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那一筷子菜,看着清汤寡水的‘粥’,皮笑ròu不笑道,“这话是对令尊说的吧?”
我知道,我太不懂轻重了。可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想怼他。
俞父冷哼着坐到上位,冷眼看着我作妖。俞谦坐到我对面,若有所思地看着我,yù言又止。
俞秀依旧是宠溺地笑着,他剥着碗里的大龙虾,先是用叉子叉了一块轻轻地嗅了嗅,再是满足地点头,最后把龙虾放嘴里细细地品着,偶尔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
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个叹息都让我想掀桌。我并不觉得委屈。只有井黎这么做才会让我觉得委屈,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想揍人,而已!
“嗯,这也三天了,或许明天就能正常吃饭了。”
在我掀桌之前,俞秀轻飘飘地说了这么句话。
或许是这么多天的米汤喂食把我这个ròu食xìng动物给喂得没了威力,我的愤怒也变成了无奈的哀怨。面对一桌美食,我只能哀怨地吃着水煮青菜,喝着见底的粥。
“你这是?”俞谦似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双手包着纱布,只能可怜兮兮的用勺子喝粥。最可气的是,连勺子都握不住!
天杀的俞秀,刀磨那么锋利干嘛?真把人当西瓜切啊?
我想,我哀怨的眼神足以控诉俞秀的恶行。
俞秀无视我地眼神控诉,淡淡地扫了俞谦一眼,端起我的碗,夺了我的勺子,众目睽睽之下喂我喝粥。我心里着实气不过,在他喂我吃第二口菜时 ,怯怯问道:“哥 ,我这是不是重得圣宠,不用再关冷宫了?”
“嗯。”俞秀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跟外人合伙坑哥,哥自然宠你到天上。”
忙不迭点头,我举指明誓,“保证不跟外人合伙坑你!”
俞谦是你俞家人,这可不违誓。我接下来是要给我妈妈报仇,那可不叫坑你。
俞父终是看不下去,将筷子一拍,冷声说道:“明天诗晨和井黎结婚,你带她一起去!”
我嘴里的米汤喷了出来。第二次‘见家长’,我以相同的方式毁了一桌菜。
我喷了米汤,整个人都是懵的。
结婚?怎么就是结婚了?不是订婚吗?怎么直接跳到结婚去了?
我的无礼让俞父瞬间冷脸。他面无表情地起身,直视我少说五秒。那神情就似恨不得把我撕成一条条挂绳子上晒成ròu干。
紧张的气氛下,俞秀却悠哉依旧。慢条斯理把碗筷放下,叫人收拾残局,同时把我拉着站了起来,“爸,阳阳胆子小,你别吓唬她。”
“她胆子还小?”俞父没好气一哼,指着我,破口大骂,“看清楚了!她心里明摆着还有井家那小子,这样的女人娶回来,迟早得给你戴绿帽子!没准儿你的命也得丢她手里!”
瞧瞧这一本正经地训斥,好像你没给俞秀的母亲戴绿帽子似的。我肥着胆子接话,“您可真是高估我了。我要有那本事,哥早死我手里头了。”
这老头儿居然拿井黎结婚的事儿来试探我。妈的,姓俞的一家人,果然没个好东西!
俞父显然被我的无礼给气着了,狠狠一拍桌子,立马有俩大汉朝我走来。这是要上演全武行啊,我当机立断躲俞秀身后伏低做小,“哥,我错了。”
“行了行了,成天就知道吓唬人。”俞秀给我撑腰,“也不看看自已多大岁数了,还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成天喊打喊杀的。”
那俩大汉止了步,回头去看俞父,等他发号施令。
俞父冷笑连连,“ 好好好!”。怒目而视,连道几声‘好’,转而指着俞秀,抖着手怒斥,“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着什么!你以为当年的事是老子干的?别说不是,就算是,也是那小子活该!当年告诉你,那小子就是一卧底,你他妈死也不信!现在他们又明目张胆的给你送一替身来,你他妈还照收不误。你缺心眼儿啊?!”
我悄悄撇了嘴,俞秀心眼儿多着呢,哪儿能缺心眼儿?他要缺心眼儿,能耍出那么多花样么?
腹诽间,俞父继续臭骂:“俞秀,你他妈是一遇到这张脸血就只会往下冲是不是?等你哪天栽了,老子救不了你了,你才知道下头充血上头缺筋得要命!”
