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占祥说：“受害人陶新芳当着大家的面指认苏领导抱她亲她摸她，难道苏领导没有听见？”
我说：“我听见了。可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陶新芳她却退场了。”
钱有福说：“人家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女孩，能和你当面对质已经很难得了。你还要求和她进行辩论，这个要求太离谱了吧！”
我说：“我没有打算和她辩论，只是让他回答几个问题。这个要求过分吗？”
钱有福说：“有这么一句话你信吗？”
我说：“请领导明示。”
钱有福说：“人们常说‘一个傻子提出的问题，十个聪明人也难以回答’。”
我说：“对，我也听说过。”
钱有福说：“今天我就充当这个傻子给你提出几个问题，看你能不能回答。”
我说：“好，请领导赐教。”
钱有福说：“你去找陶新芳的时候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的还是翻墙头进去的？”
他这一问我真傻了，说翻墙头是不可能的。可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也说不通。
我正在纠结之际，钱有福诡秘地笑道：“市委副领导为了见一个小美女翻墙头，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我急忙否认道：“不不不，我没有翻墙头。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市委副领导，怎么能翻墙头呐！”
钱有福说：“难道你能腾云驾雾飞过去吗？”
我觉得不说实话也不行了，就实话实说。“我是乘车从正门进去的。”
钱有福说：“难道门卫没有阻拦你吗？”
我说：“门卫确实没有阻拦我。”
钱有福说：“是他们没有看见还是故意放你进去的？”
我说：“我坐的车和关有明坐的车都是同一型号的奥迪小轿车，他们以为是关有明来了就主动开门让我进去了。”
钱有福说：“难道你的车牌号和关有明的车牌号一样？”
我说：“确实都一样。”
钱有福说：“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车牌号？”
我只得实话实说：“我让人仿造了关有明的车牌号。”
钱有福说：“为什么？”
我说：“为了蒙骗门卫顺利通过大门去见陶新芳。”
钱有福的脸马上变了。他站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一个堂堂的市委副领导竟然非法仿造车牌号闯入私人住宅调戏民女，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的道德情操何在？你的礼义廉耻何在？你的法制观念何在？你口口声声说要一心为民解救天下苍生，可惜只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我受这样的委屈心中自然不好受，便申诉道：“其实我并没有调戏陶新芳，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而已。”
钱有福说：“你是市委副领导想见谁不可以？为什么偷偷摸摸潜入女孩子的住所说悄悄话？”
我说：“我想微服私访调查关有明的情况。”
钱有福说：“微服私访？你真想的出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如今不是封建王朝，是解放后的新中国。你脑袋中的封建意识根深蒂固总想仿照封建社会的官员做一个青天大老爷。表面上你是一心为公勤勉为民，其实是你的名利思想在作怪，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行苟且之事。”
我说：“我真是为了得到真实情况才出自下策微服私访的。”
钱有福说：“你的真实意图大家都很清楚，不要打着调查情况的幌子去干不可告人的勾当。人家陶新芳已经把你告了，你还强词夺理掩盖自己的错误。”
我分辩道：“我是和司机关晓飞一起找陶新芳调查情况的，关晓飞也可以作证。”
钱有福说：“关晓飞是你自己的心腹，他的话可以作证吗？”
我说：“我和陶新芳谈话时关晓飞确实在现场。”
钱有福说：“关晓飞在场不在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陶新芳已经把你告了。一个女孩子能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诬告你吗？你不要抗拒了，如实交代你的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本来我没有想从严处理你，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心悔改就行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必改善莫大焉。可是，你却态度蛮横强词夺理掩盖自己的错误，实在令人失望了！”
我说：“我承认伪造汽车牌号不对，我确实没有对陶新芳有丝毫不敬啊！”
钱有福说：“伪造车牌何止不对，是严重违法啊！你是副厅级的市委副领导难道这一点儿法律常识也不懂吗？就凭这一条就可以处分你罢免了你的职务。好好反省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说：“我微服私访的目的是调查关有明的所作所为，我查到了关有明的种种劣迹令人发指。我想单独向您汇报一下。”
