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这个弟弟:“刮目相看”,同时也生起了几分疑心。
如兰得知自己的外甥落榜,也有点遗憾,不过遗憾归遗憾,毕竟只是个远房亲戚而已,没过几天,如兰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这天一大早,林业就到清兰宫来告知如兰准备午膳,皇上要来用膳。
于是夏花她们就立刻忙碌起来,拟好菜单子给如兰过目,然后送到御膳房去。
宫中的人纷纷自我安慰,皇上这个举动应该是打一棒子之后给一甜枣。
中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皇上如约而至。如兰穿着鹅黄色的长衫,称得白皙的脸蛋更加明媚动人。
皇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说:“兰儿,当年朕答应你的事情朕一定会做好,所以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朕。”
如兰心里咯噔一下,从前皇上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相信朕,朕会让你平安。”或是在她陷入众说纷纭的迷局中,或是在她失去孩子时,只是这种话就如狼来了一样,说多了就无法令人相信了。
如兰没有过多在这些回忆中纠结,多年来她自认为是了解皇上的,此时皇上定是对什么事起了疑心才会突然这样说。
如兰坐在皇上的对面笑着说:“皇上金口玉言嫔妾哪里会忘记?”一面说,如兰一面在心里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最近又收到了几封家里的来信,不过信上都是些劝勉和宽慰的家常话。如兰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皇上为何突然起了疑心,只好先小心应付着。
皇上又兜了半天的圈子,才问到正题上:“你可尝过万宝斋刚刚制出的新味道的糕点?”
如兰恍然大悟,原来那次的糕点完全是皇上的试探。
如兰笑吟吟地回答:“正是呢,上次母亲进宫的时候带了一点给嫔妾尝尝,嫔妾觉得很美味,可是之后就没吃到了。
不过前几日皇上赏给嫔妾的那些糕点和万宝斋的糕点味道很像,嫔妾后来追问林总管,他也只说是御膳房做的。嫔妾今天还正想向皇上再讨一点呢!”
皇上微微皱起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如兰吩咐夏花将饭菜摆上来。
过了一会,皇上又问如兰:“那糕点里的字条你看到了吗?”如兰一脸动容地说:“嫔妾当然看到了,皇上的良苦用心嫔妾感激不尽。”
曾几何时,如兰在这个人面前从不设防,而现在自然而然地谎话连篇,居然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
是否真的如珞亲王所说“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皇上看起来完全相信了如兰的话,他亲自为如兰夹菜,又命人拿来酒与如兰把酒言欢。
看到酒壶,如兰便想到了殿试那天早上的事,后宫里知道这事得人不少,大家都心照不宣,皇上无意提起,也没有人会去触这个眉头。不过如兰想着皇上一定知道自己当时也是在场的,所以与其等着皇上生出疑心,还不如自己挑明。
皇上看如兰盯着酒壶出神,就问她:“兰儿这是怎么了,直勾勾地看着这白玉酒壶?若是你喜欢,待会朕让林业多送几个到清兰宫来。”
如兰正好接过话茬说:“嫔妾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前几日嫔妾到逸安宫去邀琼淑妃一同游御花园,没想到到了逸安宫琼淑妃和林业都焦急得很,嫔妾一问才知道到了殿试的时辰皇上身体不适,还没有洗漱……”
皇上听到如兰的话,脸色果然yīn沉了几分,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耐着xìng子跟如兰解释了。
“那日朕恐怕是被人算计了,朕现在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朕猜测这人估计是和朕关系很亲密的人,他知道朕会去琼淑妃那里,他还知道朕爱喝桂花酒。”
如兰担心皇上对琼淑妃起疑心,就说:“那天早上嫔妾去一安宫时听琼淑妃说那酒是兴婉仪送去的。”
皇上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天朕问琼淑妃酒是哪里来的,她死活都不肯说。朕还差点疑心她。”
如兰没想到琼淑妃居然不愿意说出兴婉仪,如兰觉得可能是最近兴婉仪经常跟着如兰一起到逸安宫做客,兴婉仪也是直爽的xìng子,估计琼淑妃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她才不肯说。
如兰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恍然大悟,说:“琼淑妃也是太单纯了,哎,当初你也是这般。”
如兰有些心酸,琼淑妃现在地位高贵,什么事都有皇上护着,再不济还有珞亲王帮忙,也不需要自己算计。而如兰在宫中无亲无故,凡事都要靠自己,闻也没有人庇护,日子过得自然艰难,也谈不上单纯了。
如兰的笑脸中带着一丝嘲讽:“所以嫔妾很喜欢她,没事总喜欢和她一起说些闲话,听她讲些北方的异域风情。”
皇上赞同地说:“朕也是这样觉得的。”
第二天兴婉仪被禁足了,原因不明。琼淑妃大概是猜到了一些,一大早就到清兰宫来了。
她气势汹汹地质问如兰:“你是不是跟皇上说了些什么,怎么皇上今天一早莫名其妙地就把兴姐姐禁足了?”
