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收到消息的还有兴婉仪。凤仪宫的灯火也是亮着的,皇后估计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其他的宫殿都笼罩在清晨蒙蒙的薄雾中。
皇上接到侍卫统领的报告:有刺客趁着夜深人静闯入了太极殿偏殿,挟持了兰嫔娘娘并将其刺伤,皇宫中的侍卫们到了殿内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是统领大人亲自率领一队精锐赶到,经过拼杀才最终救下了娘娘。
只是兰嫔身受重伤,原本在旁边厢房的太医都被刺客杀光,伺候兰嫔娘娘的两个宫女也下落不明。
皇上微微扶额,脸上的青筋暴出,太阳穴突突直跳。
皇上思考片刻问:“所有太医都被杀了?”
侍卫统领思量了一下说:“刘太医的尸首并没有找到。”皇上 吩咐:“火速到太医院去,把剩下的太医都叫过来,再到回春医馆去请几个大夫。”
侍卫统领低声答:“遵旨。”便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鸡年大吉!!!
第37章 不复晓筹(下)
这回春医馆是都城最有名气的医馆,其中的医生各有所长。都城中的大户人家都是请这家医馆的大夫来请脉。皇上此时要回春医馆的人来应急,也是情理之中。
清晨皇后便下旨后宫中人不得私自出宫,大多数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旨意说是为大家的安全考虑,但后宫之中不服气的人很多。
又急xìng子的宫嫔拉着来宣旨的宫女问东问西,只是那宫女口风严实,根本不透露半点消息,就算是塞了银子也是白搭。
兴婉仪稍晚一些接到旨意,不过她根本不在意,似乎对这道旨意的缘由一点也不感兴趣,笑着打发走了皇后身边的宫女,这宫女不由得感叹:“兴婉仪真是心大。”
兴婉仪捧起了茶盏,轻轻一口浓茶。那是由今年秋天刚刚采摘的桂花和上好的碧螺春制作的花茶,闻起来花香四溢,喝一口满嘴留香。
“有些人就想着茶一样,这命呢,是先甜后苦呢”真是凑巧,此时德妃也在喝着这样的花茶,并且发出了如是感慨。
之后后宫又掀起了什么风浪暂且不提,三天之后,如兰感到懵懵懂懂有些意识,眼皮似有千斤重。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遇刺之时,第一反应就是大喊,可是嗓子沙哑半个字也说不出。
只听到一阵骚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如兰耳边响起:“兰嫔醒了,快让大夫们都进来。”如兰一怔,努力吧自己的思维从混沌中抽剥出来,那个声音是皇上!
紧接着就有的脚步声,大夫们进来一一把脉,接说:“娘娘已无大碍,身上的外伤也恢复得不错,只是刚刚小产,身子虚弱,草民们先开两幅yào给娘娘补气血。”
旁边人说的话,如兰也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她现在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不知道自己昏睡的多少天,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年幼的自己依偎在娘亲的怀里,爹爹站在一旁拿下腰间的玉佩逗她,她便拽着那玉佩不放,爹爹也不恼,温柔地把玉佩塞进了她的襁褓里。
她看见年少的自己披着头发,在闺房的后院与哥哥嬉戏打闹。到了哥哥要去学堂的时候,她仍吵着要继续玩多猫猫,不放哥哥走。结果哥哥迟到了,手心被师傅的戒尺打得红肿,下午下学回到家又被爹爹狠狠地训斥的一顿,用晚饭的是后,母亲告诉她这些事,她泪眼朦朦,哥哥只是走过来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
她看到那次总角之宴上遇到的那个人,他是那么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酒宴上,她和哥哥行酒令,竟然把才华横溢地哥哥给比下去了。自己看得入神,手上的酒杯不知不觉地倾斜了,这时候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取下她手中的酒杯,道一声:“姑娘,得罪了。”
自己并不敢直视他,只是他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和那双白皙修长而有力的大手让自己怦然心动。
梦境越来越模糊,爹爹的笑脸,娘亲的怀抱,哥哥的笑闹,还有那个偏偏君子都渐渐模糊,只听的“小产”二字,如兰猛地彻底惊醒,挣扎地要起身问个究竟。
刺目的光芒让她的无法完全看清一切,但她渐渐明白,自己现在不是在府里,而是在皇宫,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哥哥是皇上。
小小的偏殿里挤满了人,夏花看到如兰醒了,连忙拧了个热毛巾给她擦脸,又端来茶水给她润喉。
皇上小心翼翼地扶如兰做起来,对如兰低声说:“你且安心养着,朕自会给你一个jiāo代。朕已经派亲信去查刺客为何人,想必不过多时就会查出来,到时候,朕,诛他九族。”
如兰打了个寒颤,小心地把手往腹部探去。皇上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帮她改好被子,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孩子会有的。”
霎时间如兰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曾经离她所求的东西那么靠近,可是造化偏偏弄人,如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与她尚未谋面的孩子yīn阳两隔了。
皇上后来似乎有说了好些安慰如兰的话,还有更多的承诺,比如等如兰养好身子就晋她为贵嫔,比如说过两日让她的母亲来宫中探望。
可是如兰都没有听得真切,皇上的声音如同一只飞虫嗡嗡的鸣叫被如兰心底的嘶喊掩盖。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平日里从不害人,为什么所有的报应都降到了我身上?”
