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也要捡一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最重要得就是肚子里那块ròu。
云琴与云棋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往阿哥们的八角亭去喝茶看景。
正要回去时,小清子过来了,弓着身子与云琴小声的咬耳朵,之后云琴在她耳边低声道:“万岁爷让主子爷去山东祭曲阜孔庙。”声音压得再低,也让人听出喜气来。
宋秋兰‘哦’了一声,就没有了。能说什么啊,挺长时间没见主子爷,心里也不大记得,如果不是身边人总是说起,也不会多想那个人,要想,还不如想一想,今晚给自己煮什么汤呢?鱼汤还是ròu汤?小院里放了两个炉子,一大一小,一个是用来烧茶水之类的,另一个是为了格格夜里有饥饿的时候,有地方给格格热点心之类,从她坐稳了胎后,就会去膳房要些食材,给自己做个汤什么的,其在是养胎的日子太悠闲太自在。
晚间,就听说四阿哥与三阿哥一起去山东祭曲阜孔庙。听说四阿哥心情很好,前院都得了赏。大概是这一去,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吧,或许是为了后院的稳定,反正接下去四阿哥一直宿在正院。
时光飞逝,眨眼已到十二月份。在一个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日,四阿哥回来了。听说瘦了一圈,黑了几度。反正福晋使人过来说让她好好的养着,不必出去迎四阿哥了。
男主子一回来,后院的气氛就活了起来。
然而,对宋秋兰这小院没多大影响。宋秋兰依旧是那样子,如今特别爱赏雪,住的院儿不大,她只让粗使太监扫了扫必经的那段路,两边的雪统统留下,白茫茫的一片,比起灰蒙蒙的院子好看多了。
天气寒冷,宋秋兰又有了身孕,因而她院里的炭很足,听说是福晋将正院的份例拔了三成给她。
此时,屋内摆了好几个炭盆,整间屋子暖烘烘的,屋内有两盆黄水仙怒放着,靠窗新添置了一张暖炕,这可是格格以上分位才有的待遇,也是福晋送来的,听说四福晋是出了名的孝,每日抄两卷经,日日不倦,卷经送到德妃的小佛堂供着。
宋秋兰慵懒地靠着软枕上,闻着浓郁的沁人心脾的水仙花儿,这可是用桃花洞府的洗澡水儿养着,开得比别处要好。此时,她高贵得像只母猫,温柔地轻抚着高高隆起腹部,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但皮肤依旧白皙、紧致、顺滑,可以说整个人都是水嫩嫩的,比起没有怀孕前更加可口迷人!
四阿哥从她怀孕起,就没有过来了,为此让李格格那院得意了一阵子,听说她空出来的日子给了她,如今李格格得了四晚。
“云琴,这一回那头又说了什么?”宋秋兰边拨着香橙,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从她被太医摸出喜脉起,福晋那边一切如常,请安时没有刁难,说话时没有使棒子,更没有加了料的吃食补品衣料香薰什么的。
可,李格格那边,却是一月一招,最初是说宋秋兰怀得是小格格,没什么惜罕的;之后见四阿哥除了最初赏过她,就没有过来瞧过她,还加了她侍寝的日子,就得意地说她招爷了忌讳,爷不喜欢长女长子是庶出的;过了一阵子,又开始说格格是没有上玉牒的,没有资格亲自扶养爷的长女,到时一出生就抱给福晋养,骨ròu离散!
云琴咬了咬唇,看了眼在一旁默默给主子按摩大腿的云棋,在主子的耳边低声说:“那边说,多注意一下内务府派来的接生嬷嬷。”女人生产时,如同过鬼门关这一句,她是不敢说出口。
宋秋兰眼眸闪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有些道理,你与小清子好好想一想,接生嬷嬷会如何下手?咱们如何办?”李格格那心是坏的,不过说得话是有道理的,因而她总是要听一听。
宋秋兰挺着依旧小巧精致的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又瞅了瞅自己修长如葱的如玉手指,入了冬,福晋就免了她的请安!这一回的意外怀孕,她听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一下子就明白了!成长了!如果没有桃花洞府,那她如今的状态一定很不好!
