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抬头瞟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黑着脸,眉头紧缩,横眉怒目,黑五赶紧低下了头,继续说:“珞亲王去的是清兰宫的角门,只带了一个小厮。但……”
皇上一拍桌子,大喝道:“真是反了天了!”桌上成堆的奏折散落一地。
林业在殿外候着,听到殿内的动静急忙进来,帮皇上理好奏折,又给皇上端来茶水。皇上喝了口茶,林业看见黑五在殿内,就使眼色让他先告退。
不料黑五正准备开口请求告退时皇上先发话了:“但是什么?你把话给朕说完!”黑五赶忙把到嘴边的告退咽下去。继续开口说:“但是兰嫔娘娘的宫女说娘娘已经睡下,把他打发走了。”听到这里皇上似乎松了口气,笑骂了一句:“以后说话别只说一半。”黑五连忙点头应是。
林业趁热打铁问皇上:“皇上可要去清兰宫看看兰嫔娘娘?”皇上点点头。
林业在前头打着灯,皇上带着一众人浩浩dàngdàng穿过御花园。
御花园草丛中一个小太监看到这一切,连忙跑到纹淑仪宫里。纹淑仪听说皇上要到清兰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把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宫女们连忙小心翼翼地收拾了一地的碎瓷片,又换来新的茶水。
纹淑仪喘了两口气,扔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宫女说:“去,把皇上给本宫请过来,就说本宫动了胎气。”
身旁的宫女知道皇上早就厌倦了纹淑仪这样任xìng胡闹,但又怕纹淑仪责罚她,只好硬着头皮去请皇上。
清兰宫内,寝殿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了。珞亲王侧身进来。如兰听到动静,警觉地坐起身子,往床边缩了缩,不敢出声。
珞亲王倒是坦dàng自在,一副理所当然地坐下,还给自己倒可杯茶。如兰看清来的人是珞亲王,没好气地逐客:“珞亲王胆子真是大,如此明目张胆地擅闯宫闱禁地,我建议你赶快离开,否则我就叫侍卫进来了。”
珞亲王不屑一顾得瞥了一眼如兰说:“你叫呀,反正旁人看见了毁的是你的名声,本王风流成xìng皇上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怪罪。”如兰被珞亲王这般奚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珞亲王看如兰恼怒,反而乐了,继续说:“本王来只是看看孩子,没别的意思。”
如兰冷声说:“珞亲王请自重。”就作势要叫人。
没想到此时殿外隐约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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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早产
珞亲王纵然放dàng成xìng,也不免慌张了。他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最了解皇上的xìng格。若是皇上看到这一幕,就算是亲兄弟也免不了一死。
珞亲王连忙暂时藏身在衣柜中,他发现如兰已经钻进被窝里,心中轻笑,这丫头虽然有些不识趣,但还算机灵,真叫人喜欢呢。
转眼间皇上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寝殿。他看见如兰正蜷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得并不踏实。
皇上盯着如兰的背影发愣,他不愿意相信如兰真的和自己的亲弟弟有苟且。
衣柜里的珞亲王则盯着皇上的背影看。少时同食同寝的哥哥已经长成一代帝王,他的背影还是那样的雄厚,只是因为长期看奏章已经有点驼了。
他还记得那年灯会,他把他举在肩上,在长安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穿梭,给他买美丽的宫灯。
他还记得他教他剑法时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自从珞亲王封王搬出宫后,他已经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的兄长了。时光无法倒流,现在他们即使经常在宫里小聚,但也是各怀心思了。
皇上看了如兰片刻,叹了口气离开了清兰宫,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了纹淑仪的宫女。
皇上回头问林业怎么回事,战战兢兢地说:“回皇上,纹淑仪的人来禀报说娘娘动了胎气,请皇上过去看看。”
林业看着皇上眉头紧锁,心里不禁暗想这纹淑仪是多没脑子,同样的把戏耍这么多次她不腻么?
皇上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叫那个小宫女去传太医,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宫女知道纹淑仪的一顿骂是逃不了的,但做戏做全套,小宫女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太医院。太医院的人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深更半夜的每天来折腾,还能好好睡觉吗?
当值的太医半眯着眼随手打发一个哈欠连天的小太医去了纹淑仪那里,自己转头又趴在案上呼呼大睡。
这个小太医姓王,才考入太医院不久,第一次被安排去给后妃诊脉,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在回逸安宫的路上,来传话的宫女走得格外的慢,王太医觉得很奇怪:刚才来传太医的时候不是火急火燎的吗怎么出了太医院就悠哉悠哉了?
