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走进风华阁的讲师是一位叫做高雁的青年男子,二十来岁,他手上捧了一百来份考核试卷。
接着,执事陈不平和四位讲师走了进来,东瑜便在其中。
这六人当中,陈不平辈分最大,他走到了讲台前坐了下来,其他讲师才纷纷坐下来。
手捧试卷的高雁说道:“陈执事,你来说几句吧?”
随后,陈不平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说道:
“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陈不平,主要负责招收内门弟子的执事。”
“今天,是我们宗门本年度的第一次考核,考核内容是文试,也就是修真理论知识及对修真的认知等内容。”
“我能来监督大家考试,很荣幸,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说到‘缘分’,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随缘’这个词?”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不平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景宣,随后皱了皱眉。
此处,原来应该有人附和:“听过。”
但是,阁内却鸦雀无声。
在场的近百名弟子及五位讲师居然无人应答。
不是众人不在听他讲话,而是陈不平过于严肃,众人都怕打搅了他的讲话。
陈不平顿了顿,话还得继续讲下去:“所谓‘随缘’,用我们修真界的话来讲就是,顺应机缘,顺其自然。用尘世的话来讲,就是人遇到的不管是逆境,还是顺境,都要安心接受。”
“那‘缘’又是什么呢?什么是缘?”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这是一种缘,称之为缘分。”
这时,终于有人说道:“那我倒更愿意用来世的一次肩擦而过,换今生的五百次回眸。”
说这话的是景宣。
有些弟子附和:“对,我也愿意。”
只是,当这些弟子见陈不平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之后,很是心虚,其他人也不敢再说话了。
陈不平虽然有些生气,但终究还是笑了笑,说道:“这位弟子所言极是,既然说到来世,那么我们就来说说,前世c今生c来世吧。修真界一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能够踏入修真一途,实乃是三生有幸啊。”
“我们体内的道莲便是来源于这句话,所以称之为三生道莲,只是我们天籁大陆有简化词语的习惯。所以,久而久之,出现在大家耳旁的成了道莲。”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了吧?修真一事,应该随缘,坦然面对得失,莫要去徇私舞弊,更不能给他人制造徇私舞弊的机会。”
“所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万万不能因为自身天赋差,平时又没有勤加学习,就想着徇私舞弊。虽然,可能,你会因此而被宗门消除学籍甚至驱出宗门。但人贵在诚信,山高路远,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在某个路角碰面。”
陈不平再三重复:“你们万万要记得随缘二字面对考核,以平常心对待考核,莫要徇私舞弊,你们明白了吗?”
直到陈不平说第二遍‘你们明白了吗’的时候,在座的弟子才异口同声回应:“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我们开始发放试卷吧。”
闻言,高雁将手中的试卷,分成五份,每个讲师一份,分别一一发放到了弟子们手上。
试卷刚发完,陈不平就指着一个位置对高雁说道:“高讲师,你坐那里去,要时刻注意监督周围那几个弟子,不要让他们有徇私舞弊的机会。”
他指的位置就是景宣坐的那里。很显然,之前他说的随缘主要是说给景宣听的。
“好的,陈执事。”高雁便拿好自己的板凳坐到了景宣旁边。
见此,东瑜低声道:“陈执事,你对景宣有不满?”
“当然。”陈不平也不掩饰的说道:“这小子太自以为是了,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你还”
他没说下去,自然所指的是他们恋爱一事。
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云锦宗一直推崇道家精髓,自然不会刻意地去强行阻止恋爱男女。
东瑜说道:“陈执事,我想你误会他了。他不是我们眼中的那样好饭不怕晚,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相信我的感觉。”
见她油盐不进,陈不平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哎,小丫头啊,你终究还是年纪太小,容易被一些外界因素迷惑,这c这c这会害了你呀。”
东瑜没有再反驳,因为成绩还没出来之前,说再多都是枉然。她只是望向了低头正埋头答题的景宣,水灵灵的双眼露出很是期待的眼神,显得格外的迷人。
此时,距离发放试卷已有半盏茶的时间,阁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笔在纸上写字做题的‘沙沙声’。
柳乘风还不能静下心来做题,因为他不甘心。他原本以为在自己的精心策划下,景宣根本不可能靠抄袭蒙混过关。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半路杀出个陈落雁坐在他旁边,真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呀。
他时不时瞟向景宣坐的那个位置,他很想抓到他作弊的举动,然后举报他。
只是,他看到的都是景宣埋头答题。他有些疑惑,平常课都不上的他怎么可能答得出题吗?一定是他发现了自己在监视他,所以装摸做样营造一个在答题的假象,其实只是在寻找一个作弊的机会罢了。
柳乘风找尽机会想在景宣头上踩几脚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朱青,他一直都暗恋朱青。他觉得,只要景宣被驱出宗门了,自己才和朱青有可能。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可爱的师妹们面前出下风头。
久而久之,他习惯想方设法地想看景宣的笑话。
而景宣这边,他拿到试卷后扫视了一边之后,便埋头作答了。
试卷考核内容分两部分,前大半部分都是关于修真方面的理论知识解答,后面极少部分是对修真的认知解答。
其中修真门派的热门试题‘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那看山是什么,看水又是什么’果然出现在了考卷上,而且还是试卷的压轴题最后一题。
景宣对于修真知识早已滚瓜烂熟,所以作答很快。
此时,他正在答的这一题,正是七天前,他考柳乘风的那一题:‘作为初入修真的修真者,道莲觉醒之后,应不应该马上开拓其体内的经脉?’
