稳,像水一样静谧的男人,一直以为给他撑起一片天,让他可以自由飞翔的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原来是这样的。

    盛卷卷打来电话的时候,季策才找回些理智,发现车速都飙到180了。

    “你回家了吗?”盛卷卷甜甜脆脆的声音将季策一路紧绷的神经抚平了不少。

    “在路上了,十多分钟就能到,你在哪儿呢?”季策开口才发现嗓子又干又疼。

    盛卷卷直接听出不对:“你嗓子哑了吗?感冒了吗?我在家呢,这就过去找你。”

    季策让她在家等着他过去接。

    接上盛卷卷时,她正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跺着脚。

    季策一脚刹车停在她面前,下车把她塞进开足暖气的车里。

    “哇,好暖和。”盛卷卷搓着手说。

    季策凶她:“让你在家等着又不听话,外面不冷吗?”

    盛卷卷笑嘻嘻道:“人家想早点见到你嘛。”

    季策无奈,顿时凶不下去了。

    到了别墅,盛卷卷就去烧热水,给他冲感冒冲剂。

    “中成药都没什么用,吃不吃都一样。”季策看着她忙忙碌碌,忍不住提醒她。

    盛卷卷茫然的抬起头:“是吗?但我每次感觉要感冒,吃一袋,睡一觉出出汗,第二天就好了。”

    季策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做科普。盛卷卷还是将信将疑,非要他把感冒冲剂喝掉。

    “吃了总比没吃强。”

    季策倚在门框,看着她辛苦半天,又是搅拌又是吹气,还自己尝了下,试好了温度后才端给他。

    他就什么科普也说不出来了,端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光。

    不知道是感冒药的作用多些,还是噩梦的效果多些 ,夜里睡到一半,季策就醒了,浑身就像水洗的一样。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大口喘气。

    睡梦中的盛卷卷突然伸出手过来,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

    不等他反应,还没睁开眼的人突然就坐了起来,小心在他头上脸上摸着,然后翻身下床跑去洗手间拿了块毛巾回来,轻轻给他擦拭着。

    “你醒了?”借着微光,盛卷卷这才发现季策睁着眼,忙又问,“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季策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

    “还说没事?”盛卷卷心疼道,又去给他倒了杯温水,找来体温计。

    一量,37度8,低烧。

    这下盛卷卷也不睡了,不安的守着季策,时不时给他用湿毛巾擦拭。

    “别忙了,我没事。”季策拉下她的手,让她躺下。

    他低声道:“你如果不睡就陪我说说话吧。”

    “好,你想聊什么?”

    看着盛卷卷眼眸中闪现的微光,像一盏小灯,在无边黑暗中微弱但坚持的发着光,指引着他走出黑暗。

    “我又做噩梦了。”

    季策闭了闭眼,眼前急速闪过零乱的片段。月夜,黑猫,女人黑漆漆的旋转楼梯,被风吹起的窗帘,无止境的坠落感。

    固定的噩梦突然加入了在雪场那天闪现的片段。真实又可怕,醒来后几分钟都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听完后,盛卷卷默不作声。她今晚去找了大老板,把季策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和大老板讨论分析后,两人的结论大致相同。

    长时间固定的梦境,甚至连细节都没有变化的梦境,几乎不存在。

    加上季策有高空坠落的经历,他们一致认为——

    这段梦境,极有可能是一段记忆。

    被遗忘或者被改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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