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村民们的心思
引水工程如火如涂地进行着。
学娃子这段时间忙于照顾媳妇，疏于对工程的管理，致使工程施工中出现或多或少的矛盾。
狗娃强行通过胖嫂家祖坟埋设管道，胖嫂压着心里的火没处出，胖嫂想如果学娃子在就不会这样做，学娃子一定会想到更好办法，胖嫂想到这段时间学娃子的苦，不好意思去打扰学娃子，应该让学娃子好好休息些，学娃子为了集体的事实在太累。
可是狗娃太欺负人，工地上胖嫂气不过和狗娃争吵了几句，也不是胖嫂不让从她家祖坟过，胖嫂的意思是先缓一下，她请个先生来给看个日子，给祖上好好烧烧香纸，求得祖上先人的谅解后再动工，狗娃不听强行施工。
胖嫂和狗娃吵架时放牛叔去劝解，狗娃一竿子打一片，包括放牛叔也骂进去了：“好啊，你个老公狗，是不是那个疯母狗翘尾巴，让你下器，这样替人家说话。”
放牛叔挨了骂，还是这样难听的骂，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发抖。
胖嫂气的跺着脚，脸上的黑肉抖动着，肥胖的身子筛糠似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胖嫂的男人用农村人的话叫老好人，从不和人争高下，争多少的老实人，胖嫂家里里外外都是胖嫂一人操心c计划，她知道自己男人不强，做事说话从来都是很谨慎小心，很少窜门，走亲戚时也早早地返回，就连和人开玩笑都很少有，就怕别人说闲话，她坚守妇道一辈子，狗娃却这样地骂她，她怎么能承受的了？
胖嫂恨不能窜到狗娃面前去撕破狗娃的嘴巴，可是她的脚怎么也抬不动，是被狗娃气的抬不动了，糊涂了，破口大骂：“你个狗生的狗娃，不要天良的狗娃，的狗娃，狗娃狗娃真狗娃，趁着叔叔不在家，乱摸婶子白脸颊！”
骂着骂着，胖嫂似乎感觉有些不对，骂狗娃就骂狗娃，干嘛又要骂那些伤到别人的虚幻的事呢？
胖嫂止住骂，铁青着脸，心想：“这些话若传到学娃子和他媳妇耳朵里去，自己岂不是搬事弄非的小人吗？”
胖嫂实在是气急了后悔急了，她疯狂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
乡亲们停止施工，茫然地看着胖嫂的举止，不知道如何是好。
学娃子安顿好媳妇，不放心工地，他想到工地来看看，老远就听到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他快步来到工地，看到眼前的一墓，也听到胖嫂的哭骂声，不知朝前走还是向回返。
之前关于自己媳妇的事，学娃子也多少听到些。这么多年学娃子不在家，媳妇一个女人家操持家务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些重活累活没有人帮忙是根本做不了的。比如犁田耕地，尤其是需要下水的活，女人家来了例假，是不能下水的，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人帮一下，没有人帮就要耽误农活，为这请人帮忙，或是别人自愿帮忙，媳妇没少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胖嫂刚才骂狗娃的那段儿歌，学娃子也是知道的，是他返乡第一天老母亲告诉他的，老母亲坚信自儿媳的人品，她也知道儿媳的苦，老母亲告诉学娃子不要听信那些谣言，都是那些爱嚼舌头的捕风捉影，学娃子也坚信媳妇的人品，坚信媳妇的爱，根本就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今天再次听到这些话，而且还是从胖嫂嘴里说出来的，他的心里好像打破五味瓶似的没法形容。
狗娃的人品胖嫂也给他提起过，学娃子也亲眼目睹了狗娃和疯女人的事，连想一下那些儿歌，学娃子心里好像吃了牛毛一样堵的慌。
正在学娃子进退两难时，放牛叔眼尖：“学娃子来了，就让学娃子给我们评评理吧！”
学娃子听到放牛叔的叫声，醒过神来，他迈步到工地，看看工程进度，倒吸一口凉气，工程状况和自己走时差不多一样，没有多少进展，乡亲们随心所欲地漫溜溜地c毫无计划地干着活，更有说不过去的一些人，三一堆四一伙地谝闲传，这样的工作姿态啥时才能完成工程计划？
学娃子索性啥都没说，耐着性子加入那些谝闲传的人们中间去，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议论些什么？
原来乡亲们议论的是下个月就要新选举村委会主任了，大家对狗娃现任诸多不满，认为康花沟如果还在狗娃的领导下，村里不会有发展，就说现在的引水工程吧，学娃子才几天不在，工程工地就乱成这样！没有学娃子，引水工程还能不能搞下去，大家的集资不就打水漂了吗？
乡亲们看到学娃子停止议论，纷纷向学娃子诉说着工地上的事，纷纷向学娃子诉说着如果这个工程再交给狗娃管，工程就不会有好的结果！
有的乡亲直截了当地对学娃子说：“干脆我们就选你当我们康花沟村主任吧！”
有的乡亲们又犹豫地说：“这怎么行呢？学娃子公家要给安排好饭碗的！当了我们村主任，我们对不起学娃子啊！”
学娃子如坠五里雾中，不知如何和大家唠嗑，问：“狗娃呢？”
“学娃子，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蓄水池红机砖供不上，大家没多少活可干，于其在工地上磨叽着，不如收工让大家回家歇着！你看呢？”放午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学娃子。
学娃子环视一下工地对放牛叔说：“那大伙就歇两天吧，等材料备齐再继续开工。”
放牛叔听了学娃子的答复，吆喝着乡亲们：“那大伙就先回吧，回去把家里的事忙一忙，等材料备够了我们再开工。”
乡亲们说活着议论着离开工地。
学娃子送乡亲们离开工地，一个人呆坐地工棚里，自己满腔热情的引水工程，因自己短短一个礼拜的不在而乱成一锅粥，工地乱象c妻子的怨言c县委组织部关于给落实工作的“研究研究”的回复，都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还好媳妇在自己一周的陪伴下心情好了许多，工作的事总会有结果的，学娃子想到这些心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放牛叔没有随乡亲们一块儿回去，他独自把工地上的工具收集起来放进工棚里，看到学娃子一个人独自沉闷地想着心思，问学娃子：“学娃子再想啥呢？”
“没想啥，叔你也坐下来歇歇吧”学娃子拍拍用洋槐枝条拼成的床边，招呼放牛叔。
放牛放下手中的工具，坐在学娃子的身边，“学娃子，工地上的事你也看见了，乡亲们的议论想毕你也听见了，有啥想法？”
“叔，引水工程是我最大的心愿，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它完成，给乡亲们兑现我的承诺，至于当村委会主任的事，我压根就没想过。再说，政府还要给我安排工作呢！”学娃子回答放牛叔。
“学娃子啊，你知道咱们村落后的根本原因吗？没有好的领头人啊，这次引水工程，开头搞的多好啊，你才不在几天，就乱成这样！都是狗娃乱指挥的结果，村民们意见大着哩，都盼着你能挑这个头！现在刚好又是换届选举的时期，你可不能让乡亲们失望啊！”
放牛叔顿顿语气继续说：“我私下也和乡亲们商量过，等政府给你安排工作后，大伙会放你走的！”
放牛叔说完猛地抬起屁股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快步离开工棚。
学娃子直愣愣地望着放牛叔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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