年三十,四阿哥带着福晋去宫里领宴。宋秋兰的日子依旧,听说李格格那边哭了一场。
过了元宵节,宋秋兰的身子越发的重了,可四阿哥又开始过来了,头一回见她时,眼底闪着惊讶,在她请安时,还特小心的扶了一把,不过这个时候过来,当然不是来睡觉的,是来陪着她用膳的,宋秋兰没有受宠若惊,她早就明白她与主子爷之间的关系是与普通夫fù是不同的,因而,每日该干嘛就该干,就是每次自制的汤汤水水让四阿哥分去了一半,不光夸了她,还赏了她。
日子还是那样过着,初春之即,阿哥所新意点点,胖嘟嘟的绿芽娇憨可爱的伸展出身子,空气里都悠dàng着新鲜的植草香气。
康熙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日
宋秋兰如平常一般用过早膳,正要起身出去消消食,就感觉到下腹传来一阵坠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冷汗不断从额间流下来。天哪,一大早就要临盆吗?也差不多了,接生嬷嬷早在半个月前就进了府。
一说要生了,小院子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片刻后,四个接生嬷嬷过来了。
宋秋兰被扶入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福晋带着一群嬷嬷宫女们过来了,还不忘吩咐人送太医,通知四阿哥,去库房拿参等等。片刻后,花枝招展的李格格也带着宫女过来了。
产房内,接生嬷嬷已经在准备了,粗使宫女在忙着烧水,一切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宋秋兰半靠在床榻边上,腰间不断传来一阵阵往下坠的觉,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很凉爽的,特别是一大清早,可她硬是疼的汗水不断从额间流下来。
“主子,好些了吗?”云琴拿着一块滚热的帕子给她拭汗,产房里,两大宫女都进来,两个小宫女只能在外面候着,四个太监在提热水。
宋秋兰轻轻嗯了声,母亲说过生孩子时别一开始就嚷嚷开来,费力气,生孩子就像是闯生死关,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了。
产房外,大红牡丹旗装的福晋坐在椅子上在外头候着,自然有识眼色的给添茶和点心,穿着花盆鞋的李格格立在福晋身后,眼底闪过不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产房内,宋秋兰被阵痛折腾得脸色苍白,接生嬷嬷正在一旁推拿,等待着羊水破,没多久,宋秋兰就感到肚子一阵收缩,忍不住痛叫出声,身下也感觉到有东西流出来了。
“羊水破了!”一个接生嬷嬷说着,眼里有些惊喜。头胎这般快,也是难得。
四个接生嬷嬷开始忙活起来,两个贴身宫女立在一旁盯着,这是主仆一通想出来的法子。
“宫口已经开了,可以生了!”负责检查宫口的接生嬷嬷叫了一声。
又折腾了一些时间,宫口开到了一定的大小,宋秋兰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呼吸,养精蓄锐准备一股作气将孩子生出来。
“露头了,宋主子努力使劲!”一接生嬷嬷惊讶地叫了起来,太顺利了。
宋秋兰一听到露头了,微微有些疲倦的她立即振奋了,看来她生孩子应该不用折腾很长时间,立即开始用力,阵痛袭来豆大的汗珠就那样顺着额头往下滴,牙齿咬得紧紧的,似乎要把全身的气力都夹杂在一起往下坠。
片刻之后,宋秋兰感觉下腹一空,紧接着震天动地的哭声响起,云琴惊喜地叫起来:“主子,出来了!是个小格格!”
云棋笑的合不拢嘴,绞来一块滚烫的帕子给宋秋兰拭去脸上的汗水,此时的宋秋兰精神还不错。
接生嬷嬷连忙抱起小格格,将剪脐带了又让人清理干净血污,这才用准备好的干净襁褓包裹好给宋秋兰瞧。
“主子,是个健康的小格格!足足有六斤重!”一个接生嬷嬷掂了掂婴儿的体重,惊讶的叫道。
宋秋兰爱怜的瞅了一眼自己辛苦生下的闺女,欣慰的笑了,也没看的仔细,就被产房外的催促声打扰了。
接生嬷嬷赶忙抱着襁褓里的小格格出了产房,进来了一位老太医把脉,其余的三个接生嬷嬷开始收拾产房。
外头等待的福晋与李格格,听到产房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时,心情各异,面上却不得不挂上欣喜的笑容,后来听说是个小格格,都松了一口气,皇家的女儿不稀罕,十有八-九是抚蒙的命运!
☆、第六章
三日后,便是宋秋兰所出小格格的洗三礼,由钦天监挑了吉时,由福晋一手cāo办,没宋秋兰什么事,她不必参加,只要好好养身子即可,她只是小格格的生母。
礼法上,四阿哥所有的孩子也都是四福晋的。
虽说,是个小格格,但因是个健康的,因而宋秋兰还是得了四阿哥与福晋的赏,后来德妃也给了赏,听说福晋得了德妃的大赏,说她孝顺大度。
正院,暖阁内
一身大红旗装的福晋带着越发娇媚婉约的李格格进行小格格的洗三仪式,嬷嬷宫女们都安静的在一旁伺候着,屋内人不少,却没有热闹的气氛。
洗浴前,先把用槐叶、艾草煮过的水倒入两个盆中。小格格的添盆,没几个主子过去,那个负责小格格洗三的接生嬷嬷脸色不大好看。
先是苏培盛替四阿哥带头添了盆,接着福晋与李格格也跟了上去,洗三礼很快就过去了,孩子被nǎi妈送回了生母身边。
四阿哥呢?