景宣笑了一笑,马上将想好的答案写在了试卷上。
这算是一个辩论题,怎么解答都能拿分,就看拿的分数是高是低了。
像这样的题有很多,比如那道作为压轴的最后一题也是如此。
景宣很快将试卷上的前大半部分关于修真知识的试题解答完了。
他接下来作答的题为对修真认知的那一部分了。
这些题想拿高分甚至满分就有些难度了,比如‘塘下峰为什么挖掘出了那么多池塘,且池塘内养了很多鲤鱼?’‘兔兔峰为什么养了那么多兔子?’等等。
不过,这里所谓的难度自然是对于在座的其他弟子,甚至陈落雁和钟晓生这样所谓的天才弟子来说都是有难度的。
因为这些试题说是关于修真认知,其实更确切地来说,是关于见识方面的作答。可尽管如此,对于景宣来说,这太容易了。
他想都不用想,答案便出来了。
很快,景宣答完其他所有的题,作答最后一题了。
这一题,他考虑了有将近半盏茶的时间。
不是因为纠结答案,而是因为纠结要不要把最准确的答案作答出来。
他记得,很多年前。他作答这一题的时候,把最准确的答案作答出来了,但是不知为何,却被宗门对外隐瞒了答案,为此,他还和宗门那些所谓的长老大吵了一架。
最终结果还是答案被宗门雪藏了,不被修真界知道。
时至今日,他大概知道了,当年,宗门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不敢肯定就是那个原因。
考虑了半盏茶的时间了,景宣还是有些犹豫。
把标准答案写上吧,肯定轰动云锦宗c甚至修真界,这太招摇了。
不写吧,心中那一股执念在作祟,有些不甘。
最后,景宣咬咬牙,还是决定把公布答案写上。
招摇就招摇吧,原本就是一个过于瞩目的人,这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必要去藏锋,这太麻烦了。
是金子,终究会发光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再犹豫,便把想好的标准答案写下了。
而这时,他答完了整张试卷,花了一个时辰多点。
考核时间是一共是三个时辰,云锦宗有规定,最早交卷者不得不早于前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景宣最早也还要等将近半个小时在作答。
这个时候,整个考场,只有他一人放下了笔。
一直坐在景宣身旁的讲师高雁自然是看到了景宣解答的大部分答案。
他的表情变化很快,关于修真知识作答的试题的时候,他有些震惊。想起东瑜讲师的那句话,不由得心想,也许大家真的误会他了。
但到了对修真认知的那一小部分题之后,他的眉头一皱再皱。很显然,有些失望。
作答快,又有什么用呢?重要的是,能不能答对,很显然,他觉得景宣很多题都答错了。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陈落雁也停下了手中的笔,随后不久,钟晓生也停下了手中的笔。
而这时,讲师高雁也没必要再坐在景宣的旁边了,因为他都答完了所有的题。
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执事陈不平见到陈落雁和钟晓生这么快就停下了手中的笔,不由低声夸赞:“不愧是丹药一脉c功法一脉的弟子啊,作答如此之快。”
东瑜有些不服,嘀咕道:“有人更快呢!”
她终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棱角还不太平,敢爱敢恨,不受外界因素的羁绊。
陈不平却是有些兴趣:“哦?何人?”
东瑜如实回答:“景宣。”
陈不平的兴趣很快失去,脸上露出有些不厌烦的神色。
一旁的高雁也小声说道:“东瑜讲师所言绝非虚言,我可以作证。”
“是吗?”陈不平还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但终究还是好奇的。
“只是,后部分题不太乐观罢了,前面还好,甚至完美。”高雁补充道。
“那也不错呀,至少通过考核是没问题的呀,你确定是此子自己作答的吗?无有剽窃他人的?”
“这个我倒敢保证,的确是他自己所答。”
闻言,陈不平微微颔首,兴趣越来越大。
而东瑜那水灵灵的眼睛也流露出了更浓厚的期待眼神,整个人水灵多了。
又是半盏茶过去,此时,想交卷的已经可以交卷了。
陈落雁最先交的,钟晓生也不甘落后,以第一时间作答完的景宣自然也交了试卷。
只是当看到景宣交卷的时候,很多人在想,他能交卷是因为陈落雁交卷了,他没机会抄袭人家的了,也只好把试卷交了。
陈不平拿起陈落雁的试卷扫视了一遍,很是满意。
接着,他拿起的是钟晓生的试卷,看完之后同样满意。
直到拿他起景宣的试卷的时候,他的嘴巴很快很是浮夸的张得很大,很大,很大甚至快要合不拢来,一抽一抽的之后才合起来。
也不知道,陈大执事嘴抽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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