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艾米替勾勾捏了一下被角,轻轻的跑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的打开,一双手抱起熟睡的婴儿,有些斑驳的美甲在婴儿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滑过,留下一条红印,勾勾砸吧了下嘴歪着头继续睡。
林莉轻轻笑了一声,抱着勾勾转身出了门。
卷宗室里幽幽传来一阵诡异的香味,阮慈皱了皱眉头,谁身上用这么浓的香水,一怔,林莉!
慌忙跑出卷宗室,电梯门合上不断往上升。
电话响起,是包艾米的,“阮阮姐不好了我就出门拿了个快递勾勾不见了!阮姐?阮姐?”
阮慈如坠冰窟,脱掉高跟鞋冲向楼梯间,林莉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撕碎,唇齿间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打开顶楼锈迹斑斑的蓝色铁门,就听见勾勾哭声不止,林莉单手抱着她站在边缘的石墩上,指着飞过的白色鸟儿对她说着什么。
“林莉。”阮慈让自己镇静下来,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林莉回过头来看她,不再是精致的妆容,素着一张脸,阮慈才发觉,这么一看林莉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像,林莉大笑起来,“阮慈,你还是这么镇定,真的一点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吗?谭清明和你表白的时候你一脸的冷漠,是嫌弃谭清明家庭不够好还是没那么有钱?陈向风和你结婚的时候你那种清高的笑容想表达什么,不就是想宣示你赢了吗,我最讨厌看你这张假脸!”
阮慈翻了个白眼,“林莉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做傻事也不是你的作风,我们可以争可以吵,但是没必要到这个程度。”
“哪个程度?这样?”林莉单手拉着勾勾的胳膊,慢慢的把她悬空起来,勾勾的身下是20多层的写字楼,摔下去的结果阮慈不敢想象,眼泪涌了出来,扑了过去,“林莉你这个疯子!”
“对呀,我是疯子!”林莉拉着勾勾的胳膊不停的悬空晃着,“你现在敢过来我就敢松手。”
阮慈停住了步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好,我不过来,你不要再晃她了我受不了,我会崩溃。”
“你看嘛,这才是真实的你呀。”林莉看着面前崩溃的阮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我也想要我的孩子活啊,可是有人偏偏要他死,他是个男孩啊,已经4个月了,可是陈向风那个禽兽还是逼着我去拿掉,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阮慈!”林莉泣不成声,“我以为他会很高兴,一开始不打算告诉他等他自己发现,可是他以为是别人的就算了,即使是他的,他也不要!因为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绝对没有复合的机会了!他到现在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你!为什么啊?他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啊!为什么啊?”
陈向风逼着林莉打了孩子?!“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想尽办法留下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阮慈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勾勾她还很小,她是你孩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也是你的孩子,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一切都来的及,陈向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冲动的做了决定,林莉你不要怕,也不要急,我们慢慢的来解决好吗?”
“不用了,”林莉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我已经知道全部的前因后果,因为你,手握陈向风那个死去的爸爸全部遗产,所以陈向风他妈死活不让我进门,只要你和陈向风复婚,那笔巨额的遗产总有办法会回到他妈妈的手上,阮慈你厉害,不仅陈向风围着你转,连他爸你都不放过,你的手段真是太厉害了。”
当初陈爸爸怕陈妈太过溺爱儿子败光所有的家产,最后时期将阮慈叫到房里,签署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阮慈,也是一种避税的财产转移,这也是为什么陈母对阮慈怀恨在心,她一直觉得阮慈没有做好媳fù的本分,勾引了公公,但是这些事情在律法上确实私密,而且陈爸爸百般jiāo代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将遗产jiāo给他们,“你下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你不要冲动。”
“我已经没有任何好奇想知道你那些肮脏的往事,”林莉的表情变得无比平静,“我恨你,也恨陈向风,所以杀了你们两个的孩子我一点都不手软。”
“jiāo易的条件是什么?”阮慈问,“不杀勾勾jiāo易的条件是什么?”