皇上见如兰神色木然,半天都不答话,又嘱咐夏花和冬草好生伺候着,才离去。
如兰紧紧得拽着被角,绸缎制成的锦被一角已经破损,编制的丝线□□出来,但如兰浑然不觉。
夏花战战兢兢地上前:“娘娘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啊。”言语里无不透着哀伤。
冬草端着yào碗进来了,一勺一勺地给如兰喂yào。如兰木讷地喝下yào,一言不发。冬草和夏花心里也不好受,此时勉强挤出几句安慰如兰的话,见如兰不做声,也都安静下来,只是一直在殿内守着,生怕如兰想不开寻短见。
夜幕降临,如兰躺在床上,不愿意去想着一切,仿佛时光定格了。夏花过来小心翼翼的凑在如兰耳边说:“娘娘,珞亲王从角门来了。”
如兰已经,翻过身质问:“他怎么进来了?!”
夏花低声答:“奴婢不知这太极殿的角门具体在什么方位,也没有权力锁门,珞亲王估计是买通了侍卫的。”
夏花话音刚落,店外就传来的脚步声。
接着,珞亲王便直直走入殿内。
距离上次见到珞亲王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珞亲王进来随意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好受,这些事你平日里爱吃的喜宝斋的糕点,还有你喜欢的泥人。我还带了些yào材,都是上好的,比太医院那些普通的yào材好上许多。”
如兰背对着珞亲王开口:“亲王的好意我谢过了,只是亲王还是尽快离开吧,免得又像上次那般尴尬,至于这些东西,还是请亲王一并带走吧。免得皇上问起来我不好jiāo代。”
珞亲王冷笑一声:“你以为皇上再处理政务,还是你觉得她现在再帮你捉拿真凶?哈哈哈哈,这宫中人估计就你不知道皇上今晚可是翻了那个春…春…春贵人的牌子,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在干什么你最清楚。”
最后一丝幻想被打破,如兰气急败坏地说:“不送。”
第38章 夜深露重
珞亲王似乎毫不在意如兰的恼怒,接着自顾自地说:“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千方百计地想要害你吗?莫非你还真的相信什么因果报应?本王告诉你,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因果轮回,都是骗人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的,这分明与报应无关,就是有人想让你死。”
如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珞亲王的目光落在如兰消瘦的脸上,曾经,她不是这般的。珞亲王的激将法似乎有用,如兰死死地盯着珞亲王,半晌才一字一顿地回答:“皇上说了,会给我一个jiāo代。天寒地冻的,殿下还是请回吧。”
珞亲王冷笑一声:“他给你jiāo代,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那就要看谁最近出门没看黄历,倒霉了。”
如兰冷声道:“珞亲王还是不要再这里大放词阙为好。”
珞亲王拆开一份糕点,放了一块到嘴巴里说:“难道他会明察秋毫,然后把自己关到大牢里,然后诛自己的九族?那不是本王也得跟着遭殃?”
