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姓郑,点火儿曾经的手下,曾经救过他一命,那次点火儿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没活过来。从那以后,郑胖对点火儿死心踏地,直到被调到华城分部,他是华城里点火儿唯一信任的人。
“火哥!”郑胖看到校服男子是点火儿,又惊又喜,立刻坐到点火儿的旁边。
“好久不见了。”点火儿说。
“是啊,好久不见,火哥你穿衣风格依然是那么新颖出众。”
“马屁就不要拍了,你知道最近关于我的事吧。”点火儿认为郑胖这是再夸他,有时他对自己的穿衣品味会有莫名的自信。
面对电火儿的开门见山,郑胖脸上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火哥你这次事情闹大了。”
“我知道,但再大他们还能发s级通缉令抓我?”
郑胖没有说话。
“真的是s级通缉令?组织这么看得起我吗?”点火儿表情突变。
“你看看这个。”郑胖拿出了组织里给配的联络手机。“听说组织上为了你的事还专门开了个部长级别会议。”
点火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电子版s级通缉令,发件人是绝组织。点火儿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回成为组织的敌人,而且还是组织里全民公敌的那种。
电火儿看到通缉令还有附件,他点开以后就后悔了,而一旁的郑胖也看到了,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会意且有些尴尬的笑容。
“我被人搞了你知道吗。扈部长发现金部尚家三兄弟有叛变的倾向,而且组织上的资金账本也有猫腻,于是让我去他们总部那里看看究竟他们在玩什么花样。没想到组织里有内奸,结果我就被阴了。”
“我相信你火哥,我知道在华城你唯一信任的就是我了,我很高兴在这种时候你还能信任我。”郑胖有些腼腆的说。
“现在我是不是还被整个黑道通缉,毕竟乌部负责管辖黑道。”
“不止,他们还报了警,罪名是非法入侵,盗窃未遂和在公共场所裸露。”
“无耻。”
突然点火儿像坐到钉子上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嘴里喃喃地说:“那这个视频应该是组织里人手一份吧”
第二天清晨,医院里的一间普通病房里,阿婷穿着病衣半靠在床上看着电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像黑色的瀑布,高雅文静,而她旁边趴在床边睡觉的唐棠嘴边的床单已经被他的口水弄湿一大片了。
阿婷现在仍然很虚弱,在晕倒前她已经连续五天没有睡过觉了,是因为监视唐棠的任务。在她心里,组织里的任务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就算任务不合理,她也没有异议,她只是去执行罢了,直到自己没有执行的能力。
在芽部她很少生病,生了病也只是自己挺着,不会上报,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生了病,她的训练就会中断,而且组织里还要派医生照顾她,这样她就变成了负担,她不想变成组织的负担,她只是想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啊。
阿婷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芽部,芽部的人不断告诫她是组织给了她生命,她应该做一个有用的人,做一个对组织有用的人。阿婷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绝,在绝里的这十几年,她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这么多年来,绝只教给阿婷一件事——服从,绝对的服从。或许服从并不是阿婷的天性,但多年的训练已经把绝对服从刻入她的心中,让这成为她的一种本能。
在芽里,枯燥乏味的训练有时让阿婷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她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任务和命令。这时有人告诉她,组织给了你生命,你将为组织而活,这句常人看来无理甚至无耻的话,却被阿婷俸为神谕。从此,组织成为阿婷生命中唯一的灯塔,指引着她人生的航向,不管这个航向是对是错,她都义无反顾,因为她怕,她怕有一天会失去组织的,那样她就会变成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人。
绝是阿婷唯一的依靠,绝让阿婷变为无感情的机器,阿婷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可以干净利落的抹杀某人。
但阿婷是一个女孩啊,一个头发黑的发亮的明媚女孩啊,一个应该会被很多男孩子告白的女孩啊!
