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口水的吞咽，喉咙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徐彦顺了顺嗓子，没发觉有什么不良后遗症，总算放下心来，他对老三老四说道：“你们两个，骗我吃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出毛病怎么办？啊？”
老三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们自己也吃过，也没什么事啊。”老四在一旁点点头，对徐彦的过度反应表示不屑。
徐彦恼火得很，说道：“大师父没教过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就不怕我回去跟了性师父告状？”
两个小家伙满不在乎，对于了性师叔他们最了解不过了，了性师叔只会把这当做小孩子的玩耍，顶多叫自己向徐彦道个歉，绝不会惩罚自己的，老三甚至已经开始想下一个捉弄徐彦的点子了，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想着各种鬼主意，清楚两个小师弟秉性的老大回过头来，正色警告道：“不准再调皮，小心我告诉了悟师叔。”
听到这句话两个小家伙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了，稚嫩的小脸上涌现出一丝惧意，两个人站住脚，换上央求的神色看着老大，老大冲他们身后扬了扬下巴，说：“看我没用，去求他，他不告状，我就不说。”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一回头扑在了徐彦身上，死死的抱住了徐彦的大腿，说道：“我们错了，对不起，你别告诉了悟师叔好不好。”腿被两个小家伙树袋熊一样缠住，徐彦一步也挪动不得，他低头向小和尚们看去，只见两个小家伙露出一副可怜的神情，睁着两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徐彦的气一下消了，连忙应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你们放手，好不好？”
“真的？不骗我们？”老三手上松了松劲，抬头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撒谎。”徐彦弯下腰，和老三抵着头说道，老三睫毛忽闪两下，说：“那拉勾。”
“拉勾就拉勾。”徐彦伸出小指，老三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两人一起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你就是大乌龟。”老三指着徐彦补充道，徐彦抖了抖眉毛，没有说话，见徐彦默认了补充的话，老三觉得一切稳妥，撒开了抱着徐彦大腿的手，看徐彦和老三拉完勾，老四连忙叫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拉勾！”徐彦又和老四重复了刚才的步骤，老四这才松开了手。
老大站在不远处看着徐彦几个终于结束，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就在这拾柴，记住不要太胡闹。”老三老四应了，老大点点头，从老三的背篓里取出草绳和柴刀，招呼徐彦往更深处走去。老三老四则提着小背篓开始在树下搜寻起来。
老大拿着柴刀前进，不时抬头看看树梢，徐彦踏着落叶悉悉索索的跟在他身后，想着刚才的事，徐彦开口道：“刚才谢谢你了。”
“唔。”老大随口回道，两眼左右扫视着林中，徐彦正想着要找个怎样的话题才能和老大搭话，忽然透过交织的枝叶看见一缕青烟袅袅升腾，看落点似乎不远，徐彦好奇问道：“那是什么？有人在山里点火吗？”
“嗯？”老大回过头来，顺着徐彦的视线看去，一眼就发现了那缕烟雾。“那是烧炭的烟。”老大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烧炭？木炭吗？”徐彦依旧看着那缕青烟问道。
“不然呢。”老大又开始往前走。
“这么早就开始烧了啊。”徐彦一边回过头跟上老大，一边说道。
“不早了，现在不开始烧，到了冬天就供不上货了。”老大看了看周围，终于停了下来，他把绳子递给了徐彦，自己握住了柴刀，开始砍柴，徐彦空着手来的，只好在周围寻找起落柴来，一边动着手，一边嘴上也不闲着。
“供货？供到哪里去啊？”徐彦一边问道一边把大根的落柴整齐的垒好。
“还能是哪里，镇上，附近的庄子，寺里的木炭也是他们烧的。”老大的柴刀落在树上发出笃笃的声音，维持着稳定的节奏。
“哦，寺里也有份，那寺里的木炭要钱吗？”徐彦手上用着力，咬着牙从牙缝里出声问道。手里的长枯枝被刺丛死死纠缠住，徐彦使了几回劲，但还是拔不出来，徐彦干脆把枯枝一把折断，把能拿走的拿走，剩下的依然留在了刺丛里。听到徐彦这样问，老大停下了手里的刀，直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彦反问道：“你说呢？”
徐彦把手里的枯枝往垒成一堆的落柴上一抛，拍拍手说道：“我还以为他们会送给寺里呢。”
老大白了徐彦一眼重新弯下腰，手里的柴刀再次挥动起来：“你当人家不要吃饭呐，还送，烧炭能赚几个钱。”
“说的也是哈。”徐彦想起以前学过的《卖炭翁》里的描述，现实中虽然不至于这么惨，但烧炭想想都知道很辛苦，而且应当不好赚，徐彦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了。
这回老大没有接话，全心全意埋头砍起柴来，徐彦看他干的认真，自己也努力干起活来，林子里的枯枝不少，徐彦忙活了一会，把收集到的落柴捆成了一担，老大看了看徐彦的成果，对徐彦说道：“你挑着先回去吧，把圆明和圆澈也叫上。”圆明圆澈是老三老四的法号。
“那你呢？”徐彦问道。
老大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开始给云彩染上一轮金边，他想了一想，说道：“我也回去。”听他这样说，徐彦笑了笑，老大带来的绳子让徐彦用了，老大只好就地取材砍了两根藤条，把砍来的柴也扎成两捆，挑了根结实挺直的树枝当扁担，挑着柴往回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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