钱有福说：“先把你自己的问题说清楚了再汇报别人的问题。揭发关有明的问题可以找纪委领导汇报，我没有时间听你的汇报。”
我说：“钱领导，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干过调戏妇女的事情。请领导进一步深入调查，还我一个清白。”
钱有福哼了一声说：“人格？你还有资格和我讲人格吗？”
在这位蛮不讲理的领导面前，我的冤屈无法述说，只能哀叹道：“冤枉，实在冤枉啊！”
在钱有福这个盛气凌人独断专横的领导面前喊冤是没有用的。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让我没有翻身的机会，我的辩解我的冤屈只能暂时忍受了。
钱有福不再理我，对高占祥说：“高领导，我喧宾夺主了。下面还是交给你主持吧！”
高占祥说：“感谢钱领导的英明决策，苏领导的问题已经真相大白可疑做出决定了。”
钱领导说：“我没有什么决策，还得纪委下结论。不要操之过急，对苏醒同志还要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帮助他认识自己的问题。”
高占祥说：“对对对，我们一定要帮助苏醒同志认识自己的错误。”
钱领导说：“我们撤了，苏醒的问题你们自己处理吧！尽快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报省委审批。”
高占祥说：“钱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处理苏醒同志的问题。”
钱有福临走时对我小声说：“不要执迷不悟了，端正态度改过自新可以从宽处理。”
我坚定地说：“逼我承认不可能！如何处理随便吧！”
钱有福走了，高占祥又回到正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喝了一口茶水，咳了一声说：“苏领导，钱领导的指示你听见了吗？”
我说：“听见了。”
高占祥说：“我同意钱领导的意见，你去写个检查吧！只要态度端正认识深刻还可以从宽处理。”
我说：“我从来没有调戏过妇女，你让我写什么？”
高占祥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守承诺啊！一个堂堂的市委副领导说话不算数成何体统？”
我说：“我觉得陶新芳身体瘦弱面色憔悴精神恍惚思维混乱，她刚才说的话一定是言不由衷，不是她的真心话。我要求她出来再重复一下她刚才说的话。只要她再重复一次，我一定兑现承诺认罪伏法。”
高占祥说：“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再让人家出面是无理要求。”
我说：“高领导，你看这样行吗？你一个人陪我去见陶新芳总可以吧！我得看看陶新芳为什么丧魂落魄精神恍惚，是不是有人胁迫她。”
高占祥惊呼道：“你说我们省纪委逼她诬告你？既然你不相信纪委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我说：“你误会了，也许有人背着纪委威胁陶新芳也是有可能的。”
高占祥说：“你不要东拉西扯掩盖事实真像了。回去好好写检查吧！”
我说：“我见她一面不说话总可以吧！”
高占祥说：“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行吗？”
高占祥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必躲藏鬼鬼祟祟。”
我小声说：“请借一步说话。”
高占祥带我回到原来的“囚室”关上门说：“有话快说吧！”
我说：“你觉得陶新芳的精神正常吗？”
高占祥说：“有什么不正常？”
我说：“她面色憔悴精神恍惚大汗淋漓不断打哈欠好像毒瘾发作不能自制。是不是有人让她染上了毒瘾？”
高占祥惊呼道：“你说陶新芳吸毒？”
我急忙制止道：“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声张。”
高占祥说：“一个小女孩儿怎么能染上毒瘾，她哪里弄到那种玩意儿？”
我说：“我到黑宝县调查关有明的问题，关有明为了挽救自己的命运就先下手为强对我栽赃陷害。如果陶新芳不染上毒瘾能昧着良心诬告我吗？”
高占祥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说：“现在还是推测，如果你想找到证据很容易。只要把陶新芳的毒瘾戒掉并且脱离关有明的控制肯定能说实话。”
高占祥沉思片刻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陶新芳是非常关键的证人，不能让黑宝县的人关押，应该交给省纪委保护起来。如果他们杀人灭口问题就大了。”
高占祥说：“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我说：“陶新芳已经出面作证，亲口说出我调戏她的事情，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如果控制不住她的嘴很有可能翻供，为了让她永远闭嘴就得把她干掉。”