俞父声如洪钟,这一连串的话震得我双耳发鸣。挖耳间,俞谦低眉顺眼送上一杯温水,“爸,您别生气。哥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啧啧,若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向来姿态优雅的校草大人也有如此一面。唔,怎么说呢,倒不是卑躬屈膝,只是这有些诡异的低眉顺眼在我看来,实在是反差太大。
哎,同样是私生子,为什么俞谦这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王逸辰却能耀武扬威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呢?
说到底还是我没本事啊!
☆、第59章:订婚宴
俞父喝了小半杯水,把杯子重重撂桌上,斜斜瞪了我一眼,道,“你也给老子小心点!落到老子手里,有你好看!”
我忙不迭点头,胆怯道,“您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跟着哥,绝不给您机会下手。”
俞父被气地挥了刚刚放下的杯子。俞秀没好气看着我,语气却颇为无奈,“行了行了,都消停些。”
我冲他笑了笑,他揉着我脑袋,问着俞父,“天儿也不早了,爸是要回去还是回去?”
俞父险些没背过气去,重重一哼,又挥了杯子落地,领着俞谦大步往外走。
我追上俞谦,扯着他袖口问道:“井黎明天结婚?”
看了看大步流星而去的俞父,俞谦拍了拍我受伤的手,轻声道,“过些日子订婚。具体的,你问我哥。”说罢,他小心翼翼地跟上了俞父,似怕俞父将怒火转到他身上。
我回头看向悠哉而来的俞秀,踢开脚下的碎玻璃,转身上楼。
“站住。”俞秀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我,全然没了方才的宠溺。
谁说女人善变来着?男人才是吧?瞧瞧俞秀这本事堪比四川变脸,身为异xìng的我都甘拜下风!
我斜眼看着他,烦躁地猜测着他喊我的用意。他却是语调发凉,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从一开始,哥是不是太宠你了?”
我倚着雕花扶手看着他,回他一个薄凉地笑意,“你宠的是你心中的人,跟我能有多大的关系?两相比较之下,你和井黎又有什么区别?”
俞秀顺梯而上,一字一句,似深情誓言,“至少我能用心待你!井黎呢?他只会利用你,利用你连心都不必用!”
“那么,哥对我又何尝不是利用?”我举着右手,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纱布染上的血色,“我安份,你就待我好。稍有不顺,你就能让我流血受伤。这就是你的真心?你当初也是这样对他的?你能忍心看着他受伤而不顾?”
相隔两梯,我与他平视。他挥开我的手,面无表情道: “你没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是!我没资格!”我亦冷笑,转身回客房。“如令尊所言,我只是井黎送来的一个替身。你欢喜了,我就是你的小宇。你不高兴了,我就是自寻死路的卧底。”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我脚下不停地进了浴室,当我展开受伤的左手时,掌心那张仔细折叠的纸团映入眼中。
小心翼翼展开,看完轻吁了口气,把纸条撕了冲进下水道。
28号凌晨一点断电。
还有八天的时间。我得在八天内,在俞秀地监视下,找出柯宇留下的东西。
大舅和柯宇各存了一个箱子在不同的银行,存放人信息就在这别墅内。我相片里的数字组合是俞氏走私贩dú证据的箱号和密码。俞秀相片里的那串数字组合是卧底名单的箱号和密码。虽然妈妈的信上没说如此安排的用意,我却隐约猜到这是大舅和柯宇之间的jiāo易。
或许,当年的事并不如我了解的这么简单。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刚坐到椅子上,敲门声响起。我没理会,他自然是开门而入。见我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的声音再次温柔,“生气了?”