四阿哥照常在无逸斋念书,不过他也不是无心的,一大早就吩咐了身边的苏培盛,到了时辰就过去一趟,帮他添盆。他自己嘛,当然不会去了,没有为了一个庶出小格格去向皇上请假的道理,又不是福晋生的。
说到底,是皇家不重视闺女。
如今,大阿哥家已有四个嫡出格格;太子家也有两个庶出格格,就是没养住。四阿哥的庶出小格格就算还健康,但也没有几人稀罕。
说起稀罕,最稀罕小格格的就是宋秋兰,她受她母亲的影响要自己喂养小格格,更何况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nǎi水最营养了。
最后,在两个宫女的掩护下,偷偷地给小格格喂着自己的nǎi,两个nǎi娘觉得宋主子有些怪异,每天只让她们挤出nǎi水,而不让她们直接喂小格格,但她们都是内务府出来的,知道这是宫里头,没有她们这些奴才多嘴多舌的道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管不住自己的嘴,轻则,没有这样子好的差事,重则,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管怎么说,小格格都是四阿哥的长女,福晋也不敢怠慢,于是在四阿哥来正院歇时,就与四阿哥商量着,要不要请几个兄弟过来热闹热闹,四阿哥沉吟片刻才道:“不必了,我请一天假,兄弟们知道了,想来的,就会主动过来。”
“是。”
“安置吧。”
一月后
小格格满月了!
这一回,除了福晋与李格格之外,还有刚出日子的宋秋兰,以及四阿哥和不请自来的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
福晋从nǎi娘手上抱过小格格,拔开襁褓,却是吓了一跳,这哪里像洗三时看到的皱巴巴样,如此婴儿的皮肤已舒展开来,光滑红润,又碰巧刚睡醒,俩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又黑又圆。
福晋心底掠过一丝嫉妒,自己是四阿哥的嫡福晋,嫁来近一年了,虽说四阿哥给自己体面,一月有近十日歇在正院,可只有自己与身边之人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宠,一个月也就那么两回,分别是初一与十五,还不如那个李格格,爷一个月让她服侍四回。
自己无动静,倒是让这搬不上台面的宋氏生出了爷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个女儿,但是怎么说也是爷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吗?衣袖下,她捏紧拳头,脸上却保持着喜悦的神情。
“爷,小格格长得真是可爱,您来看看,真是有趣!”福晋抱着小格格走向了一位十七八岁的挺拔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听到福晋的喊声,微微转身,削瘦的脸上,剑眉郎目,鼻梁挺拔,薄唇轻抿。他微微皱起眉头,顿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眉头挑起,薄唇边一抹笑浮现,但又快速地消失,速度快得竟然没有一个人捕捉到。
“嗯。”四阿哥点点头,福晋看着四阿哥冷冷的表情,终于放下了心。
才九岁的十三阿哥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赞道:“四哥,小侄女长得可是喜人。”
康熙三十四年,春
这天下午,宋秋兰和往常一样,在逗小闺女说话,给她念书,讲小故事。
这时,云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语气透出几分喜气:“主子,刚刚有小太监来传话了,爷今晚歇在这儿,还说爷晚膳也在这儿用,还说上回那汤不错。”
宋秋兰闻言,抱起小闺女,道:“知道了!小清子你去膳房安排一下。”
“是,主子。”
宋秋兰听到小清子出去了,才亲了亲怀里的宝贝,哄着:“宝贝,你阿玛要来了,高兴不高兴。”
“阿玛……”
“叫额娘。”
“娘……”
唉,额娘不好喊,小东西与家里的弟弟们一样,都是先喊阿玛。
又玩了一会儿,见闺女累了,才让身后的nǎi妈抱下去。
宋秋兰则进了放炉子的耳房,院里的食料不缺,每日一早就会送来一些,大家都知道她喜欢自己熬汤,但她只是自己与闺女用,也没有送去书房打扰主子爷,福晋有些看不惯,但也寻不出任何不规矩之处。
去年冬天,李格格怀上孩子,不能侍寝,她侍寝的天数就多了起来,大概有八天,而福晋还是十天,还是与过去一样多。哦,从去年她出月子起,四阿哥就改了后院侍寝方式,不光是两个格格的天数添到了四天,还有就是事后也乐意留下与格格们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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