虽然珞亲王嘴里含着东西,言辞模糊不清,但这一次如兰却听了个真切,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如兰一下子站起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珞亲王吃完糕点似乎不yù多言,只说:“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此时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我奉劝你,有些事本来就无能为力,我把这些告诉你也只是为了你的孩儿做个明白鬼,也算是积点yīn德,至与更多的东西,你就不必知道了,知道多了对你你也没什么好处”
珞亲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用送。”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如兰再也睡不着了,珞亲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如兰使劲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又是别人的诡计。
如兰回到床上,设法让自己入睡,虽说现在如兰感觉自己的身子疲惫至极,但却怎么也不肯睡去,脑袋里总盘旋着一些东西,仔细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四更了,如兰索xìng翻身起来,也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衣,轻轻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消瘦而憔悴的面孔,如兰不忍地不上眼睛,半晌,她轻轻地把铜镜翻了个面,放在一旁。
东方已经开始泛白,微弱的天光照进来,散在铜镜上。如兰轻轻取出一副妆奁,那是她的嫁妆。这么多今年来,她从未打开过。
檀木盒子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如兰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的钗环还是那么的流光异彩,如兰小心地拿出里面的珠宝,,把手伸进盒子打开盒子最深处的暗格。
暗格里不仅有数量不少的银票,还有一份名单,是塔塔尔家在宫里的人脉。这些事如兰的父亲在他进宫前一日亲手jiāo给她的。
如兰还记得当时父亲对她说:“兰儿,爹爹不愿你去拿深宫当中,可是爹爹毕竟只是臣子,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体面,但是没有一点自在可言,还要让自己的儿女跟着受苦。这单子上的人都是我们家几代人多年经营在宫里留下的人脉,他们或许不能保你一世周全,但绝对可以让你少受些委屈。另外,你若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要向我或者你哥哥求助,就想办法去找着份单子上那几个名字里带草字头的宫女,她们又办法向宫外传递消息。”
那时候如兰还小,懵懵懂懂地答应着。后来进宫之后,皇帝待她尚好,皇后也和气,这份名单便被如兰抛在脑后了。
想到这里,如兰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帝王最是薄情,到头来只有家族才是可以信任的。昨晚珞亲王分明话中有话,如兰隐约听出了弦外之音,但也怕是别人的算计,不敢完全相信。
可如果珞亲王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不仅是她,她的父兄,她的家族都会陷入危险之中,保险起见,她想将珞亲王的话转告给家里人。
如兰接着微弱的光,打量了一下这份名单,夏花和冬草赫然在列。如兰心头一酸,父亲为自己真是做了他所能做的,最周全的打算了。
如兰将名单放回匣子,又将首饰收好。
天已经大亮。
如兰轻轻叫了一声:“夏花”夏花在门口应了一声,就带着宫女进来准备伺候如兰洗漱。下话进了寝殿才看到,如兰还躺在床上,根本没起身,于是先让端着盆盆罐罐的宫女下去。
这时候如兰说:“我睡得不太踏实,觉得口有些渴,这才叫你拿些水来,我还想再睡一会。”
夏花自然是满口答应,出去拿了茶水进来。这时候如兰在缓缓开口,轻声把昨晚珞亲王的话全盘托出。又把名单一事也告诉了夏花。
夏花显然早已知晓那份名单,让她吃惊的是如兰竟然现在才知道她是塔塔尔家族的人,关键是如兰不知道她的底细,却可以完全信任她。夏花暗暗摇头,大人的嘱托真是没错,小姐心思单纯,确实不适合在这深宫之中生活啊。
如兰全然不知夏花在想什么,只是把她的想法完完全全地说了一遍。夏花心里好歹感到宽慰,小姐虽然单纯,但幸好不傻。
夏花点点头说:“娘娘放心,一切jiāo给奴婢去办,想必不日家里人就会知道的。”如兰想了想,又说:“满红的事你也一并转告吧。”夏花心里一顿,思量了片刻决定不再隐瞒,就对如兰说
“娘娘不必担心满红的下落,她陷害的娘娘,背叛的家族,罪有应得。当日她被抓到暴室,害怕她继续污蔑娘娘,也怕她吧家族其他的人脉都暴露进来,大人安排的人手将她。。。”
说到这里,夏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如兰自然知道夏花所言的大人是谁,也明白夏花的意思,岁说心有余悸,但仍然庆幸自己还有这个家。
听夏花说完,如兰朗声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再睡一会。”夏花恭敬地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第39章 代价
不过两日,夏花就带给如兰家里的回信。如兰拿到回信,仔细收好,等到暮色四合,如兰才点起蜡烛小心地打开信封。
熟悉的字迹印如眼帘,那是兄长的字。工整的小楷苍劲有力,所谓见字如见人,如兰看到这熟悉的字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摇曳的烛光让映在如兰苍白的脸上,仿佛有了些许生气。只是如兰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褪去了,消失了。
兄长在信中说:“珞亲王之前也来过父亲府里,与父亲密谈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父亲透露给了我一些消息,我猜想珞亲王的志向绝不是当一个王爷。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妹妹不必因此烦心。不过妹妹仔宫中一定要小心,现在的塔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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