“你死。”林莉看着她,笑了。阮慈果然聪明,杀一个勾勾不过是泄愤而已,林莉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阮慈的死,阮慈死去勾勾就成了她财产的继承人,只要成了勾勾的监护人,陈向风迟早会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阮慈向前迈出一步,“好。”
“阮慈,没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看着阮慈走上石墩,林莉笑了,“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一下18层地狱的风景。”
“会享受的不是我,是你。”阮慈面无表情的抱过勾勾,跳下石墩将侧身还未反应过来的林莉推了下去,动作似乎在一秒之内完成,阮慈轻拍着勾勾的背,怀中的女孩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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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内。
阮暮看着消瘦的阮慈,心疼万分。
一个月没有说话的阮慈声音有些沙哑,“哥哥,我想出去。”
阮暮有些惊讶,心中释然,“终于想通了,我去打招呼。”走出门的时候脚步格外轻快。
她一早就认出来了,不管是唤薇还是两人手腕处同样的一小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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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昊焱从打击中慢慢恢复,他的世界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阮慈的人,甚至还有媒体捕捉到他和前妻同框的画面,让人一时唏嘘,虽然演艺事业再次如日中天,被提名“金城奖”影帝,但是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各种通告一场接一场的赶,传出在拍摄中被紧急送医,一时间病情极度恶化,三次主治医生抢救才勉勉强强救过一条命来。
“金城奖盛典在即,到底顾昊焱能不能出现已经不是粉丝们最关心的问题了,大家现在只希望昊焱能够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传出病危的消息了,粉丝们的小心脏可真真受不了呀。”
“卓玛,怎么又偷偷进我房间啦~”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藏服,额间一串红玛瑙,衬映的眼睛格外有神,怀中抱着一貂绒襁褓,孩子睡得香甜,脸蛋儿红扑扑的。
卓玛没有一如往常一样的调皮的从她眨眼睛,却有些委屈的要哭了,“姐姐,这个大哥哥快要死了。”
阮慈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心紧紧的抽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再听到他的消息会是这样,重新播放视频,叹了口气,将卓玛搂在怀里,“卓玛,不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就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他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哪儿晒太阳呢,天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天神一定要保佑他啊,他是个好人。”卓玛双手合一祷告了起来。
阮慈看着屏幕,心口说不出的疼,“天神一定要保佑他。”
卓玛走后,夜幕席卷了草原大地,阮慈到这儿已经有半年多了,每日牧民高歌云卷云舒,越来越恍惚的觉着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梦,隔离了顾昊焱的信息,这场梦也真的快要成为一场梦了,只是突然他以这样的方式侵入,刺激她麻木的灵魂瞬间清醒。
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哥哥?
她的手刚碰到手机,头顶的白炽灯闪了闪黑了下去,周身陷入如墨的黑暗。这在藏区是常事,阮慈摸索着找柜子上的蜡烛和火柴,手却落入温暖的掌心。
时间一瞬间静止,阮慈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明天的金城奖颁奖你是不打算参加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念出别的男人的名字。”顾昊焱搂住她,沙哑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他偷偷的见过她几次,有多央木帮她搭帐篷,有拿达替她挤牛nǎi,还有她这美,美到男人的眼里似乎都不能抹去她。
阮慈轻笑了一声,“你还想诈我?”
“诈一下又何妨?”顾昊焱摸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心口甜甜的,吻了下去。
“你明天会走吗?”
“不了,我也决定诈他们一下。”
“诈死?诶诶诶,你能不能不要扯啊,勾勾还在床上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夜风吹来,野草簌簌,阮慈似乎置身于世界上最绵软的床榻,浑身酥麻,男人俯身亲吻她,让她的腿缠在他的腰肢,看着他身后的星辰,喉间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叹息。
耳边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好似雪山上的祝福。
“ngakayrng-lagawpoy ”
阮慈甜甜地笑了,埋进顾昊焱的胸口。
“我也爱你。”
31、chapter 31 ...