说话间,他把水杯放桌上,把消炎yào送到我嘴边。
我有些抗拒。总觉得这yào吃了胃里头不太舒服,可这么热的天,不吃消炎yào,遭罪的是自已。
囫囵吞下几片yào,又喝了几口温水,在他坐到我身旁时,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生气说不上。谁没点脾气不是?哥忍了我那么久,我还不知趣;如今流点血,受两句重话也是我咎由自取。”
“看你说的。”他揉着我脑袋,无奈道,“哥只是气你的不信任。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吗?不是说好了敞开来一起合作吗?哥一开始就坦诚相待,你怎么能抛下哥自已冒险呢 ?若你被其他人捉着了,你这倔xìng子得吃多少亏啊?那两年像犯人一样被井黎关着,你不憋屈?你还想被他关着?以前他有时间去迷惑你,现在他都要订婚了,你觉得等他结婚之后,还会对你那般有耐心?指不定把你丢局子里严刑拷打了。”
“嗯,他以前说过,有的是法子让我听话。”我怅然若失道:“从小到大患得患失,也骄纵任xìng,谁也信不过。我不知道自已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将来要面临怎样地选择。”看着他,我诚恳问道:“哥,你与我透个底行不?想要那些东西的,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俞秀靠着梳妆台,掰着手指细数。先且不提我所知道的井家和俞家,就连江家也参与其中;甚至于因为苏江两家的退婚升级,我手上的东西成了老一辈暗中相争的关键所在。
不出我所料,王逸辰母子不知和谁狼狈为jiān,巴不得我早死早超生。
我突然明白了俞谦那嘲讽一眼代表了什么我那点不成气候的小小算计,把自已拉进了一个死局。
“他们不确定你能找到东西,自然不会派出警力保护你。那两年井黎把你关起来,一是为了给我下套,再是为了套住你。谁都知道你从小到大敏感易怒,谁也信不过,与其任你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不如让你死心塌地相信他。”
俞秀道完井黎利用始末,转而给我分析目前的危险局势,“这次你孤身回老家,已经引起他们注意,尤其是苏江两家对你虎视眈眈。苏家或许会因为苏采盈的关系不会伤害你,江家却不会轻易放过你。一旦你找到什么,或许有什么消息流出去,你可曾想过,我这儿,根本就护不住你。”
言下之意,我得老老实实听话,更别藏私。
我沉默不语 ,俞秀也安静下来不再多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种不堪重负的情绪从心底慢慢升起。从一开始就围绕在身边的茫然无措逐渐放大,似要将我拖进一望无底的深渊。
安静的空间里,我似乎能听到汗液溢出体表的声音,我甚至能感受到一滴汗从额头滑过脸颊,猛然砸向大腿的力度。
心跳有点儿快,思绪莫名的沉。下意识搓手,手心的痛感将我从混沌中拉出几分意识。
我不觉得自已会这么轻易崩溃,更不认为没心没肺的自已能被这些唬人的话给吓着。可是,心底的那份压抑和恐慌从何而来?
摇了摇头,我起身沉沉一个吐气,“哥,我累了,我想睡了。”
他叹气起身,摸了摸我的头才出房间。
我手上有伤,又不愿意让阿姨来帮忙,只能套了一次xìng手套举着花洒胡乱冲着。明明是洗去身体的污垢,为什么心里却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我想,或许是井黎要订婚的事让我气愤?不,与他订婚无关。我生气,是因为他欺骗我,耍我!
满腹心事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是浑浑噩噩频频惊醒。太多不愿忆起的过去一个接一个袭来,打得我心力jiāo瘁。
妈妈的泪,爸爸的巴掌,砸来的椅子,避如蛇蝎的目光。预审员高举的拳头,王逸辰砍来的刀,后妈嘲讽的笑。井黎yīn晴不定的面容,俞谦变化多端的优雅,俞秀满腹心事的深情……
一幕接着一幕袭来,我头疼yù裂。喘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东移的月亮大口大口喘气。
好累,好压抑。莫名的疲惫不安让我迫切地想要逃离。我想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我还要找东西!那东西,是否如我所想,藏在那个地方?
站到天明,收拾好下楼时,俞秀已经坐在桌前看报吃早餐。我心里头压抑,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任俞秀给我上了yào,又吃了消炎片。
“阳阳乖,不是哥限制你的自由,实在是你现在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笔记本里有下载的音乐和电影,不喜欢可以选柜子里的碟片,不要再让哥为难,好吗?”
他问的绅士而隐忍,我点头以示乖巧顺从。
打开笔记本儿,随便点开一部没看过的恐怖片。开场的血腥画面和压抑的音效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我把这归结于害怕。可我不想承认自已的异样,隐忍兴奋把这部片子看完。
以前觉得恶心的画面,今天看起来居然觉得莫名地爽快。心底隐隐有一丝冲动,居然想试试提刀砍人地畅快。
难以理解这种莫名地冲动。我关了电脑,站到窗前冥想。冥想这种事儿真不适合我,这不,才想不到五分钟,脑子里全是有人想要害我的幻像。
我总觉得有人想要害我,总觉得有人提着刀站在我身后,静待时机给我一刀。
不敢再想下去,又无事可做,只得回到沙发上搜了搞笑片来看。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过着,第三天,俞秀给我换yào的时候,揉着我的脑袋说道:“明天井黎和诗晨的订婚宴,你要去吗?”
☆、第60章:失控
对于俞秀的问题,我条件反shè想说‘不’,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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