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杀七个人。
风七七推开门,门外寂雨空凉,鸡鸣狗吠,说不出是热闹还是一郑乡野臭味。
未先大师摇着蒲扇自笑道,近来,找我的人可真多。
那是一家农户。
不远,淮北,安分守己的农户。
风七七抱着剑,看着正在撒鸡米的妇人。
她推开门,那农妇先是一惊,然后稍微定心问道,姑娘,何事?
听说,你最是蛇蝎心肠?
那妇人楞了一下说,姑娘何出此言。
听说你嫁给一个老头,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中夺过一个老头。
这?这是从何说起。
手起刀落。
风七七不由分说。
冷笑和夏日并不匀称的搭配,风七七低沉道,用剑,你还不配。
她来到了最熟悉的妓院。
俗称勾栏,青楼,花街,章台。
哎呦,小姑奶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银两一出,所有的地方,变成了该来的。
一个女子含情脉脉弹琴,跳舞,她欣赏的喝酒吃小菜。
半晌,她忽然道,听说你卖艺不卖身?
那女子含羞道,奴家待嫁闺中,不肯轻易糟蹋自己,还望姑娘见谅。
你可知道我哥哥对你十分喜爱,我父亲十分震怒,如今我哥哥茶饭不思,诺。风七七拍了手,花楼里所有嫖客和非良妇女都无不赞赏的盯着一箱箱的宝物,我城西王家特来向澄峰楼求亲,还望老妈妈允许。
自然,自然应允,这城西王家是出了名的大气,豪迈,小易去了肯定是荣华富贵,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澄峰楼哈!
轿子停了下来,甚是宁静。
小易等了半天,却没人吱声,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掀起盖头,走出花轿,却是一惊,那是一间破庙,只是极是向阳,阳光照的窗边的蜘蛛网格外明亮。
她忽然被扑倒在地,眼前是一个女子,正看着她和压在她身上的乞丐。
乞丐!她虽然身处风尘地方,却一向清净,如今却被着这个又臭又丑的乞丐上下其手,她想叫,可是她叫的越大声那女子却笑得越大声,那乞丐早以迫不及待,掀起她的裙摆她啊的尖叫,眼神狠毒的仰看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仿佛一点也不羞涩,走到她跟前道,婊子立牌坊,就算别人不动你,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数日后,小易衣衫褴褛被挂在菜市口,她轻轻的咬下自己的舌根,红色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风七七,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风七七疯婆娘!
哦,杀人不眨眼?我可不杀男人。
那,那你是杀女人的不眨眼的魔头。
她一剑,便把床上的女人挑了。
你,你要干什么。那男人捂着被单。
我不杀女人,因为对于男人,我只会割,把肉一刀刀的割下来,做生鱼片,把男人和狗关在地窖里,看谁吃谁风七七狂笑,那男人早已吓得晕过去。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还剩下四个。
那女子抱着她的腿连忙摇头并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多少钱也没用的。
是谁要你杀我她已然放弃了挣扎,目光呆滞,如同板上肉盘中餐一般。
告诉你也无妨,她最恨背叛她的男人。
谁?
还不知道的时候,那刀早已将他的背部捅下去。
到底还剩下多少个。
她的问题才能得到解答。
她,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她吃了一惊道,居然你,是女的?
她犀利的目光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你倒是挺狠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杀一个人是杀无赦的罪犯,杀两个人亦是犯罪,杀十个人便是连环杀手,但是杀一百人就是闻风丧胆的好汉,杀一千人,就是,就是只杀恶人的豪杰,杀一万个人,便为将为相,等到你用手指,都可以屠城的时候,你就是千古名君。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我倒是极为佩服。
哦,你回来了。
可愿意回答我问题。
问吧。
那年还是草长莺飞,寻常巷陌,草绿阶前,暮天雁断,门外谁扫残红。
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可笑,自己把目标,定的那么高。不过,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袁才子居然抄风七七,可恼也)
既然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样。
这风,还是那十年前的风?也许没有他,她的人生会平淡无奇,不会精彩,所以不会痛苦。
明知不可而为之,她一直在说李觅,如今才知道,她亦是在说她自己。
她误解了他,或者是说李觅变了。
只有她的心未曾变过。
那只蚂蚁,在爬,她都不忍心将它逝去,只是把馒头捏出一角,安放在桌上。
杀人不眨眼的风七七。
她对这个称号毫无知觉。
把天下的好看的女人,比自己好看的女人杀光,这,只是她的追求,手起刀落,从来不用无穷剑但是,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活着,自己的眼光和男人不同,她不知道如何去比较,谁是比她美,和丑。
她很美吗。
她是我老婆!