我醒了。
面前的纱布被一圈一圈的拆开, 重新能看见了,我微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窗户处的纱帘被风吹的飘起,划出个弧度又跌落下去。那种跌落的感觉我十分熟悉。
但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陪了自己三个月的医生,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斯文,只是给我注shè麻醉时的狠劲让我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简单, 他带着耳机,在和他相恋7年的女友打电话, 他每日例行查岗, 到我这儿是最后一例, 但是他的电话不会就此停止,他还有许多贴心的小情人, 据说很多是在酒吧认识的, 当然也有学校的学生。
他正在给女朋友解释昨天视频时候的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纵使他医术再高明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的脖子上种个吻痕。
“还不是302室的那个女患者, 昨天非扑在我身上,你知道我们这儿什么样的病人都有, 幸亏我推开的快, 不然得被她咬下一块ròu来。”
“方医生, 方医生你来看我了吗?方医生, 不要走!方医生!”我挺配和的演戏,方医生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明我待会打针大概不会那么疼了。
对, 我们这儿什么样的病人都有,大多患有精神病。其实和精神病在一起还挺好玩的,有些人为了爱情,有些人为了亲情,有些人活在自己的戏里,比如302室的那个女人,她拥有四种人格,每天忙碌的很,早晨她还是一个乖巧的圣女,拿着一本书坐在阳光下读着诗歌,中午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泼fù,坐在食堂大骂饭菜的口味差,她不需要观众就能自顾自的说两个小时,接着她的下一人格就会出现,唱着流利的日文歌站在活动室的桌子上,如果没有鼓掌的话她就会尖叫,但是没关系,其他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吵闹无关紧要,就是疼了我的耳朵,最好玩的是晚上时常溜到方医生的办公室,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出的病房,所以她的第五种人格应该是个开锁匠或者盗贼。
做完检查方医生今天没有给我打针,往常我在打完针后会沉沉的睡一觉,然后起来的时候纱布就会换成新的,我的眼睛已经伤了三个月了,我以为没救了,居然好了。
他走向门口,那里居然有个男人,长的很帅,毕竟和方医生对比一下,结果很明显,他是那种带着英lún味道的男人,我下意识的撩了一下头发,闻见一阵发香,微微笑了,似乎我以前就熟悉这一套动作。
毫无疑问,我失忆了。
“克劳斯,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可以带走了。”方医生抽出胸口的黑色水笔在病历上写些什么,“这么说起来我还很不舍呢,以后再也没人配合我表演了。”
阮暮看着他,“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还算漂亮?”
“人也够聪明。”方医生撕下一张纸给阮暮,“拿着这个待会就可以出去了,程序还是要走一下。”
我走到他们中间,拎起男人手边的蓝色袋子换好衣服,抱了抱方医生,“如果我要是在外面不快乐我就回来拆散你和你媳fù。”
“那你一定要快乐。”方医生咬牙切齿的回答。
我笑了,“谢谢你真心的祝愿。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方医生微微一怔,眼中竟然闪过些伤痛。
和克劳斯走到白色院外,树荫下停着一辆SUV,我在车窗上照了许久很满意自己的样子,瓜子脸桃花眼樱桃嘴,看着我都饿了。
“带我去干嘛,不会是娶回家当太太的吧。”我看向旁边的男人,男人拿着平板在浏览资讯。
他没有理我,我很乖巧的默不作声,就着前面的后视镜照着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还叫林莉吗?”我问,“或许我也可以取个英文名字叫莉莉安?好听吗?”
他还是不说话,手指划过平板的速度却慢了下来,是一张记者抓拍到的小道图片,一大群牛羊的远方有一穿着蓝衣的女子,身边站着一个挺俊俏的少年,明明只看见半张脸,我竟然能直觉嗅出这男的长的并不差,只是这女子吧,长的就有点普通了,恩,普通。
“这女的不配这男的。”我挑了挑眉。
阮暮把越来越靠近他肩膀的脑袋推了出去,“看来你眼睛恢复的挺好。”
我嘿嘿一笑,“是挺不错的,我胃口也挺好的,现在有点饿了。”诱惑着他半天和我讲话,主要就是想混口吃的。
阮暮没再搭理她,继续浏览新闻。
我对着车顶翻了个白眼,唱起了歌。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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