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玉霖碧雪剑 > 正文 二十八回 逢机缘身受玄经 怀大恩心奉良善
    展青云面对一位娇弱女子,怎能下此毒手,咬了咬牙,转身欲走出船舫。

    孰料谷梁飞莺嘤咛一声,倒在船上。旁边的船夫见状大呼:“小姐c小姐。”

    展青云下了船,闻听舫内急呼,似有不忍,又往前走数步,一声叹息,转回船舫。

    那船夫忙到:“公子,你看小姐她”

    展青云俯身抱起谷梁飞莺道:“吾去找郎中。”说罢,运功疾奔。未几,至客栈将她安置,又吩咐文痴到一悬壶堂,请来郎中,把脉诊切。少顷,郎中捋须道:“只是偶感风寒,无妨。”

    展青云道:“为何突然晕厥?”

    郎中笑道:“贵夫人身怀六甲,兼之心结抑郁,因此气血冲顶,方才晕倒。”

    展青云面红耳赤道:“她不是在下的内人。”

    郎中开了些养胎补气膳食,又嘱咐几句,拱手告辞。

    展青云送走郎中,生火熬药,然后端进房间,冷声道:“你把这碗汤药喝下去,便可无事了。”

    郎中与展青云刚才的对话,谷梁飞莺早就听的仔仔细细。见他端药站在旁边,不由得娇泪滴滴,颤声道:“我不喝,你端出去罢。”

    展青云皱眉劝道:“汝身体虚弱,又身怀胎儿,需平心止怒,以免动了正气。”

    谷梁飞莺含泪道:“死了才好,不会这般牵挂他!”

    展青云道:“客栈简陋,又无人伺候。在下是否该通知侯府来人,将姑娘接回去调养?”

    谷梁飞莺螓首轻摇,言道:“多谢公子,吾没事,汝去罢。”

    展青云道:“汝芳体染恙,在下怎能不管不顾。”

    谷梁飞莺:“那就劳烦公子寻一安静之所,我想安心静养。”说着,手抚小腹,脸颊上竟然露出慈祥笑容。

    女人伟大之处就在于此,不管心中有何烦恼,就算身负海山恩仇。若得骨肉,一切均抛之脑后。无论平时骄横跋扈,还是暴躁鲁莽,亦能化作一汪柔水。

    展青云无奈,想此地距离六安山不远,加之义母数月未见。便率文武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向山寨驶来。

    翌日,又划船驱舟,和谷梁飞莺一起前往岛内拜访义母。

    莫问情闻听下人禀告,说儿子共一女子前来,忙不迭跑了出去。展青云见母亲出迎,忙跪倒叩首。

    莫问情却拉住谷梁飞莺双手道:“好俊的姑娘,来c快进来。”

    展青云一脸痴呆,跟其身后,一起走进堂屋。

    莫问情扶谷梁飞莺坐好,才到:“姑娘,你叫甚么名字?家住哪里?可还有甚么人?”

    展青云忙到:“母亲,您误会了。”

    谷梁飞莺却羞的花容红染。起身道了个万福,低头回道:“夫人,在下名谷梁飞莺,家住临安府。”

    莫问情颔首道:“不错c不错。你是何时与我那傻儿相识滴?”

    展青云急上前拉住母亲手臂道:“母亲,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莫问情甩开他的手,笑道:“谁来问你,净呱噪些甚么。”

    谷梁飞莺道:“夫人,吾与展公子只是偶遇罢了。”说道展公子时,她不由得娇躯一颤。又道:“途染疾病,承蒙公子搭救,这才随之前来,叨扰了。”

    莫问情忙摆手道:“不碍的,这里便是你家,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展青云连忙牵住母亲的手,来到院中,将详情一一道来。

    莫问情闻听,恍然道:“原来她竟是谷梁承元的女儿。”

    展青云道:“这几天我旁敲侧击,她似乎与我义兄颇有渊源。母亲不妨细细问来。”

    莫问情惑然道:“你义兄?”

    展青云道:“我寻访数月,探听义父仙逝后,主母不知何处。但膝下有一子,尚在人间。名唤十思君。”

    莫问情一怔,问道:“为何姓十?”

    展青云道:“说是主母先遭祸端,又逢人搭救,为方便行事,才将义兄改姓。”

    莫问情闻听,点头道:“慕容姐姐真是不易,你可多派人寻访,迎她来此,好生孝顺。方对得起你已去义父。”

    展青云道:“孩儿记下了。”

    二人说罢,便一起回到堂内。吩咐人在莫问情隔壁,收拾一间偌大院落。又买来些奢华用品,雇两个使唤丫头,待一切妥当。展青云这才转回山寨,次日,又率文武二人前往临安府。

    谷梁飞莺自从知道怀了孩子,不知怎的,变得格外仁善起来。从前做闺女时,杀人眼睛都不眨,这时便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蹉叹良久。

    这日,到隔壁请安。莫问情拉住她的手,至院内凉亭坐好,谷梁飞莺道:“这些日子,承蒙展夫人照顾,在下感激不已。”

    莫问情道:“汝睡眠安否?饮食习惯么?”

