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每次看到这段描写,我都忍不住感叹,中国文人除了艳情小说家之外,都有些冷美人情节,小说中的女主角大多是冰清玉洁,孤高自许,或者天真到不解世情,娇憨到无以lún比。芳官小小年纪,在戏台上唱了几年花旦,学的这番打扮作为,xìng感指数直追秦可卿,那行能干路线的林红玉跟她一比,实在是云泥之别啊。

    再说怡红院,几十个花骨朵一样的姐妹,众星捧月地就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爷,怡红院花草再多,古董再精,也实在没多少工作要做。这些人好吃好住地养着,也不过就是陪少爷开心,逗嘴,别闷着了他,少爷看这些丫头也不过是靠来养眼的,难道还指望她们创收不成?想那芳官,作丫头的连吹凉一碗汤都不会,麝月说提起淘气,芳官也该打几下。昨儿是他摆弄了那坠子,半日就坏了。袭人也说,她也该学着些服侍,别一味呆憨呆睡。可是她吹那碗汤,宝玉还心疼说,仔细伤了气。

    怡红院群芳开夜宴,芳官可着劲的喝酒,只吃的两腮胭脂一般,眉稍眼角越添了许多丰韵,身子图不得,便睡在袭人身上,“好姐姐,心跳的很。”袭人笑道:“谁许你尽力灌起来。”晴雯还只管叫。宝玉道:“不用叫了,咱们且胡乱歇一歇罢。”自己便枕了那红香枕,身子一歪,便也睡着了。袭人见芳官醉的很,恐闹他唾酒,只得轻轻起来,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他睡了。自己却在对面榻上倒下。

    大家黑甜一觉,不知所之。及至天明,袭人睁眼一看,只见天色晶明,忙说:“可迟了。”向对面床上瞧了一瞧,只见芳官头枕着炕沿上,睡犹未醒,连忙起来叫他。宝玉已翻身醒了,笑道:“可迟了!”因又推芳官起身。那芳官坐起来,犹发怔揉眼睛。袭人笑道:“不害羞,你吃醉了,怎么也不拣地方儿乱挺下了。”红玉倒杯茶给人骂的这样,芳官醉了袭人给扶上宝玉的床,那些醋缸子看了,竟然一句闲话没有,这样的有人疼有人爱,月钱拿的还比红玉多,想来还是因为宝玉喜欢这调调吧。

    凤姐就不同了,她老公就那么块料,她身边的人首先就不能是个蹬鼻子上脸的狐媚子,其次才是言语爽利,办事得力,芳官那个质素,是近不了凤姐身旁三丈的。

    因此挑老板的时候,先看看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按需生产将自己塑造成老板心中的那杯茶,你与老板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了。

    细心的人也许要问了,芳官在怡红院吃的开,为什么同xìng恋藕官在潇湘馆也发展的不错呢?莫非她也是林妹妹心中的那杯茶?这个问题,我放弃回答,因为我也不明白。

    ☆、旺地旺市无定论

    且说林红玉丫头脱离了怡红院的苦海,拣着高枝儿飞上去了。我回头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怡红院里风光旖旎,左边一株海棠似火,右面一丛芭蕉如玉,主子是个从不打骂顾客的模范,丫头领班袭人是个温柔和顺的解语之花,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给变成了苦海了呢?再说那凤姐的院子里,凤姐那赛过一百个男人的心就不用提了,还刻薄寡恩,看不顺眼的下人顺手拔下簪子就戳嘴,也没的弄点回扣藏些私,凤姐的眼风一扫都能给你扒下一层皮来;贾琏是个想偷腥的猫,越不让他偷他还越想偷,在他院子里讨生活,就更是让他偷也不是,不让他偷也不是,两面都讨不了好;平儿这丫头咱们之前已经口诛笔伐过了,这里不多说,反正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叫秋桐的姨太太,是一把被人用来杀人不见血的钝刀;尤三姐够泼辣的了吧,也不过只敢托个梦给她姐姐,号称要一剑砍了那个妒fù,梦里听的鬼话,当然也就当不得真了……这样一个人间地狱,到了林红玉那儿,怎么又成了高枝了呢?