高占祥说：“你分析的有点道理。可是这些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我说：“对我双规调查是省委的决定，你身上的压力很大，我非常理解。可是，给你说实话，我确实没有调戏过陶新芳，绝对不会承认他们的栽赃陷害。你们就是折腾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可能你也知道，我是第三次双规了。顺河乡我当乡长是说我侮辱少女，在丰阳县任党委领导时说我找小姐，事实证明我一生清白从来没有犯过生活作风问题。这一次也是栽赃陷害。”
高占祥说：“恐怕这一关你就过不去了。”
我说：“为什么？”
高占祥说：“刚才你也听见了，钱领导对你的问题已经有结论了。想推翻钱领导的结论很难。”
我说：“钱领导只是个副领导，难道省委一把手戴领导就听之任之了吗？”
高占祥说：“戴领导到京都治病近期很难回来，省委的工作交给了钱领导，钱领导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绝对权威。常言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你就认命吧！”
我说：“我知道您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领导，拜托你客观地向戴领导汇报我的真实情况。”
高占祥说：“戴领导已经58岁了，身体一直不好，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将来接任省委一把手的人很可能是钱领导。我们这些人的命运都掌握在钱领导手里，谁敢不听他的指令啊！”
我说：“我非常理解您的处境，可是官场上的对决胜负难料。多个心眼儿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是非常必要的。我们应该相信正义战胜邪恶是大势所趋，贪腐分子终究难逃恢恢法网。”
高占祥说：“是吗？道理上的确如此。可是，官场上的情况太复杂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谁也不敢违逆领导的指示自作主张。请苏领导理解。”
我说：“我也不是让你公然和钱领导对抗，只要留心关友明这一伙人的行动就可以了。关有才是关友明的弟弟，让他看守陶新芳很危险。我希望省纪委接手这项任务弄清楚陶新芳背后的秘密。”
高占祥说：“如果没有别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我说：“我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你给他们宣布我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正在考虑写检查的问题。”
高占祥说：“我希望你的思想真的有所转变。”
我说：“好吧！我再认证思考一下。”
高占祥出了屋门，我急忙对着纽扣说：“跟踪陶新芳的去向，等待时机把她救出来。只有陶新芳说实话我才能解脱。”
我身上带着窃听器，其他两个屋里也装着窃听器，苏天慧他们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不用我说，他们也会盯住陶新芳的去向，解救陶新芳逃出魔掌。
在对质现场，关有才知道陶新芳毒瘾发作难以忍受。为了掩人耳目找个理由把她带到房间里。
回到房间里陶新芳立刻失去了理智苦苦哀求道：“关局长，快给我打针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关有才呵斥道：“刚才为什么不主动揭发苏醒的流氓行为？我原先不是把台词都教会你了吗？”
陶新芳说：“我当时一紧张就忘了。以后你让我咋说我就咋说，快给我打针吧！我快要死了！”
关有才说：“你不想让苏醒死，你就得死，不揭发他的流氓罪行你马上就得死。”
陶新芳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想死，快，快救救我吧！”说着就昏厥过去了。
关有才哪能让陶新芳立刻死呐！急忙让女警察给他打吗啡。有吗啡的刺激陶新芳立刻醒过来了。
等到高占祥进了屋子，陶新芳的毒瘾已经得到满足，安稳地躺在床上休息。
高占祥说：“陶新芳的身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关有才说：“好点儿了。可是，她没有经历过大场合的考验，精神非常紧张。这一紧张病情就容易加重，请高领导多关照。”
高占祥说：“苏领导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陶新芳，你看方便吗？”
关有才说：“您看她已经起不来了，很难经受精神上的刺激，最好缓一缓再说。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何必再折腾陶新芳呐！”
高占祥知道钱有福和关友明兄弟俩的关系，知道钱有福有意保护他们。所以对关有才的行为不再深究。也许他意识到陶新芳交给关有才保护有些不妥，可是把陶新芳接过来由省纪委看管会招来很多麻烦。
于是，高占祥便顺水推舟说：“陶新芳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一定要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明白了吗？”
关有才说：“明白了！”
闲话：陶新芳是否能逃出魔掌戒掉毒瘾还苏醒一个清白，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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