    谷梁飞莺道:“一切均好,多谢展夫人惦记。”

    莫问情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

    谷梁飞莺惑然道:“自己人?”

    莫问情笑道:“你我已同住数日,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岂不是自己人么?”

    谷梁飞莺道:“展夫人所言极是,是在下无礼了。”

    莫问情道:“汝可知我的身世?”

    谷梁飞莺道:“在下不知。”

    莫问情道:“今日闲暇无事,我便唠叨几句,你可愿听?”

    谷梁飞莺忙道:“夫人哪里话,您尽管讲来,在下洗耳恭听。”

    莫问情仰脸望着蓝天道:“我与展郎也算是机缘巧合,二人婚后恩爱非常。只是天意弄人,不到一年,他便离我而去。”

    谷梁飞莺道:“他抛弃夫人了?”

    莫问情摇摇头道:“非也,是他时刻思念姐姐,整日寝食难安。吾见之昼夜长嘘短叹,便怂恿他出去寻找。”

    谷梁飞莺赞道:“展老爷重情重义,夫人亦是性情中人。”

    莫问情叹了一口气,接着言道:“谁知他一走数年,中间音信全无。吾派人四处打探,终久不得踪迹。孰料有日突然归来,却只剩一把黄土。”说着,珠泪滴滴,悲恸不已。

    谷梁飞莺愕然道:“展老爷竟仙逝了么?”

    莫问情惨然道:“他与谷梁承元等在富春玲珑府一场恶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后无意中,被人暗刺身亡。”

    谷梁飞莺惊呼道:“谷梁承元?”

    莫问情含泪点头道:“也是他命该如此,说来与吾这不孝儿脱不了干系?”

    谷梁飞莺听得一头雾水,诧异道:“展公子不是夫人亲生么?怎地又和他有关?”

    莫问情道:“青云是吾收养的义子。那时他还不知吾夫君名号,只是误入歧途。随谷梁承元剿杀三清玲珑府,欲抢夺紫薇心经。”

    谷梁飞莺越听越奇,忙道:“后来呢?”

    一一一

    正是仲夏时节,东洲岛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株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亭台楼榭,假山石径。外面却是桑c榆c柳c槐,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辘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鸡鸭牛群。忽听有人说话,转至院落,见一凉亭内坐两位女子,正相对私语交谈。

    莫问情道:“后来二人惺惺相惜,正要握手言和。孰料那叛徒云啸天背后暗算,不幸撒手人寰。”她长叹一声又道:“许是命该如此。谷梁承元见三清玲珑府已无敌手,正要大肆屠杀。恰巧青云父亲赶到,击退强敌,这才免除一场浩劫!”

    谷梁飞莺闻听,娇躯一震,像是自言自语道:“那谷梁承元竟如此丧心病狂?”

    莫问情点头道:“正是,若非青云父亲及时阻止,三清观定遭灭教之灾。”

    谷梁飞莺道:“展公子就是那时认你为义母的么?”

    莫问情道:“青云生父将他押送此处,说要负荆请罪。吾于心不忍,便收为螟蛉。”

    谷梁飞莺感概道:“夫人慈悲为怀,真乃高德之人。”

    莫问情道:“斯人已去,又何必多造冤孽。”

    谷梁飞莺感慨唏嘘,言道:“夫人所言极是,在下何时才能有此胸襟。”

    莫问情微笑道:“汝还年少,万事三思而行,只要人心向善,早晚不迟。夫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寓意非凡。”

    谷梁飞莺似有所悟,目视远方,言道:“但愿他不会恨我!”

    莫问情忽道:“反正无事可做,吾教你些修身养性之法罢?”

    谷梁飞莺道:“夫人所指的是?”

    莫问情道:“多年前,杨叔叔曾传授我很多悬壶诊术,你可愿学?”

    谷梁飞莺道:“哪里来的杨叔叔,是岛内的郎中么?”

    莫问情摇头道:“非也,乃杨不凡叔叔!”

    谷梁飞莺啊的一声惊呼道:“是神医杨老邪前辈?”

    莫问情道:“姑娘听说过此人?”

    谷梁飞莺俏声道:“杨老前辈大名,谁人不知!若说江湖中哪个武功最高,恐怕无人知晓。但论医术,他老人家绝排名第一!还有他酿造的奇药九花十八果,更是传的神乎其神!风闻只需食上一颗,就能百毒不侵!”

