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我去侄儿那里玩儿
下午林夕睡了半天,他本来是想出去转转的。来了这么久就一直干活,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天黑才下班。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也想去转一下,顺便买点东西。但是林立他们上班去了他就想先躺一会儿,却一趟下就睡着了。一直到林立他们下班了才醒来。
人啊,闲了心慌,干活才踏实。干久了又受不了。这个八小时工作,每周休息两天应该是经过科学研究的。好像在几十年前就被先人争取到了这个权益,可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又退回去了。
林夕有时候就想,我们这样的人究竟算什么呢?农民吗?一一没种地,也没地种。工人吗?一一每天干十几个小时,更没有双休。什么险什么金更是奢望。还不如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时候还有工会,还可以有谈判。现在有什么_一一一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蛋。到哪儿说理去?对国家机器躲都来不及。一一你有务工证吗?有暂住证吗?有。。。。。
林夕越想越不明白。想想小时候的理想,多么的远大呀!现在想想都激动不已。可是越激动越觉得虚幻,越觉得像照镜子。书上说的都是传说一一他想了很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就知道活着才是硬道理。
是的,活着才是硬道理。第二天早上就去找王泽天,看他又安排什么活。
王泽天还是有点良心,早就给他预计好了活。见他过来了就叫他去库房领小铁铲,扫帚,去清理柱子里的垃圾。本来这些活是小孩儿做的。但是现在工期很快,两个小孩儿都浇水去了,清理的活就没人干了。正好林夕手被碰了,就去干这个了。
虽然是小孩儿干的活,也不是很轻松。主要是林夕只有一只手干,另一只手使不上劲就用咯吱窝夹着小铲,把柱子里的混凝土撬松了然后用扫帚扫下来。
这样又干了几天。这天快中午了,林夕自己在清理着柱子。陈显书却从外面走进来,自己搬了一块砖坐着和他聊天。林夕说“你怎么不去干活?”
陈显书说“现在不大忙,反正这里没人看见,先休息一会儿。”
林夕就边干活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道多久了,忽然上面有电话铃声响,林夕抬头一看那墙上站的不是王泽天是谁?
陈显书也发现了,一猫腰就起来窜出去了。王泽天自己接着电话就走了。
下班回家了看见陈显书,他说“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下,王泽天都不知道看我们多久了。”
林夕说“我也没看见呀!”陈显书也没办法,说“管他妈的,看见就看见了。”
林夕手好了之后就被派去和林怡他们一起去了,陈显书就推砖去了。
终于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林夕是很有希望的去领工资,总工资倒不是很重要,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涨工资。陈显书先去,他每天二十八块陈显明二十七块。林夕想,我怎么也应该和陈显明差不多。拿到信封一看,妈的,二十四。
又他妈二十四。林立c林怡倒是没有变。像他们这样在本系统跳槽的一般都是维持原价。林怡看见他闷闷的进来也不说话。林立对林怡说“你还是去给王泽天说一下,这工资也太离谱了。”
林怡不说话,林夕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本地的都放假回去了。北方的都是回家收麦子。王泽天就下了通知“要在这里干活的去登记,不干的就委托人下一季领工资。”
他们的工资虽然按季度开支,但是都要压一个月。林立c林怡c陈显书c陈显明都去登记了,林夕磨蹭着不去。林怡问他“你怎么想的?”
林夕也不说话。林立说“你现在走也不行啊,还是去登记吧。”
林夕想了想就慢慢磨蹭到办公室门口,却不想进去。王泽天却出来了,看见他在门口就说“哦!你的工资确实有点低,但是你是老工人,我们都按去年公司的底子开的。你在这里干嘛,下一季给你涨。”
“还下一季。”看着王泽天的背影林夕更觉得生气。我这一季的劳动都没有给齐还下一季。不由又想到刑掌柜那刻薄又假高冷的神情。心里觉得王泽天总还是比刑掌柜好一些。他毕竟是按制度办事,还许诺给我涨工资。刑掌柜就纯粹是瞎眼狗。
心里想着,到底是没有进办公室。出来看见开搅拌机的王兴会,他看林夕闷闷的,就说“你在这里干这个,还不如去找林耙儿。他那里大量招人,还是钢筋工。”
林夕说“我都不会干。”
王兴会切了一声“啥不会?再说林耙儿不是你侄儿吗?你怕什么?”
林夕就回来了。林怡在里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就说“你以为钢筋工就好耍呀?太阳出来晒,大雨下来淋。”
林夕说“我干这个就不晒太阳不淋雨了?”
林怡就不说话了。林夕本来没打算去找林耙儿的,现在却想去了。陈显明这时候来叫他出去寄钱,说正好顺便去找黎正平,他和林耙儿一起干活。林夕就去了。
临出门林怡在后面说“你不要到处跑啊!你爸爸交代给我的。”
林夕头都没回,说“我就是去玩儿一会儿。”
说起来林耙儿虽然是林夕的侄儿,他却比林夕大五六岁。他爸爸是林夕的堂哥。他的年纪和林怡差不多,还是同学。林夕的一个堂弟林太直也在那里干,他和林夕从小就很好林夕也想去看看他。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林太直看见他来了很高兴。因为是林耙儿在做管理,黎正平他们都偷偷回来了。林太直问林夕开了多少钱,林夕就生气的说了。林太直说“那你还不赶紧走?这边正好差人。”
林夕说“我没干过。怕干不好。”
林太直说“你怕什么?现在这里是林耙儿主管,正经主管家里有事,都很少来。林耙儿敢不要你吗?我们都收拾他。”
林夕也笑了。黎正平也叫他过来,说正好要招人。
中午林耙儿回来了,先是看见黎正平和林太直都在吃饭了,脸一沉,但是没说什么。看见林夕就说“夕叔叔来了?发工资了?”
林夕说“发个屁,和没发一样。”
林耙儿说“发了就发了,没发就没发,怎么就一样了?”
林夕说“就发了两百块,还没有你零头多。”
林耙儿就笑“工资少也有好处啊!证明你好玩儿。”
一提好玩儿林夕就鬼火冒,做牛做马两个月,还好玩儿。就骂骂咧咧的说“好玩儿妈个屁,不要这样气我。”
林耙儿就说“那你还不过来干,还在那里生气。”
林夕就说“我过来多少钱?再说我也没干过。”
林耙儿说“就你学起来还不快吗?工资嘛总不比你那里少。再说这个是技术工啊,你在那里一辈子干杂工。”
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不干杂工了。林太直就说“赶紧过来吧,过来和我一起睡,我这床这么大。”
林夕就问陈显明“你呢?来不来?”
陈显明犹豫着说“我还是和林立一起算了。”林夕就自己出来,也不走路了,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直接招手了“出租出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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