    可见世上的事情并无定论。林红玉作为大管家的女儿,走后门进了怡红院,灰头土脸地出去了,芳官小朋友作为被遣散的戏子进了怡红院,好狠斗勇,整的鸡飞狗跳,她自己细细地唱上一段袅晴丝,喝多几口酒,袭人还亲手把她扶到宝玉的床上去睡,怡红院里那些一贯争风吃醋的丫头们一句闲话没有,真是同人不同命。再看尤二姐多好的模样,多好的xìng情,好端端一个人走进了凤姐的院子,几个月的功夫就横着抬出去了,林红玉却在那个地方如鱼得水,日后还感念凤姐大恩,还了她天大的一个人情,这也是同人不同命。

    可见旺地旺市并无定论,他人的鬼地说不定正是你的旺地。人同此心,开铺要去旺地,做生意要找旺场,哪个投注站上周开出大奖,这周人人打几十块钱的的士也要跑去那里买彩票。同样一份市场调查报告,说十种中国大陆的主要消费品之中,有一百个产品属于海外品牌。有人看到了这份报告,连夜另选出路,不想同海外品牌竞争,也有人见报告大喜,说既然海外品牌在市场上已经成功,说明该行业在市场内有机会获胜,于是趁旺分上一杯羹。

    做生意各有招数,找工作也一样,旺地竞争大机会多,淡场竞争少易出头,正所谓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也是一样的道理。

    ☆、老虎不发威莫当它是病猫

    我其实不太喜欢象晴雯这样的人,在对宝玉和袭人的关系问题上,她就着实拎不清,没搞明白自己的地位和立场。袭人跟宝玉初试了云雨情,又凭着自己贤良淑德的言行举止获得了王夫人的首肯,确立了自己母仪怡红院的地位,晴雯心里必是有些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情绪。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晴雯至少当着宝玉的面,说过三次以上,“你们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这话其实很有意思,宝玉跟袭人的事,既没打算瞒别人,老太太,太太都是知道的,你晴雯知道不知道,可没人在乎。这样三番两次地说,难道是暗示袭人靠的是裙带关系,而非实力上位?晴雯自己既不愿意走袭人之路,又多少有些看不惯袭人在上头那里得脸,所以当秋纹夸说太太赏了她两件衣服,好有面子的时候,就呸了一声道,没见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给了人,挑剩下的才给你,你还充有脸呢。”秋纹道:“凭他给谁剩的,到底是太太的恩典。”晴雯道:“要是我,我就不。若是给别人剩下的给我,也罢了。一样这屋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把好的给他,剩下的才给我,我宁可不要,冲撞了太太,我也不受这口软气。”秋纹忙问:“给这屋里谁的?我因为前儿病了几天,家去了,不知是给谁的。好姐姐,你告诉我知道知道。”晴雯道:“我告诉了你,难道你这会退还太太去不成?”秋纹笑道:“胡说,我白听了喜欢喜欢。那怕给这屋里的狗剩下的,我只领太太的恩典,也不犯管别的事。”众人听了都笑道:“骂的巧,可不是给了那西洋花点子哈巴儿了。”

    矛头直指刚升了例钱,时常得了太太衣裳的袭人是西洋花点子哈儿狗,袭人也不过是笑着道,“你们这起烂了嘴的!得了空就拿我取笑打牙儿。”每每看到这里,当真佩服袭人涵养的功夫到家,受了这样的话,还能笑的出来。可晴雯呢,抢着出门去拿那瓶子,嘴里还是不忘多说两句,“虽然碰不见衣裳,或者太太看见我勤谨,一个月也把太太的公费里分出二两银子来给我,也定不得。”说着,又笑道:“你们别和我装神弄鬼的,什么事我不知道。”难怪90%的人都怀疑晴雯被逐是她去挑唆的,以晴雯这样有事没事玩针对,谁相信她们两个没仇?

    何况袭人从来不是个病猫,不过是一个不时时发威的老虎。六十二回晴雯开玩笑说,留了芳官伺候,她们都是可以去的了。晴雯道:“惟有我是第一个要去,又懒又笨,xìng子又不好,又没用。”袭人笑道:“倘或那孔雀褂子再烧个窟窿,你去了谁可会补呢。你倒别和我拿三撇四的,我烦你做个什么,把你懒的横针不拈,竖线不动。一般也不是我的私活烦你,横竖都是他的,你就都不肯做。怎么我去了几天,你病的七死八活,一夜连命也不顾给他做了出来,这又是什么原故?你到底说话,别只佯憨,和我笑,也当不了什么。”这些话,袭人平常是不会说的,今儿一说出来,说得晴雯也心虚,只管看着她憨笑。

    话说到这份上,晴雯就该有所警惕才是,袭人不是那拿针戳一下也不知道哎哟一声的二木头,真懦弱和假隐忍有着本质区别。到了夜间袭人正说怡红院的丫头们凑分子给宝玉过生日,宝玉听了,喜的忙说:“他们是那里的钱,不该叫他们出才是。”晴雯道:“他们没钱,难道我们是有钱的!这原是各人的心。那怕他偷的呢,只管领他们的情就是。”宝玉听了,笑说:“你说的是。”袭人笑道:“你一天不挨他两句硬话村你,你再过不去。”晴雯笑道:“你如今也学坏了,专会架桥拨火儿。”

