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留下一生遗憾,那为什么不带着陈姒远走高飞,还是说他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之家。
念及此,苏荨对蓝翼就多了几分鄙夷。
蓝翼却是苦笑两声,艰难地开口说道:“没有机会。”
他也想带她走,可是她却是不愿意,而后来他却是没了机会,他的动作再快,也比不过蓝叙。
苏荨也不想去探寻蓝翼话里的真假,但是觉得此路不通,他就不会想别的法子吗?或者
苏荨嘟囔着说道:“你就这样放弃了,你就不求求他?”
就算再大的仇再大的怨,蓝叙总归是他父亲,总会为蓝翼考虑的。
而事实证明苏荨想错了。
蓝翼听她这话直接暴怒,抓起旁边的搪瓷碗往下一扔,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怎么没求,我都给他跪下了!”
一急又呛了几口冷风,弯腰咳了起来,一阵肺疼,可心却是更疼,眼泪也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又笑又哭地说道:“她结婚那天,我打算去抢亲,他直接让人把我腿打折关在房间里,故意让婚车开往这边来,围着这百纾山饶了三圈,故意来羞辱我折辱我,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他那喧嚣的声音里是颓唐是愤怒是咬牙切齿的恨,那满脸的眼泪鼻涕让人心疼地可怜。
苏荨没有想到蓝翼竟然是这种遭遇,一边惊讶于蓝叙的绝情,一边怜悯着蓝翼,终于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他,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紧紧地抱着他,给他安慰。
此刻两个受伤的人在呼啸的大雪里紧紧相拥取暖,两颗心从未如此的靠近,同一种情感总是能让人忘记过往的不快。
蓝翼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半晌,而后推开苏荨,两眼通红地看着她,“你知道她嫁给什么人了吗?”低沉哽咽,眼眸里是沉痛,是绝望。
苏荨摇了摇头,看着情况她应该过得很糟糕吧,而她嫁的那个人也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可没想到蓝翼接下来那段话却是让她简直就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蓝翼冷嘲一笑,尽量让自己地声音变得平静, “她嫁的那个人是断袖,而且还有暴躁症,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向,上一次我见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淤青血痕”
苏荨鼻子一酸,手往脸上一摸,原来自己又哭了。
如果不是蓝翼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她也终于明白了蓝翼对蓝叙的恨,以及他每次看到自己那张与杨思清相似的脸时,眼眸里流泻出来的冷意!
她拎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半碗,然后扔给蓝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们喝酒,来我们喝酒,今晚上不醉不休。”拿起酒碗先喝了一口,止住了还在凝噎着的蓝翼!
蓝翼仰头一笑,那笑中是苦是泪,拎着酒瓶子那冷冽地酒就对着自己往下倒,他张着嘴含着酒和着那些鼻涕眼泪就往肚子里咽,似是想要将那些所有的不愉快过往全部喝到肚子里去,喝的又急又快,又有大半直接洒到外面,一下子酒瓶子就空了!
他就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抓着苏荨就是一顿猛摇,“酒呢?酒呢?酒呢?”
白酒易上头,前面又喝了不少红酒,苏荨本就醉得一塌糊涂,又是被他这样拎着摇晃,她头疼得厉害,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听着蓝翼一个劲儿地管她要酒,她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你怎么喝得这么快?”
蓝翼甩开她,望着她喏喏地问: “没了吗?”
突然平静下来的蓝翼,让苏荨感觉有些诡异,她颤颤巍巍地答: “没了。”
蓝翼就道:“我下去拿。”而后就翻了个身梭了下去,又顺着梯子往下。
苏荨本想说算了吧,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不像酒醉之人,也就随他去了。
苏荨觉得浑身热得很,脸也烫得很,脑子也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就趴在屋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翼拖着几瓶酒回来看着苏荨睡得像个死猪一样,还打呼噜,就笑了笑,蓦的那笑也很快消失,换成一脸伤痛。
他取下酒塞,闭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都说酒醉人,可他却是越喝越清明,感情好像喝得是水一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几瓶酒就晃晃悠悠地没了,蓝翼也冷静了下来,仰头带着那寂静的天苦涩的笑了笑,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美人的轮廓,他伸手想要拉住那个人的手,却是雪花一片一片的凉了他的心。
静坐了半晌,他摇了摇苏荨,“苏荨,苏荨,醒醒。”
苏荨浑浑噩噩的问他:“嗯,怎么了?”
“该回屋去了。”蓝翼笑道,言语之间多了一丝温柔。
苏荨坐起来,周边酒气刺鼻,让她一阵难受,她就答道:“走,我们回去。”
手搭在蓝翼肩膀上一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头就像山崩地裂一般的疼,她赶紧抱头坐下, “不行,我头好痛,好痛,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啊!”忽的又惨叫一声,双手一挥,就把正要上前来查看她情况的蓝翼给打了一个踉跄,而蓝翼满肚子酒晃悠, 噗通一下就摔了下去,先是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啊!”接着归于寂静。
苏荨被那声惨叫吓得浑身一哆嗦,可后来又没听见什么声响,就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丝毫不知道她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直到从别墅里跑来一群人来叫嚷着, “少爷,苏小姐,你们没事吧!你们怎么了”
她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才反应过来还有个蓝翼不见了,就四处找蓝翼,将立在屋脊上那些酒瓶子一个一个的打倒,酒瓶子顺着斜坡就骨碌碌的滚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阵阵惨叫响起
“啊啊啊啊”
苏荨抽了抽嘴角,那些佣人也跑进了,她在屋顶上喊道:“我没事,你们快看看蓝翼。”然后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接着耳边就是那些佣人的各种嚷嚷,嘈杂的环境让苏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着一个小佣人,她问:“什么时候了?蓝翼呢?”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哑的厉害。
那佣人很贴心的递了杯水过去,又道: “少爷刚结束手术还在医院休养。”
苏荨一口水刚润了嗓又吓得喷了出来,磕磕巴巴地说:“手手术”
心里一阵心虚得厉害,不就是不小心推了他一把吗?怎么就上了手术台了?
又忍不住的吐槽,这些含着金钥匙生下来的大少爷们就是娇贵!不就一个磕磕绊绊吗,竟然还动起手术来了。
如果这些话被昏迷中的蓝翼听到,他可能要被气死,不对,应该是死不瞑目!
那房子至少接近两丈高,他没摔死就是命大了!
那个小佣人就又叹息着说:“是啊,听说少爷流了好多的血,听说头也破了,送进医院的时候气儿都快没了”一脸惆怅,好似是在为蓝翼担忧。
而苏荨听着听着心里就是一阵抽搐,脑中突然涌出了许多想法,蓝翼他残了?那自己会不会被拘留?被圈禁?
然后猛地摇了摇头,哆哆嗦嗦地说:“姐姐,亲姐姐,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我去看看他。”顺便再为自己求个情,争取个从宽处理。
又硬生生的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小佣人看着苏荨那可怜相,就下去联系司机了,然后经过各种请示,她总算回来扶着苏荨下楼了。
上车的时候,小佣人拍了拍她的肩,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苏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
苏荨一听,脚底一滑,直接就四仰八叉的摔下去了,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不是重点,她更担心蓝翼,“他他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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