    莫问情格格笑道:“你这话让杨叔叔听了,还不高兴死呀。未有那么玄乎,九花果能解毒不假,但也非无所不能。”

    谷梁飞莺忙道:“夫人,您可是杨老前辈高徒么?”

    莫问情道:“杨叔叔与家父是至交,少时常缠着他玩耍哩。”

    谷梁飞莺更是惊奇,起身问道:“夫人令尊是?”

    莫问情道:“家父名唤莫老怪。”

    谷梁飞莺拍手道:“原来是莫老前辈女儿,吾可真是福气。”

    莫问情道:“你这傻孩子,有甚福气,不都是平常之人么。”

    谷梁飞莺拉住她的胳膊道:“吾自小便听过许多三怪一邪奇闻异事,不想今日倒让我证实两位高人传说非虚,岂不有福。再者,平常人若逢其一,已属大幸,何况吾与莫老前辈后人共聚一处,想来就兴奋不已!”

    莫问情慈笑道:“如此,你是愿学了?”

    谷梁飞莺晃动她的胳膊,撒娇道:“这是登极造化,吾怎能白白舍弃。夫人,快教吾罢。”

    莫问情道:“汝资质聪慧,也不急于一时,要循序渐进,慢慢修习。”

    谷梁飞莺道:“夫人放心,吾必静心苦修,不负夫人厚爱!”

    莫问情道:“那汝闭目打坐,仔细听了。”说着,便将混元真经口诀缓缓吟传:谷神不死,神为五脏之神。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肾藏精,脾藏志。五脏尽伤,则五神去,是谓玄牝,言不死之道,在于玄牝。玄,天也,天于人为鼻。牝,地也,地于人为口。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五气清微,为精神聪明。音声五性;其鬼曰魂。魂者,雄也。出入人鼻,与天通,故鼻为玄也。地食人以五昧,从口入藏于胃。五味浊滞,为形骸骨肉。血脉六情,其鬼曰魄。魄者,雌也。出入于口,与地通,故口为牝也。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根,原也。言鼻口之门,乃是天地之元气,所从往来也。绵绵若存,鼻口呼吸喘息,当绵绵微妙,若可存,复若无有也,用之不勤,用气当宽舒,不当急疾c勤劳

    谷梁飞莺听的如痴如醉,默默按法运行,方习一重,便觉浑身犹如春风细雨,畅然心怡。此时,她像痴了一般,按耐不住续修第二重。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忽听耳边有人道:“小姐,该用膳了。”

    谷梁飞莺一惊,忙张开俏目道:“谁在唤我?”四处环视,丫鬟却在数丈之外堂屋门口招手。她不由心中大骇,暗付:“吾方学些许皮毛,听力就如此敏捷,若得九重,岂不是数里之外亦可听得有人说话?”

    那丫鬟见她呆傻一般坐在哪里,忙疾步走来,至凉亭下深施一礼,言道:“夫人请小姐前往用膳。”

    谷梁飞莺恍惚道:“何事?”

    丫鬟抿嘴笑道:“已到午膳时刻,夫人着奴婢前来请小姐。”

    谷梁飞莺忙起身道:“即刻便去。”

    须臾,来到大厅,见莫问情正餐桌稳坐等候,忙到:“耽搁夫人用膳,小的惶恐。”

    莫问情道:“毋须多礼,快来。”

    谷梁飞莺下首坐好,附耳轻语道:“夫人,这真个是好玄术。”

    莫问情微笑道:“吾不会武功,只是闲暇时静心养生罢了。”

    谷梁飞莺更是诧异,问道:“吾以为夫人武功盖世,怎能不会?”

    莫问情道:“吾自小不喜舞刀弄枪,只痴于诗词兵法。你既喜欢,待此经学成,我再传你些父亲所修心法。”

    谷梁飞莺忙跪倒叩首道:“承蒙夫人抬爱,小女子受宠若惊!”

    莫问情忙伸手扶起道:“此乃乡间村舍,姑娘何必多礼。”

    谷梁飞莺道:“夫人,吾有个不情之请!”

    莫问情道:“但说无妨!”

    谷梁飞莺道:“小女子欲拜认夫人为义母,不知您可纳否?”

    莫问情心中纳闷,疑问道:“怎地,你与青云不是已经结成夫妇了么?”

    谷梁飞莺面红耳热,低眉垂眼道:“夫人,展公子只是奴家的救命恩人。”

    莫问情豁然道:“原来如此,且先用膳,容后再议。”

    午膳用毕,丫鬟们撤走盘碗,端来红烛香火,水果点心。

    莫问情洗漱更衣,端坐正堂。

    谷梁飞莺口中高呼:“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着,便准备推金山,倒玉柱,大礼参拜。

    就听有人大声喝到:“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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