王太医忍不住问:“这位姑姑,纹淑仪的病情怎样?”出来传话的宫女哪有心思理他,冷冷地答“到逸安宫你就知道了。”王太医心中觉得蹊跷,但也不敢再开口问什么,只好继续埋头走路。
清兰宫内,珞亲王估摸着皇上已经走远,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门,如兰也坐起来,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珞亲王也没再说什么,披上斗篷从角门离开。听到“嘎吱”的关门声,如兰总算松了一口气。
夏花仔细锁好角门,进来服侍如兰就寝。洗漱后夏花给如兰盖好锦被,吹灭蜡烛后地出去了。炭盆里的火很旺,可如兰还是感觉到冷。
自从满红被抓走后,清兰宫就只剩夏花一个大宫女,由于如兰深陷一个又一个囫囵,内务府一向势力,也迟迟没有再派一个宫女来。所以现在是夏花和小唐子轮流值夜,今天轮到小唐子值夜,夏花就回厢房睡去了。
如兰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想到皇上的赏赐,心里也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子时已过,小唐子也昏昏yù睡。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唐子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这声音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小唐子急忙往宫门去,还没到宫门就迎面碰到了守门的太监。
守门的太监看到小唐子来了,打个千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来传个话说纹淑仪早产了。”
小唐子闻言下了一跳,纹淑仪说动了胎气想请走皇上,皇上闻讯没有在清兰宫多留但也没往逸安宫的方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唐子有点懵,他定了定神,扣响了夏花的房门。
夏花本来睡得不太沉,刚刚听到门外的动静也清醒了大半,听到小唐子敲门,夏花便起身披了件外裳出门去。
夏花一出门就看到小唐子惊慌失措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紧张了。小唐子急急忙忙地说“姐姐,刚刚皇后宫里的人来传话说纹淑仪早产了!”
如兰被殿外的说话声吵醒,喊了声小唐子,没想到不一会,夏花进来了。
夏花看如兰醒了,就拿火折子点燃蜡烛。如兰问“大半夜的怎么这么聒噪?”夏花咽了咽口水说“刚刚小唐子告诉奴婢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来传话说是纹淑仪早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如兰被吵醒的怒气dàng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
虽然现在是深夜,想必后宫中大多数人都毫无睡意了。如兰吩咐夏花去库房找一副首饰出来,明天给纹淑仪送去。
一阵喧闹之后清兰宫又陷入了寂静,如兰吹灭了蜡烛,静坐在床上。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在那里,也有一个小生命等待着降临。只是不知道这个小生命有没有足够的运气和他的娘亲相见了。
第二天一早,夏花看到如兰脸色蜡黄,就知道她肯定彻夜未眠。夏花担心如兰的身子,试探地问“要不今天告个假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吧,娘娘这么疲惫,再cāo劳怕是对腹中的皇子不好啊。”
如兰叹口气,摇摇头“这时候若是告假,我便成了众矢之的。众人现在知道皇上对我回心转意,送了赏赐,又知道这赏赐其实是给我肚子里的这个。今天若是不去,只怕是更加引人注目。后宫如此凶险,还是能混一天是一天吧。”夏花看如兰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仔细地替如兰梳妆打扮。
打扮停当后,如兰喝了一大碗粥,不知为什么最近的胃口格外好。夏花看如兰吃得多,心里也踏实了。
如兰到凤鸾宫的时候还没到请安的时辰,但已经有很多人在如兰之前到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议论着什么。
兴婉仪最先发现如兰,她走到如兰身边说“她从前三番五次地从你那里请走皇上,现在这般算是遭报应了。”如兰摇摇头“都是可怜人罢了。”兴婉仪看如兰心不在焉,也懒得再说下去。
凤鸾宫的大门打开,宫女们领着各宫娘娘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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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难产(上)
没想到除了皇后皇上也在。众人向皇上皇后请安,皇上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起吧”皇后坐在右边神色忧虑憔悴。
众人坐定,皇后开口说:“纹淑仪早产,到现在还没生出来,众位妹妹和本宫一起去看看吧。”众人答:“妾遵旨。”皇后侧脸给了皇上一个询问的眼神,皇上咳嗽一声说:“也好,一切就jiāo给皇后了,朕招了大臣议事,先去了。”