她的眼神焦急中还带着些恼怒,这些情感都是发自内心的。而如兰发现此时自己却是在心中编排着对琼淑妃的解释和待会要露出的表情,不禁心生苦楚。
最后,她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对琼淑妃说:“昨天我听到皇上已经对你起疑心了,才把事实告诉他的。你不是一向认为一个人要敢作敢当吗?那为什么还帮兴婉仪隐瞒?”
话似乎是脱口而出的,如兰自己也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到了。她是温和贤淑的兰贵嫔,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镇定,从容,何曾以这种语气说过话?何况这话还是对琼淑妃说的,谨慎知礼的兰贵嫔怎么会这样鲁莽?
不过也正是听到了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如兰忽然明白了,什么温和贤淑,谨慎知礼,是形容兰贵嫔的,兰贵嫔是不是真正的如兰呢?从前如兰觉得是,但是在这一刻,如兰才明白,不是,根本不是。
真正的如兰有着同琼淑妃一样直爽的xìng格,她十分聪明却不屑于用自己的聪明去算计别人。她不喜欢那么多繁文缛节,她喜欢简单而平淡的生活。
琼淑妃想了想,觉得如兰也是为她着想,恼怒便少了几分。她并不觉得如兰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的。
琼淑妃看如兰一直不说话,以为如兰生气了,连忙说:“哎呀是我误会你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吧。”
如兰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如兰现在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琼淑妃了,或许是因为嫉妒吧,不光是嫉妒皇上对她的呵护,更是嫉妒她身上那种如兰可遇不可求的天真。
第52章 大结局(壹)
一整天如兰都陷入了一种郁郁寡欢的情绪,夏花和冬草都不知所措。其实就连如兰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一直到晚上,如兰还被这种情绪困扰。冬草为她点上了安神香,但依然无济于事。到了午夜,如兰仍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时候夏花进来点燃蜡烛说:“珞亲王来了。”
如兰苦笑一声,感叹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自己辗转反侧半天,冥冥之中竟然是在等他。
珞亲王果然进来了,如兰端坐在榻上。她看着如兰的眼睛炯炯有神,就知道她一直都没有睡觉。
珞亲王当然不是空手而来,他手里拿了一只叫花鸡。鸡ròu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寝殿。
如兰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闻到这让人如痴醉的香味,觉得腹中空空。珞亲王拿出刀把鸡分成小块,递给如兰。
如兰吃得津津有味,她突然感觉到她和珞亲王相处的时候总是很放松,而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很紧张。
如兰觉得或许是因为她和珞亲王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珞亲王想要掌权而她希望她和家人活下去。
但她与皇上的关系不是这样,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皇上的感情与对别的男子的感情都不一样,这种感情是不是书中所写的“爱情”,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皇上对她是什么感情,只是她觉得这种感情对她和皇上来说都太沉重了,虽然也有快乐和美好,但更多的时候是克制和压抑。
如兰吃完了叫花鸡,尚且不知道珞亲王此次进宫来找她有什么事。珞亲王已经很少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来清兰宫了,他多半是在傍晚昂首挺胸光明正大地来清兰宫。
珞亲王递给如兰一个手绢才开始说正题:“我不知道你家父有没有跟你提起我的计划,不过你知道与否都没关系因为这个计划和你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如兰有些没听懂珞亲王的话,疑惑地看着他,珞亲王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语无lún次,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的意思是你放心,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平安无事的。”
如兰说:“我知道王爷胸有成竹,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殿试那天皇上一直昏睡不醒,是不是你捣的鬼?”