她应该在节日里收到贺卡或者礼物,而她却只收到过命令与任务要求。
她或许应该思考怎样接近令她心动的男生,而她却只考虑过怎样接近目标而不被目标发现。
她或许应该在为升学而努力奋斗,而她却只把自己自己大部分的时间用作忍者式的地狱训练。
她或许应该为升学的压力而感到烦恼,而她却只因未完成的任务感到沮丧。
她这样做的目的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她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女孩,但那她也是个女孩啊,而这样的女孩,多少次从墙壁上摔下,多少次被刀刃划伤,多少次倔强地在房梁上死撑直到昏厥。
阿婷只穿过黑色的运动服和平底运动鞋,因为她只有这样的黑色运动服,这是组织里统一采购的。
阿婷喜欢黑色,黑色是夜的颜色,在夜里,黑暗环绕着她,不知道是她融入了黑夜,还是把黑夜收在了心里,这样,她的世界变得安静,清晰,空灵,她在此刻忘掉了自己是谁,而化身一条鱼,一条最为普通的鱼,在浩瀚的汪洋中放肆地游着,仿佛整个大海就她一个人,她翻转,鱼跃,没有目标,单纯的享受着这个过程。
那一夜,阿婷在执行着一个监视的任务,这次情况有些不同,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她的上级,阿婷决定继续监视。
暗·永夜。
阿婷用这招使自己更好的融入黑夜,她已经连续这样监视五天了,这五天内,她没有休息,就算超人的钢铁之躯也经不起这样。
夜里风越刮越大,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雷声像是在嘲笑,而阿婷并不打算离开。
雨越下越大,阿婷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依旧在房顶拿录音笔用虚弱的声音记录。“唐棠和点火儿副部长在床上下棋,并谈论关于唐棠第二人格的事我想去”
阿婷在最后像不受控制一样突然说了一句话,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然后向下摔去,她感觉她好像在水中下沉,如果这是在梦里,请不要让我醒来
唐棠身体一震,从睡梦中醒来,一脸呆滞地忽闪着眼看着眼前的阿婷。
“你醒了啊。”唐棠的好像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声音没精打采的,好像说完就又要睡下去一样。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唐棠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是监视他五天,而且随时可能在他不知不觉中麻利地做了他,让他走的很安详。现在他可不是晚上的唐棠,面对躺在床上,刚从昏迷中醒来,脸上写着“我很虚弱”的年轻女孩将毫无还手之力,想到这里,唐棠心里一阵恶寒,自己特么的这么废吗?而这个女孩还是自己班新来的同学,以后会发生什么他还不得而知。
唐棠看阿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这个你的衣服都湿了,是护士小姐姐给你脱的。”唐棠说得有点心虚。
“你知道我是谁了。”阿婷的语气像是在审问。
唐棠默认了,没有说话。
“那我的任务算是失败了。”阿婷眼神里流出一丝沮丧。
“那要怎么样,需要切腹自尽吗?”唐棠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唐棠真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心说自己真是狗胆包天,敢说出这样不知死活的话,万一人家真得以死谢罪,分分钟找自己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需要,在芽部实习如果失败要受罚,在鹰部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规矩。”阿婷语气淡然,好像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都怪我没有好好让你监视。”阿婷这样说反而让唐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跟女孩相处,不管她做错什么,和自己有无关系,都要勇于承认错误,没有错误违背逻辑也要找出来,“谁知道你每天是这样监视我的啊。”
“我没想到这个任务的难度会这么高,如果任务是抹杀你我想我会做得很好。”
“我”唐棠开始佩服阿婷这么快就能把天聊死的能力。
这时唐棠心里呐喊,点火儿你快回来啊,你是她上级你跟她聊,对她说她已经尽力了好好休息吧的一类客套话,自己真的是不善于和女孩聊天啊,而对眼前这个女生再聊下去自己可能会死啊啊啊啊。
此时两人已经不说话了,阿婷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眼神充满了新奇。
这是唐棠第一次看到阿婷脸上除冷漠以外的表情,心想广告有什么好看的,自己都能背出这些电视上广告的台词。
“她从小就在芽部,生活经验不是很丰富,哦不,是很不丰富。”唐棠心里的一个声音说。
“啊啊啊啊,你还在啊。”唐棠差点叫出声来。
“我现在虽然不能用嘴跟你交流,但我可以在意识里跟你交谈。”
“那以前你怎么没这样和我交流过啊?”
“白天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况且白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休息。”
“然后晚上就可以精神十足地为所欲为对不对?你这样我白天很困的,我身体是我们共同的,谁也不想搞垮对不对。”
“那你白天多给我点时间。”那个声音在讨价还价。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怎么办?”
“等点火儿回来在和他商量,还有你要迟到了哦。”
唐棠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慌忙跑了出去,唐棠跑出去又折回来,对着阿婷说:“我会给你请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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