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我不要。
她看着那个汉子,抱着她老婆痛哭。
她上前将他的手一把按在自己胸口,那汉子居然猛地推开。
她那时候还很小,她觉得这个汉子是值得尊重的,便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
我知道你是风七七。
自然,我刚刚说了。
那你肯定不会
哦,果然有自知之明,我还道你是君子
不,有些人注定平凡。
风七七道,我不愿。
那是你的选择。
是,你亦可以。
我,不可以。他猛地扑过来,撞到风七七的剑。
你为何寻死。
活着,不就是为了死。
活,就是为了,等死。
这是人的悲哀罢了。
所以,只能活在当下?
沧海桑田,我不能阻止,因为人总是往前看,但是距离,却是有限,一百年,
太遥远了,一生,却太短了。
第一个问题,他爱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还和我待在一起。
第二个问题,父母为何把我生下来,活着为了什么,既然活下来,为什么还得死。
第三个问题,为何我天生下贱,容貌总有比我好看的。
未先大师看到这三个问题,噗嗤一下,笑出来。
你笑什么。
你杀了人,就为了问这个。
那几个人?有这么值钱。
看来是杀少了。
你回答有半句胡诌,小心你的狗头,她说罢,无穷刀一转,地上的小鸡颈脖处顿时裂开,小黄鸡脑袋和身子瞬间分离。
恩,第一个问题,不爱,为什么和你待在一起,是你爱和他在一起,你不在他也不会去找你。
胡说,他那日来找我。
他是利用你。
我还有什么价值。作案的是我义父。
显然你知道缘由?
你问我,我问谁?
换句话说,他不是再利用你,他有其他目的接近你。
你不是说,他不会找我。
那是,因为你目前还没有利用的价值。
也就是说,他不爱我,只是因为有事要我去做,这样我也心甘情愿,只要片刻在他身边也好。
恩,第二个问题,你父母因为媒妁之言传宗接代生下了你,你活着自然是为了你自己,你为什么生,为什么死,生是因为你的灵魂找到寄托之处,死是你的驱壳失去了寄托的价值。
你的意思是,灵魂不灭,体魄不久?
你想这么理解亦可,天机不可泄露,人,是一种有罪的动物,但是属于比较轻微,理解不了,就不理解。第三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差不多,就是你有没有罪。
那么,今世为恶人,下世便为猪狗。
不是,善恶的标准不是以当今的道德标准为尺度,而是由造物主为喜好。你看鱼,有些在池中,有些在瓶中,他们的出身不同,最后都得死,就是说,我们的罪在同一等,但是有些人判三年三季度,有些人判二年二季度。
也就是说,人根本是木偶。
这句话对了,人就是木偶,人不能改变一切。
那人生下来就注定没意思。
但是人生下来就得去改变一切。
瞎折腾。
可以这么说,就是瞎折腾,不然人就得无聊到死。
你这是天机神算。
我允许你重新问三个实际问题而不是你知道了也没用的问题。
什么问题都是知道了也没用。
恩,那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
哦,未先大师讲故事。
你知道我是女的?
我知道。
我听说你杀比你漂亮的女人。
杀不完。
未先大师出了帘幕,解下面纱,那玩世不恭的语调瞬时间消失,一个俊俏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我怎知未先大师如此年轻,想那毕聂,还有那死去的很老
年轻只是面颊,我的身体,我的每一吋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已经很老了,脂粉掩盖不了,虽然女人,都是为了美而生,女人属于美,美属于女人。
你能未卜先知,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我听过。
未先大师喝了一口茶,细细道来。
除了未卜先知,你还能做什么。毕聂师兄一脸正经的问。相比天猿人的玩世不恭,他的大弟子显得正经本分。
除了未卜先知,你还能做什么。很老师兄疑惑的问。她想望天猿人,但是天猿人将她带到山上便不知去向。
她哭起来,她真的未卜先知?那她怎么不知道天猿人去哪里。
她是山下一地主的女儿,因为母亲仙逝,父亲终日以泪洗脸,哭瞎了眼睛,遂将女儿托付给天猿人,天猿人受过他父亲恩德,自然便答应收她为徒。
毕聂师兄正经道,听师傅说,你爹爹家狗肉一流,他常去你爹爹家,说欠你家恩情。
很老师兄道,师兄胡说,师傅怎么可能
这时候天猿人道,切实如此,毕聂没有乱说。
毕聂师兄道,师傅,怎可如此,我佛慈悲。他阿弥陀佛的唸起来。
毕聂,这就是我喜欢你的理由,有原则,所以你才是我的大弟子,以后达摩需要你,要好好努力,师傅为人贪婪,又喜欢吃吃喝喝,不配做和尚,虽然师祖执意要将衣钵传于我,只不过因为我武功卓越,适逢乱世,便不加计较,日后天下安稳了,自然需要你等虔诚门人
很老师兄说,师傅教诲的事,我必当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毕聂师兄说话总是很正经,师傅,那未先师妹需要剃度幺?