    到这里,就该知道假病猫如今开始反扑了。可惜晴雯到死,都以为自己是因为蒙了那个虚名,其实王夫人不是在乎儿子跟丫头有一腿,她是不愿意跟儿子有一腿的是个牙尖嘴利的风流小丫头而已。所以晴雯越是在袭人面前逞她的口舌,也就死得越快啊。

    这年头,聪明人遍地都是,可是谁也不愿意把聪明精干写在脸上招摇过市。傻乎乎好说话的人也很多,只不过是真假难辨罢了。也许我们不论见了真假病猫,一律作揖打拱,恭敬让路,惹不起躲的起才是明哲保身之计吧。

    ☆、找一个带头大哥

    十好几年前,还有这样一种说法,学理的走天下,学文的坐天下,好像是说学理科就是技术员,要下工厂动家伙的,辛苦,学文科就是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管人,是个轻闲又体面的活。这种错误观念当然早已经大大的过时了,我的朋友老曹,学机械制造的硕士,可是一天工厂也没下过,甚至也没正经制造过什么,大学出来就作甲方,手底下忽悠着几个喽,吃香的喝辣的,很是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

    不过最近老曹突然有些忧伤,没事就对着镜子长吁短叹,说年近四十,早生华发,壮志未酬,却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都笑他,说男人三十几岁,不管是想再婚还是想再创业,都是大好年华,哪来这么多感叹。他却说虽说是作甲方,也不过是甲方代表,认识的也不过是些乙方代表,大家一起吃的肚满肠肥,功夫也荒废了。更悲惨的是,没能认一个带头大哥,贸然自己跳出来单干,没有大哥的指引和扶持,心里总是没个底啊。

    细想想,老曹还是有水平,这话说的人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带头大哥不同于老板,老板是给你发工资,养活妻儿老小的那个人,你大可以将他看作是定期提款机一般,带头大哥就不一样,他是带着我们混出身的人,是一盏指路明灯,是学习的榜样,是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个人很重要,也很危险,因为一旦认错大哥,结果就是一起到雁门关劈错了人,大家战战兢兢夹起尾巴做人三十年也难逃一死的厄运。

    贾芸一直都明白作人一生总要认个带头大哥的道理,不过他走了两个弯路。他首先认的是贾琏,看似没错,贾琏夫fù管着贾府的内外杂事,看起来也是个精明强干的样子,认了他,混个差事总是容易的。可惜求了他两三遭了,总没个下文。后来机缘巧合,他在门口撞上了宝玉这个贾府的命根子,宝玉看时,只见这人容长脸,长挑身材,年纪只好十八九岁,生得着实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想不起是那一房的,叫什么名字。贾琏笑:“你怎么发呆,连他也不认得?他是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芸儿。”宝玉笑道:“是了,是了,我怎么就忘了。”因问他母亲好,这会子什么勾当。贾芸指贾琏道:“找二叔说句话。”宝玉笑道:“你倒比先越发出挑了,倒象我的儿子。”贾琏笑道:“好不害臊!人家比你大四五岁呢,就替你作儿子了?”宝玉笑道:“你今年十几岁了?”贾芸道:“十八岁。”

    原来这贾芸最伶俐乖觉,听宝玉这样说,便笑道:“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虽然岁数大,山高高不过太阳。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如若宝叔不嫌侄儿蠢笨,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贾琏笑道:“你听见了?认儿子不是好开jiāo的呢。”说着就进去了。宝玉笑道:“明儿你闲了,只管来找我。”

    富贵闲公子跟他胡乱说笑了两句,他倒伶俐知道顺竿子爬。只是宝玉万事不管,吃饱了饭就知道在丫头堆里调笑,就算正经认了他作干爹,不过教你作诗画画,说到谋差事,只怕宝玉干爹会翻脸。更何况,贾芸上书房里去等了他一天,除了瞅空溜见了小红一眼外,一点着数也没有,好容易进了趟怡红院,那宝玉便和他说些没要紧的散话。又说道谁家的戏子好,谁家的花园好,又告诉他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酒席丰盛,又是谁家有奇货,又是谁家有异物,那贾芸口里只得顺着他说。这个大哥,当真是不认也罢。

    贾芸痛定思痛,终于开窍了,认大哥,就要认一个有真本事的。若说管事,凤姐和贾琏都管,为什么跟贾琏求差事,他只会说等着,有事了找你。跟凤姐谋差事,没差事人家却会创造差事出来,贾芹那个管小和尚小道士的活,不就是凤姐脑瓜子一转转出来的吗?没这点本事,就不配做人带头大哥啊。

    ☆、鸡蛋碰石头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们部门对新指派的上司非常不服,他还没走马上任,我们就都拿出当年父母作红卫兵时候斗私批修的劲头,将该上司所有老底全都翻查出来,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更坏的,越说越群情激愤,越觉得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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