皇上说罢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一众嫔妃对皇上远去的背影暗送秋波。
皇后起身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井然有序。
夏花递给如兰一个担忧的眼神,如兰心里也在打鼓,自己正怀着身孕,这产房血腥到底还是有冲撞的,可是事到如今,眼看皇后的车辇已经起驾,如兰也只好登上轿子硬着头皮去。
兴婉仪看如兰脸色灰白,回头对她说:“兰嫔可是身子不适?”如兰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说:“回兴婉仪的话,不碍事的。”兴婉仪听后抚了抚头上的琉璃发饰说:“现在你的身子可精贵着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如兰一眼,转身离开。
如兰被兴婉仪这一眼看得发毛,又想起那日的梦魇,心里直哆嗦。
到了逸安宫,一切繁华依旧。纹淑仪的寝宫被临时安排成了产房,因为纹淑仪平时喜爱亮丽的颜色,此时这些大紫大绿看起来反而格外的刺眼。
众人随皇后在前殿里候着,这时一个嬷嬷急急忙忙地出来,皇后拦住她问:“纹淑仪怎么样了?”那个嬷嬷说:“淑仪娘娘的胎位不正,经过一个晚上娘娘已经体力不支,老奴正奉太医之命去取参来。”皇后点点头说:“这样,秦姑姑你带着她去凤仪宫的库房把那支千年老参拿来,凤仪宫离这比太医院近多了。”
待着个嬷嬷离开,皇后又说:“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本应该在这里守着的,但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可能得先回去了,这里就jiāo给德妃了,若有什么事你随时让秦姑姑去凤仪宫通知我。”
德妃点点头说:“皇后娘娘尽管放心。”
皇后走到如兰身边停下来说:“哟!兰嫔怎么也跟来了?你现在身子精贵着,太医特意嘱咐要好好静养赶紧回去吧,这里也不缺你一个。”如兰感激地说:“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旁的夏花也松了一口气。
如兰跟在皇后身后,刚刚走出逸安宫门几步,就迎面碰到了太后的车架。如兰安叫不好,这段时间有皇后帮衬着,也有兴婉仪暗中帮忙,太后并没有再找如兰麻烦,加上最近青常在和如兰颇有来往,也告诉了如兰太后的一些喜好和脾气,如兰在请安时照着青常在说的做,也没再踩太后的雷区。
皇后在前面给太后请安,如兰也请安。太后没有理皇后,径直往如兰这边走“,这不是兰昭仪吗?”太后问,太后旁边的孙嬷嬷上前说:“太后娘娘,这……”太后打断她说:“哦!是哀家糊涂了,这时兰贵人呢。”孙嬷嬷接着太后的话说:“娘娘英明,只是前段时间太医说兰贵人怀了身孕,皇上已降旨晋她为兰嫔了。”太后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哀家前段时间听说兰嫔怀了身孕,还在想着孩子给谁抚养呢,毕竟贵人身份太低微不能抚养皇子,看来是哀家多虑了。”
如兰被太后奚落得不知所措,太后得意洋洋地说:“哀家的外孙女正在生产,哀家也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费口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省得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怪在哀家头上。”说罢太后扬长而去。
皇后小声安慰了如兰几句就先上车离开了,如来恭送皇后离开之后也坐着轿子回宫了。
夏花扶如兰在寝殿休息,如兰小憩一会之后感觉力气有所恢复,就用了些点心,然后在院子里转转。
现在清兰宫只有如兰住着,虽说冷清些,倒也自在。
一直到传午膳的时候如兰才从园子里回来。夏花一边端来膳食,一边说:“奴婢去御膳房拿膳时跟那里的公公打听了一下,他们说除了皇后的人凤仪宫和咱们,其他的宫殿都没有传膳。大约是纹淑仪那里还没有动静。”如兰点点头,就开始用膳了。
午膳刚刚用完,刘太医来了,说是皇后排他来给如兰诊脉。如兰疑惑地问:“刘太医怎么有空来给我诊脉?现在太医们不都奉命在逸安宫候着吗?”刘太医答:“回娘娘,是太医院的沈院判让微臣在太医院守着,其他人都去了逸安宫,刚刚皇后娘娘派人来太医院传话说请微臣来给娘娘诊脉,微臣便奉旨前来。”
如兰点点头说:“多谢皇后娘娘,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早晨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劳烦刘太医了。”
刘太医诊完脉说:“娘娘胎象正常,无需服yào注意休息即可。”如兰放下心来,又请刘太医开了一副安神yào。
下午夏花拿了件小衣裳来了,说:“这时奴婢用娘娘赏的绸缎做的,只是奴婢手拙,不知道该秀些什么花样,还得劳烦娘娘亲自动手。”如兰知道夏花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太惦记着纹淑仪那边。
到了晚膳时间,夏花去取膳,却空着手回来。如兰问她怎么回事,夏花低声说:“娘娘,连凤仪宫都没有传晚膳了,奴婢刚刚进宫时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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