自然不用,三千烦恼丝,留着和去了也无什么区别。更何况,师妹是俗家子弟,你们二位做师兄要好好保护她,照顾他。
后来很老师兄被杀了,我很气氛,想要报仇,毕聂师兄说,他对世间已无留恋,辞去掌门之位,归隐珠玑洞,又对我说,你很老师兄是自愿的,不必去报仇。
我也就没去了,而且我那时候未卜先知的功力日盛,知道我不会去报仇,我亦不肯再浪费寿命去为谁未卜先知,没有什么理由去知道未来的事情。所以我只回答过去的事情。
你没有喜欢的男人?
自然是有。她没想到未先大师居然恨爽脆的说,我喜欢三个男人,希望为他们三个生孩子。
第一个是很老师兄。
不像毕聂师兄总是很正经,很老师兄虽然天天练功,但是有时候会陪我去玩,总是照顾我,我都不知道那是跟班还是亲哥哥的照顾,我好喜欢和他在一起,一天,我偷偷吻了他。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表示意思,最后我知道,他只是当我做妹妹,唯一的亲人,他没有爱过谁,他只爱武功,但是如果说在世界还有紧张的人,他说,师傅和师哥是男人,但是你是女人,我最紧张你。
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他只爱打坐参禅念金刚经,他爱的是佛祖。我也爱佛祖,但是我希望他好,不希望他走。所以他圆寂后,我便和师兄归隐。
第二个是师傅。
师傅天猿人,小时候总是去我家吃狗肉。我喜欢摸着他的秃头,他也不介意,那时候我四五岁就认识他,他还不到三十岁,比我父亲年幼几岁,这一吃就是十年,我摸了他十年的头,后来他变成我师傅,我就没有摸他的头了。
他说,他在世界最牵挂的人只有我们三个,他说我们三个就是他的孩子。后来我们知道还有一个,但以无所谓了。
一次,我和他前去扬州办事。那时候他刚刚做掌门,世人只知道天猿人,却不知道他的模样,基本很少人认出。
他说要珍惜最后的机会,便去喝酒了。我没有去喝,但是半夜,我忽然听到门响了,然后,床帘掀起,我没想到师傅满脸酒味的睡在我身上,喃喃说道,小未,师傅要你。
我一直喜欢师傅,因为出生佛门,规矩森严,我一直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接触甚少,我打算被迫接受这一切,就当他湿吻我,将我衣袋解开的时候,他忽然好像清醒了一般,解释道,哎呀,师傅醉了,师傅醉了。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他敲开门,对我说,昨晚没事吧。
我跟他说,师傅,我爱你。
师傅说,我也爱你,但是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为了佛祖吗。
是的。
他没有继续说,但是我知道我爱他,想跟他生孩子,只是他爱的不是我,是哪些财宝,而他喜欢我,也是因为我喜欢财宝,他另可睡在金屋里,也不喜欢和女人一起睡。
最后一次见他,他说,小未啊,你是师傅唯一亲过的弟子呢,他最后补充一句,还有女人。
小未,你别这么喜欢钱。
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在大师哥身上,他们三人太优秀,以致我找不出比他们更好的人物。
大师兄说,不是的,这叫做日久生情,我们三人是感情太好了。
我最喜欢听大师兄一眼一板正经的说胡话,他一生尽力做君子,他承认他想一统天下,但是放弃了,她说,他想做君子。
他的头越来越秃了,和师傅越来越像,我不能摸师傅,只能去摸他的。
他没有拒绝,却总是一眼正经的瞪着我,只因为师傅说,作为大师兄要大度点。
虽然师傅玩世不恭,但是大师兄最听师傅话,我怀疑就算师傅要他陪我睡觉,他也会陪,就不知道他是否表里如一,但是他从来没有冒犯我,只有我不断欺负他。
他在我们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很不同。很老师兄虽然亦是木讷,但总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贴个大王八,就算三十多岁亦如此。
毕聂师兄,我真不懂他,在弟子面前装的那么正经,充分做到言行一致。
前辈,听你说这些,好像,好像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样。
是啊,忽然觉得年轻许多。
前辈,为何会未卜先知。
天生的。
既然如此,晚辈恳求前辈为我算一卦。
哦?你?
前辈的阳寿可否用我的。
呵呵,还可以随意调试的,丫头,既然你我有缘那我就算一卦,但还是得看你愿不愿意。
哦,前辈请讲。
很容易,将你的血流出。
血,流出?全部,那我不是
就看你愿不愿意交换了。
那到时候我还能看到
自然能,你的血,我用够了就还给你。
风七七轻轻一划,血管里的血,一下子流出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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