珞亲王哈哈一笑说:“算是我歪打正着吧。我得到消息说德妃指使兴婉仪想加害于你,那壶桂花酒本来应该是兴婉仪送给你的,她们想让你昏睡不醒。只是我偷换了德妃给兴婉仪的字条,让兴婉仪把酒给了琼淑妃。”
如兰点点头,这些算计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兴婉仪竟然真的是德妃的人。
如兰想起了逸安宫墙角的那个拳头大的小洞,从前纹淑仪和德妃走得也很近,那个小洞恐怕也是用来传递字条一类东西的吧。
如兰把殿试那天早上的事完完全全地告诉了珞亲王,如兰又补充道:“皇上很是信任琼淑妃,出了这种事也没有怪罪她。”
珞亲王回答:“这正是我担心的。以我对皇兄的了解,他绝不会就此罢休,现在他不怪罪琼淑妃,也只是禁足兴婉仪,并没有处置她,说明皇兄认为谋划这件事的人另有其人,我觉得他已经在怀疑我了。所以我今天才到宫里来告诉你,我的计划要提前开始了。不然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你不必知道我要干什么,总之我的计划成功之日,便是你父兄回京只时。”
珞亲王离开了,室内留下了龙涎香的气息,这种味道如兰很熟悉,皇上的勤政殿内也点得这种香。
她似乎很久没有她去勤政殿了,那些红袖添香的日子都消失在了时间的海里。
第二天一早,如兰让夏花带她到御膳房去,夏花吃了一惊,连忙说:“御膳房是下贱的地方,娘娘还是不要踏足为好,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和冬草去就行了。”
如兰说:“你不必担心,我也美那么精贵,我只是想去御膳房借个灶头给皇上熬点粥做些点心。”
夏花这才答应如兰,带着她去了御膳房。
一大早是御膳房最忙碌的时候,负责采买的太监送来了一天宫里需要的食材,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偌大的御膳房丝毫没有吵闹的声音。
如兰穿着普通的布衣服,头上戴得是简单的木簪子,远远看去好像是哪个宫里的宫女。
夏花找一个相熟的宫女帮忙,很快就帮如兰找到了灶台,备好原料。如兰从前在家时喜欢自己捣鼓点吃食,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很爱吃,到了宫里不经常做,手艺有些生疏了。但有夏花在旁边帮忙,进展还是很顺利。
不到一个时辰,可口的粥,爽口的小菜,还有一些点心都做好了。如兰让夏花拿来备好的食盒,将饭菜小心地装好,回清兰宫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带着食盒到了勤政殿。
如兰但勤政殿时正好是皇上下了早朝准备用膳的时间。林业看到如兰来了,连忙进去通传。
不一会,林业就出来恭敬地请如兰进去。
如兰走进勤政殿,勤政殿里的陈设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如兰娴熟地走到桌子边,从食盒里拿出菜肴,摆在桌上。
皇上看着桌上色,香,味具全的饭菜,很开心,径直走到桌前,示意如兰坐下一起吃。
皇上对如兰做的菜肴赞不绝口,如兰感叹说“要是宫中的人都能如你这般就好了。可是她们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
如兰看皇上眉头紧锁,就问:“皇上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皇上放下筷子说:“御史上奏要求朕重查当年张太妃暴毙一案。”
张太妃就是太后临死前提到的那个张贵人。张贵人“病逝”之后,被追封为嫔,先帝驾崩之后又被追封为太妃。
如兰心里一惊,嘴上答着:“这毕竟是皇上的家事,御史也管得太宽了吧。”皇上点点头,很赞同如兰的说法。如兰心里却想着珞亲王昨晚说计划要提前,今天一大早就发难,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陪皇上用完早膳,如兰准备回清兰宫去。没想到皇上让她留下来。
如兰轻轻地在香炉里添上香料,站在皇上身边,小心地研墨。皇上一封一封地批着奏折,如兰在旁边目不斜视地研墨。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要结束了,才觉得舍不得,突然感觉故事里的那些人似乎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每天在深夜描绘他们的生活,看着他们嬉笑怒骂,仿佛他们就在身边。
现在故事要结束了,似乎是每个人都找到一个归宿,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感觉到有些失落,就好像是一群在一起很久的人突然散了。
这篇文算是圆了我一个写故事的梦想吧,我要向每一个看过这篇文的人说声谢谢。
当你放下手机,离开我的故事,奋力生活时,请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山河,这是我们的江湖。
第53章 大结局(贰)
快到中午,眼看着案上的奏折越来越少了。如兰叫林业拿些茶水点心进来,皇上喝了口茶,吩咐林业准备午膳,又对如兰说:“你留下来一起吃了午膳再回去吧。”如兰点点头拿来了糕点问:“皇上要不要先用些糕点?”皇上摇头说:“朕先看完这两本折子再说吧,朕下午还要召几个大臣进宫议事,这些折子若是现在不看完,恐怕就要留到明天了。”
如兰知道皇上一直坚持今日事今日毕,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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